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一直在『咸陽』宮裡呆著,自決定約降劉邦之後他會,一天到晚誰也不見,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重振大秦雄威。他有一個計劃,並且這個計劃已經開始秘密的進行,準備在向劉邦投降時故計重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持住劉邦,逼得叛軍歸降大秦。在實行這個計劃的同時,他還秘密的派使者趕往『百越』,命那裡的秦軍主將迅速帶軍趕來『咸陽』。
几案上擺著一卷書,上邊記載著荊柯刺秦王的故事。這些日子裡他已被這卷書翻閱了無數遍,並參照著這個故事仔細推敲著挾持劉邦的計劃有沒有什麼漏洞,直到感覺這個計劃十分的完美,再沒有什麼紕漏。
只要這個計劃能成功,用投降過來的五萬叛軍把守『函谷』關,可拒項羽於關外。要是能拖上個半年,等到『百越』的秦軍精銳趕到,前後一夾擊,天下安矣。
|.的臊主意,暗想天下能比他聰明的人只怕沒有幾個。是啊,六十萬秦軍精銳距『咸陽』是遠,可你不去調來他始終就那麼遠,只要他們領旨從『百越』開拔,那不就離『咸陽』近了嗎?還有,守護『咸陽』的兵馬是敵不過劉邦的兵馬,可又何必硬拚呢,用計完全可以把敵人變成自己人,把不利於自己的局面改變成有利於自己的局面。
贏嬰忍不住的偷笑,能夠平定天下的叛亂,再用個三五年實行寬柔的仁政,百姓一定會對大秦恢復信心,而他也就為大秦立下無以倫比地功勳。這份功勞簡直大到可以與始皇帝創下的功勞相媲美。始皇帝那種把江山傳至萬代的理想也不會在他這一代成為泡影。
「大王,去見劉邦的使者已經回來了!」助嬴嬰手刃趙高有功,如今已升為宮廷禁衛郎中令的宦官,走進宮闕道。
「快,宣他進來!」嬴嬰整了整衣冠,使自己看起來威嚴莊重,等到使者入殿,臉上流露出與他的年齡並不相符的成熟與穩重,自信而又從容的道:「見到劉邦了?」
使者並沒順利的完成交待下來的任務,所以有些惶恐。謹小慎危地道:「見到了,可他雖然接受大王的投降,但並不同意大王的條件。」
「哦,詳細說來!」嬴嬰寬厚的一笑,道。
「他沒不答應大王仍在關中為王的請求,說什麼沒有能力封大王為王,只能保證給大王一個食邑三縣的萬戶候。不過臣在叛軍營中聽說。叛亂前楚懷王曾立下『先入咸陽者封為王』的誓言。因此臣想這一定是他想當秦王,所以不同意大王繼續為王。」使者頗有些憤憤不平地道。
封不封王有什麼關係,當不當萬戶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投降是假的。嬰不願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糾纏,道:「那他願不願親自接受我的投降?」
「他倒是願意親自接受大王的投降,可又不願按在大王說的在『咸陽』宮內接受,而是讓大王出城趕往『道』亭投降。」使者道。
不管是在『咸陽』宮還是在『道』亭,只要劉邦願意親自接見這就夠了。嬰十分的滿意,讓使者退下。叫來郎中令道:「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回大王:一輛六匹白馬拉的喪車,一根細麻搓地繩索,皇帝所使用的各種印信,荊柯曾使用過的匕首。都準備好了。」郎中令回道。
「明天是關係著我大秦生死存亡的重要時刻,到時你捧著印信立於我身畔,千萬別害怕,就如殺趙高時一樣保持鎮定。這事一定得保守秘密,萬不可洩露半點風聲,以防被劉邦得知。來,我們再演練一番……」
贏嬰與郎中令一夜未睡地演練,天剛濛濛亮,他便上了喪車率領文武百官朝『咸陽』城外的『道』亭進發。『道』亭重兵把守,離劉邦尚有二里遠百官們就被擋了下來。嬴嬰也被勒令下車,支身與捧著各種印信的郎中令,穿過道路兩排站立的威嚴鐵甲朝前走去。
「秦王殿下真大義也。劉某替天下的百姓謝謝你了!」劉邦立於道路中央,拱手朝迎過來的嬴嬰笑道,身後跟隨著各等大小將領。
「不敢,不敢!」嬴嬰深深躬起身道。
「殿下身上套著根繩索是為何意?」劉邦問道。
「這是表示我原降將軍!」嬴嬰指著郎中令捧著的那一堆東西,道:「我還為將軍帶來代表皇權的一切東西,請容許我給將軍一一介紹,並將這些東西一一交給將軍。」
「那就有勞殿下了!」劉邦朝前走了幾步,與嬴嬰相距不過兩步遠,身邊跟著五短身材卻十分健壯的樊噲。
贏嬰先從郎中令所捧著的那堆東西最頂端取過一根油光滑亮地竹節,節頭有黑色的毛纓,第二節的地方綁著一根黃色地帶子。他把『節』遞給劉邦,道:「這是符節……」
「這個我知道,是代表皇帝親臨的意思!」劉邦接過,拿在手中細細看了,叫過一名親兵交給親兵拿著,道:「這東西我也有一根,是奉了楚懷王西征秦國命令時楚懷王給我的,不過沒有你這根入手滑潤、頗有份量。形飾上也有些不同,我那根上邊是紅纓,第二節的位置也沒有這根代表皇權的黃色綢帶。」.
;.邦道:「此乃傳國玉璽,是用整塊的和氏璧雕篆成成,最是珍貴!」
「哦,可是當初趙國的那塊玉璧?」劉邦驚喜道,小心的捧到手裡觀看。
「正是那塊玉璧。這裡邊還有一個故事,說的是有個有名的匠人發現一塊並不出眾的石頭,硬說裡邊含著一塊美玉……」
這個故事殿下就不用講了,天底下又有誰不知道這個是講獻玉地被斬了手腳嗎?你還帶有什麼,快拿出來看看。」
「這兩個大錦盒裡,一個裝著各郡郡守的符印,一個裝著各路將領的符印。各種符印都是用整塊的金屬或者玉石雕刻而成,然後一分為二,一半留在『咸陽』宮由皇帝掌管,一半交給在外的官員將領。」贏嬰先將上邊裝著文官用的符印錦盒遞給劉邦,接著打開另一個錦盒,道:「哦,對了。這個錦盒裡除了有各路武將的符印外,還由可調動天下兵馬的虎符。」
劉邦正捧著第一個錦盒看裡邊製作精美、造型各異的符印,見贏嬰又把第二個錦盒遞了過來,心中暗道:「他倒心急的很,不過可調動天下兵馬地虎符的確值得見識一下。」一邊把第一個錦盒交給身邊的親兵,一邊去接第二個錦盒。
贏嬰瞧劉邦完全被符印吸引,根本沒有防備他。將手一沉,袖中所藏匕首已握在手中,朝劉邦刺了過去。他並沒刺死劉邦的打算,只是要把匕首架在劉邦的脖子上,以要殺劉邦來威脅兵將們投降。
匕首只要能架到劉邦脖間,就有九成的把握令劉邦手下兵將們投降,可他漏算了一點,忘了劉邦旁邊還有人,要是身旁的人阻擋地話又該如何?
gt;=gt;|符印上,沒發現朝他脖間架來的匕首,可立於他左側的樊噲一直在注意著嬰。從一開始,樊就覺得嬰這番前來似乎不懷好意。所以劉邦走近嬴嬰時他也跟了過來,看到嬴嬰突然亮出凶器,眼疾手快的把劉邦撞打,順勢一拳就打在贏嬰的腹上.
:子蹲下身但覺腹中一陣陣揪心之痛,再也站不起身來。
「我跟你拼了!」郎中令大喝一聲,張牙舞爪的朝樊噲撲來。樊噲只是掃了一眼,便知這人是個沒有二兩力地人,哪把他放在眼裡。一邊抓起蹲在地上的嬴嬰舉過頭頂。一邊等著郎中令近到身前,一個側踹把郎中令踢的倒飛出幾步遠,躺在地上翻著白眼竟暈了過去。
樊噲手臂下沉要把嬴嬰往地上摔去。同時右腳已經抬起,要在嬴嬰被重摔於地的同時一腳踩在他地喉間結果了此人的小命。劉邦已從剛才的慌亂中鎮定下來,止住樊噲道:「休傷他的性命。」
「哥哥!」樊噲叫了一聲,無奈的把嬴嬰放下。兩名親兵上前反剪住嬰的雙臂,逼得他把頭壓的很低。四周傳來楚軍將領憤怒的叫喊聲,說的全是指責嬴嬰的卑鄙以及要除掉他地話語,計劃的失敗加上眾多將領的憤怒,嚇得嬴嬰臉色慘白,手腳冰涼。
劉邦雙手伸張向前擺了擺,當將領們不再憤怒,四周歸於平靜,道:「秦王殿下想殺我,我地心情猶如大家一樣,也想殺了他。可大家都知道,懷王所以派我在西線攻擊秦國都城『咸陽』,就是因為清楚我為人仁愛,最是寬容,由我攻擊秦都咸陽可減少幾分殺戮!秦王嬴嬰不能殺,殺了有違懷王不願天下蒼生多被殺戮的仁意。」
「那也不能如此輕易的饒恕他!」樊噲圓張著雙眼,恨恨道。
「先交由軍法處關押,該如何處置等上報了懷王再作論斷。」劉邦笑道。
「別殺我!」贏嬰突然害怕起來,雙腳劇烈的抖動起來,若不是兩名兵卒架著,早就癱倒在地上。他抬頭朝劉邦看去,語聲有些顫抖,有如兩個小孩子打架,被打敗的那一方求饒道:「別殺我,我再也不敢對將軍心懷不軌了。」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不僅不會殺你,在我為秦王后還要命你為丞相。」劉邦走到嬰的身前,輕聲笑道:「我要讓關內的百姓都知道,我劉邦是何等的仁慈,對於一個想刺殺於我的秦國逆賊都不殺,更不會去傷害無辜的百姓。」
:+.拖了下去,劉邦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指著秦都咸陽的方向道:「出擊。」眾將領神色一振,紛紛上馬率領各部兵馬朝『咸陽』城內而去。一入城,各部的兵馬一哄而散,兵卒們都衝向民房,將領們又聚在一起朝官倉而去。
雖然沒有明文的規定,可這已經約定俗成。攻下『咸陽』城,兵卒們要想得到財富,就得去搶掠民居。將領們要想得到財富,就得去瓜分官倉。誰都知道『咸陽』城內宮殿成群,可誰也不敢去染指宮殿,因為他們都清楚,宮殿裡的所有東西,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屬於劉邦的。
謀士從看押官倉的手中拿來登記有所有官倉資料的名冊,遞給樊噲道:「所有官倉的資料都在這上邊了,請將軍定奪。」
「老子又不認得字,給老子看有什麼用!」樊噲把官冊扔還給謀士,道:「還不給我一一念來?」
「存儲糧食的大倉……」
樊噲阻住謀士念下去,道:「慢!這些糧食、兵甲的倉庫就別念了,只念那些藏著財寶的。」
「是!」謀士應道,在官冊上找到記著財富官倉地方,道:「藏著財富的官倉一共三十六座,其位置在……」他抬起頭,指著前邊靠西的那一溜建造結實的房子道:「將軍,就在那裡。」
「我前鋒營得其八座,你們左、右、後、中五營,每營得其七座,如何?」樊噲笑道。
「不敢違樊將軍令!」諸位將領全都笑道。
「那還等什麼,衝啊!」樊噲快馬一鞭,帶領著自己營中的將領朝其中的八座官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