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在兩座高坡前設下一萬兵甲,更前邊還有八千兵卒高坡上伏著兩千兵甲,高坡後是從蕭縣調來的八萬兵甲依魚鱗陣布下陣勢。
英布是一個英勇善戰的猛將,不是一個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的謀將,依據地勢,坡前以『鋒矢陣』對敵,坡後依『魚鱗陣』防守,並在高城上藏下伏兵,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出的最高計策。
如果他所帶領的是十萬三秦勇士而非由原『殷國』降兵並『西魏』國一部的人馬所組成的十萬大軍,依靠兩座延綿數十里的高坡是能把『楚國』三十萬至五十萬大軍阻在高坡之外。或許憑著一勇之力,帶領屬下將領殺出威風來破了還可能破了項羽的大軍。最不濟也可以在這裡守個十天半月的,讓李信有充足的時間排兵佈陣,最終勝了來犯之敵。
然而,英布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並且漏算了一點。他忘了他所率領的兵馬並非三秦勇士而是戰力不強,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他漏算了項羽此次來的也非以十萬、二十萬計的步兵,而是腳力極快的三萬騎兵,長達數十里的高坡對腳力不強穿著笨重的步兵或許是個問題,對於腳力極快騎兵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問題?
三萬騎兵?就算明告訴英布,英布也會在腦子裡打個大大的問號!李信為了組建騎兵,在『九原』經營多年,亦不過組建起幾萬的騎兵罷了,項羽才稱王多久竟能組織起三萬的騎兵?所以說。英布不會相信項羽來地全是騎兵。充其量是少量地騎兵配以大量的步兵。這事就算擺在韓信、李信面前,他們也不會相信項羽能憑空的整出三萬騎兵來。
項羽是在英布從噩夢中驚醒地兩刻鐘前從坡上悄悄退去的,已近大軍集結的時刻。他要去集結點查看人馬是否來齊。二十八將帶領屬下都已趕到集結地,並無一兵一卒掉隊。
英布在谷地紮下營,明擺著要把他阻在此地,於是項羽眉頭一皺,想出一計來。他派出探馬前去打探敵情,一個時辰後。探馬紛紛回報。就如他所料想的那樣,英布把『蕭縣』的兵馬全部調了出來。
攻戰於城不如決戰於野,英布把人馬全部從城中調出,正中項羽的下懷。當即,項羽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為準,把三萬騎兵分成四隊。其中,青龍七將轄七千人馬從正面攻擊英布人馬,朱雀七將率七千人馬從西繞過高坡。渡過『谷水』河從右翼攻擊英布擺在谷後地大軍。白虎七將與玄武七將率領一萬四千人馬從東繞過高坡,過坡後兩隊人馬一分為二,白虎七將率領七千人馬從左翼攻擊英布大軍,玄武七將則去攻擊英布的後腚。
月落星沉。天剛濛濛亮,四周的景色反而不如剛才那樣清晰。項羽親率九千人馬快速的朝英布的『鋒矢陣』逼近。他並沒有打算靠這九千人馬的去破英布的『鋒矢陣』,僅僅是為了吸引英布的注意力,掩護另外地三路人馬去攻項布集了八成兵力的魚鱗陣。
英布每隔百步便設瞭望台一座,連綿五里有餘,如果不是因為時間緊迫的話,他甚至想把瞭望台一直延伸十里二十里,直到楚軍的主力營地。瞭望台分三路呈放射狀向前延伸,一路向北,一路向西,一路向東,如此,敵人不管從哪個方向攻來,他都可以一清二楚,提前二刻鐘把『鋒矢陣』地衝擊方向調整到敵人攻來的方向。可惜,瞭望台只是設了五里,不然早就可以發現有兩路人馬朝高坡地盡頭而去,並且這兩路人馬都騎著馬。
雖然英布知道,現在挖溝駐壘有些遲了,要想把溝壘挖築到可以防止項羽兩千左右騎兵的衝擊,必需得費一日之功,而天一明項羽就會率兵來攻。但英布還是調集了八千兵士玩命的挖,這仗打起來會沒完沒了,沒有個十天半月很難結束,有準備總比沒準備讓人覺得放心。
直到此時,在英布的計劃中,項羽的騎兵仍只有兩千,後邊跟著的是數不盡的步兵。想到那兩千騎兵,英布總是會產生一絲的不安,抬頭看了看天上唯一剩下的啟明星,他突然一個閃念,暗問自己那兩千騎兵會不會去攻他的後路?正要派兵馬去通知指揮『魚鱗陣』的主將注意防陣後被襲,前邊傳來『隆隆』的馬蹄聲。
「終於來了!」英布暗道一聲,也打消了去通知後邊『魚鱗陣』主將注意後陣的念頭。大約過了半刻鐘,『隆隆』之音越來越近,距陣前不過五里的樣子,英布把眉頭一皺,心道一聲不妙。
憑經驗來看,來的騎兵不似只有兩千,好像有六千往上,更可怕的是瞭望台上竟沒有打出信號。還好,蒙鼓聽音的兵卒從坑裡爬了出來,指著正北的方向也就是『鋒矢陣』正對著的方向向英布稟報敵人從正前方而來,戰馬應在八千匹至九千匹左右,暫時沒有發現步兵的蹤跡。
「原來這是項羽要以騎兵來打頭仗,不過慶幸的是他們並不懂得騎步配合,竟以一支九千的騎兵來衝擊我十萬大軍。可,他們哪裡來的九千騎兵?」英布嘴角掛笑微微點了點頭。九千騎兵的數量確實不小,不過對於手握『鋒矢陣』,『魚鱗陣』,中間只有一條孤路尚伏有兩千弓弩手的他來說,這九千騎兵前來無疑是送死。
身邊有兩個兵卒說起了悄悄話,一個道:「看來是要下雨。」另一個道:「胡說八道,大好的晴天沒有一塊雲彩何來的雨?」一個道:「不下雨何來的雷聲?」另一個眉頭一皺,撓撓頭無法解釋越來越近的『隆隆』雷聲。
「那是萬馬奔騰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雷聲!」對於這兩個兵卒地孤陋寡聞英布忍不
,道:「都別說話了。遵守戰場軍紀。傳我命令把甲調到陣後,準備與敵接仗。」……
太傅高密候楊環之所以可以霸佔雲台二十八騎首位是因為射得一手好箭,如果楊環某一天突然說他射箭之術僅能排天下第二的話。那除非是當年的後竟自活了過來。
楊環射箭地手藝是祖傳的,要是真追究其祖上的恩師是誰話,到最後肯定能與後扯上一點關係來。他射箭的手藝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李信、李敢甚至於匈奴的射鵰手如果見到地話,除了自歎不如外,根本沒有勇氣在他的面前露一小手。
楊環射箭從不用弩。只用一張祖傳的大弓,可別小看這張弓,普通的力士根本拉不圓弓,因此從這張弓裡射出的箭能達四百五十步遠,可以比擬一張普通的床弩。此弓長八尺六寸(比楊環還高出半頭),弓臂上有兩個用黃金打造的金龍,兩條龍在弓臂上十分對稱的抬起頭正對著中間地一顆碩大夜明珠,龍身則把弓臂包纏了個嚴實。弓弦有小指頭那麼粗。經過長年累月的用油浸,散發出一股黑亮。
楊環射箭還有一個神乎其技的絕藝——拉一次弦可以射出四枝箭來,天底下沒有第二人會。
為何英布派出的瞭望台竟沒有一個報出敵人來襲地警告?這全是楊環的功勞。大軍未動,楊環已領令出擊。一般一個瞭望台上有兩個人。一個人負責觀察四周敵情,一個人負責點火警告。所以要想讓敵人地瞭望台傳有出消息通常會派出兩個神射手,並且這兩個神射手互相之間要配合默契,不然射出的箭一快一慢不能同時殺死瞭望台上的兩個人,消息難免會被傳出去的。
然而項羽有了楊環就如有了打敵耳目的神手,每次去消滅敵人瞭望台上的耳目總是只派楊環一人便可。
其實,當楊環進入瞭望台二百步距離時,瞭望台上負責觀察的人已經發現他,看到楊環把大弓從身上解下也不當作一回事。因為瞭望台與楊環的距離遠,憑弓一百五十步的射程根本無法傷到他們。楊環一次從箭壺中抽出兩枝箭,同時上弦,先發一箭,這時弦只是半松,箭速並不很快。等到前箭飛出二十多步後,楊環才把弓弦完全鬆開送出第二枝箭。
前箭稍慢後箭稍快,前箭先出後箭後出,這一快一慢一前一後之間兩枝箭同時飛到了瞭望台,台上的觀察手與點火手察覺箭飛來時莫說躲的機會就連喊的機會也沒有,同時悶哼一聲死在台上。後邊百步之外的瞭望台上,只顧去觀察四周有無敵情,誰會去注意前邊瞭望台上的人是否死了,而楊環尚在三百步外,天上月兒雖明但四百步的距離著實是觀察的極限,因此誰也沒有發現楊雄,誰也沒有注意到前邊的瞭望台上的人已經死了。
對付剩下瞭望台上的觀察手與點火手,楊環改變了策略,他趕到離觀察哨還有二百五十步時便停下身來,拿出弓箭,不再拉一弦射兩箭,而是手中握著兩枝箭,先把一箭放於弦上,把弦拉至九成滿先放一箭。然後迅速的再次把弦拉至十成滿,放出第二枝箭,因此仍是兩枝箭同時射中兩個人,就算有分先後,那先後也不是普通人能察覺出來的。
當楊環走到一座瞭望台時,他往往會把馬停住,爬上瞭望台上。並非是他對自己的技藝不放心要去察看一下上邊的人是否死去,而是要把箭取下。他的弓比普通的弓大了許多,箭自然也與普通的箭不同,不能浪費掉任何的一枝箭。
楊環一直把最後一個瞭望台上的觀察手與點火手射殺都沒人察覺瞭望台上的人全死完了,可見他射箭的技藝是如何的高超。不過,最後兩個瞭望台上的箭矢他沒有敢去收回,那裡離挖溝築壘的英布人馬太近了,不過五十步遠。直到挖溝築壘的人全部離去,他才爬到瞭望台上把四枝羽箭收了回來。
這時,天已大明,站在最後一座瞭望台上的楊環見項羽率領九千騎兵殺氣騰騰的朝此處趕來,楊環爬下瞭望台,上了龍心騎,先項羽一步跨過且未完工的溝壘,快馬加鞭一里多地,在英布的鋒矢陣前三百步開外停了下腳步。
「隆隆」馬蹄之音越來越近,英布打量著站在陣前,騎著一匹鐵青駿馬的楊環,不知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仗著身穿可擋天下任何弓弩射來利箭的無縫鐵甲,英布略一估量,感覺在後邊騎兵趕來之前,他可騎馬上前殺了這員身穿二十級軍爵鐵甲的候王,給敵人一個下馬威。按照他的想法,如此高級別的將領就算不是這次來犯敵人的主帥也必是騎兵的主帥,只要殺了他,敵人的士氣將會大減,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個好事。況且,敵人跨下的鐵青戰馬雖不知出自何處,但比他跨下從匈奴那裡以千金購得的戰馬要好上許多,頓時起了奪其戰馬的念頭。
英布從陣中衝出,先用神臂弓朝楊環射了一箭,然後收弩抽鏜幾個動作一氣喝成,如一道閃電般衝向楊環。
神臂弓的射程為三百五十步,到楊環處已成強弩之未,楊環含笑舉弓把飛來的弩箭磕掉,順手亦從箭葫中抽出三枝箭來,等待著英步進入二百步內最佳的射程後,手指如彈琵琶一樣依次鬆開,三枝箭成品字狀有先有後朝英布飛了過去。一箭直指英布的咽喉,剩下兩箭分指英布前胸左右兩個乳頭的位置。
「休要傷他性命!」正好趕到的項羽大喝一聲,可開弓沒有回頭箭,楊環無奈的回頭看著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