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書一直很羨慕電視上那些群眾演員,能做做當官兒的癮,但自己現在真正當上了朝堂大臣,心裡卻覺得索然無味,還不如一個平民百姓活的自在。王子書官職不算小,不像王昌齡和孟浩然,一個調到了大同縣當縣丞,另一個則在長安當刺史主薄,官職沒有自己大,但干的活卻比王子書要累的多。
散朝之後,王子書都要到弘文館閱書,厭煩之時,就會問劉知幾有沒有自己幫忙的,劉知幾現在全權負責《史通》工作,像王子書這樣的新手,自然不會讓他參加這麼嚴謹的工作,這樣一來,王子書就只能回家。
剛一進門,張姝就迎了出來,眉眼一挑,掩嘴笑道:「你這官兒當的倒是清閒,之前父親都是早出晚歸,但看你卻是每天和無事人兒似的,你是不是偷懶啊!劉大人不會說你嗎?」
王子書坐在庭院之中,喝了一口清茶,苦笑道:「我這個直學士就掛一個名兒,劉大人忙著著書,哪還有時間來管我!我要是能坐到相位,也會像張大人那樣,一天見不著人。」說到這兒,王子書盯著張姝嬌嫩的粉面,溫言笑道:「到那時,你想看我一眼都難,難道姝姐姐不會想子書嗎?哈哈……」
張姝本來想挖苦王子書一番,沒想到被他反咬一口,小口微微一張,皺著秀眉,說道:「子書,不准你每天這般欺負我。」回頭一看江采萍正向這裡走來,跑過去,拉著江采萍玉手,說道:「采萍姐姐,你來評理,子書在朝中沒事,回到家卻拿我來打趣,你說他是不是壞死了。」
江采萍掀起輕紗,小屁股輕輕坐在鋪著暖墊的石凳之上,一雙杏目看著王子書,笑道:「子書,你知道姝妹妹含羞,就不要總是為難於她。我聽夫人說,你前些日子和宰相張悅張大人去了歧王府喝酒,那些都是達官貴人,對你今後仕途定有所幫助,你可要抓住機會才是啊!畢竟你現在不再是少年,人人都對你說的話,再不像以前那樣順從。」
王子書知道江采萍話中意思,之前王子書有「少年」之幌子,到處招搖拐騙,不管說了什麼,都有童言無忌頂著。說錯不怕,說多就會成為神童,現在長大,自己不能再靠這些混日子,必須有些真功夫,才能站穩腳跟。
王子書真想不到江采萍還能有這些見地,如果成了自己夫人,那就是一根賢內柱啊!斜眼向張姝和江采萍看去,各個花枝招展,彩面宜人,心裡不由一陣暗喜。
但一想到前幾日在歧王府之事,雙眉不由皺在一起,歎氣說道:「哼……我算知道了,那些人,我離他們越遠越好,否則等到一天招來殺身之禍,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被人騙了,還要幫人家數錢呢。」
張姝撲哧笑出聲來,江采萍說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王子書不想在家中議論朝事,忙轉開話題,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中午吃些什麼飯?」
張姝小嘴兒一張,驚道:「差點忘了,今日陳老闆來找子書,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說務必在午時到他家中。」
王子書心頭一喜,完全把剛才鬱悶拋至腦後,拉著張姝纖滑的玉手,激動道:「真的嗎?太好了,姝姐姐,謝謝你!」
江采萍看著王子書跑的太快,不小心被樓梯絆了一下,和張姝撲哧笑出聲來,她喊道:「子書,你慢點。」
王子書頭也不回,說道:「采萍姐姐,姝姐姐,回來,我送你們一份禮物。」
這時,王張氏從裡屋走了出來,問道:「采萍,子書這是要上哪去?都快午飯了。」
張姝轉過頭來,眨把著大眼睛,露著那兩顆水瑩瑩的小酒窩,笑道:「夫人,子書說給我們買禮物去了。」
王子書走到陳達明後院,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他原以為院落之中,新造出的鏡子肯定會堆砌如山,但半個影子都沒找到。難道我高興過早了?陳達明根本就沒製造出來新鏡子?王子書帶著疑問,躡手躡腳的走到那個小倉庫門外,側耳一聽,屋內傳出一陣陣磨刀霍霍的聲音。王子書輕輕敲了敲門,問道:「陳老闆,您在嗎?」
現在的王子書就像一個小偷,過了一會兒,屋門一開,只見一個滿臉灰塵的老頭站在自己眼前,活活一個灶王爺轉世,王子書不由向後一倒。
陳達明一笑,顯得牙齒格外潔白,他看著王子書說道:「哈哈……王公子,你來了,快!進來,看看我們的成果!」
王子書一進小屋,迎面射來萬道白光,不禁閉起雙眼。陳達明在旁興奮道:「一開始都會這樣,過一會兒就好了,王公子,現在把眼睛睜開吧!」
王子書慢慢睜開眼睛,只見小屋四周各個角落,橫七豎八,擺放著滿滿的鏡子。窗外射進陽光,經過鏡子反射,難免會使人暈旋。王子書幸喜若狂,急忙拿起一個鏡子,左看一下,右瞅一番,雖說大致形狀沒變,但是鏡面確實比之前強了很多,而且鏡面更加乾淨,少了很多磨損。
王子書一直盯著手中的鏡子,喃喃說道:「這麼說來,我們是成功了?」
陳達明點了點頭,笑道:「是啊!王公子,你這製造鏡子的方法就是管用。之前我那鏡子製造出來,雖說比其他鏡子,透亮很多,但鏡面極容易被磨損,但現在看來,鏡面光滑,照出的人像更加清晰,哈哈……」
陳達明笑了一聲,忽然倒在王子書身上,王子書看著陳達明一雙眼皮之上,就像圖了墨汁一般,驚道:「陳老闆,你這多長時間沒有休息了?」
陳達明苦笑道:「這幾日我哪敢有什麼休息的時間,我慢慢研究,終於被我找到了配製所需佐料的多少,之後,我就日夜趕工,沒有片刻休息,大致也做出了三百個鏡子。」
王子書搖了搖頭,說道:「陳老闆,鏡子什麼時候都能造,但你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陳達明笑道:「王公子,你不知道,當我製造出來第一面新鏡子,我的心就像爆炸一樣,激動萬分,恨不得一下子就造出千萬個出來,使全大唐都用上這個新鏡子,王公子,真的太感謝你了,托你洪福,我終於完成了祖訓。」
王子書把陳達明扶出小屋,來到正廳,坐下,倒了一杯清茶,看著陳達明疲憊不堪的臉頰上掛著成功的喜悅,心裡不由感到一絲苦澀。陳達明意志清醒一些,洗漱完畢,看著王子書說道:「王公子,這鏡子咱們也做出來了,接下來怎麼辦呢?」
王子書坐在陳達明身旁,說道:「這個事急不得,要一步一步來,但是陳老闆,您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鏡子的配方。」
陳達明點了點頭,笑道:「這個自然,之前先祖發現錫石,我不是也保守到現在嗎?」
王子書接著說道:「陳老闆,要想把這個生意做大,我們就必須要壟斷鏡子行業!」
「王公子,你說怎麼做?」陳達明站起身來,激動道:「陳某馬首是瞻,定當竭盡全力。」
王字書拍著陳達明肩膀說道:「陳老闆,現在我們就要擴展我們的生意範疇,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加大力度宣傳,讓全長安城中百姓都知道我們的鏡子是最好的,而且價格,我想比其他商舖更便宜一些。」
陳達明皺眉說道:「王公子,依我看來,我們新製造出來的鏡子,成本比先前那些鏡子要貴很多,我們按照以前那個價錢賣,已經賺不了多少錢,你現在還降價,那樣可是會血本無歸的。」
王子書笑道:「陳老闆,我們現在做的事,都是為了吞併其他銅鏡商舖打基礎,只要我們的鏡子很多人買,那麼其餘商舖一定也會跟著降價,但是我們有品質保證,等他們一降,發現那些客人還是不會到他們那裡買鏡子,就會覺得買賣做不下去,然後,我們直接收購他們的商舖,爭取全長安城鏡鋪都用上我們一製造的鏡子。」
陳達明總覺得王子書這招有點冒險,畢竟自己這也算不得什麼大買賣,可賠不起那麼多錢。王子書看陳達明雙眉緊皺,已知他心中想些什麼,上前勸道:「陳老闆,你放心,這件事由我來辦,而且現在所用成本,都由我一人承擔,你現在做的只有一件事!」
陳達明疑道:「什麼事?」
王子書雙眼放光,笑道:「陪我進宮見靈昌公主!」
…………
自從上次見了王子書之後,靈昌公主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宮女在一旁看靈昌公主每天開著窗戶發呆,院落中的刀槍棍棒都已擱置很長時間,靈昌公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撅著嘴,呆呆出神。
第一次聽說王子書,靈昌公主對他映像並不是很好,覺得一個少年,為什麼要這般的招搖,仗著自己比其他人聰明一些,就跑出來大言不慚,自稱神童。再加上靈昌公主天生自傲,就是一個不服輸的性子,聽說世面上出了一個神童,自己當然不服氣。
但是經過王子書巧請李隆基,使他對麗妃娘娘十分重視,遂又把李瑛冊封為了太子,雖說不能全歸功於王子書,但不能否認,他的主意起到了關鍵作用。之後,又妙革葛福順兵權,重歸姚崇掌權,使李隆基可以順理成章把姚崇招回宮中。這兩件事,確實多多少少能看出王子書心懷大智,有一副好心腸。
靈昌公主除了想到王子書聰穎過人的一面,還想到他面容俊朗,風流瀟灑,難得的一表人才。有時,她還能感受到王子書對女人的那份細心。想到此處,不由輕輕笑出聲來。
一旁站著的宮女,看靈昌公主像一朵含苞怒放的花朵,偷偷看了一眼,掩嘴而笑。靈昌公主回頭一看,急忙收起笑容,嚴肅說道:「雲兒,你笑什麼?」
雲兒吐了一下舌頭,跪倒在地,說道:「公主殿下恕罪,雲兒知錯了。」
靈昌公主笑道:「看把你嚇的,我又沒說要治你的罪,快起來吧!」
這時,宮外又跑進一個宮女,說道:「公主殿下,直學士王子書王大人求見。」
靈昌公主一聽,急忙說道:「雲兒,我好看嗎?」
雲兒笑道:「嗯!公主是全天下最美麗的!」
靈昌公主笑道:「看把你那嘴甜的,像塗了蜜。」她有對那個傳話宮女說道:「請王大人進來。」
宮女答應一聲,正欲要走,靈昌公主又叫住她,眼珠子一轉,眉眼一挑,笑道:「讓他在外面候著。」
王子書和陳達明在靈昌宮外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王子書不耐煩道:「怎麼回事?公主怎麼這麼慢啊!我站的腿都酸了。」
陳達明第一次進宮,心裡除了激動,就是緊張,說等一會兒見的是大唐公主,急忙說道:「王大人,千萬別這麼說,公主讓我們等,是咱們的福分,被人聽到定會影響王公子仕途。」
就在這時,靈昌公主從宮內走了出來,笑道:「王大人,你怎麼有時間來本公主這裡了?」
王子書心想:這女人定是說的反話,笑裡藏著一把明惶惶的大刀。他低著頭說道:「小臣來找公主,是因為有一事想商。」
還不等王子書把話說完,陳達明急忙跪倒在地,說道:「草民陳達明叩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靈昌公主一時高興,眼裡只有王子書,還真沒看到旁邊的陳達明,問道:「陳達明?幹什麼的?」
王子書說道:「陳老闆是做銅鏡和胭脂生意的,在長安城中也少有名氣。」
王子書以為靈昌公主身為女人,聽到胭脂和銅鏡肯定會問長問短,沒想到靈昌公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看著王子書說道:「王大人,你找本公主有什麼事?」
王子書看了陳達明一眼,看他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靈昌公主一眼,對著靈昌公主說道:「公主,宮中是不是有一個專門製造胭脂鏡子的工本坊?」
靈昌公主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怎麼了?」
「那太好了。」王子書笑道:「小臣和陳大人共同研究出一個新式銅鏡,更加清晰透亮,想進駐工本坊,一展拳腳,還請公主殿下行個方便。」
靈昌公主娥眉微挑,粉頸輕輕一偏,王子書已知是讓自己移步,兩人走到一旁。靈昌公主小聲對王子書說道:「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你和你父母商量的怎麼樣了?」
王子書裝傻道:「公主指的是什麼事?」
靈昌公主伸出玉指,偷偷捏住王子書小臂,說道:「王子書,你少在本公主面前裝蒜。」
王子書忍痛說道:「公主不是答應小臣過幾年再提這件事嗎?」
靈昌公主說道:「哼……等你幾年,本公主的大好年華,都毀在你王子書手上了,如果之後你敢初爾反爾,看我不讓父皇把你的頭砍下來。」
王子書伸了伸脖子,輕聲說道:「公主殿下,您能不能先高抬貴手,小臣真的撐不住您這一捏。」
靈昌撲哧笑道:「好了,我這次就放過你。」她放開手,又對王子書說道:「工本坊的主管正好是麗妃娘娘的叔叔,想要成功,你需還得去找麗妃娘娘,但是麗妃娘娘對你十分喜歡,這等小事,他肯定會答應你。而且,瑛哥兒心裡對你萬分感激,這幾天吵著鬧著要見你,他現在可是太子,說點話還是管用的。」
王子書心裡明白,靈昌公主這是旁敲側引,李瑛當了太子,麗妃身份肯定會提升一節,只要能讓麗妃答應,這事準保能成。靈昌公主重新走到陳達明身旁,說道:「陳老闆,我能看看新式銅鏡嗎?」
陳達明立刻從懷中掏出銅鏡,低著頭,恭敬的遞給靈昌公主。靈昌公主接過鏡子一看,只見之前銅鏡成像很模糊,而且鏡面有橫七豎八的劃紋,但是她手中這個銅鏡,不僅重量很輕,而且樣式別緻精巧,典雅大方,關鍵是鏡面乾淨平滑,一睹皆清。靈昌公主之前萬萬沒有想到銅鏡能做的這般清楚,轉身對王子書笑道:「子書,你這鬼點子還真多,這是第一個新式銅鏡嗎?」
陳達明回話道:「啟稟公主殿下,這個確實是第一個新式銅鏡。」
靈昌公主昂首道:「子書,這第一個銅鏡我可要了,你沒什麼意見吧?」
王子書心想:你這不是自問自答嗎?他苦笑道:「當然,只要公主喜歡,想要多少有多少!」
靈昌公主笑道:「油腔滑調!」她又說道:「跟著我來吧,咱們一起去找麗妃娘娘。」
…………
自從麗妃感動李隆基之後,李隆基空閒時間,都會在臥春宮渡過。李瑛是李隆基長子,又被冊封為了太子,他自然會對李瑛萬般呵護,現在三人正在臥春宮嬉戲,高力士來報,說王子書和靈昌公主在外等著見駕。
李隆基一聽,看著麗妃笑道:「哦?想不到這兩人又走到了一塊兒,看來只有王愛卿能制住靈昌啊!」他對高力士說道:「傳!」
李瑛一聽王子書來了,急忙跑了出去。麗妃臉色已經好多,再加上胭脂修飾,又恢復了往日華貴淡雅之氣。她看著李瑛笑道:「看來太子和王子書還真是有緣,想想之前太子很是內向,就算是李亨王子來了,都很少言語,但對王子書卻是情有獨衷。」
李隆基打趣道:「哈哈……這王子書確實不凡啊!不止是太子,就是靈昌現在對他也是一見如故,奉若知己,朕知道,他這一來,定有什麼事情!」
王子書剛來臥春宮就見到高力士站在宮門外,心裡已知道李隆基現在定在這裡。而陳達明一說要見皇上,嚇的呆在原地,死活不願進宮,在王子書強拽硬拉之下,才把他拉進內殿。
王子書、陳達明和靈昌公主一一拜見麗妃娘娘、李隆基和李瑛。李隆基看著陳達明說道:「嗯?你是?」
王子書見陳達明一聲不啃,急忙小聲說道:「陳老闆,陛下問你話呢!」
陳達明是被嚇壞了,低頭說道:「草民鑒香坊陳達明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隆基點了點頭,又對王子書說道:「王愛卿,今日有什麼事找朕啊?」
靈昌公主一步一跳,走到李隆基身旁,拉著他的胳膊,嬌聲笑道:「父皇,今日子書來不是找你的,而是為了找麗妃娘娘。」
李隆基向麗妃看去,麗妃詫異道:「找我?」她心裡對王子書心存感激,笑道:「子書,你有什麼事?說吧!」
王子書斜眼向陳達明看去,見他臉頰都冒出了冷汗,全身好像還在哆嗦。他暗自搖了搖頭,又對麗妃說道:「娘娘,我和陳老闆共同研究出來一種新式銅鏡,想進駐工本坊。」
麗妃娘娘點了點頭,說道:「嗯!工本坊確實都是一些江湖上的藝人,他們有的會做胭脂,有的會做金簪,也有做銅鏡的,宮裡用的傢俱陳設,大部分都出自工本坊,你所說的新式鏡子又和其他鏡子有什麼不同嗎?」
王子書向靈昌公主使了一個眼色,不幸卻被李隆基發現。靈昌公主小腳微移,來到麗妃旁邊,把那把銅鏡遞給麗妃手裡。李隆基好奇心起,不禁又湊了過來。
麗妃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更顯得年輕,而且比起其他銅鏡確實都有過人之處,麗妃娘娘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李隆基笑道:「陛下,您看呢?」
李隆基也極喜歡這個新式銅鏡,摸著兩撇小胡,笑道:「現在你叔叔趙攀在工本坊當的是大總管,素來已嚴著稱,而且工本坊裡面規矩眾多。不偷不竊,秘方不露,不私不算,只論手段。這可是你叔叔提出來的,只要趙攀那裡過了關,朕這裡自是不在話下。」
王子書笑道:「太好了,越嚴越好。」
麗妃把玩著手中銅鏡,左照照右照照,笑道:「這是我見過最好的銅鏡,叔叔那裡肯定會答應的,真不知道子書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靈昌公主看麗妃娘娘愛不釋手,急忙奪了過來,秀眉一挑,努著嘴說道:「娘娘,這是子書製造出的第一個銅鏡,你萬萬不能奪人之美!」
麗妃娘娘和李隆基不禁都笑出聲來,王子書現在真想找個封兒鑽進去。李隆基看著王子書,點了點頭,說道:「王愛卿,朕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王子書笑道:「陛下,莫不是臣的《三國群英志》,陛下答應印刷了?」
李隆基和麗妃相視一笑,說道:「哈哈……你不說朕還真忘了,朕今晚就讓弘文館連印三十萬冊,發放全國,你看如何呀?」
「謝陛下!」王子書說道:「敢問陛下,還有一個好消息又是什麼?」
麗妃說道:「姚相國已經回朝,陛下明日就打算冊封姚相國為中書令兼兵部尚書。」算起來,姚崇也該回朝了,王子書和這姚崇也算是故人,心裡也不由一陣激動。麗妃又對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陳達明說道:「陳老闆,你做這個銅鏡已有幾年?」
陳達明連忙跪倒在地,說道:「回娘娘,祖上三代都為銅鏡工匠。」
麗妃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有如此手藝。」
「這都是王大人之功勞,草民只是出點體力。」陳達明謙虛道。
李隆基拍手道:「好,說的好!趙攀那裡公私分明,你放心,朕敢保證,就你這銅鏡,朝中無人能及,你肯定能進工本坊。」
王子書看到時機成熟,立刻抽身而出,說道:「陛下,這銅鏡是造福天下百姓之物,希望陛下能讓陳老闆在宮外也能買賣銅鏡,這樣全國百姓肯定都會感謝陛下洪恩。」
李隆基說道:「嗯!這本來就是順理成章之事,宮中製出的好些生活用品,朕都會讓他們帶到宮外再行買賣,讓百姓也能用上好些的東西。更何況這銅鏡是每家必備之物,朕又怎麼會反對呢?」
王子書說道:「臣在這裡替天下百姓多謝陛下。」他看李隆基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小臣就先告退了。」
李隆基擺了擺手,說道:「去吧!」
王子書臨走之時,不由想靈昌公主看了一眼,見她眼中充滿了不捨和失望,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鳥,乖乖的站在那裡。秀眼迷離,娥眉微翹,顧盼神飛之間,王子書心中有了一絲隱痛。
當王子書和陳達明走出午門,陳達明才算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說道:「憋死我了,今天我居然見到當今天子了,泉下父母看到,定會為我驕傲的。」
王子書開玩笑道:「是啊!與其說是見天子,不如說是聽了幾句聲音。」
陳達明苦笑道:「能聽聽聲音,我已經很是心滿意足了。」他又對王子書說道:「子書,你為什麼要把銅鏡製造房移至宮裡呢?」
王子書笑道:「第一,皇宮手人多,效率高,而且技術比較起來,更加先進一些。第二,宮裡最是安全,如果你想開全長安城最大的銅鏡坊,必須要皇宮撐腰才行。如果開在外面,這麼大遺產有誰不眼紅,定會有人逼搶秘方,當那時,我們就算是功虧一簣了。」
陳達明點了點頭,說道:「王公子考慮還真是周全,我就想不到那些。那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
王子書笑道:「等,等時機!」
說完,陳達明跟在王子書身後,迷迷糊糊的穿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