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都督府邸深宅大院自然聽不見外面小小的動靜,黑影的身影摸著街角避開了巡邏的一隊隊士兵,摸到了城牆下。
城門的守衛不可謂不嚴密,只是由於城內守軍不足,接連了兩日都沒有入眠,又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靜,此刻,城門上的士兵半數都偎依著自己的武器或者城牆陷入了半昏睡狀態,連入骨的寒意都無法驚動他們的好眠。
密道內本來有一條同往城外的道路,可惜的是那邊已經被人守死,她無法順著摸出城外,而她冒然行動的後果卻讓她們的據點暴露,好的是那些搜查的人萬萬沒有想到在那樣的一個地方會有這樣一個密道,而她善後工作做的還算不錯,沒有發生讓人遺憾的事情。
輕手輕腳的摸到一名士兵身邊,那士兵太過勞累,靠在長矛上發出輕微的呼嚕聲,顯然已經睡熟了,而他身邊的那些士兵也是差不多的狀態,她從綁腿上摸出匕首,迅速的捂著那士兵的嘴巴在脖子上輕輕一抹,沒有半分掙扎就倒入了她的懷中,把屍體拖到陰影處,她又摸了過來,如此重複,太過疲憊的守軍竟然絲毫沒有發現就已經魂歸黃泉。
城牆上方的守軍自然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只有高高的瞭望台上還燃燒著旺旺的火把,從某具屍體上摸到小門的鑰匙,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一條縫隙鑽了出去。沿著城牆下方地陰影開始奪路狂奔。
如此一來,那些人必然會以為王已經逃出城了吧?她心裡暗暗的想道,果然,沒有多久,城門方向就傳來一陣吵雜的響動,不多時。一隊兵馬就追了出來。
城外儘是一片黃沙,根本找不到半塊可以躲避的地方,她不慌不忙的向著那片記憶中的流沙地走去,本來地計劃是要讓城內的賴老三去幫她製造混亂方便她出逃的,現在賴老三已經死了,只有受傷的王和另外一個受傷不輕的侍衛統領,這一切就只有依靠她自己了。
足足一百多人的隊伍出了城,無需火把。就是這大片的銀沙即可把一切照耀的清清楚楚,她嘴角勾著輕快地笑容,迅速的把身上的盔甲解除下來,彷彿沒有意識到追兵越來越近。
「不好!王大人,洛夜語跑的方向是那片流沙地!」一個士兵統領向王都督稟報道。
王都督聞言怒道,「她在想什麼?不想活了?」馬匹根本不敢靠前,人更是不敢靠近,不過就這麼放棄追逐那個女人他又不甘心,這個女人一向詭計多端,不知道又在耍什麼花招。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把身上的盔甲一一往前方拋去,當看見盔甲以一種莫名的速度向下沉的時候,洛夜語停了下來,此刻,追兵已經離她不足百米了,不過。狂奔的馬匹卻沒有繼續追逐,只是遠遠的停了下來,洛夜語回頭淡淡一笑,笑地王都督心頭一顫抖。滿意的看見來人手上並沒有弓箭,解除掉身上的最後一片盔甲便往地上一躺,毫無形象的往前方滾去。
王都督隨即臉色大變,這個女人真的不要命了!
他不可能拋棄馬匹去追她,即使是扔下馬匹。他們身上的盔甲也會要了他們地命,扔下盔甲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前方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洛夜語的援兵,而他們沒有了馬。就是送到別人桌上的菜,洛夜語這麼一招是賭對了!他的確的不敢追!
在流沙面前,即使是千軍萬馬都是一視同仁的。
眼睜睜的看著洛夜語輕輕的,緩慢地在沙地上像個孩子似的滾動著,偏偏他就是無法向前半步,他幾乎可以看見她嘴角上那抹嘲諷的笑容,王都督非常想派手下的兵去追她,可惜地是,他知道,手下的這些兵丁幾十個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她在前,他們在後,弱勢不少。
狠狠的把手中的馬鞭扔在地上,立即有人翻身下馬,王都督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帶上弓弩,以為在沙漠中對付一個小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跟自己來上了這麼一招!
「王大人!不如讓小的回去取弓弩?」剛才說話的那名侍衛統領把馬鞭恭敬的遞到他手上問道。
王都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等你拿來她都跑到天邊去了!」又是一聲冷哼,不甘心的看著沙堆上做著可笑動作的那個女人,覺得自己比那個女人還要丟臉,還要難堪,卻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這一帶的流沙游移不定,又是流沙帶,根本不知道有多寬又有多長,看著那個女人先前扔到地上的那些盔甲慢慢的被銀色的沙粒吞沒,不由得狠狠的一夾馬腹,掉轉馬頭回城去了。
洛夜語暗暗的呼出一口氣,在兵馬消失以後沒有多久,一個男子的調笑聲音響起,「一個姑娘家在地上打滾像什麼話,洛姑娘,你得了失心瘋了嗎?」
洛夜語抬起頭,非魚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似笑非笑,而葉君淵則是一臉的淡然,彷彿她只是站在他面前一般。
發現兩人在自己面前沒有什麼事,洛夜語不禁臉上一紅,趕緊站了起來,有些奇怪這片流沙怎麼只有那麼一點點大小,不理會嘲笑她的非魚,洛夜語向葉君淵行了個禮,道,「多謝公子,若不是公子,我王恐怕性命難保。」
葉君淵笑了笑,「洛姑娘答應在下的事情記得就好!」
洛夜語心裡冒出一股古怪的感覺,海國的這次叛亂明明就是由他們而起,偏偏她還要感謝葉君淵,這都算什麼跟什麼啊?她答應的事情也不知道王會不會答應,畢竟,她是私下答應的,而王卻還在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