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書下了驪山,已是晚上,向李隆基、姚彝和高力士告別之後,逕直趕回博星府。現在已是深秋,晚上涼風一起,吹的全身不由發冷。王子書遠遠就看到張姝和江采萍在門外左顧右盼,心中很是著急的樣子。
兩個可人兒一看王子書,急忙迎上前去,張姝嬌聲說道:「你怎麼才回來,害人家和采萍姐姐擔心,驪山是軍營,可不比皇宮,那裡險象重生,人家……人家還以為你……」張姝說著說著,像要哭出來似的。
江采萍安慰道:「姝妹妹,你看子書不是回來了嗎?」
王子書看二人雙頰通紅,一定是在門外等了自己好長時間,心中不由一痛。王子書走過去,一會兒給張姝暖暖手,一會兒又握住江采萍雙手,兩人肌膚細滑,現在卻冰涼生寒。眼睛深情望著兩人,除了感激,還感到一絲幸福。
江采萍顧盼一飛,笑道:「子書,我沒事,你還是為姝妹妹多暖暖手吧!她見你這麼晚沒回來,急的哭了好幾次。」
張姝嬌情頓被揭穿,不由兩耳羞赤,努著櫻桃小嘴,沒好氣的說道:「采萍姐姐,你就知道笑話人家,你還不是一樣。」低眉淺眼,輕輕推開王子書,假意生氣,說道:「要怪都怪你這個壞蛋,閒的沒事,非要出風頭,如果有一天,你真要上了戰場,那……那該怎麼辦才好!」
張姝生性內向,久在屋舍,不像江采萍見過大世面,心中繫著王子書,就希望對方能平平安安就好,什麼功業沒有也無妨。王子書看張姝像是又要流淚,急忙陪笑道:「姝姐姐,子書最是怕血,又怎麼會上戰場呢!再說……」又向江采萍和張姝同時望去,只見二人體姿婀娜,欲嬌似滴,均是天香國色,打趣道:「再說,我王子書有兩位貌美如花的姐姐相陪,又怎麼捨得去投身疆場,遠離美人呢!」
被王子書這麼一誇,江采萍和張姝都眼神微垂,粉面掛紅,甜徹心扉。江采萍羞怒道:「就知道油腔滑調,姝妹妹吃你這一套,我卻不吃,以後再讓姝妹妹和我擔心,我們絕計不會輕易饒你。」
張姝媚眼一起,拉著王子書說道:「好了,外面怪冷的,采萍姐姐,我們還是進屋吧!」
三人來到正廳,王子書就見滿屋子都是大大小小的禮品盒。王張氏和王帆看王子書終於從驪山回來,急忙上前一陣打量。寒暄幾句之後,王張氏少不了一頓善意責備。
王子書看著這些禮品,問道:「父親,這都是誰送的?怎麼這麼多啊?」
王帆苦笑道:「我也沒記住,反正都是一些不認識的商賈大臣,說是不收,但卻硬是放下,都來恭賀你高中狀元。」
從王子書出名以來,收到禮品已不計其數,博星府牆壁之上均都掛著名人字畫,每個角落都有瓷瓶修飾,其他用物都不知換過幾次,現在博星府上下,還真沒地方再塞這些東西。
張姝看王子書雙眉緊皺,移起玉趾,走到王子書身旁,嬌聲說道:「子書,你不如把這些貴重禮品全都放在倉庫之中,而那些你帶回來的什麼錫石,我看你也不用,不如扔了。」
王子書猛的轉過頭來,說道:「不行,那些東西我還有大大用處,千萬不能扔了,至於這些禮品,還和之前一樣,把那些舊的替換掉下來,加以變賣就好。」
王帆也想知道王子書從吐蕃帶回來的錫石到底有沒有用處,正欲發問,又想起之前責備王子書囤積糧食和茶葉之事,心想:我還是別管的好,子書做事定有原因。
這時,王子書肚子裡發出一聲怪叫,惹得眾人一陣大笑。張姝兩顆小酒窩就像是珍珠,輕輕一笑,似欲滴落,顯得甚是可愛,她掩嘴笑道:「呵呵……肚子叫餓了吧!看你以後再回來這麼晚,叫我和采萍姐姐擔心,下次你就等著餓肚子,別想吃飯。」
王張氏和王帆對望一眼,笑的更是開心。江采萍纖腰一扭,笑著對王子書說道:「子書,我給你端飯去,你絕計想不到我給你做了什麼!」
王子書傻笑道:「還是采萍姐姐對我最好。」看著江采萍走出廳外,又對王張氏說道:『;母親,杜大哥和朱大哥他們呢?」
王張氏說道:「他們走了,說是揚州還是許多生意,不能耽擱太久,臨走之時卻說,他們過年就回來長安,陪你一起過年。」
王子書大笑道:「那過年又可以熱鬧一番了。」他又對王張氏等人高興的說道:「對了,母親,我被陛下封了個六品官兒,這一下,咱們家在朝中也有當官之人了。」
王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著王子書肩膀說道:「好啊!好啊!哈哈……雖知道你當了狀元之後,定會被封為朝中官員,但現在親耳聽來,為父還是無比高興啊!」
張姝一雙杏目盯著王子書,看他英俊瀟灑,文采風流,現今有如此能耐,這樣男人,尋遍天下也是寥寥無幾,卻被自己遇上一個,心中正在暗自慶幸。王子書向張姝看來,見她一臉羞澀,嬌氣誘人,尋她開心道:「姝姐姐,我升了官,你也不說幾句慶賀的話嗎?」
張姝白了王子書一眼,走到王張氏身旁,拉著王張氏袖筒笑道:「王夫人,您快看看,這還沒有當上一品大員就如此驕傲自滿,如果有一天位列朝相,那還不叫全天下的百姓都來誇誇他嗎!」
王張氏拍著張姝細滑的小手,也不禁被他們二人逗的開心。這時,江采萍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也許是木盤太燒,江采萍走起路來,步履蹣跚,腰肢似春枝,兩顆黑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木盆,總怕撒在地上。江采萍把木盆放在桌子之上,端木盆的手指立刻摸著耳朵垂,顯得甚是可愛。
張姝看見王子書一動不動的盯著江采萍,兩顆酒窩微露,撲哧笑出聲來,一隻玉手在王子書眼前一擺,瞬時香氣四散,強忍笑容,說道:「子書,你不餓了嗎?是不是看著美人就不用吃飯啊?呵呵……采萍姐姐,以後你就不用這麼辛苦為他做飯和端飯,只要你站在子書面前,我想他就十分受用了。」
王子書從沒見過江采萍適才那個樣子,一時不注意,又被淘氣的張姝抓住了把柄,笑著搖了搖頭。江采萍看到王張氏和王帆這時都在看著自己,又與張姝話中之意聯繫在一起,眉尖輕輕向上一翹,偷偷看了王子書一眼,跑到張姝身邊,捏著張姝腰間軟肉,噘嘴笑道:「讓你這個小妮子亂說話,姐姐不懲罰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王張氏和王帆看兩個女子打來打去,甚是有趣,王張氏笑道:「好了,好了!先讓子書吃飯吧!」
王子書在現代就想家中有個絕世美女是什麼感覺,沒想到來到唐朝,現在就有兩個居住在自己家中,每每從她們身邊走過,都能聞到一股幽蘭之香,看帶那玉澤香潤的皮膚。更奇妙的是,這兩個貌似天仙的美女,似乎對自己還一往情深,心有所繫。想想就很醉人,真不知道親嘗玉人之天何時才能來臨。
王帆看著王子書說道:「子書,你發什麼呆啊!快嘗嘗采萍的手藝,她說你一定愛吃,趁熱吃啊!」
王子書打開木蓋,只見這東西好像似曾相識,細想之下,大聲叫了出來:「糌粑!」
江采萍見王子書眼前一亮,定是十分喜歡,興奮道:「對啊!我們在吐蕃吃過很多次,但長安卻沒賣的,之前我和吐蕃婦女學了這份手藝,就是等著回到長安做給夫人和老爺吃呢!你嘗嘗,好吃嗎?」
張姝掩嘴笑道:「呵呵……采萍姐姐,我看你是專門想做給子書吃吧!」
江采萍一對秀眉擰在一起,噘嘴嬌笑道:「討厭你!」她又對王子上說道:「茶水和酥油我都已經放過。」
王子書向江采萍看了一眼,笑道:「這麼說來,我是第一個嘗嘗這份手藝的人了!哈哈……」說完,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去抓。
張姝和江采萍兩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十分期待的盯著王子書,王子書一開始還是滿面春風,現在卻就像是一尊冰雕一般。江采萍一看王子書一動不動,湊近,小心翼翼的問道:「子書,怎麼了?不好吃嗎?」
王子書扭過臉來,苦笑道:「好吃,好吃,怎麼會不好吃呢!今天誰都不許和我搶,我要把它全吃了才行。」說完,他就抱起木盤向內堂跑去。張姝和江采萍對望一眼,好像十分委屈似的。
天色也已不早,張姝和江采萍向王張氏和王帆一一拜別,轉身各回到自己房中,準備睡覺。王張氏看著兩人背影,輕輕笑道:「老爺,你看這兩個女子,都生得眉清目秀,閑雅淑德,子書也真是好福氣啊!」
王帆笑道:「我知道夫人在想些什麼。」他又不禁皺眉道:「但是,采萍畢竟是出生風塵,是不是有些欠妥呢?」
「采萍自幼喪母,因為窮困,他的父親才把她賣入青樓。」王張氏低眉歎息道:「最後,他父親也自殺了,想想,采萍命運也真是可憐。她雖是身在風塵,但卻出淤泥而不染,這也是她難能可貴的地方。老爺,您再想想,她和子書在吐蕃一呆就是六年,卻無半點怨言,看的出來,她心中還是十分喜歡子書的,我們可不能那般膚淺,誤了人家一輩子。」
王帆點了點頭,說道:「夫人說的甚是,如果真要把采萍許配給子書,那姝兒又該怎麼辦呢?張大人臨死之前,我答應張大人定要給姝兒一生幸福。」
王張氏嗤的笑了一聲,白了一眼王帆,說道:「真是,一個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悉數平常,兩個可人兒大不了都娶了,我看她們兩姐妹關係十分融洽,想必定不會有什麼差池,老爺您就放心好了,子書也不是那種孟浪之輩,對兩人定會一視同仁。」
王帆笑道:「哈哈……看來夫人早就有了打算,我一切聽夫人的就是,但子書現在年紀還小,我想還是過幾年再說這事不遲,夫人意下如何呢?」
王張氏說道:「嗯!我只是給老爺提個醒兒!」
王子書坐在書桌之前,藉著月光,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個裝滿糌粑的木盤,躡手躡腳的把手伸了過去,抓起一點,慢慢放入嘴中,表情十分痛苦,就像是吃毒藥一般,他小聲說道:「真苦,采萍姐姐定是酥油放的太多了。」
這時,傳來一聲敲門聲,王子書強行嚥下糌粑,問道:「誰啊?」
「子書,是我。」聲如黃鶯微啼,又似白鶴仰嘀,真是張姝的聲音。
王子書急忙開門,恢復笑容,說道:「姝姐姐,什麼事?」
張姝手裡抱著一褥被子,由於太大,把她臉頰都擋在了後面,她從一邊露出小腦袋,笑道:「天氣轉涼了,我給你拿來一褥被子,小心傷寒。」
王子書看著張姝可愛的酒窩,心裡似有一股暖流襲遍全身,接過被褥,感激道:「謝謝姝姐姐。」
張姝走進王子書房舍,趁王子書正在整理被褥只時,偷偷嘗了一口書桌上的糌粑,入嘴就感到苦不勘言,嬌聲叫道:「怎麼這麼苦啊?子書,虧你還說好吃。」
王子書一溜小跑,來到張姝身旁,小聲說道:「小聲一些!」他又看著書桌上的糌粑,微笑道:「這是采萍姐姐花心思為我做的,我又怎麼好拂了她的一片好意,即使再苦,我也吃的下去,想想採萍姐姐和我在吐蕃六年所受之苦,比起這糌粑,又何止千萬倍。」
張姝看著王子書顧盼神飛的表情,心裡不由多了一份嫉妒,說道:「嗯!采萍姐姐是個好人,幾年來對我就像親妹妹一樣照顧體貼。」她望著王子書,似有一種難以吞吐之感,小聲說道:「采萍姐姐真是好福氣,我卻沒人來疼。」
聲音雖小,但夜深人靜,王子書盡數都聽在耳內,藉著月光,只見張姝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必定是想起了張柬之,把身子倚了過去,張姝很自然的靠在王子書懷中,一行玉淚順著臉頰,打濕王子書衣襟,王子書輕輕把手放在張姝肩頭,安慰道:「姝姐姐,你放心,子書向你發誓,今後子書一定會疼愛姝姐姐,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姝姐姐,你相信子書嗎?」
張姝酒窩裡像是裝滿了淚珠,定到王子書之言,溫存至之,破涕而笑,說道:「我相信你。」她順勢抬起頭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王子書,王子書用手輕輕佻起張姝玉潤渾滑的下顎,張姝的皮膚在月光之下,更顯嬌嫩。
王子書看到張姝臉頰之上泛起一團似火的紅暈,兩彎細眉不住抽動。王子書心中彷彿困養著一頭小鹿,來回亂撞,手上不由大力了一些,張姝吃疼之下,發出一聲嬌音,更增王子書焚身之欲。
王子書看著張姝赤紅欲滴的雙唇,輕輕把頭靠近了一些,閉起眼睛,等著唇舌交織,就在這時,他嘴裡感到一陣發苦,隨即又聽到張姝嬌笑之聲。
王子書睜眼一看,張姝已把身子移開了一些,她正在掩嘴而笑,說道:「你還是抓緊時間快些把采萍姐姐給你做的點心吃了吧!否則,明日采萍姐姐定會怪罪於你,我走了,早點休息,記得要蓋好被褥哦!」
王子書失望的坐下,看著張姝優美的線條在眼前消失,心想:怎麼每到關鍵時刻,所有女人都要打退堂鼓呢?不對,和靈昌公主那次貌似是被李瑛攪的局。他現在正是慾火干燒,深呼一口氣,繼續抓起糌粑,希望能借此分散精神,使自己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