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歷經多日,終於把騎兵營的五千勇士湊齊。不過著一個個對於騎兵戰法絲毫不懂,一多半連馬也不會騎的部下,他頗有些頭疼。思索著用多長時間才能把這些人等練成敢戰善戰,能達到先前那支騎兵七成戰鬥力水準的精英。
「大家都看清楚了,這就是猛虎騎兵營的標準裝備!」他讓一名老部下站於身側,指著部下身上的裝備對堂下眾人道:「這是一頂全盔,用純鋼所造,可擋秦制大弩激射,重三斤七兩!這是無縫胸甲,全鋼鍛造,連帶護膊、護臂、護肘、手甲、護頸、下身批掛、戰靴等,一共五十七斤十二兩。還有重十三斤四兩的標準戰鬥鏜,重七斤二兩的鋒利馬刀,一把一斤十八兩的靴匕,一架二十一斤七兩的神臂弓,六兩重的三稜鋼頭箭矢二十枝,大家算算這些東西一共多重?」
黑夫頓了頓,接著道:「不用算了,我告訴你們,全套裝備一共重一百零一斤,也就是說價值一百零一斤黃斤。所以,這不僅是一套保命殺敵的裝備,同時對軍人來說也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這也是為什麼大王要設那麼多條條框框,讓成為一名騎兵變成一項極其困難事情的原因所在。
你們是幸遠的,同時也是不幸的!幸運是因為局勢的紛亂,大王無奈之下只得把你們這些沒有達到成為猛虎營騎兵一員的人變成了騎兵,可想你們是多麼的幸運。不幸是因為你們雖說也算成了騎兵,可你們現在並沒有資格來穿這套裝備,殺敵時只能用你們手中步兵的裝備去殺敵而非這套騎兵的裝備殺敵,到時死傷會很大!要想從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掙得足夠地軍功來穿上這套裝備。你們必需的訓練,以一種比你們在步兵營裡殘酷百倍千倍的方法來訓練。你們可要考慮清楚了,訓練是痛苦的,不光是肉體上的痛苦,精神上同樣十分痛苦,尤其是被我老黑訓練還會有死人的事情發生。你們中地有些人要是現在要求離去。我不攔著你們,也不怪你們,而會十分高興的送你們離去。我的騎兵營需要的是真正的猛士,並非一群孬種,現在有人要離開嗎?」
只要是在李信兵營裡呆過的人,哪怕是只呆過一天的人,都會知道騎兵營與其他營之間的不同。這些不同不僅僅體現在每月所發軍餉的不同,更重要地是待遇上的不同。這裡邊包括榮譽、受人尊敬的程度、所持兵器地差異、所執行任務的不同等等。這批人被招入騎兵營之時,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又有哪個會傻到剛來便要離開。
被新招來的人眼光灼熱,羨慕不已地看著台下、台上站著的穿有這套裝備的真正騎兵。並沒有人要求離開。黑夫見目的已經達到,含笑道:「既然沒有人退出,那你們就暫時算是一名騎兵了。我將會把你們分成五支千人隊,而他們這些已經有這套裝備的老人會成為你們的千人長、五百主、百將、屯長、伍長。今天地訓練很簡單。一會我會帶著大家去挑馬,各位要挑一匹屬於自己,能與自己生死於共地好馬!」
「是!」眾人山呼,地動天搖。
過了兩天,當新招來地騎兵都能暫時的控制住跨下之馬時,這一日天還未大亮。一個黑影來到騎兵營地。朝守門地兵卒亮了亮腰牌。進入黑夫的行轅。
「我不認識你!」黑夫在親兵的伺候之下抹了一把臉,坐在椅子上對來客說道。
「將軍身居高位。一直以來南征北戰自是不認得小臣。」來人從懷裡掏出一信,遞給黑夫道:「小臣姓卓名越乃『九原』冶鐵嗇夫,此番前來見將軍是奉了大王之命,給將軍下旨來了。」
「哦!大王現在何處?這幾日,『九原』都快亂翻天了,各等大臣們質問我把大王藏到了何處去,為何幾日都不見大王召見。我已經不知該如何跟大臣以及各路將領們解釋,要不是躲在營裡打著訓練騎兵的名號,他們都快把我撕吃了。」
「將軍放心,大王現在正在『高闕』,一切安好!」卓越盯著黑夫道:「將軍為何還不拆開大王令書?」
「這……算了,還是實話跟你說吧!」黑夫把信捧起,交給卓越道:「不瞞小兄弟,我是大老粗一個,並不識得字,煩小兄弟給我念上一念。」
卓越略顯詫異,沒想到黑夫如此豪爽的自暴其短,接過信展開道:「著令黑夫率五千騎兵趕來『高闕』聽用!另令韓信往陰山口屯軍五萬,陳嬰暫代英布之職!」
「遵令!」黑夫接過令旨,笑道:「大王下這道命令是不是要與匈奴人開戰了?」
「不知道!」卓越搖了搖頭,站起身道:「將軍若無其他事情,小臣就先行告退!」
「好……好……慢走!」黑夫送走卓越,翻身上馬,急往韓信、陳嬰住處趕去……
要與匈奴人打仗了!
黑夫前腳帶著人馬才離開『九原』,『九原』城內就開始流傳這樣的一個說法。茶館裡、酒樓裡,以及集市上到處都有人三五成群的議論著。
「聽說大王只帶一兵出了關,西行五百里碰到一支三萬多人的匈奴大軍。那兵害怕,一邊護著大王,一邊讓大王趕快回逃。大王異常鎮定的讓那兵把大旗扛好,從馬背上拿出神臂弓,『嗖嗖嗖』三箭,射死匈奴的三名射鵰手。匈奴大軍害怕,連忙急逃三百里!」一人道。
「神臂弓乃天下第一神器,匈奴人當然害怕!只是不知他們的射鵰手是幹什麼的,大王為何不射他
領,而要射這些射鵰手呢?」另一個人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匈奴射鵰手就如同以前大秦時的監軍,身份地位自是比一些將領們尊貴的多,所以大王才殺射鵰手而不殺那些多如牛毛的將領。」一個自以為聰明地人道。
「原來是這樣!」另一個痛恨匈奴人的人道:「那些匈奴人早就該教訓教訓他們了!楚王項羽把漠北之地封給我家大王。可他們還厚著臉皮賴著不走,非等我們大軍趕去大開殺戒,他們才會曉得我們的厲害!」
「黑將軍已經率領猛虎騎兵營趕去『高闕』,那威風豈是匈媽騎兵能敵?用不了多久,漠北將再無匈奴之患,到時我們甚至可能拆了長城上的青磚回家蓋房子去……」
……哈哈……
『高闕』縣衙。正堂懸掛著的那道『威鎮匈奴』扁額在燭光下閃著金光。那是當初李信奇襲『高闕』城,又憑數千兵卒守住了『高闕』城,蒙恬親自奮筆急書而寫。這道扁額一直就在這裡掛著,與以前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當初地金字已經褪色,如今又重新描了一遍。
大殿內坐著四人,帶上在旁侍候的李敢一共五人。
「大王的意思是只用黑夫的五千騎兵和陰山口屯守的五萬步兵?不可!據探報得知,目前離我們最近的是敵將虛邪率領的三萬精兵在前,後面跟著的是須卜呼韓的十萬大軍。這兩人都是我們地老對手。虛邪的勇猛、須卜呼朝的沉穩用兵都是出了名地。多年之前我們之所以能勝,是因為蒙恬算計多時,又用三十萬大軍攪活的敵十萬騎兵七零八落才得以勝利。此時再戰怎能以五萬五千人馬對敵十三萬大軍?驕兵必敗,大王萬萬不可啊。」韓信道。
「依你所見又該如何?」李信問道。
「要全殲此處匈奴兵,應該集中三十萬優勢兵力對其迎頭痛擊。」韓信道。
「不!」陳嬰道:「這幾日,我重新查看了所屯的糧草、兵器數目。發現上次韓將軍以十萬大軍驅趕匈奴兵馬,半年之內竟耗去三分之一的糧草。如今用三十萬大軍再戰匈奴,全國糧草豈不是只夠三月之用?」
「陳嬰說地沒錯,所屯不多的糧草不能浪費在這裡。」李信站起身道:「要知道,我們目前對付的重點並非匈奴人而是關內。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不把關內諸國平定我們哪有資源對付匈奴人。我以為。我們無需對付整整十三萬匈奴騎兵。真正要對付的是虛邪的三萬騎兵。虛邪已非當初的虛邪。他如今可是闊起來了,率領冒頓賴以自豪地三萬親兵。我們不把這三萬人馬全殲,冒頓是不會就些罷手地。也只有全殲了這三萬匈奴騎兵,冒頓才會不也再覬覦我關內平原。」
「可……黑夫這新組地騎兵完全沒有一點的戰力,如何跟從小生活在馬背上地匈奴人硬碰硬?」韓信道。
黑夫一聽韓信有小瞧他的騎兵之意,心中馬上不樂,黑著臉道:「我的騎兵能不能戰,我心裡最是清楚,不用韓將軍來操心。」
李信道:「黑夫這支騎兵比之先前的騎兵確實無法相比,剛入城時我還看到有些人連馬都不會騎,與匈奴人作戰且得訓練很長一頓時間。可,現在容不得我們從容不迫的訓練他們,只能讓他們在戰中練,練中戰。」
「如今!」李信快走兩步,來到地形圖前指著陰山外圍的地方道:「虛邪的兵馬已至陰山外百里處,其先頭的五千兵馬不過與我們相距五十里,須卜呼韓的人馬卻在四百里外!敵人為何會把隊形拉得如此之開?一來是先派出人馬以做試探之用。二來還不是算定了我們的兵馬全是步兵,他們可以自由的襲擊我們,而我們卻拿他們沒有辦法?真要是戰不過時,呼嘯而散,我們又哪追得上他們?於是我想以奇兵勝之,由韓信把五萬兵馬拉出陰山口,朝西進三十里地與虛邪的先頭部隊形成正面相持之勢,並佯裝沒有鬥志,且戰且退。虛邪一見有利可圖,必會急忙朝這邊靠攏,到時由黑夫率軍斷其退路,韓信率隊猛攻,可一舉全殲這支匈奴騎兵。」
「此計或許可行,但若虛邪不上當呢?」韓信道。
「其既然已上一當必會再上一當!」李信笑道:「幾日之前我與李敢在匈奴地玩的那一手,虛邪很快就會發現上當了。被三人嚇退五千騎兵,這事傳出去終究不會太好聽,為了向冒頓證明其並非無能之輩,必會不顧一切的想大敗我軍以雪前恥!」
李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虛邪雖勇,可這裡不行,行事魯莽不計後果。滅了他這支三萬人的騎兵隊,須卜呼韓將大驚,不敢再往前一步,如此對於我們是有利的。」
「好是好,不過臣有一事相求!」韓信道。
李信知道韓信要說些什麼,不過是那套不讓他率軍犯險的說詞,回頭望向黑夫,想轉開話題,道:「你不是一直盼望著有仗可打,如今當真有仗打了,為何反而不是很開心呢?」
「大王每次都說讓我帶隊,每次卻都又親自坐陣,未將並未能親自率隊,哪能高興的起來?」黑夫朝韓信擠了一眼,道。
「罷,罷,罷!」李信無奈的搖搖頭道:「看來你們對我都是很有意見,唯恐不把我關在『九原』才好。算了,這次我就聽你們的,呆在『高闕』城內一步不出,只等你們戰勝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