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胡思亂想,韓秀兒一把拉開蚊帳,眼前的一幕讓難怪倔強的非魚也不願意讓她看見他的樣子,寧願躲在門後示弱也不肯,他那額頭被撞的一片青紫,腫的高高的,上面的血跡已經乾涸,卻不難看出當時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傷口一條一條的,血糊了滿臉。
還好是深秋季節,否則那傷口早就化膿了,韓秀兒不滿的瞪他,「你這孩子!」說著轉身去叫人請大夫來。
非魚摸摸鼻子韓秀兒也才比他大不了幾歲好不好,他是孩子,那她是什麼?看見韓秀兒回來,非魚決定大方的原諒她說話沒大沒小的事情,他是男子漢不跟女兒家計較,「曹徹來找你幹什麼?你跟他很熟嗎?」
非魚只是知道曹徹幫韓秀兒打過官司的事情,其中的恩怨糾葛葉君淵給他說過,不過也是一知半解,在他看來韓秀兒應該是把曹徹恨到骨子裡去了,可曹徹好像對韓秀兒還餘情未了的樣子。兩個人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啊?難道韓秀兒想利用曹徹救他們出去?想到這裡非魚不禁皺了皺眉,禍是他闖的,偏偏要他一向都不爽的韓秀兒出賣色相來救他們,怎麼都覺得心裡極度的不舒服。
非魚已經完全忘記韓秀兒來勸他的事了,韓秀兒看非魚的臉色就知道他往歪處想了,笑笑道,「他來瞧瞧咱們有沒給他添麻煩,其他的麼。理他那麼多幹嘛?」
非魚想想也是,這是韓秀兒是私事他管不了那麼多,「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韓秀兒道,「先養好你地傷,吃點東西,人麼,有力氣了才有心情去做想做的事,即使沒什麼想做的。吃飽了心情也好些。心思也活躍些。你瞧瞧你,才餓半天就餓笨了。」
韓秀兒前面的話還算正經,後面卻成了調侃,跟非魚印象中那個總是板著一張臉的女人相差甚大,惹的他連連擺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懶得跟你說!」說罷了便起身去叫人送洗漱用品和飯菜來,韓秀兒見他心情已經恢復。起身回了房間。
這一日相安無事,入夜以後韓秀兒早早的熄了燈上床睡覺,至於曹徹所說的事早就拋到了腦後,睡地迷迷糊糊地時候,就聽見房間裡有響動,韓秀兒驚醒過來,看見一個黑乎乎地人影在自己床前低聲的喚她.
「誰?」韓秀兒不信鬼神,只道是七公主按耐不住要來害她。身子一邊往床角縮。
「秀兒姑娘!奴才是親王派來救姑娘的!」一個粗噶的男聲低低的道。
聽見這話。韓秀兒才發現自己低估了曹徹的決心,本來她以為這小院層層疊疊的侍衛,曹徹又要在七公主面前走動。周圍地人都是七公主的人,而這整個蜀地都是在七公主的統轄之下,即使他有辦法把他救出去,想逃出蜀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九死一生也不能形容其中的危險,曹徹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此刻,人既然已經來到她的床前,說明院子裡的守衛都被擺平了,走與不走還真是個問題。
韓秀兒走了的話,葉君淵必然能夠沒有顧忌,可是就這麼拋下葉君淵走了,卻不知道後事會如何。韓秀兒正在猶豫,那男子道,「秀兒姑娘,三更換上地守衛都中了迷藥,不到明天早上不會醒來,親王已經在城外備下了千里馬,你此刻離開絕對安全,請速速跟奴才走吧!」
韓秀兒道,「那非魚呢?」
那人道,「此刻恐怕顧不上他了!秀兒姑娘到了逸風王朝再尋救兵吧,蜀地都是女王地轄地,人若一多,怕會出意外。秀兒姑娘,快點走吧!女王陛下不會放過你的,而葉君淵和非魚兩人卻是沒有危險!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你走吧!」韓秀兒還在考慮,門口突然傳來非魚的聲音,「你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何況七公主怕是難以容忍你地存在!」
韓秀兒搖搖頭,「要走可以!非魚跟我一起!我一個小女子人微言輕,別人怎麼知道我不是在說謊?」
「可是……」那男子有些猶豫,韓秀兒冷冷的道,「我這命是公子救回來的,而且不止一次,若是我出去了卻救不了公子,那我還芶且偷生幹什麼?要不,非魚你走!」
非魚不言,那男子咬咬牙道,「好吧!兩位請跟奴才來!」曹徹交代的是一定要救出韓秀兒,兩個人目標太大,何況非魚和葉君淵並沒有什麼危險,留在那裡也無妨,事實上,他也不是沒有存私心。
一則,他和七公主之間還是有一定的情分在的,面子上讓七公主過不去了,卻不能連她的裡子也掛,救了韓秀兒若是失敗,兩人還有情面可以講。要是把葉君淵的人也帶走,怕是會讓她不惜殺了他洩憤。二則,萬事都必須做好最差的準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失敗了,大不了下次再用心一些仔細一些,總是有辦法可以想的,要是帶走葉君淵的人,事情一點轉餘地都沒有了。
此刻韓秀兒的堅持讓那人無計可施,只有把兩個人一起帶走。
韓秀兒有些自嘲,自己最近老是在逃命被追殺,差不多每次都是失敗,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會是什麼?
一邊想一邊跟著那男子向後門走去,門外黑漆漆、靜悄悄的一片,那男子把門打開,就聽見一個聲音道,「幾位這麼晚了還要到哪裡去?莫非是責怪本宮招呼不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