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皇子這樣說,我對著還跪在地上的中郎將點了點吧!反正這都是你的工作不是嗎?也沒有什麼背叛不背叛的。」
可是,在我那麼說的時候,中郎將的表情似乎微妙的凝固了一下——老實說,如果不是我出於職業習慣,會注意對方臉部肌肉的話,還真看不出中郎將大人那本來就面無表情的臉有什麼變化——他似乎對我的話語非常不滿意,只是我不知道中郎將不滿意什麼,因為我都原諒了他。只是我奇怪的望著中郎將的時候,二皇子卻心急的從門口跑了進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堅持把我往外拖去:「姐姐,快點走了,否則來不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奇怪的詢問,腳下卻還是跟著二皇子移動了出去,在出門前,我轉頭望了一眼中郎將,卻看見他還跪在原來的地方,連目光都不見轉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現在我也沒有時間理會中郎將的想法,二皇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直接把我拖拽往了他所居住的西殿。和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不同,西殿最近經過了很細心的修整,庭院裡整整齊齊,各種器皿物品也變得齊全起來,而且一路上都有太監丫鬟,他們看見二皇子和被二皇子拉住的我也沒有露出多麼驚訝的表情,而自顧著低頭行禮,看來調教的非常不錯,只是有那麼多的下人,二皇子卻親自跑來叫我,看來發生的。是二皇子不想要讓其他人知道地事情吧?
我在心裡猜測著。二皇子卻拖著我一路小跑,後面見到地丫鬟太監少了起來,顯然是二皇子故意喝退了他們。最後我們接近了西殿的主臥房,也是宣美人的所居住地那間,只是沒有靠近,就聽見了大皇子咆哮聲:「你回答本殿下的問題啊!回答啊!」難得聽見大皇子如此失控到高聲喊叫的地步,而且顯然他叫喊了也有好一會兒,因此聲音有些沙啞。不過更多的,卻帶著一種恐懼和慌亂,光聽著,我就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大皇子著急得要哭出來的樣子。
聽見大皇子地聲音,二皇子反而停住了腳步,他有些怯怯的向著門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睜著又大又圓還水汪汪的眼睛,求救般轉頭望了望我。說句老實話,雖然二皇子這個表情真的很可愛很可愛,可以說是他最可愛的表情,但是我也最怕他這個表情。
這在二皇子臉上。完全可以理解為『不懷好意』。
但怎麼說二皇子還是個孩子,基本上不是原則問題。我還真拒絕不了他,何況聽見大皇子那樣的語氣,我也實在沒有辦法丟下不管,所以我按了按二皇子的小腦袋瓜子,向著房間內走去。
宣美人地房間一如既往,除了房間中的琴,就沒有其他東西,也因為沒有障礙物,我很輕易的就看見站在宣美人床邊的大皇子,還有被大皇子從床上拎起來地宣美人。
其中大皇子的臉上一片通紅,不僅僅是臉頰,耳根子還有眼角,尤其是眼睛周圍,紅通通地,說不準是在生氣還是悲哀,總之歸結為『氣得幾乎哭起來』比較合適吧!而宣美人則微瞇著眼睛,臉色一片青白,再加上長期臥床,粒米未進,清瘦得猶如一抹幽魂,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已經醒來的狀態,自然,這個樣子的她,是不能回答大皇子的問題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再次轉頭望了一眼二皇子,就看見他垂著臉站在那兒,難得的手足無措,似乎不能指望他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一點都不瞭解情況,我也不好貿然上前,於是我望了眼周圍,卻看見宣美人床邊,大皇子腳邊丟著一張畫,而我自己畫的畫我自然知道,那正是那日大皇子問我要走的『皇帝陛下純潔女體版』。
看樣子,是關於大皇子生母問題的爭執了?雖然我猜測大皇子的生母是所謂的『黎凌帝姬』,但是不會真的這樣吧?所以我說這個皇室啊,出現什麼樣子的道德問題都不奇怪的。不過在原淑妃已經獲罪關押的情況下,宣美人是大皇子可以得知生母狀況的唯一途徑了。
心不在焉的如此想著,我伸出手,故意重重的敲了敲門。
大皇子雖然在盛怒狀態中,但是他還是紅著眼睛轉頭望了我這邊一眼,看見我出現在門口,大皇子很果斷的丟下了和幽靈差不多的宣美人,大踏步的向著我走了過來,在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之前,我的衣領就被一把抓住,然後被重重推到了,門框撞得我肩胛骨發痛。
大皇子卻一點都不顧及我的疼痛,他抓著我的衣襟,急急的向著我詢問道:「那幅畫你是怎麼畫出來?你是根據什麼畫的?那個……是不是本殿下母妃!?」
果然是這樣的問題嗎?我伸手按住了大皇子衣襟的手,勉強笑道:「那幅畫怎麼了?」
「凌錢,不要裝傻!」大皇子的表情扭作了一團,對著我大聲咆哮道:「那個就是本殿下母妃對不對?其實你根本是故意讓本殿下看見那張畫的對不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凌錢你都別有用心?!狩獵期間甚至爬到了父
上去了,你要做什麼?老老實實的給本殿下直接說出麼說著,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我幾乎被他掐得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現在我即使回答大皇子的問題,也沒有什麼作用吧?他顯然急壞了,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而且相當的前言不搭後語,還聯想過度,甚至把我和皇帝陛下XXOO這件事連續上去了,雖然我知道和皇上一有關係,恐怕兩位皇子都會要我的解釋,但是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詭異的發展。
我翻了翻白眼。決心等大皇子冷靜下來再說。
不過我翻白眼地意思被誤解了。一旁看熱鬧地二皇子好像以為我要被大殿下掐死了,最終他還是跑了過來,拉扯大皇子的袖子。著急的說道:「皇兄,你冷靜一點。你這個樣子,姐姐根本不好解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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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本殿下?你也不過是殺死我母妃兇手地兒子而已!」大皇子這次卻沒有因為二皇子的勸阻而冷靜下來,相反的,他用力一扯自己的袖子,冷聲對著二皇子說道。大約是因為沒有想到大皇子會做出這個動作。二皇子因為袖子忽然被抽走的力量,一個趔趄。
看著二皇子變得蒼白的臉色,我心裡暗喊糟糕,沒有想到大皇子會生氣到如此地步,對一向疼愛地二皇子都惡言相向,當初他抱著必死決心來找我,兩個人互相攤牌的時候,也沒有變成這樣。難怪二殿下會跑來找我,但是找我又有什麼用?二殿下都安撫不下來,我可不覺得我在大皇子心中比得上二皇子,只能活活做了炮灰而已。
而且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眼見大皇子竟然這樣對待二殿下,二殿下不會又進入暴走狀態吧?還是趁著二皇子暴走前。先訓斥大皇子的態度比較好?這樣想著,我努力的伸出手,想拍拍大皇子的臉,要是可以給他一個耳光,或者可以讓他冷靜下來。
只是我的動作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來,就看見二皇子咬了咬嘴唇,忽然的對著大皇子一腳踢了過去,而且下腳地力氣極大,我很清楚的聽見了一聲聲響。
大皇子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終於鬆開了我地衣襟,他痛苦的摀住了腿,驚訝地向著自己弟弟望去。而二皇子卻一點都不畏懼自己兄長的怒視,只見這孩子挺直了脊樑,雙手叉腰,冷靜而且理直氣壯的對著自己皇兄宣佈道:「在是你殺母仇人的兒子的同時,我還是你的血親,你的弟弟!我怎麼沒有資格?!」
哎呀呀,所以說小孩子的成長就是快速呢!才這麼短短一段時間,二皇子的性格就變得如此讓人欣慰,將來指日可待啊!
「什麼畫什麼母妃,這些事情我不知道,皇兄你不說,我也沒有辦法幫忙。但是父皇和姐姐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一直在打姐姐的主意,而姐姐是父皇的妃子,即使發生了什麼,也莫可奈何……」二皇子非常通情達理的繼續說道,他現在的冷靜態度和平時的竭斯底裡相差太遠了,幾乎叫我刮目相看。只是這麼說著,他卻瞪了我一眼:「不過,等皇兄的事情結束後,我還是想要聽聽姐姐的解釋。而當前,皇兄你是想問姐姐怎麼畫出這畫,而且畫中人是誰吧?」
似乎被自己弟弟的氣勢震懾住了,大皇子有些呆呆的點了點頭,而二皇子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我問道:「姐姐,可以請你回答這個問題嗎?」
「恐怕不好回答呢……」我呻吟著說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伴隨著我的回答,大皇子又露出了憤怒的表情,而二皇子則機靈的站在了我和大皇子的中間,用莫可奈何的小大人的口氣說道:「姐姐,你也看見了,皇兄變得這個樣子。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顯然這畫不僅和皇兄有關,還對皇兄至關重要,所以拜託你告訴我們。還是說,即使對我們,也不能說?」一開始說話還很理智正經,說到後面,二殿下又死性不改的眨著水汪汪的黑色眼睛,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我,而且注意他的語言的話,就會發現他使用的是『我們』,在不知不覺中,這孩子把自己也劃了進去,顯然想要弄清楚皇兄的身世問題。
因為二皇子的心眼,我微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能說,只是說出來很荒謬,恐怕正常人不會接受這樣的回答,老實說,聽起來和笑話沒差別。」
「但是你不說,我們也沒有辦法判斷?」二殿下扇著長長的睫毛,繼續對我散發著正太光波。
「恩……那是你們父皇……」猶豫了一下,我小小聲的說道。
「什麼?」即使是二殿下,也露出了呆滯的表情。至於大皇子則呆呆地看著我。從剛剛開始,節奏就被二殿下掌握在了手裡,因此他一直處於一種莫名地狀態當中。現在又顯然因為我離譜的回答而怔住了,所以表情看起來有些搞笑。
雖然對不住這兩位皇子,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沉痛的重複道:「是你們父皇。你們也知道,我大多數時候只是在畫畫,你們父皇和國師都是我
,你們也有看見一房間的畫吧?而這張圖。最開始拿摸不好你們父皇的形象,而畫出來的女體圖……」事實,是根據凌雲的描述,所繪畫的中常侍而已,也就是中常侍地魂魄,黎凌公主,不過這種節外生枝的事情,我一時間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二位皇子。
只是作為一個正常人。大皇子顯然不能接受如此荒謬的解釋,因此他立刻對著我叫了起來:「撒謊,怎麼可能?!貴妃明明說……」
貴妃?又是她?那個女人就不能給我少找一些麻煩嗎?
「皇兄,這些日子的事情。誰真心對我們,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那些冷眼相關的其他人也就算了。貴妃娘娘?你可別忘了,她現在可是懷著皇子,搞不好想要為那個皇子剷除掉礙事的我們呢!你怎麼可以因為一個陌生女人的話,而懷疑姐姐!」對於大皇子的憤怒,不等我開口,二殿下便立刻反駁說道,並且轉頭向著我問:「姐姐,你說這個是父皇吧?你確定?」
「……是按照你父皇畫地沒錯。」不過不一定是皇帝陛下,如果凌雲描述正確的話,這位應該是黎凌帝姬,那位據說根據我前世取了名字的公主,極大可能和皇上兄妹亂倫的大皇子生母。
「姐姐這麼說了,那麼應該沒錯地。」我很懷疑二皇子已經覺察到了我話語前面那個微妙的停頓,不過他只是望了我一眼,非常肯定地對著自己兄長宣佈道,可以相信這樣的理由,二殿下果然不是正常人。只見他對著大皇子說道:「你是相信一直幫助我們,關心我們的姐姐的,還是那種來歷不明的女人的?不是我說,從一開始,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接近你就很可疑。」
「也,也對,怎麼說,本殿下母親也不會是什麼公主,本殿下不會是亂倫的產物,都是那個女人胡說而已。那種骯髒的事情怎麼可能呢?」聽見二皇子的說法,大皇子卻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軟綿綿的跪坐在了地上,喃喃的說道,然後哼哼的笑了起來。
傷腦筋,那個女人竟然說到了這個地步?我只是單純的猜測而已,不過貴妃敢這樣和大皇子說,那麼那個帝姬,是真的和皇上亂倫,而且產下了大皇子吧?說起來,近親結婚雖然產生畸形的可能性比較大,但如果是天才也是畸形的一種的話,那麼亂倫產下天才的比例也有,大皇子的無效化能力超級的強大,搞不好就是父母雙方能力的累加。
二皇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他似乎和我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因此他睜著大眼睛和我對視了一眼,然後他走過去坐在了大皇子的對面,伸手抱住了他的哥哥,用很溫柔很甜蜜的聲音說道:「皇兄才不骯髒,就是真的什麼亂倫,皇兄也是我的皇兄,怎麼會骯髒呢?何況為什麼你會想要聽那種來歷不明的女人的說話啊!她原來不過是個丫鬟,即使父皇喜歡她,讓她當了什麼貴妃,怎麼可能知道那麼私密的事情呢?都是她胡說而已。」
「也對……」大皇子喃喃的說道,伸手抱住了自己弟弟。
看著這對格外親密的兄弟,我歎了口氣,走到了床前,伸手撿起了那幅畫,在宣美人床邊坐了下來,一邊撫平著已經有些皺了的畫紙,我一邊看著宣美人問道:「到底發生了事?我是說,為什麼貴妃好好的會說那種畫,還有這張畫,大皇子一直帶在身邊嗎?為什麼會給她看見?」
大皇子沒有回答我,只是將腦袋埋在二皇子的頭髮裡,而二皇子拍著自己兄長的背,總算告訴了我事情的始末:「嗯,皇兄一直把那個帶在身上,他說不帶著不舒服。結果給淑妃娘娘看見了,就多事的問大皇子是那家的美人,要不要提親之類。」
說到這裡,只見二皇子冷哼了一聲,非常不屑的樣子,只是不知道二皇子是在不屑提親這件事,還是在不屑那個淑妃娘娘。
不過他只是微微停頓,又繼續說道:「因為她一直煩著大皇子,結果在狩獵時候給貴妃聽見了,貴妃就問怎麼回事,那個沒有禮貌的女人竟然把畫給貴妃看了,貴妃當時沒有說什麼,後來卻避開我找了皇兄,事後皇兄一直坐立不安,也不願意跟我說,只說找你,結果看見你一直和父皇和在一起,所以狩獵一結束,皇兄就跑來找娘親了。」
二皇子的話語只是單純的陳述而已,不過仔細聽的話,還是聽得出來,這個小混蛋其實還是在指責我『和父皇在一起』這件事,看來狩獵時候發生了不少事情啊!在我不知道的時候。
等二殿下那麼說完,大皇子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我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說道:「抱歉,凌姐姐,本殿下失態了,只是因為無法立刻得到確證,又看你和父皇行為親密,難免想歪了。不過,你和父皇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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