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把差點要驚呼出來的叫喊吞了下去,我憤怒的色的人影,小聲的叫道:“國師大人!”
國師卻壓根沒有理會我,他飄飄蕩蕩的懸浮在巨大巖石的上方,從高處俯視著在另外一邊洗澡的皇帝陛下。
那個位置特別好吧?是貴賓席吧?
我有些嫉妒的望著懸浮在空中的國師,他卻在上面晃悠了一陣子,也不看我,只是喃喃的說道:“原來他也記得這裡啊?”
“原來?”我立刻豎起了耳朵,做八卦狀的詢問。難道在這裡,國師和皇帝陛下有什麼奸情?
國師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靜靜的看了我一眼,我沉默的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倒是國師大人先紅著耳根轉過頭去,低聲說道:“你沒有羞恥心嗎?”
羞恥……啊!對了,國師是男人,我是女人,而且我還是完全裸著的!
我慌忙的抱著胸部,迅速的沉入了水裡。
話說回來,國師的存在對我而言,似乎沒有什麼威脅感,就難剛剛的喂藥來,那等於是接吻了,可是和陛下直接帶給我的不愉快和震驚感覺來,似乎很平和的就可以接受,我連想都沒有多想。
明明外形那麼妖孽,眼神和笑容,都給人色氣感覺的。會不會因為這樣,所以國師大人才可以在後宮很隨便進進出出,卻沒有人對此有異議呢?
“誰?”
我入水的聲音顯然驚動了另一邊的皇帝陛下,他本來就是武功高手,剛剛只不過是因為泡澡而放松了下來,所以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現在我竟然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當然不可能沒有察覺。
“是,是我……錢凌……”我強作鎮定地回答道。
“錢凌?你為什麼在這裡?!”可以聽得出來,皇上對於我的忽然出現非常的不高興,他的口氣全然沒有了前些日子面對我的時候那種假惺惺的客氣,和令我懷疑的親熱,是全然質問的口氣。
“這個正是我問你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我沒有回答陛下地問題,反而反問道。當然,我在這麼詢問的時候。大腦也在飛快的轉動著,准備為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編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畢竟這是人家家裡,他是這兒的主人,所以出現在這裡的任何角落都是正常地——雖然我覺得我的運氣怎麼會‘好’到這種程度,好死不死的在這兒都會遇上偉大的皇帝陛下。
也好在陛下也在對我說謊,他既然不承認自己是皇上,那麼對於我來說。當然有資格質問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不過,會落到這種境地,都是國師害的,我抬起眼睛,瞪了國師一眼。
國師大人卻對著我眨了眨眼,輕飄飄的落在不遠處的一塊巖石上面,對我招了招手,並且向著空氣中一抓,一套干淨整潔的中郎衛制服落到了他地手上。
還好。國師拿來的,不是裙衫。
我很快的向著國師擺放衣物的巖石游了過去,卻聽見對面也傳來了‘嘩嘩’地水聲,聽見那個聲音向著我這邊靠近。我簡直是尖叫著說道:“不要過來!”
“為什麼?”那邊的水聲暫時是停了下來,但是陛下的聲音卻很冷,而且包含著相當的懷疑。
確實,如果是同一性別,我這麼慌張的阻止就相當的可疑,可惜我一時間又找不出什麼藉口,所以,暫時的,溫泉裡充滿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這種讓人覺得相當的壓力的沉默卻也不過維持了一瞬而已,沒有得到我地回答。那邊的水聲變得快速了起來,聽著那個聲響無可避免的靠近,我簡直是絕望般地叫道:
“因為我是女的——”
……。…………,………………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回到了溫泉這邊,在不小心吼出了實話後,我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直接溺斃在水裡。
為什麼我的應變能力會糟糕到這種地步呢?竟然把最不該說出來的話說了出來。
“你是……女人?”皇上似乎對這個意料外的回答非常的吃驚,我想這大概和他失去的另一部分記憶有關,畢竟那部分記憶不是真正的失去,而是暫時的封印,只要到了纖雨殿,那封印就會解開,所以即使現在暫時的忘卻,‘這個人是男人’的概念,還是根植在他的頭腦裡的。
換句話說,我剛剛簡直是完全的自掘墳墓!
陛下的懷疑顯然不是對我性別的懷疑,而是對我為什麼在這裡存在的懷疑。畢竟他是這個國家的帝君,有很多人想要他的性命,在如此無防備的情況下遇到了行跡如此可疑的我,所以他起了疑心是理所當然的。
可惜,因為我本來就心裡有鬼,在剛剛那種情況下竟然愚蠢的把真話叫了出來,這種應變能力簡直有找根繩子吊死的必要。話說回來,我記得我的腦袋沒有那麼笨啊!還是很長時間沒有睡覺造成的負面效果。
不過無論什麼理由都無法挽回我已經做出的蠢事,於是我自暴自棄的說道:“是啦,我是女的,所以別過來,要是被男人看見了我的身體,我情願不活了!”
雖然我一點都不想因為這種
殺,但是這種情況,還是把事情說得越嚴重越好。
不知道聽見我這樣的回答,陛下是什麼表情,反正那邊是暫時的沉默了下來,我趁著這個機會飛快的游動到了擺放衣物的巖石旁邊,抓起上衣就往身上套。
而陛下的懷疑當然不會因此就完全消失,我聽見他用相當冰冷的聲音詢問:“你是女人,為什麼卻成為見習中郎衛的?”
“因為連我父親都不知道我是女的,家裡老頭子娶了好幾個小妾,我母親雖然是正妻,但是一直無出。好不容易有了我,卻是個女孩。”既然已經決定說謊,那麼我就開始胡編,反正前世看得小說不少,所以我隨口胡說了個:“我母親為了她的地位,買通了產婆,對我父親說了謊。”
這個故事放在其他地地方,或者沒人會相信,但是放在這裡,這個皇宮裡。卻大部分人都會相信,因為這裡是家族內部內斗最為凶險的地方,相信我們的陛下,也聽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吧!因此我聽見他沉吟著說道:“……是嗎?”
—
“當然,你也可以盡管去告訴中郎將大人!”為了增加真實性,我故意用著帶哭腔的口氣——事實上,衣服的帶子怎麼也弄不好。還有半截落在了水裡,我現在是真的急得真想哭——還有強烈怨恨的說道:“反正我一開始就只想當術官,而不是什麼中郎衛。只是要是我母親有個三長兩短,以後你被詛咒,可不要以為是我害的。”
“你這是威脅我?!”伴隨著我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陛下反而沒有了一開始那種冰冷地感覺,反而又好笑又好氣的向著我問道。
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從水裡爬上了岸。抓起褲子往身上套。
“這個就是你所謂的被男人看見了情願去死?!”見到我這樣的舉動,國師大人小小聲的低吼道,從耳根子紅了起來,轉過臉去。
喂喂。就憑國師大人你騎著籮卜和我的第一次見面,有什麼好害臊地?應該臉紅的是我吧?都怪國師太沒有存在感了,我竟然真的忽略了他的存在,身為一個女孩子,這樣赤裸裸的從水裡露出下半身爬出來,我是不是已經不可能嫁出去了?!
……算了,仔細想想,我現在已經算嫁人了。
我一把把褲子提了上來,卻聽見陛下那邊傳來了什麼出手的聲音,然後我才有些後知後覺的想到。國師大人的仙術雖然高明,但是武功遠遠不如陛下,而皇上現在又是強烈的警戒狀態。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他地存在。
只是讓皇上看見我和國師在一起,那麼我是男是女不重要,以國師和陛下的關系,我完全會被認為是非常可疑的可疑份子。
“快點躲起來!”我低聲說道,然後把國師用力向後一推,把他推進了草叢裡。
就在我一手提著褲腰帶,一手企圖弄些什麼東西把國師覆蓋起來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踏水地聲響,還沒有等到我反應過來,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我身邊掠了過去,黑色的長發微微的打在了我的臉上,濺得我一臉是水。
等到我定睛再看的時候,卻發現陛下已經站在了國師倒下的那堆草叢的前面,當然,因為是運用著武功,最快速度的從石頭那一邊轉過來的,陛下還是沒有穿衣服,那令我想要畫畫地優美裸體還在那裡晃動著。
就在我習慣性的做出想要拿筆的姿勢地時候,卻發現我的一只手還提著褲子,而另外一只手則空著,導致我的褲子只穿了一半,剛剛濕掉的衣服緊緊的貼在了大腿的上面,起碼有半邊裸露了出來。
現在這種情況,我或者應該先驚叫一聲,對國師要被發現這件事表示恐慌和害怕?或者,我要尖叫一下,對自己看見了陛下的裸體表示恐慌和驚訝,來證明自己還擁有少女的純潔心靈?再或者,我還是必須驚叫一下,表示對於自己身體曝光的恥辱和羞愧,表示自己還擁有潔白無暇的靈魂?
總之,不管哪個,尖叫就對了。
於是在呆愣了幾分鍾後,我先是把褲子提了起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昂起頭,張開嘴,拉出嗓子,努力從喉嚨裡力所能及的發出我可以發出的聲響:“啊——!!”
這個音線畢竟不如凌雲啊,他才是真正被鍛煉過的,我的叫聲顯然不如凌雲嘹亮綿長有力。
“閉嘴!”我的尖叫很快招惹了陛下的一瞪。
反正我確實沒有尖叫的天分。我吶吶的住了嘴,陛下也不再理會我,他只是低下頭,翻找著那堆草叢,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一個‘自稱’是黃花閨女的人面前。
而正在我猶豫是不是要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從指縫裡偷看他的身體,來表示自己是個正常的女人的時候,陛下本人卻忽然的驚叫了一聲:“啊!”
恩,不愧是練武的,雖然不夠綿長,但是力道十足簡直是響徹天地。只是,陛下在叫什麼?
我才那麼想,陛下卻忽然對著我沖了過來,並且一把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