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田榮與田一起起事,田稱王后田榮就一直為軍。此次,田率軍援魏,田榮正好有事被派了出去,回到齊都之時江山已經易幟,偌大個齊國竟無他立足之地。風聞新立的齊王田假與大將軍田間要捉拿他,田榮連夜逃出齊都,四處收羅在『臨濟』戰敗逃散的將士,並招集亡命之逃組成一支兩三萬人的兵馬,攻打齊都。
大軍已被派出援趙,並無多少兵馬防衛的齊都很快就被田榮拿了下來,宮被破之後田假裝扮成一名僕人從宮中混出,逃往楚地投奔楚懷王。而已到趙都的田間聽聞田假逃奔,齊國落入田榮手中,害怕回去後會被田榮所殺,躲在趙國再也不肯踏入齊地一步。田榮遂立田之子田市為齊王,自己任丞相之職扶佐,另封田橫為大將軍,全面恢復故齊國土地。
項梁屯兵於『濮陽』城東,遙看一支十萬人的兵馬從『濮陽』西門入了城,打的將旗之上繡著一個碩大的李字,知道是那支先在『方與』大敗陳嬰、劉邦,又在『臨濟』破十五萬齊楚聯軍的秦前鋒大將李信來援,心中先自露了怯。怕自己所帶人馬太少威勢不夠難以抵擋住這支新援的秦軍,於是給新任的齊王田市寫了一封信,希望其速速派兵馬來援。
過了十幾日,每日讓人提心掉膽的濮陽城內並無出擊的跡相,派往齊國的使者也終於帶來了齊國的回信。展開信件一看,項梁忍不住破口大罵,白絹從手上掉落在地上。
絹上二十多個黑色大字寫的清晰無比,上邊道:「要我出兵不難,只需楚國殺田假,趙國殺田角、田間,便可。」落款的田榮兩字寫得龍飛鳳舞,就如兩個人正指著項梁捧腹大笑。一陳風吹過,白絹在地上捲了兩卷,落在一個兵卒的腳下。那名兵卒趁項梁沒在意把絹布撿起收入懷內,心中盤算著回去把絹布好好洗洗乾淨,還可給妻子當手帕的主意。
攻擊『定陶』的項羽、劉邦一直沒有傳來消息,齊國不願出兵來助,攻打濮陽裡的秦軍又無多少勝算,項梁打算退兵,去『定陶』與項羽的兵馬會合。他在『濮陽』東又停了一夜,拔營而起朝『定陶』出發。趕到定陶後才得知項羽早把『定陶』打了下來,並且繼續向西在雍丘(今河南省縣)大敗秦軍。擊殺了三川郡郡守李由,如今正在攻打外黃(今河南省縣東)。
這個消息猶如瘟疫一般在兵卒中蔓延,使他們一個個宛如打了雞血一般亢奮不已。摩拳擦掌地也要再次的大敗秦軍。看著大軍高漲的士氣,又在這兩個大勝的消息刺激之下,項梁開始有些瞧不起秦軍來,臉上全是傲慢的神色。在得知邯派李信前來奪取『定陶』的探報後,他不眠不休的站在地形圖前研究著。準備在『定陶』東大破這支秦軍。
謀士宋義暗暗提醒道:「項羽的兩次大勝,使得大小將領們都跟將軍一樣,驕傲異常目中無人。兵卒們也都懈怠起來,基本的日常訓練都開始矇混。且不說,王離帶領三十萬大軍日夜兼程朝此處趕來,就說李信地這支前鋒軍又豈是容易對付的?俗話說驕兵必敗。項將軍不可不防啊!」
項梁根本聽不進宋義的勸說,甚至厭惡起這個大戰在即不說替他謀劃卻洩他志氣地謀士,巴不得現在就有人射出一支冷箭將這人射死在他的面前。他再也不想看他宋義,盼望著這人馬上在他面前消失,道:「秦軍如今已聚集起兵馬五十多萬,而我軍只有不足二十萬的兵馬,兵力著實捉襟見肘。都說宋先生生得一張好嘴,前次去齊國找援齊國未派一兵一卒。希望可派先生再去,從齊國找來援兵。」
項梁自滿的神色宋義如何瞧不出來,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勸服項梁,留在這裡不是被項梁所殺便是被秦軍所殺,實在危險,順水推舟的應允出使齊國。半道上,他遇到齊國派來地使者,問道:「君可是去見項梁?」
使者道:「上次我家丞相忌恨於楚王收留田假,一時的氣憤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如今秦軍兵馬強壯,隨時都有可以攻打楚國與魏國。為了不使兩國之間產生什麼仇隙,齊王特派我去見項將軍解釋一二。」
宋義大笑兩聲。道:「項梁狂妄自大,驕傲的天下已經容不下他,我料其不久將死。你還是別著急趕路,慢慢的前往定陶,或許還能撿得一條命來,不然只會給他陪葬。」
使者詫異的目送宋義離去,然後令馬車徐徐往定陶趕,原定一日百里地路程也改成了每日只行二十里。
此次由『臨濟』到『濮陽』,李信幾次請纓出戰破面前的項梁大軍,只是含笑搖頭不答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李信懷疑所以如此,一定跟『九原』的屯兵有關,可惜的是無法從其口中得到確認,直到一日醉酒後,左右又無讓人生厭的司馬欣與董翳,他才道出實情。
「我知道,你李信打仗是這個!」歪眉斜眼醉態畢現的豎起大拇指,道:「你若出擊一定可以擊敗面前的楚軍,可……可你能保證全殲他們嗎?」
「這……末將,倒不敢保證!」李信道。
「我們出來多久了?有一年多了吧,為何這叛軍總是剿不完,反而有越剿越多地趨勢?」道:「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憑我們這點兵力再如此剿下去只怕十年也不能把這場叛亂平定。我已稟報朝庭,讓屯守九原的王離那三十萬大軍前來相助,只要王離那三十萬大軍一到,便可先將項梁這支兵馬團團包圍,消滅的一點不剩。等消滅了項梁,我們就過河北上,以相同的手法消滅趙國的趙歇與燕國的韓廣。」
「朝庭可
王離的兵馬調離?」李信問道。
從李信的語氣之中聽到李信有些激動,還當李信是在為辛苦經營的『九原』郡擔心,笑道:「奏折一個多月前就遞了上去,一直沒有得到陛下的回復,就在我對此不再抱什麼希望,你攻打臨濟時朝庭終於有了回復,同意王離率兵來援。我一直不告訴你。是怕你以為這又是司馬欣所使地詭計,引起軍內不和來。其實這事都是我地主意,和司馬欣並無一絲地關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九原』郡的屯兵一撤,河南地與北假又會落入匈奴人的手中,你多年的心血就毀於一旦了。不過,為官應把眼光放得長遠一點,只要我們把關東的這場叛亂剿滅,那是天大的一件功勞。到時便可封候拜相又豈是區區一個『九原』郡郡守能比的?」
「那是,那是!」李信隨口應道。不知韓信是否已經順利趕回九原,『九原』郡現在究竟還在不在自己地手中。
「現今。王離的兵馬已經出關,到定陶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想令你前去定陶吸引項梁軍,等到王離趕到定陶形成包圍之勢後,一舉殲滅項梁軍。不知你可願擔當此重任?」含笑問道。
「末將願擔此重任!」李信起身拱手道。
「這可真有些難為你了!」笑道:「你是個喜歡找攻堅戰地勇將。如今讓你去作一枚誘子,不許勝也不許敗在定陶吸引住項梁軍……」
第二日晨,李信領兵出了濮陽城不緊不慢的朝定陶而去,走了一日突然有個探馬求見,報已回『九原』的韓信傳來消息說,他已帶領俘兵順利的趕回九原。王離率軍已經離開,在張忠、王驚的攜助之下,依托俘兵組織起一支二十萬人地兵馬,希望李信隨時返回『九原』郡主持大局。
有韓信在九原,匈奴人必無法踏進九原一步,一直盤旋在李信頭頂的那片烏雲就此散去。找來張良告知這個消息後,他道:「我們隨時都可逃往九原,先生看這定陶一仗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
張良略一沉吟。又問了李信幾個問題,道:「即把實情告之將軍,想必早防著將軍帶兵去救九原,貿然行事將軍能夠安全返郡只怕這十萬兵馬帶不走。依良之見這一仗得打,可趁這個時機把軍中大小將領的底細摸察清楚,在那些與將軍有二心的將領旁邊安插些我們的人為副手,等到把項梁軍殲滅,渡河擊燕趙之時,令那些副手們把主將擊殺,到時這支兵馬便會被我們全部帶入九原。」
「先生說地沒錯。確該如此!」李信點頭贊成,在定陶東五十里處安下營寨。
這是一場頗有難度的戰役。李信得保持著不能強也不能弱的姿態,等待著王離軍趕來把項梁軍全部殲滅。太強,就有可能把項梁軍擊潰,太弱又會使項梁更加的狂妄,分兵去打其他地方的秦軍,得不到全殲項梁軍的目的。
這場仗一共打了五日,前三日的每日早上,李信先令弩箭急射,使得項梁軍無法前進一步。到了下午,則派出一支萬人隊與項梁軍對攻,攻擊甚是激烈,而常常又顯地鬥志不強,且戰且退,待至傍晚時分已退也五里地。至夜,藉著星月無光,再退五里地。如此一直退了三十里地。
項梁軍越戰越勇,對於身後快速逼近的王離軍不聞不問,等到發現王離軍時,已被秦軍徹底的包圍了。項梁一邊組織兵馬對李信軍發起總攻,希望可以從李信這支看似鬥志並不強的軍中撕開一道口子衝殺出去,可李信軍突然又強悍起來,損失了兩萬兵馬也沒撕出一道口子來。
項梁無法,找了一處較為有利的地形挖壘固守,並派出幾隊人馬分頭向項羽軍求援,希望可以堅持到項羽前來衝殺出一條生路,救他出去。
求援的兵馬趕到外黃時,項羽因多日無法攻破外黃早已轉戰陳留(今河南省陳留縣),等到得知項梁被圍的消息後,整兵備馬正待出發,又遇一潰將前來,哭訴項梁已經戰死,十多萬兵馬被秦軍屠殺的慘況!
大軍已滅,軍心頓時渙散,項羽這支孤軍也不能再在三川郡呆下去,只好向東撤去。趕到之後,另遇大將呂臣的一支兵馬,兩軍合兵一處。恐秦軍順勢追擊,無險可守,兩人商議之後,把楚都由遷往彭城。呂臣帶三萬兵馬紮營彭城東,項羽帶八千江東子弟所營彭城西,劉邦帶一萬餘眾紮營碭邑(今江蘇省碭山縣)。
破楚國十多萬大軍,又擊殺了楚國大將軍項梁,在濮陽大宴三日,一來為這次大勝祝賀,二來也算為遠道而來的王離接風。
楚軍主力既已被滅,所謂地魏國、韓國也都被剿,又在李信幾次三番的慫勇之下,確信黃河以南地叛亂再也構不成威脅,派李信先行渡過黃河攻擊趙都,王離隨後渡河。數日後,王離傳來消息,說李信那十萬大軍不見了蹤影,就如憑空消失在趙地一般。大驚,留下兩三萬人馬,令收復的各郡縣配合這三萬人馬繼續剿叛,急忙率軍趕往趙境查明真相。
這時,王離已率領大軍一路勢如破竹的打下,徹底的破壞城郭把居民遷往河內(今河南省黃河北岸一帶)。緊接著,又把趙都打下,張耳與陳余帶領殘軍跟隨趙王逃到巨鹿固守。
從俘兵口中,得知李信帶軍直奔燕地,明白過來這是李信私帶兵馬趕往九原,派使前去責問。月餘後使者帶還消息,道李信佔據九原、雲中兩地已經反秦,自稱唐王,建立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