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項羽引將出來,李信把魏豹囚禁在『煮棗』溝附上,看押魏豹的為猛虎騎兵營以及兩萬普通騎兵合計為三萬人馬,數量與項羽的騎兵相等。暗地裡,棗林之中還暗伏有四萬騎兵。
項羽當大哥講義氣是出了名的,李敢把魏豹架在營前輪番的折磨,盼望著用已投靠楚國的魏豹把項羽吸引過來。一連過去三天,『武強』仍如以往一般,沒有絲毫的動靜。
三天!三天已是躲藏在棗樹林騎兵所攜乾糧的最大限度,三天無果,李敢無奈的收起騎兵返回到『陽』,半路上魏豹不知這樣的折磨還會持續多久,趁看押的兵卒不注意咬舌自盡。
京索兩邑的戰爭還在繼續,不過經過漫長的廝殺兩軍已不像先前那樣寸土必爭,雙方各自佔據有利的地勢相持起來。每天一大早,如同例行公事一般雙方的帥營會在同一時刻響起戰鼓聲,一支人馬從營中衝出往對方營地殺去。兩軍與兩陣中間的位置相遇,在進入對方弓弩射程之前停了下來,象徵性的比劃兩下,各退一里,直等到傍晚鳴金收兵回營。
如此過了月餘,天氣漸漸轉涼,突然有一日『煮棗』溝周圍的棗樹林起了一片大火,大火一直燒了三天三夜,當棗林成為一片灰燼,飄散在上空的濃煙散盡,項羽派使者給『陽』城裡的李信送來一封書信。上邊寫著幾個蒼勁有力地大字——三日後,『煮棗』溝決戰!……
韓信以多於夏說兩倍半的兵力,全殲『闕與』附近的代軍,夏說亦被英布斬成兩段。之後,抰大勝之勇,韓信領大軍緩緩而行率領數萬兵馬急攻趙國。這一日來到一個叫『番吾』的地方,離趙國都城不過二百多里。
太行山脈連綿千里,中間共有八斷,形成八個被兩山緊夾的天塹,是八個易守難攻的軍事天險。『番吾』正前方就是太行山地第五斷,山凹凶險的跟一口井一般,遙遙看去四週一片寂靜,說不出的詭異凶險。
韓信暫時把大軍停在『番吾』。一邊等後邊跟隨的大軍前來,一邊派出探馬打探敵情,以防趙軍在此安下埋伏。那一邊,趙王宮大殿內,趙王歇、丞相陳余,國尉李左車早已得知韓信全殲夏說大軍以及屯軍『番吾』的消息,三人加緊商量著對策。
「不知此計是否可以成行?」陳余長歎一聲,他已把三十萬東拼西湊起來的兵馬全部安營於太行山這道關隘附近,準備全殲韓信親率的這支人馬。若想保住趙國與代國的安危,只能憑此戰勝了韓信。不然終有被韓信所殲之危。
「大王,丞相,臣此計必能成行!」李左車十分自負地站起身走到地形圖前,道:「首先,丞相大人以張耳之事遷怒於李信,迷惑李信趙、代兩國大軍將去相助項羽。使得韓信誤以為我們已傾全國之力,境內空虛容易趁虛而入。其次,丞相大人為了釣韓信上鉤,一下子送去七萬人馬並帶上夏說的一條性命。韓信得西魏、『闕與』兩次大勝,心中必會看不起大王與丞相,急不可耐的不等大軍而率數萬人馬犯境。如今,瞧其屯兵『番吾』的架勢,他已相信我國空虛與丞相亦是個不堪一擊的蠢貨罷了。只是擔心於凹口有埋伏方遲疑不前。」
李左車說自己是個蠢貨,陳余雖知這是他的無心之說,但心中終究不喜,道:「你說要率三萬兵馬。等韓信過了凹口,攻擊敵人的糧道以及阻敵大軍,不使後續敵軍通過凹口。可我仔細又考慮了一下,韓信這次前來所帶領的兵馬都是訓練多年的精兵,萬一擋不住,豈不是要功敗垂成?」
「韓信糧道被劫,又被丞相的二十萬大軍圍困,後續大軍必然會著急於通過凹口解救韓信。關心則亂,亂則無形,敵軍數量雖有二十多萬,又是一群經過多年訓練破西魏兵馬亦如反掌地精兵,但在大亂之下士氣將會降到極低。臣所率兵馬不到三萬,行上阻韓信下阻敵援大軍之任,看似不可能完成,其實憑借凹口天險又在敵士氣低落之時,應有八成往上的把握!」李左車道。
「八成?八成!辛苦籌劃多時,又搭上我七萬將士的性命,竟無十成勝算!這……如果一戰不能勝,讓我有何面去見地下的夏說?」陳余十分傷感的道。
「今日之事,不行此計無一勝算,趙代二國終將被韓信所滅。賠上夏說的一條命,把勝算一下提高地八成往上,我想就算我們敗了,夏說也不會怪罪丞相大人的!還請丞相大人收起婦人之仁,暫且別為泉下的夏說與數萬將士傷心,只有戰勝韓信才是能他們最大的安慰。」李左車道。
「國尉之言,應該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計策。可寡人擔心,要是韓信不上當非等大軍聚齊之後才通過山凹又該如何?要知道,背水一戰他可是連使了兩次,一次在河南地大破匈奴兵,一次與劉邦戰大破張耳軍,他還會第三次使此背水一戰?只怕不太可能吧!」趙歇聽陳余與李左車說了半晌,開口道。
「回大王,臣料定韓信一定會再使背水一戰之計,如果我們再放出一點假消息的話,既可迷惑韓信讓他不知我的行蹤,又可堅定他再行背水一戰的計劃!」李左車道。……
探馬回報,前面凹口與太行山上不見趙軍一兵一卒,趙軍全在凹口北百里開外地一處營壘之中,與壘對望數十里外鬼使神差的還有一條不大也不小的河流——桃河。更重要的是,事先安插隱藏在趙國各縣,以商人等身份為掩護地探子,不約而同地送來一道消息。說的是陳余拒絕李左車斷韓信後路的詭計。說什麼他趙、代兩國是仁義之師,不正面大敗韓信兵馬而使詭計取勝,各國都會看不起他,要與韓信在趙國境內決一死戰。
「真是有什麼樣的臣子就有什麼樣的大王,陳余,哼……」韓信從鼻端發出一聲冷笑。將探子的奏報交於帳內地英布、陳嬰兩員大將傳看。
英布掃了手中的奏報一眼,遞給身邊的陳嬰,道:「將軍準備如何應付?」
「還記得破張耳大軍時的事情嗎?」韓信微微一笑,走到地形圖前,道:「陳余既不聽李左車的建議我又何懼於他?他在此處安營所寨佔據險要,吹口要與我軍決戰。這樣正全我意,如果他沒有看到我的帥旗,一定不會攻擊我們的先頭部隊。害怕把我嚇走。我準備先派一萬人馬大搖大擺的通過陳余營壘,在『桃河』附近集陣……」
「將軍準備再行背水一戰之計?」英布鄂然道,不過他這人是個從不知危險為何物地主,馬上開心的道:「既如此,我願再率兩千人馬沖營拔旗。」
「萬萬不可!」陳嬰放下手中的奏報,大驚道:「韓將軍背水一戰之計連使兩次,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陳余乃是一代名士,李左車更是個詭詐的將領,如果奏報上的消息乃趙國一計。將軍貿入凹口,趙國伏兵一起,把將軍與大軍主力隔斷,到時要置大軍於何地?」
「兵者,詭道也!」韓信呵呵一笑,道:「我連使兩次背水一戰。陳余想我必不會第三次再使此計,這不正合了出奇不意!種種跡象表明,陳余屯集大軍要以仁義之師戰我不義之師,更不聽李左車之策,哪會算得我會第三次使用背水一戰之計。滅他七萬代軍,殺他國中丞相,陳餘恨我入骨也,一見我帥旗打起必會率全軍從營壘出擊。到時背水一戰水到渠成。此乃上天給我們的一個好機會,一切條件都為了讓我再使背水一戰,你又懂得什麼?」
論兵法謀略,陳嬰自是比不了韓信。但他感覺這絕對是趙國的一計。可是,韓信連得兩場大勝,心中的自負已非他能用言語所動,只得給英布打了個眼色,希望英布能勸一勸這個被大勝燒暈了頭的韓信。
英布平生所最喜地就是打仗,哪會去勸韓信等一等再開戰,他裝作沒有看到陳嬰所使的眼色,道:「不知將軍準備何時出發?」
「今夜三更天出發!」韓信道:「據聞陳余東拼西湊了十來萬人馬,號稱三十萬,還好我們的人馬也不少,這一仗只怕用不了一天那麼久。」
「那我就去準備漠北大旗與騎兵去了!」英布站起身,拱了拱手準備告退。
「不忙!」韓信拉住英布的手,讓英布坐下,道:「這次不比戰張耳,陳余的營壘四周無山無林,去得早了沒處可藏。你領兩萬騎兵跟在大軍最後,等我把趙軍全部從營壘中吸引出來之後,再攻擊營壘不遲。」
「韓將軍!」陳嬰站起身朝韓信拱了拱手,同時狠瞪英布一眼,道:「另有四萬人馬明日午時便到,何不再等上一日?」
「陳將軍做事太猶豫了,時間拖的久了只怕有變。等上一日,萬一陳余回過味來覺得李左車之計可行,那時我軍將付上何等地傷亡才能大敗趙軍?如何攻打趙軍我已想好,陳將軍率一萬兵馬前去『桃河』布壘,我率中軍前行,英將軍奪營……」韓信道。
陳嬰正想反對,一名親兵趕入帳中,道:「稟將軍,典客食其大人攜同御史大夫張耳張大人在外求見。」
韓信瞧出陳嬰不願出征,見張耳在此時來到,前鋒將領正好由其充認。心一喜,道:「快,快請進來。」
陳嬰心中也是一喜,英布不願給韓信澆澆涼水,他也想讓食其與張耳勸一勸韓信,坐下身等兩個大人進來。
有何旨令?」
「『陽』戰場,項羽躲隱不出,兵馬多有損耗,大王令你速將趙代兩國拿下,然後抽出十萬精兵馳援『陽』戰場。」食其道。
「我倒是想盡快的拿下趙、代二國,可有人畏敵不敢戰……」韓信朝陳嬰呶呶嘴。
畏敵不戰是個何等大的罪名,哪是陳嬰所能承受得了的,他連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一個說客,軍事不是他所擅長的,也不敢胡亂拿主意,道:「兩位將軍就要不難為了我,聽我繼續轉告大王地口諭:敵軍李左車是個陰險而又有本事的人,韓將軍一定要小心提防,戰勝之後不可傷了他的性命。張耳與陳余有大仇,可讓張耳入軍隨戰,以報此仇。」
「張大人!」韓信朝張耳拱了拱手,道:「我現在缺一下前鋒將領,不知大人敢領前鋒將軍不敢?」
張耳於常山當王時,曾被陳餘數萬兵馬所破,此等大仇一時一刻也不曾忘過,哪有不領之理,連忙謙遜兩句,口稱末將領了前鋒將領之職。
大帳之中一共五人,現在韓信、英布、張耳三人主戰,食其抽身事外不置可否,阻止韓信不使背水一戰之計已是不能,再說會被其扣上畏敵不戰的罪名。陳嬰思前想後道:「既然大將軍意已決,陳某願領一萬兵馬據守凹口,以防趙軍斷路。」
本來,韓信在得知李左車之計被陳余否掉之後就沒想過再扼守凹口,為了不認陳嬰再繼續地否定下去,也就同意了陳嬰的請求。
大事已經決定,五人在一起吃了酒飯互敘離別之情。酒罷,見食其先行告退,陳嬰也告退出去追上食其,道:「大人,末將請求大人速到後軍督促大軍抓緊趕路,第一支人馬務必於明日晨趕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