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人已經急不可奈了!最少就目前的形勢而言李信是的,長城沿線送來急報,左賢王率一部人馬急攻陰山關隘,企圖打通進入『高闕』以及河南地的通路。右賢王則急攻狄道。
兩道奏報一前一後送達,前後相差不過兩個時辰,李信把兩份奏報捧在手裡又仔細看了一遍,在有關左賢王的那道奏報上批示,令重新組建起來的八萬騎兵部隊趕往增援。(也就是那八萬為兩千精兵所準備的增援部隊。)又在有關左賢王的那道奏報上批示,令隴西郡郡守組織郡縣兵自行抵抗。
李信有一種直覺,認為這兩次攻擊匈奴人不過是試探性的攻擊罷了,目的就是試試他的反應以及看看長城沿線哪處防守鬆懈,可以成為下次突入中原的道路。所以,他有信心相信匈奴的攻擊很快就會被打退。
龍騎士的訓練基本上結束,李敢與韓信為他精心挑選出來兩千擅戰的騎兵,其中現役的將士達到三成,又以李敢的騎兵猛虎營為最。曾經服役,現已退役的也佔兩成,剩餘都是新近挑選出來的還沒多少打仗經驗的白丁。
他把批閱完畢的兩份奏報放於案頭,雙手互交置於腿上,仰頭靠在椅背略作休息,等待派人去傳的李敢晉見。一切都已準備好,入匈奴地作戰也就是月內之事,李敢這支騎兵猛虎營究竟該如何安排,是放於一線部隊作戰與兩千精兵形成遙相呼應之勢。還是留在身旁以策安全他一直下不了決心。按照張良、蕭何等幾位大臣的意思,猛虎騎兵營絕對得留在身邊,不過他還是想聽聽李敢地意思。當然,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有一件小事,一件非常非常小的小事,他得問問李敢此次挑選出來的兩千精兵中成績排名第三位,一個叫趙大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他曾問過韓信,可韓信意味深長的回答對於趙大的來歷他不甚清楚。也許李敢清楚。請他詢問李敢。依據送來的一百多封告密信來看。所有人都指證這個趙大就是黑夫,他有些明白韓信為何不願直接回答趙大是誰反要他問李敢,也有些明白為何去傳黑夫入宮同聚,傳旨的回來總說黑夫不在家,回老家探親去了。他要從李敢嘴中考證一下,這個趙大究竟是不是黑夫。
李敢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來了,自從黑夫改名趙大以後。這種忐忑不安地心情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每一次見到李信,都害怕李信突然問起這件事來。除了心情上地忐忑外,為這事他還使了不少的錢。黑夫是個名人,就算改成趙大,能認出他的人還是不少,尤其是主訓的韓信以及常來營中閒逛的幾位大將,也不知被這些人敲了多少頓的酒。方堵住眾人之口答應不去上報。然而。這些人又總是拿著這事相要抰,每天總要敲他一頓酒才罷。
花錢請酒還是小事,時間久了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不管怎麼說,時間拖地越久,黑夫越可能被人發現報到李信這裡來。
李信呆的雲霄閣,在李敢眼中就像張大了嘴要吃人的猛虎,離的越近他就越怕。可不管他情願不情願,還是越來越近,最終站到了門口,透過玻璃瞧李信閉目養神不似發現了什麼的樣子,心中那份忐忑才減了兩份,整整朝服,彎腰報道:「臣,李敢叩見陛下。」
「進來吧!」
李敢推開門走入屋內,垂頭到了李信辦公的桌前,道:「不知陛下見臣前來有何要事?」
「沒事,就是想找你來說說話,自己找張椅子坐下吧!」
李信的聲音平和,聽不出有什麼異處,李敢心中的忐忑又去了兩分,挨著一張椅子坐下,抬頭看時,仰躺在椅子上地李信已經坐起,面含微笑地道:
「匈奴人又開始侵撓邊疆,這事你都知道了吧!」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要迎擊匈奴?」李敢道。
「朕說過,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並且早已派人通報過冒頓。冒頓不給朕面子,妄想螳臂擋車,非要摸老虎的屁股以試安危,那也由不得朕了!」李信懶洋洋的把身體靠在椅背,道。
李敢高興起來,有仗打就有可能離開這個事非之地,不必整日心情忐忑地守在『咸陽』城,起身拱手道:「臣願為先鋒,打掉冒頓的囂張氣焰。」
「今日叫你來正是說此事。朕有個打算,匈奴人兩線出擊,我們也來個兩線迎及,讓兩千精兵從『陰山』入匈奴地痛擊左賢王耳孫屠。令你從隴西郡出關,打退右賢王須卜呼韓的挑釁,可張良、蕭何等幾位大臣卻不同意!」
「他們為何不同意,如此臣便可與兩千精兵遙相呼應,痛擊匈奴騎兵了!」李敢有些憤憤然,心中大呼那些客都白請了,沒想到張良等人竟給他下絆子。
「因為他們怕朕出去後沒有你的保護匈奴人會砍了朕的腦袋,非要你呆在朕的身邊以策安全!」
「陛下也要入匈奴地?」李敢一愣,問道。
「當然!此次出擊匈奴,朕足足準備了將近一年,把殲滅匈奴的可能性提高到九成往上,為何不親自出征以壯軍威?朝庭裡的事情朕都安排好了,有蕭何留守足亦,英布等大將也都調在身旁出謀劃策,還怕他匈奴人不成?你是騎兵猛虎營的主帥,所以朕想問問你的意思,是想留在朕的身邊還是獨立作戰!」李信道。
「這……」說實話,如果李敢能選的話他情願選擇獨立作戰,可李信如果入匈奴地,保護李信的安全就成了天下第一等大事,何況騎兵猛虎營的本職就是保護皇上地安全,道:「臣與張大人所想一樣。猛虎騎兵營應在陛下身邊守護。」
「原想你會反對,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聯手反對張良的建議,卻沒想到你。看來只能放棄兩線出擊的構想了!」李信歎了口面前上下一打量,道:「這幾日朕細觀你與韓信報來的名錄,此次選出來的狀元、榜眼朕都認得,都曾在騎兵猛虎營呆過,兩個都有十一級上造士的軍爵。都曾與朕並肩作過戰。唯獨探花趙大不認得。而且是個什麼爵位都沒有的白丁,你與他相處日久,可知此人家在何處,以前幹什麼營生。」
李敢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嘗試最後地怒力,結結巴巴道:「臣……臣忙著訓練。沒有打聽過。」
「真地不識得?」李信轉身走到桌前,把那一百多封告密信舉到李敢身前晃了晃,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不知道!」
「以前,朕為伍長千長,在秦軍裡頭為將時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在九原稱王,整日裡南征北戰也沒見過這些東西,可天下一統之後這些東西就如雪花一樣飛來,全是指證你。說你瞞著朕作了一件驚天地大事。要求朕殺了你,以杜絕這種事再發生。這些是什麼東西?是要藉著你的血,你的人頭往上爬的告密信!告密信。懂了嗎?」李信也不知自己怎會突然之間發這麼大的火,頓了頓平靜一下心情,接著道:「上邊說……」
「臣全說,臣全說!」李敢站起身,一臉慘白的道:「上邊說的沒錯,黑將軍改姓換名參加大比,臣瞞著未報陛下,還請韓信他們吃了幾次酒,讓他們也幫著隱瞞。」
「這麼說上邊說地全是真的了?」李信冷冷一笑。
「全是真的,求陛下責罰。」
「可……」李信哈哈大笑起來,把李敢笑的莫名其妙,過了良久止了笑道:「朕並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有意瞞著朕,並讓韓信等人一同瞞著朕,這事有錯但還沒到非要責罰你的地步。朕知道黑夫的脾氣,他一直想找點事幹,可是朕卻想讓他好好休息,於是他就親自來找點事幹。你是此次大比的考官,他求到你地頭上,讓你幫著隱瞞,你若不答應還不把你府上鬧地雞飛狗叫。所以朕不怪你,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這都不是一件大事,只要黑夫高興,任他玩去,只是朕不敢相信,他那麼大的年紀還能奪得第三名,實在讓人無法相信。在這事上,你與韓信沒有作假吧!」
「沒做假?」李敢搖了搖頭,馬上又接著道:「也做了一點假,本來黑夫將軍奪了第二名,臣與韓大人怕陛下察覺便想往下給他降,又怕黑夫將軍生氣,最後只降了一名!」
「好,好黑夫,老當益壯!」李信道:「朕生氣不是生你的氣,而是生這些告密者地氣!都從哪學的歪門邪道,有什麼事不能當著面指出,偏要背後耍什麼陰謀。朕把信給你,你找到寫信的人,把信摔到他們的臉上,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們,朕不喜歡背後放冷箭這種行為,以後有什麼事或在大殿奏報,或寫正式奏報,誰若再敢寫這些神神秘秘的告密信,回家寫去!對了,讓黑夫改名趙大參加大比是誰的主意?黑夫大老粗一個絕對想不出這樣的主意來,你一天到晚忙著練兵也沒功夫去想這樣的主意來,是張良給你出的還是韓信給你出的?」
「不是他們兩個出的,是賤內!」李敢有些羞澀的道。
「趙梅?朕的御妹,她還真有些急智!回去後告訴她,皇后有些想她了,讓她沒事多往宮裡跑跑。哦,想起來,她最近可能就要臨產了對不對?」
「月內既將臨盆!」
「這事多不巧,我們就要出關征戰,兩件事情湊到了一起。看來這次兒子出生,你不能呆在趙梅身邊親見!」李信歎了一口氣,道:「要不,你留在『咸陽』……」
「不!陛下,上陣殺敵是一個將領應盡的職責,以國事為重!」
「好!」李信拍了拍李敢的肩榜,道:「你還沒給孩子起名字吧,要不朕給他起個名字!」
「犬子何德何能,竟得到陛下如此恩寵?」
「還給朕來這一套,不就起個名字罷了,有什麼恩不恩的!」李信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想起一首小詩來,忍不住念了起來:「秦時明月漢……中國……現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秦時明月現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好詩,好詩!陛下真是學富五車,出口成章……」
承受李敢如此的拍馬,李信面頰微微一紅。這哪是他做的詩,他只是記得這四句詩,至於此詩的名字是啥,作者是誰早就忘了,不由的解釋道:「這不是朕做的詩,是當年朕打到陰山口時一個老者做的詩。」
「此詩真好,只是萬里長徵人未還這句有點悲涼,不然可全軍傳唱。還有,龍城飛將是誰,好大的霸氣,只要他在,匈奴人就不敢度陰山。」
「據那個老者說,龍城飛將是他做夢時老天給他的預言,多年之後中原將出現一個勇敢的將軍,叫飛將軍李廣,可把箭射入巨石之中。朕想了想,事情已過了這麼多年,一直不見這個飛將軍李廣出世,或者可能就是趙梅生的這個小娃娃罷,不如就給他起名叫李廣,也好借借他的喜氣,殺匈奴騎兵一個落花流水。」
「犬子怎能用飛將軍的大名,再說也不知生的是男是女,請陛下收回!」李敢大驚,道。
「你李敢也是名將李牧之後,辦起事來怎麼沒有祖上的霸氣。朕敢斷言,趙梅所生一定是個男孩,而且敢斷言,其將來長大就是朕的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