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熟悉吧?」
對於我的提問,這個宮殿的主人相當謹慎的回答道,並且奇怪的看著我問道:「請問,錢公子,你有什麼難處嗎?我非常願意幫忙。」
陛下啊,我什麼地方值得您如此青眼有加?我記得不久之前,第一次見到消除了記憶之後的你的時候,陛下你可是對我愛理不理的,隨後看見我的仙術後,也只是在盤算著籠絡我而已。現在的態度,卻過於的親密和急切了一些。
難道今天我在這裡畫畫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我努力回想著今天一天的記憶,依稀記得陛下似乎真的和我說了幾句話,但都是無關緊要的話,而且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作畫上面,對於周圍發生的事情,完完全全一片空白。
也罷,這個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而皇上的心思又是人心中最複雜的那個,否則怎麼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也許只是陛下在這兒陪了我一天,腦袋給靡霏花砸壞了而已。
做出這個結論後,我望了望正緊張的看著我的陛下,傻笑著說道:「因為今天早上衝出來的太過於焦急,我這一路不知道怎麼過來的,而且,其實,我有點輕微的方向感失常……可以請公子您,帶我去找中郎將大人嗎?」
「我可以帶你去中郎衛營地……」
「不不,我想立刻見中郎將大人,立刻請罪,並且我今天實在是……」我尷尬的笑道,看著陛下的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我怎麼可能去中郎衛的營地,要是謊言被揭穿了怎麼辦?所以,還是先找到中郎將大人再說,何況。如果是見中郎將的話,被揭穿謊言的就是皇帝陛下了。
畢竟,他現在是書和公子,而非皇帝陛下!
沒想到陛下卻看著我說道:「帶你去見中郎將大人也無妨,只是,錢公子,你這個樣子去賞花宴,實在是大大地不妥……」
「賞花宴還沒有結束?」我驚訝的問。
確實不妥,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凌雲也在那裡。要是被他看見了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他知道我今天站在外面不吃不喝的作畫了一天,要是讓他知道我被狗……皇帝咬了一口,恐怕在靡霏花季結束以前,我都不要想出門了。
錯過了靡霏花季,我一定會後悔到死掉的。
「是的。」陛下卻對我點了點頭,緩聲說道:「眼下時間還早。恐怕離宴會結束的時間還久。你這麼巴巴的去,中郎將可能會更生氣,你還不如先回營地再說。」
我又不住在營地,跑去那裡幹什麼?還有,陛下啊,那賞花宴你放著不管。偏偏在這裡跟我糾纏不清的,想幹什麼?
正在我煩惱怎麼不著痕跡的擺脫皇帝陛下。又讓他老老實實的幫忙派人帶我回去地時候,卻看見中常侍謝和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只見他對我淡淡的笑了笑,對著皇帝陛下耳語了幾句,陛下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看來,有解圍的機會了?我立刻想皇帝陛下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呃,不,沒什麼,只是錢公子你的運氣實在不錯。中郎將向著這邊來了。」皇帝則微笑著回答。
「中郎將大人,他怎麼會來這裡的?」我有些驚訝的問道,但看看皇帝陛下有些不滿地神色,我倒大致瞭解了,恐怕是因為我們的聖上一直失蹤狀態,所以終於有人讓中郎將大人來尋他吧?
可是陛下卻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同樣奇怪的說道:「我也正奇怪呢!不過中郎將來得正好,你可以向他請罪,並且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了。既然已沒有我什麼事情,我先告辭。來日再見。」
「嗯,來日再見。」我笑瞇瞇的回答道。看著陛下匆匆忙忙地離開。
果不其然的,中郎將大人不不久就帶著幾顆穿著同樣制服地黃瓜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可惜他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讓我實在有點好奇,他看見我出現在這種地方的感想。
只見他交代了那幾顆黃瓜幾句,看著那幾顆黃瓜向著陛下離開處趕去後,才來到我的身邊,對我低聲說道:「抱歉,主人,得罪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麼說的意思是什麼,就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把拎住,接下來我就好像被貓一般,被中郎將大人直直的拎回了纖雨殿,還是用輕功『飛著』拎回去的。
到達纖雨殿地時候,我很有從雲霄飛車上下來的實感,趴在走廊上,想吐又吐不出來,因為我的胃裡一點食物也沒有。
「在下過於粗魯,使得主人如此不適,望主人責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我都這個狀態了,中郎將大人卻筆直的在我面前跪了下來,低頭說道。
話說回來,有人這樣請罪的嗎——即使下跪,低頭,所有請罪的動作都做全了,但是中郎將大人的腰筆直,背筆直,連跪下的腿和彎下的脖子都是標準地九十度直角,讓我懷疑這個人的身體是不是真地有柔韌性的存在。
也因為全是筆直的線條,中郎將即使跪在我的面前,我也看不出他有哪裡像是在請罪,相反的,這個人跪著,比大多數人站著
來得理直氣壯氣勢昂揚。
神仙大人就是神仙大人,果然是只可以膜拜的人物。
「你是為了幫忙我不在皇帝陛下露餡,何罪之有?請起來吧!」我暈乎乎的趴在地上說道:「然後去把碧荷找出來,給我準備食物,我快餓死了,嗚嗚嗚嗚……」
聽見我的吩咐,中郎將大人也不多話,他甚至沒有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那個地方,為什麼和皇上在一起,為什麼會一天沒有吃東西,他只是安靜的站了起來,轉身去找碧荷。
即使沒有凌雲的描述。通過大皇子和二皇子事件後,他狂笑的表現來看,中郎將大人也是有感情的,搞不好還比正常人要強烈——否則不會笑得那麼恐怖——但是我不明白,他遭遇了什麼,為什麼把自己弄得如同一塊石頭似的?
不行,我又起了多餘地好奇心了。
其他事情不管,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我簡直就要餓昏了,當然以食物最上!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吃得太多的緣故,我今天一點填飽肚子的機會都沒有,要是知道回來以後我還是吃不上飯的話,剛剛陛下給我的食物,裡面有毒藥也好,有迷藥也好,有春藥也好。我都會全部的,吃下去。
世上卻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就在我眼巴巴的看著碧荷把熱騰騰的飯菜端出來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影子從門口竄了進來,從碧荷地身後掃過之餘,我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美味的食物因為那道白影的掠過。而落得滿地都是。
那瞬間,我掐死那道白影的心都有了。
可是那道白色的影子卻一點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只見他一下子撲到了我地懷裡,抱著我的腰,厲聲大叫道:「姐姐,姐姐,我想殺人,我可以殺人吧?就讓我殺人吧!」
你想幹什麼就干去,為什麼糟蹋我的食物?
恩,殺人?
我愣了一下,轉過頭。就看見凌雲賴在我的身上,因為頭整個的擱在了我的頸窩裡,所以我看不見他地表情,不過從他剛剛憤恨的聲音來看,只怕氣得不清。
在賞花宴上發生了什麼嗎?什麼東西可以把我家凌雲氣到這個地步?
既然弟弟這個樣子,我也只好暫時收了覓食補充能量地心思,小心翼翼的向著凌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雲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在我的頸窩裡發出了一串『咯咯』的咬牙聲,聽得我毛骨悚然,十分的擔心我脖子的下場。
不會今天晚上。我東西還沒有吃到,脖子就被自己的親弟弟當作食物給咬了吧?
於是我小心翼翼的用手回抱住凌雲地腰。他腰的纖細程度讓身為女人的我也忍不住小小的嫉妒了一下,嘴裡卻盡量溫柔的問道:「在賞花宴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莫不是,有人說你的琴彈得不好了?那人肯定是音癡,可以不用理會。」
想想,會讓凌雲生氣的,第一就是對他彈奏技巧的指責。若是有理有據的批評還好,若我的畫作受到了無端地指責,我也絕對會非常的生氣。
「不是,現在還有誰敢指責我地彈奏技巧?」凌雲趴在我肩上,悶聲說道:「各個聽得好像傻瓜似的,我有自信用我的琴聲給所有人洗腦。」
喂,你彈琴的目的是為了這個嗎?凌雲你確定你不是在貶低自己的技能?
「那麼,就是有人質疑你譜寫的曲子的立意?」我皺了皺眉,慢慢的撫摸著凌雲的脊樑,柔聲說道:「那種自以為高明的批評家沒有理會的價值,他們只會用貶低別人來太高自己的價值,譁眾取寵。」
「姐姐,你好像是無視別人評論的三流小說寫手。」凌雲用鬱悶,卻尖銳的口氣說道:「今天宴會上沒有那種人,即使有那種人,我準備的幾首風格不同的曲子也足以堵上別人的嘴巴!」
「……有人對你的裝扮說三道四?」
「也不是!雖然我不是絕世傾城,但是容貌,氣質,琴技,才能,所有的一切加起來,就是天女在我的眼前,我也可以把她比下去!」
喂喂,凌雲,你是男人吧?這個心態實在是有問題。
凌雲卻在那兒咬牙切齒的說道:「姐姐你別猜了,今天沒有人可以批評我!想想我凌雲,秦淮第一才女,怎麼會淪落到被人當眾奚落的份子,那些凡夫俗子,只能跪伏在我的腳下,為我所傾倒!看哪個敢說一聲不是?」這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明顯氣昏頭了。
「你真是凌雲,不是凌雪?」我奇怪的問道:「到底怎麼了?」而且秦淮的第一才女不是凌雲你,而是凌雪,雖然凌雪有時候會讓你代替她去參加一些無聊的聚會,你們兩個算是一半一半……
「沒,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殺人,想要殺人。想要殺人!」凌雲大聲吼叫道,一聲比一聲淒厲,我還從來沒有看過他氣成這個樣子。
看他這樣,我不安的還要詢問,卻聽見門口有人笑嘻嘻的說道:「今天啊,我們的凌才人,被人當眾調戲,並且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