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祚他哪知道,實際這個李重俊並不像歷史上說的那樣,他並不傻,之前是個什麼要的局勢?武則天當道,心狠手辣,鋒芒太露,並遭橫禍。之後,又出現個韋後,再家上張柬之等人從中作梗,這樣一個亂局,李重俊可不會傻的去趟這攤渾水。而且,他的秘書監楊繳也和他說,現在我們就靜觀其變,等他們斗累了,斗傷了,那個時候我們再動手,坐收漁人之利,豈不更好!
至於那些貓狗踀踘只不過是個幌子,好讓韋後知道,李重俊對她並不會造成什麼威脅。現在張柬之倒了,只剩下一個韋後了,如果他再不動手,那之後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所以,李重俊這才會宴請李多祚。
李多祚可看出這層意思,李重俊看著李多祚陰晴不定的表情,苦笑一聲,接著說道:「李將軍,我也不怕你去韋後那裡告我。我是實在為你擔心才這麼和你說的,當然,擔心你,也就是在擔心我。」
李多祚一聽,急了,皺眉說道:「衛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重俊一看魚上鉤了,笑道:「李將軍想啊!張柬之、桓彥范他們為什麼被廢,說是給了他們一個什麼王做,實際那就是一空銜,我想這個不用我說,將軍也是知道的。
這是為什麼?將軍可曾想過,這五個人之前都參加過逼位之事,而韋後那個臭婆娘又察覺到留著這五個人始終都是一個禍害,只要她有什麼異動,這五個人還會像對待武則天那樣對付她!所以不如先除後快,那將軍,你想過你自己嗎?」
李多祚一想,是啊!我之前也參加了舉事,那麼接下來豈不就是自己,這只是時間問題!
「衛王,李某出生靺鞨,後受武太后賞識,成為右羽林將軍,說的好聽一些是個將軍,說的難聽一些只是個武夫,我只知道盡責盡守,保我大唐!其餘我自然不去理會。」
「哼……」李重俊冷笑道:「李將軍,你口口聲聲說為我大唐,但是你想過沒有,現在是誰手中握有真正權利?還有,你之前和張柬之一起舉事又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要讓這個大唐江山姓李嗎?那麼現在呢?之前是武太后當權,大唐姓了李!是,她對你有恩,你心裡怕過不去,自然不會起身反叛,但是現在呢?這個韋後也對你有恩嗎?」
李重俊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李多祚雙眼,說道:「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李將軍,我得到消息,下一個要被廢之人就是你李將軍,只是時間長短罷了,難道你真要讓我大唐江山重新歸於他姓之人嗎?」
李多祚真沒想到,這個在朝中公認是個不務正業的王爺,想問題卻如此透徹。再一想,李重俊說的沒錯,韋後一定不會讓右羽林軍右衛大將軍這個大權落在外人之手,那麼他現在到底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樓梯上又傳出一個人的腳步聲,李重俊笑著說道:「看來我們又有同伴來了!」剛說完,又一老者從門外走了進來,李多祚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皇上身邊太監魏順安。
「魏公公,近來可好?」李重俊忙起身拱手行禮,李多祚也站了起來,欠了欠身。
「托衛王之福,老朽身體還能頂的住。」魏順安向李多祚看來,笑著說道:「想不到李將軍也在這裡,李將軍,聽說虎子被升為了衛尉少卿,真是可喜可賀啊!」
「多謝魏公公,這都是承蒙皇上恩典,犬子才有出頭之日。」李多祚苦笑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魏順安坐下,接著說道:「李將軍英勇殺敵,為我大唐立下赫赫戰功,而虎子也是個少年英才,皇上這些都是看在眼裡的,只可惜,現在朝廷動盪,人人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啊!」魏順安輕輕喝了一口酒,斜眼向李多祚看去。
這明明就是李重俊和魏順安商量好的,一定要在韋後下手之前,取下這塊肥肉,為以後圖事做好準備。李多祚心裡也是明白,但他更明白,雖然他們現在只是希望借助自己權力,以便之後圖事之用,但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
魏順安真意就是在指出,今天能升你官,明天就能砍你頭,全看你怎麼看待。
「歸根結底,還是那個姓韋的臭婆娘。」李重俊狠狠說道。
魏順安並沒有注意李重俊,而是把頭轉向李多祚,笑著說道:「不知李將軍對當今朝局有何高見?」
「李某乃一介武夫,不敢妄論朝政。」李多祚現在身上包著比誰都緊,在沒有把握之時,他是不會出招的。
「李將軍,老朽和你實話實說吧!」魏順安變了一個表情,好像顯得有些不悅:「皇上本來早有立衛王於太子,但是韋後一直從中作梗,說等等再說。這是為什麼?李將軍我想你也明白的很!這說明,韋後是想在立太子之時,就把衛王剷除掉。
你想想,衛王是皇家貴胄,現在皇上尚且安在,她就敢如此放肆,那麼接下來呢?那就會輪到我們這些前朝舊臣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想爬起來都沒有人會扶你。李將軍,想必衛王先前也和你說了,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你,但是剛廢了五個一品大員,朝中格局還未穩定,現在如果再有什麼行動,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這也就是韋後遲遲未動你我的原因。」
「韋後真說要殺我?」李多祚一聽,急了,皺著眉說道。
「李將軍,我是皇上身邊的人,韋後也會常常侍奉左右,他們的談話,我十之八九都聽在耳中,她並無說出要殺你,但卻說你之前和張柬之等人勾結,這樣人,怎麼能掌握朝中禁軍呢!如果有一天他一不高興,起兵反戈,那不是皇上你也不安全嗎?」魏順安斜眼陰笑著說道:「這言外之意,無非就是想你和張柬之這樣的人都用不得,張柬之、桓彥范就是前車之鑒啊!李將軍!」
「豈有此理!」如果說之前李重俊的話沒有什麼證據,但是現在魏順安之言相較就比較有份量了,畢竟他就在皇上身邊,這些都是能聽到耳內的,更何況,仔細想一下,他和韋後確實沒什麼交情,韋後如果之後拉攏自己不成,定會心起歹意。他是決計不會幫助韋後坐成皇帝的,在他窮困潦倒之時,是姓李的大唐幫助了他!這份情他一直記在心裡。
李多祚看著李重俊說道:「衛王,我李某從今之後,就隨你馬首是瞻了。」說完,拿起面前一碗清酒,仰脖而進,隨後把空碗摔在地上。
「好!李將軍果然爽快。」李重俊也喝了一碗,大笑道:「哈哈……得李將軍相助,實乃如虎添翼也!哈哈……」
「衛王,那咱們接下去該怎麼做。」李多祚問道。
李重俊看向魏順安,魏順安陰笑道:「先動三思,在擒韋後。」
「確實,現在朝中雖說是韋後掌權,但最大一支兵力卻還在武三思手裡,而今又因桓彥范和敬暉兩人的離去,他們手中兵權自然落在武三思幕僚手中,如果不想辦法剷除武三思,的確無法動韋後。」李多祚分析道。
「李將軍分析的不錯,但是你卻不知道,我還有個臥底在武三思那裡!」李重俊信心滿滿的說道。
「臥底?是誰?」
「武三思之子,武崇訓。」這個武崇訓在歷史之上確實是李重俊的賓客,這也是因為武三思和韋後現在根本沒把李重俊放在眼內的緣故。傳言,之前一次狩獵,李重俊還捨命就過武崇訓一命,從此武崇訓就把他當成了恩人。但誰都不知道,那一次全是李重俊事先安排好的,就是為了日後之用。
李重俊接著說道:「而且,我們這裡勢力也不會太弱,李將軍,你可知道李千里、李承況、李思沖、獨孤諱之,沙吒忠義這幾個人?」
李多祚當然知道,這些都是朝中掌握各個兵權的,但是朝中卻傳聞,他們只不過是陪同李重俊一起打馬球和玩貓狗的。李多祚淡淡說了一句:「自然知道!」
「呵呵……你肯定心中也想,我們都是紈褲子弟,不求上進,是不是!」李重俊沒等李多祚回答,接著說道:「我們這樣正是為了今日做好準備,實際那些都不過是幌子,我們真正在一起議事和安排之時,都在密室之中,哪會讓那些眼線看到。而嬉戲娛樂之時,就專門請點韋後和武三思眼線到這裡。」
「呵呵……李將軍,我想你現在才真正認識我們這位未來天子吧!」魏順安笑道。
的確,李多祚做夢也沒有想到,李重俊城府如此之深,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現在還在和同僚議論李重俊如何不濟。這也就說明,王子書的想法也是錯誤的,說明真正的歷史並不像歷史書上記載的那樣。
「對了!公公,武太后那裡有什麼動靜?」李重俊轉開話題,問道。
「太后那裡倒沒什麼,就是之前張柬之把義淨請了回來,只是在一塊談經誦佛,並沒什麼想法。」魏順安這時笑道:「最值得一提的是,義淨還帶著一個五歲小孩,此子聰慧相當驚人,不是老奴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相信世上有這等異事。」
之後,魏順安把王子書在太極宮之事細細說了一遍。李重俊皺眉道:「真有如此神奇?」
「老奴每一句話都無渲染,全屬真實。」魏順安說道:「衛王,此子之後定不是池中之物,我們何不……」
「公公意思是現在先盡量幫他,使他成為我們之心腹,然後等長大一些再加以重用,用來輔佐於我!」李重俊說道。
「老奴正是此意,這就好比餵養一隻獵狗,從小只要給他點油水,長大之後定會認為你是他真正主人,替你看門護院自不在話下。」怪不得魏順安在太極宮就對王子書那麼有所好感,原來心中早有詭計。
李多祚知道,今天談話現在就告一段落了,現在他是李重俊一派的,什麼時候動手,李重俊什麼都沒說,只是說在等待最佳時機,所謂手下的李多祚也不便多問。
滿桌之菜,未動分毫,李重俊大聲叫道:「老闆,給我們重來一桌!」
李多祚心想:這才是真正吃飯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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