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第二卷 英雄四起 第二十八章 臨危受命
    文率領楚軍攻打戲城,戰火已經波及到咸陽,再想隱住了。當胡聽聞這件事情之後,當即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只得放棄肉林酒池、美女做伴的享樂,匆匆趕到咸陽宮大殿,下令大臣迅速趕來大殿商議對策。

    領令的宦官紛紛離去,胡亥坐於殿上,望著空蕩蕩的大殿,四周的死一般的寂靜突然讓他感到異常的害怕。一會,他想到反賊已經打下戲城,有如神兵天降般的殺入咸陽宮,一劍將他刺死於皇榻之上。一會,他又想到那些大臣們聽到反賊即將攻打咸陽的消息後,早就拖家帶口的跑出咸陽城,四處逃命而去,不會再有人聽從他的詔令,前來御前商討對付戲城的反賊計策。而他則會成為一條可憐蟲,孤零零的守在大殿之上等待著被攻來的反賊殺掉。

    好不容易,大殿之中走入一人,胡亥吃了一驚,以為反賊已經來到。定睛一看,來得是郎中令趙高,心中稍安。有統領宮廷禁衛的趙高在此,最少還有幾萬人馬駐守在咸陽城,若反賊攻入咸陽宮,還能憑借此幾萬人馬稍作抵抗,或者護送他向別處逃命。

    胡亥十分的激動,絲毫不去掩飾自己的害怕,淚流滿面道:「趙愛卿,你來了,可嚇死朕了。有人告訴朕,反賊聚集了十萬人馬正在攻打戲城,不久將攻打到咸陽,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也不知這些反賊從哪裡來的,一下子就鑽出了這麼多人!」趙高的臉上也有惶色,故作鎮定的道:「不過陛下不用害怕,我大秦尚有幾百萬精銳,咸陽絕對不會有事!等一會大臣們都來了,一定會商量出一個妥善的辦法,定讓這些反賊死無葬身之地。」

    趙高的話讓胡亥鎮定了不少,慢慢止了哭。進入大殿的大臣們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心安,等到大臣們基本上都到齊了。問道:「反賊已至戲城,這該如何是好?誰能為朕拿出個主意,打退戲城周邊的反賊,朕重重有賞。」

    大殿裡群臣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唉聲歎氣,誰也拿不出個主意來。

    「我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反賊攻城掠地你們一個個都不知道,欺騙朕那些只不過是偷雞摸狗之輩騷擾縣城罷了。如今他們已攻打到戲城,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並非偷雞摸狗之輩。而是要攻打下咸陽城的反賊,你們又沒有一個主意!是不是等著反賊攻入咸陽宮,一劍殺了朕。你們倒有了主意,像伺候朕一樣去伺候一個新主子啊?」胡亥站起身,氣憤的手指顫動指著殿下群臣罵道。群臣們嚇得跪倒一片,驚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胡亥地怒氣並沒有在群臣的呼喊之中有所平息。反而更加的憤怒,他對跪在最前邊的李斯道:「李斯!你位居三公,一人擔任丞相、國尉、御使大夫三職,天下的大權都被你所掌握,為何會使盜賊猖獗到如此地步,你對得起你的俸祿嗎?如今大秦有難。身為三公,可有解決的辦法?」

    「臣以為,可……可調長城沿線守軍前來咸陽護駕。九原、雲夢兩郡屯軍有三十萬之眾,又多是跟匈奴人打過幾年硬仗的精兵悍將,只要他們能來,一定可以平復這次的叛亂!」李斯小心地道。

    「哦!」胡亥聽罷一喜,道:「對啊,九原、雲夢兩軍尚有朕三十萬精兵猛將。可調他們前來。這個方法好,李斯,你這就去擬旨,調那三十萬屯軍前來咸陽。」

    「陛下,臣以為丞相所說不妥!」已調任少府的道:「長城守軍距此千里有餘,戲城離此不過二百里地,等到把屯軍調來此處,反賊早已把咸陽攻下。再說,把長城守軍都調走,誰去防守北邊的匈奴人?臣得報。最近兩年匈奴人已打下東胡,又對月氏、樓煩等國出擊。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大秦,一旦我長城守軍內調,他們必會趁此時機南下,將蒙將軍耗費十多年心血才奪下來的土地,全部搶走,到時會得不償失。」

    「嗯!將軍說得有理,那些屯軍調不得,就算調來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頓時,胡亥又寒了心,道。

    李斯雖知說的在理,可如今只有九原郡那三十萬屯兵距此最近,道:「九原、雲夢丟了,還會有奪回來的一天,咸陽若是丟了,大秦也就完了!先不論長城上的三十萬屯軍是否能夠按時趕回咸陽城救駕,臣以為如今只有此法可行,就算他們不能按時回來,也得把他們往這邊調,說不定可以嚇阻反賊,請陛下三思!」

    「這……」胡亥沉吟一下,抬頭看向趙高,希望趙高有個主意。趙高道:「臣覺得少府說地有理,若是三十萬大軍調不回來,調他們又有何用?不過少府既然認為丞相的見意不妥,想必已經胸有成竹,另有對付這次叛軍的計策?」

    「計策倒不是沒有,只是有些難辦?」面露難

    現在,只要能有『剿滅』戲城附近反賊的辦法,就是讓胡亥向他叫親爸爸他也是願意的。聽到邯說有計策,連忙又喜道:「少府有何妙計,說來聽聽。」

    「反賊人數眾多,其強悍程度不是一般郡縣守兵可以對付的,所以他們攻城掠地很快便由泗水郡打到關內。幸好,在山做苦工地囚犯也有近二十萬之眾,他們也是異常強悍,若能將他們組織起來前去對抗反賊,一定可以把戲城的反賊全部蕩平。臣懇請陛下下令赦免他們的罪行,取消他們的奴隸身份,發給他們武器,由臣率領他們前去迎擊圍攻戲城的反賊!」

    殿下開始熱鬧起來,沒有主意的的大臣們紛紛開口說起了話,就像這個計策並非想出來的,而是由他們想出來地一樣。

    「這個主意好!少府必竟是從軍中出來的大將,由少府帶領這些囚犯一定可以把反賊們剿滅。」有大臣如此說。

    「我們二十萬大軍對抗他們十萬污合之眾,一定可以全勝而歸。」有大臣如此說。

    「始皇庇祐,這是始皇庇祐啊!始皇升天之時,早已料到我大秦有此一劫,於是在驪山埋下如此妙招。這些修陵的囚犯,明裡是在為始皇帝修陵。其實是始皇帝事前伏下的二十萬精兵,看來我大秦必將有萬世不倒基業……」有大臣如此說。

    李斯回味著的說法,確實比他調派屯軍的想法高明很多,含笑點了點頭。趙高擦了擦額頭上地冷汗,對胡亥亦點了點頭。

    胡亥徹底放了心,眼前浮現出帶領二十萬大軍把反賊一蕩而平的畫面,笑道:「朕覺得少府此計可行,馬上頒發召書赦免他們的罪行,發給他們武器。劃歸少府統領。希望少府不負朕望,一舉剿滅反賊,護我大秦萬世不倒之基業。」

    「臣一定謹遵聖諭剿滅反賊。不過臣肯請陛下再給臣派來一員虎將。將會更快的平復這次反叛。」邯道。

    「少府想要哪員猛將!」胡亥問道。

    「九原郡郡守李信!有了他,臣就像有了一把利劍,可以憑借這把利劍刺入反賊地心臟,瞬間讓他們土崩瓦解,全軍覆滅。」道。

    「李郡守已經病了幾個月。只怕不能跟隨將軍一起出征!」趙高歎了口氣道。

    「李郡守病了,得的何病?」李信有病而且已病了幾個月了,這事邯並不知道。不過憑著他與李信這些年地交往,前後一細想便知李信這病是怎麼來的,笑道:「李郡守是我大秦最忠誠的將領,他若知道我大秦有難。只要尚有一口氣在,爬也會爬到陣前為我大秦拚殺。臣以為,只要陛下給他下一封詔書,他必定前來軍中效命。」

    「好,朕這就給李信下詔,令其快馬加鞭,前往驪山與你會合。望你與李郡守……」

    ……

    陳丘縣衙已改名為楚王府,登基為王地陳勝一點也沒有比未登基前顯得快樂。望著殿下站著滿滿一堂的大臣與將領,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一直以來,總有人密報某某將領意圖謀反,並舉出詳實地證據。從登基的那一天起他便舉起屠殺的大刀,凡是被舉報的人,不管是否屬實他都一一殺戮,以保自己剛剛建立的政權不被顛覆。

    前來投奔他地親戚被他殺了,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被他殺了,軍中的好友也被他殺了,若不是李信跑得及時。想必也會被他殺了。望著殿下站滿的人群,陳不知道該相信誰。哪個是忠於他,哪個又是心有野心企圖取他而代之的人。岳父臨走前的那句:「天下地叛亂由你而起,擅自稱王也是由你而始,可你對長輩傲慢,對親友無情,如此下去必會眾叛而親離,不久將會送上自己的性命。」就如是預言,攪得他心煩意亂,不停的捫心自問:「我創下的基業真的無法長久嗎?」

    几案上放著兩份密報:第一份說的是東路大將葛嬰,打下東城之後,立故楚後裔襄強為楚王,後聽他已經稱王,又殺襄強。

    這讓他頭疼,並且十分的頭痛。他將那份密報捲起來放於一側,閉目沉思。當初稱王之時,他宣告天下故楚王室已經絕後,自己不得已才稱王。如今也不知從哪冒出個襄強,被葛嬰立為王后又被葛嬰親手殺掉,這不正應了李信與張耳的話,他起兵造反是為了私心,這讓天下地百姓如何看待他?

    「葛嬰啊葛嬰,你這不是要害死我嗎?你立楚王又殺楚王,這事讓我如何處理?」陳勝在心中暗道。

    「大王……」殿下傳來輕輕的叫聲,陳勝睜眼一看,原來是大臣房君在叫他。

    「不知大王把下臣們招來,有何要事商議!」房君問道。

    「張耳與陳余這兩個傢伙,簡直是卑鄙無恥反覆無常!當初在陳丘之時,豪傑之士擁我為王,他倆個引經

    寡人千萬不可為王。如今兩人到了,反倒擁立這不是欺寡人嗎?」陳勝怒氣沖沖,大發雷霆的指著第二份密報道:「我待他兩人不薄,他二人卻如此待我,不殺不足以解我心頭之!」

    「大王的意思是?」房君問道。

    「武臣不遵寡人之令,自立為王。寡人打算將留在陳丘的武臣一家人殺個乾淨,然後起兵攻打趙國。讓天下人看看,寡人並非一個好欺負的主!」陳勝怒道。

    「大王萬萬不可!」房君急道。

    「為何不可?」陳勝道。

    「如今秦國根基尚穩,我們全力擊之,還不能將其連根拔起。現在大王要殺武臣一家,無疑是要把武臣逼上絕路,製造出第二個秦國。到時,秦國與趙國,一西一北對我楚國形成夾擊之勢,只怕大王辛苦創下來的基業將毀於一旦。」房君道。

    是啊。自打周文攻下函谷關之後戰爭一下子變得艱苦起來,一個『戲城』打了十天依然沒有打下來。若是讓秦國喘過一口氣來,與趙國形成房君所說的那種局面來。還真是不好應付。

    「不知房愛卿有何妙計?」陳勝問道。

    「不如我們順水推舟,派出特使去趙國,恭賀武臣成為趙王。然後,命他率領大軍西入『函谷關』助周文攻擊秦國。等打下秦國之後,我們騰出手來。再與武臣算算這筆舊帳不遲!」房君道。

    「房愛卿此計甚妙,如此就依房愛卿所說行事!」陳勝道。

    ……

    楚國派出去的特使趕到趙王府時,武臣一個人坐在寢室之中正忐忑不安,不知陳勝知道他稱王的消息後如何待他,又如何對付他地家人。

    半個時辰後,當他從特使口中聽說陳勝下地令後。喜笑顏開地找到張耳與陳余,道:「楚王派來特使,祝賀寡人登基為王!」

    對於這個消息,張耳與陳余並不像武臣那樣高興,似是他們早已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張耳道:「還有呢?」

    「楚王未殺我留在陳丘的父母妻兒,把他們接到王府居住,待為上賓。張先生的兒子張敖,也被楚王封為『成都君』。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武臣道。

    「還有呢?」張耳道。

    「楚王命寡人速速帶領兵馬西入函谷關,與周文一起攻秦!」武臣道。

    這才是張耳與陳余最想聽到的,兩人相視一笑,張耳道:「大王的意思如何?」

    「我打算接受楚王的命令,即日起調派兵馬,進入『函谷關』,助周文攻打秦國!」武臣道。

    「趙王此言差異!如此一來將把自己陷入死地。」張耳道。

    武臣不解的看向張耳,他接著道:「大王以為楚王是甘心情願向你道賀,讓您為趙王?」

    「這……難道這裡邊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大王在趙國稱王,這並非陳勝地本意。也是楚王所不想看到的。之所以派來特使向大王祝賀,不過是一種策略罷了!」張耳含笑道:「一旦秦國被楚國消滅。大王對於楚王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他必然騰出手來對付我們,那時趙王又該怎麼辦?」

    「我一個大老粗,只知行軍打仗,怎會去考慮這些?張愛卿快說,我該如何辦?」武臣道。

    「大王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帶兵去『函谷關』助周文攻秦,而應該考慮如何把趙國地領土發展壯大!臣與陳余認為,大王應該向北出擊,奪取燕(北京地區)代(河北地區)土地,再向南收回河內地區(河南省黃河以北)。到了那時,趙國南臨黃河,北依燕代,楚國就算攻下秦國,對趙國也會束手無策,不敢對趙國有所異動。若,楚國不能攻下秦國,則趙國的國力與秦楚相當,可趁秦楚疲憊,橫行於天下。不知大王是想助楚國滅秦,後被楚國所滅?還是趁此機會發展自己的實力,讓趙國能與楚秦分庭抗橫?」

    武臣當然想能與楚秦分庭抗橫,遲疑道:「若不遵從楚王之令,他一怒之下殺了我的妻兒,又該如何?」

    「大王放心!楚王要殺大王的妻兒,早就殺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再說天下大業,又豈能為兒女私情所誤!」張耳笑道。

    「嗯!」武臣點了點頭,當即下了決心,攜同張耳、陳余來到大殿,招來文武大臣,令大將韓廣帶兵前往故燕奪取土地,派李良往常山(河北少元氏縣附近)奪取士地士地。之後,又在張耳與陳餘地指導之下給陳勝寫了一封信,備述其為何不能西入函谷關助楚國攻秦。陳勝收信,明知武臣所說都是假意托詞,但也沒有辦法,過了幾日,派親兵護送武臣的父母妻兒,送往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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