決紅塵 第三卷 碧落泉深暗潮洶 第四十章 反制
    可惜這一切都是蘇塵的願望而已。

    她才跑出了一步,身子就被一股大力拉著旋了兩個回轉,人還未站穩,面上又已挨了重重的一記,急速地摔倒在堅實的泥地上。蘇塵只覺得氣血一陣翻湧,口中一甜,一股微腥的液體已泌了出來。

    可比肉體更加難忍的,卻是心中那種接二連三的恥辱……

    “居然敢對我用迷藥?”張淮俊瞧也不瞧另一邊軟綿綿倒下的黑衣人,俊美的面容猙獰的扭曲起來,不怒反笑,一邊瞪著地上的蘇塵,一邊對趕過來的另一個黑衣人叱道,“把喬家人給我帶回來,我要讓這個賤人親眼看著他們毒發身亡。”

    黑衣人領命,立刻噘唇發出一聲口哨,同時快速地扶起了中了迷藥的同伴。

    “不!”蘇塵驚呼道。

    “你沒資格說不,你最好老實點現在就說出那東西的下落,否則等下看別怪我當著大家的面……”說到這裡,張淮俊忽然俯身,也不管庭院中寒風冷侵,輕而易舉地捉起蘇塵已磨出皮出血的手腕,一把就撕開了她的中衣,露出裡面白色繡花肚兜。

    “我不知道……”

    蘇塵盡力地抬手擋在胸前,吞下口中的腥甜液體,倔強地道。她的面容雖已開始浮腫,但暮色之中,卻誰都可以看見那雙明亮的眼中所閃爍著的不屈的光彩,縱然心中填滿了屈辱和仇恨,縱然因身體的痛楚而蒙上了一層水汽,但,仍沒有一滴淚珠。

    誰說女子是只會哭泣的弱者。她蘇塵縱然沒有俠女的本事。可她至少能控制自己不向惡勢力屈服。她地淚,只會為親人流,只會為感動流,卻不會因為軟弱而墜下。

    “看來你是真地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蘇塵裸露的潔白細膩的肩頸,頓時更刺激了張淮俊的獸性,雙手如鷹爪,寒光閃動,很快就將蘇塵的外衣盡數地割破扯去,又將魔手伸向蘇塵的中衣。

    “畜生,放開我!”蘇塵怒喝道。身邊盡是破爛的布條和紛飛的棉絮,已被剝的只剩破損單衣的嬌嫩肌膚,哪裡經受得住反復地掙扎,早已被地上的石子磨出了斑斑的血跡。可她的神情卻依然倔強地如同最高貴的女王,即便在最後的關頭也不願意向敵人屈服,竭盡所能地掙扎。

    她地戒指還沒用。她的生機還沒斷卻,可悲哀地是她的兩只雙手都被張淮俊緊緊地握著。高高地豎在上面,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只戒指就在眼前晃動,卻無法移向張淮俊半分,更別說刺中他的皮膚。

    她真希望裴一涯給她的戒指裡裝的是致命地毒藥而不僅僅是麻醉劑,這樣至少她能在臨死前也將眼前這個畜生一起拖下地獄去。她以前殺過人又如何。如果她殺地都是眼前這樣根本不配當人的畜生。就算她被天下人都當成殺人狂都無所謂。

    “說,東西在哪裡?”

    這一次張淮俊的刀鋒已經不是只劃在她地衣服上,而是直接貼近她冰冷的身軀。他心中實在惱怒無比。原以為一個弱質女子到了手中,只需小小的恐嚇一番,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後他便可以在弟弟的靈位前先盡情地享受這個女人的身體,再殺了她祭奠弟弟。沒想到卻碰到了一塊硬骨頭,居然到這個地步還不肯說出地圖的下落。

    “我……”

    蘇塵正准備豁出去地欲叱責張淮俊說“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腦中理智忽然一閃。不,她不能以軟碰硬,她剛才的計策和衡量都到哪裡去了,這樣倔強下去不僅改變不了被凌辱的結果,更不可能救下喬氏夫婦。

    “快說。”張淮俊的刀鋒挑斷了蘇塵肚兜的最後一根繩帶。

    “我說……”電光火石間,蘇塵突然尖叫了一聲,在肚兜沒完落下來之前將整個身軀都縮了起來,左肩膀還因來不及躲避刀鋒而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就對了,你若乖乖的合作,本少爺不但不會殺你,反而會念在你的將功抵過上,好好地對你。”一聽蘇塵松口,張淮俊面上的暴虐之氣頓時變得邪魅輕佻,手指還輕輕地順著蘇塵的刀傷邊緣上滑到她的鎖骨處。

    “你先放開我……讓我把衣服穿起來。”蘇塵弱弱的道,仿佛終於被張淮俊擊破了最後一絲心理防線。

    “當然,當然……”張淮俊好脾氣地道,依言放開蘇塵的雙手,懶洋洋地側立著看蘇塵手忙腳亂地系著隔斷的繩子,又扯過地上一塊布掩蓋酥胸,邪笑道,“不過,為了你不再出爾反爾,喬家那幾個人我還是要帶回來的,等到你說出了東西的下落,我保證分毫不損地放了他們。”

    說著,眼睛斜斜地往正往同伴臉上潑冷水的黑衣人瞄了一

    黑衣人會意,又發出一聲口哨,好像在催促外面的人快一點。

    蘇塵無語地低著頭,繼續將能往身上扯的衣服都抓了起來,艱難地站了起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可憐的美人,若你剛才就從了我,現在何苦要受這些罪,來,我們進屋去吧!”見蘇塵終於露出女子的楚楚可憐的模樣,張淮俊忽然換了副溫柔的面孔,走過來將蘇塵攬在懷裡,雙手卻趁機輕薄。

    蘇塵的身子一僵,咬著唇默認地跟他走向方才的屋中,心口卻急跳個不停,機會機會……這一次一定要一擊就中才可以,否則她和喬大叔一家可能就真的再沒有一絲機會了。

    “放了他們吧?”蘇塵將破衣緊護在胸前,低低的道,聲音裡適當地添加了三分認命、三分哀求,還有四分絕望。

    “美人兒,你最好不要再打什麼主意了,也不要抱什麼幻想來等展家的人救你了。”看手下還沒將喬氏一家帶回來,有了空閒的張淮俊索性一邊將蘇塵帶進屋中,一邊輕佻地在蘇塵的耳旁吹氣,“你知道我們是怎麼當著展家那群笨蛋的面,帶你來這裡的嗎?”

    “寶慶銀樓是你們的地盤,你們早就挖好了陷阱在那裡了。”蘇塵咬牙道,竭力地忍受著他的魔爪在肩頸後背、甚至臀部上方移動。幸好張淮俊也算是個聰明人,暫時還不會把蘇塵逼的太緊。

    “錯了。”走進屋內,張淮俊立刻把蘇塵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開心地在貌似順從的蘇塵脖子上咬出一個紅印,咬的蘇塵一陣惡心,“寶慶銀樓不但不是我們地盤,反而是展家暗地裡的產業,只不過我們買通了他們的掌櫃而已,否則,我們又怎麼能在內堂安裝鐵柵欄,開暗道,那自稱機智無雙的展公為又怎麼會輕易地著了我們的道呢?”

    張淮俊繼續笑道:“細如牛毛的漫天梨花針、精鐵煉制的鐵柵欄,還有放了火藥筒的暗道……本少爺早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那幾個笨蛋不進暗道則已,若是傻乎乎地跟了進來,現在就算不是屍骨無存,起碼也得重傷半死了。”

    張淮俊得意地看著蘇塵頓時一片煞白的面色,重重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引得蘇塵一陣抽搐才滿意地道,“怎麼,他們都因你而死,你愧疚了?”

    因你而死!因你而死!

    這一句話說的雖輕,聽在蘇塵耳中卻如雷鳴般震撼,如願的震得蘇塵心神俱裂,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手指幾乎刺到肉裡,真想轉動戒指回身狠狠地刺過去。可是張淮俊分明就是有意刺激她,在試探她是否真的變溫順了,她若真因此喪失理智,一擊不中,就真的再沒退路了。

    “你是說展總管也……”蘇塵悲傷地幾乎語不成聲,身體崩潰地軟塌了下去,一直緊揪著的衣襟也隨之散了開來,再度露出成片的雪膚。

    張淮俊的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她,眼睛也自然而然地停留在蘇塵半裸的胸口之上,欲火陡然升騰了起來,頭一低就要往蘇塵的胸口親去。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蘇塵的手猛然地揚了起來,握緊拳頭對准張淮俊的脖子准確地捶了下去,明明白白地看著短短的針尖刺入了他的體內。

    張淮俊的身體頓時一僵,猛地抬起頭來,反手一把拉下蘇塵的手,瞪視著她戒指上的突刺,面色瞬間布滿危險的陰霾:“沒想到你還有一招?”

    “不止。”蘇塵冷冷的道,渾然不顧衣襟的松散,另一只手的金釵已穩穩地抵住張淮俊的喉嚨,“張大少爺可還喜歡這個?”

    她原本一直不喜歡滿頭珠翠的打扮,今日卻反常地打扮地很端莊,光發釵就插了三支,自然是有目的的。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她才剛剛中過毒,再一次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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