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唐 第一卷 雛龍舞唐閣 第⒃章 【武巧渡,初客長安】
    甘肅和陝西相距並不算遠,所以王子書、義淨和張柬之半個月之後,便已到達京師長安。雖說路途不遠,但對於王子書來說,可真是九死一生。要知道,他在21世紀坐過火車,飛機,還從未享受過馬車顛簸的待遇,在路上他不知吐了多少回,極是難受。

    不僅如此,途中,王子書他們還遇上一路匪徒,各個用黑布蒙著臉,看不清面目,大約有二十幾人,都是彪魁大漢。這次可不比上回在天佛寺,匪徒手中均有明晃晃的大刀,一開始王子書還真是有點害怕,真想不到第一次要見見皇上和歷史牛比女人武則天,就遇上這等事情。

    張柬之面對幾十匪徒不但沒有變色,還談笑風生,說要錢,給你們就是,快快離開,不然對你們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王子書觀之,大有黑社會老大之姿。

    這些匪徒實際都是韋後派來誅殺張柬之和義淨的,匪徒身份只是一個幌子,前面說的那句「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也不過是欲蓋彌彰,想讓張柬之他們更加相信,這只是一般搶劫。

    匪徒為了要讓戲繼續演下去,只有把錢拿了過來,但韋後是叫他們來殺張柬之的,而後又說他們搶劫從不留活口,這一下張柬之就起疑了,心想:誰會自找麻煩,其中定有蹊蹺。

    沒辦法,既然對方不買帳,只有開打。義淨一馬當先,衝上去就先干倒兩三個,對方一見義淨一個死老頭氣勢如宏,頓時氣焰少了半截。

    不料,王子書感到身旁一股勁風,擦面而去,放眼望去,原來張柬之也會武功,貌似還不在義淨之下。義淨和張柬之讓王子書乖乖坐在馬車之上,千萬不要下來,王子書也覺得這個時候不是一個五歲小孩該出面的,只能親身目睹一場現場武俠片。

    可是,那個匪徒頭子可不會答應,他看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張柬之和義淨,只有拿王子書作為人質。王子書一見,心中已知對方真意,心想:我就知道,我也只能有這樣的戲份兒。又一想:不行,如果我真成了人質,義淨和張柬之會救我嗎?義淨也許看在師徒情分上,會出手相救,萬一張柬之那老頭來個「以大局為重」,那我不是掛了。

    張柬之和義淨也見匪徒頭子向王子書走去,本想抽身,但四周都是匪徒,根本過不去。王子書看他們被困,現在只有靠自己,想畢,故做假象,哭泣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那匪徒看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心中一時大意,被王子書逮了個正著。王子書利用義淨他的少林大擒拿手,先把匪徒頭子刀反手拍了下來,另一隻手快速伸出,接住大刀,迅速架到匪徒脖喉之間,喊道:「小嘍囉們,聽著。你們老大在我手裡,快快住手,不然……不然我殺了他!」王子書可真沒殺過人,這時也不由害怕起來。

    所有人回頭一望,見一個五歲小孩憨坐在馬車之上,一個大漢站在馬車之旁,相反,是小孩把匪徒頭子給劫持了,這等畫面,既壯觀又滑稽。

    匪徒頭子怎能相信,這個小娃娃真把他殺了,不料,他一動,王子書直接在他胸口之上劃了一刀,鮮血直流。王子書大聲道:「你給爺爺老實點,別以為爺爺我不敢殺你。」

    場景和語言都挺牛比,就是放在這兒不怎麼搭調!

    匪徒頭子本來能生擒王子書,但掉以輕心,才遭了王子書手段,這時縱有天大力氣,在刀槍之下,也不得不低頭:「你們聽見沒有,快把刀放下。」剛說完,王子書又是一刀。

    張柬之和義淨也被嚇了一跳,這可真是奇聞,說出去誰會相信。沒想到的是,那些小嘍囉根本不鳥王子書,繼續打。王子書見狀,甚是疑惑。

    那匪徒也是個孬種,吃了王子書幾刀,已不敢再動,說道:「小閻王,你可饒命,你也看到了,他們根本不在乎我,你就放過我吧!」

    「放了你?讓你再回去殺我師父和張大人嗎?」王子書心想:不對呀!要是一般匪徒,怎麼會不在乎自己老大呢?王子書和張柬之、義淨心中想的一樣,這絕對不是一般搶劫。

    王子書大聲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什麼誰派我來的,當然是我想來就來了!搶劫還需要什麼目標嗎?」匪徒老大假裝說道。

    王子書罵道:「少他嗎給爺爺裝蒜。」又是一刀,匪徒還是不說,王子書就再來一刀,匪徒頭子心想:這樣割下去,還不讓這小子把我給凌遲了?索性就說出是韋後指派。

    過了一會兒,張柬之和義淨已把其他人打爬在地,也問出幕後主謀,恨的張柬之直咬牙根。現在這些匪徒對他們也沒什麼威脅,尤其是那個匪徒頭子,被王子書左割一下,右劃一刀,再加上心理受到極度打擊,現在已是一個半癡之人。

    張柬之和義淨除了好笑,還有就是對眼前這個小孩無比的驚訝。自從這次之後,張柬之和義淨在路上就倍加小心,歇息住店,三人都會住在一起,幸好韋後只派來一撥人,所以三人順利挨到長安。

    ……………………

    一進城門,王子書就看到一派繁華景象。街道兩邊樓宇無數,許多小商小販都席地擺攤,生意做的也算紅火。唐朝是那時世界最最富有的國家,由於絲綢之路的開通和改進,各個國家地域的商品都被運輸至此。

    一路上由於趕路,王子書沒有吃過一頓好飯菜,肚子早已想吃頓好的。張柬之說他的府邸也在不遠處,多挨一會兒就到了。到了他家,王子書想吃什麼,張柬之家中廚師都能做的來。

    但是,王子書卻說想在長安城中酒樓坐一坐,第一次進城要感受一下這等繁華鬧市!

    張柬之和義淨對望一眼,心中均想:這小傢伙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做事說話根本和一個五歲孩童不搭界。雖是奇怪,但兩人都很喜歡王子書,心中都覺得此子只要稍加培養,定可前途無量。

    張柬之身在長安,當然知道哪家酒樓飯菜最好。他帶著王子書和義淨來到一個名叫「采星樓」的酒摟!

    原來,這個酒摟已有百年歷史,唐朝初年它已存在。這個樓不僅酒菜香甜可口,還因為在此喝過酒吃過飯的人,之後有好多成為唐朝舉足輕重的人物。有許多文人墨客在此留下詩句感慨,就從酒樓名字可以看出,采星之意,就是「考試及第」。狀元不就是文曲星下凡嗎?故名為「采星」。

    采星樓老闆大約有四十歲年紀,鼻子下面兩片鬍子,一臉笑容。看見是張柬之來了,急忙請上二樓雅座,張柬之也十分謙虛受領,然後張柬之點了幾樣這裡好吃的飯菜,那個老闆親自為其服務。

    關起門,王子書都能聽到鬧市之中的聲音。在現代之時,王子書就對唐朝歷史極問感興趣,這次巧合之下,穿越來到唐朝,他恨不得快些置身在長安繁華鬧市之中,也像其他文人那樣,坐在酒樓之上,觀望鬧市繁景,一邊吃酒,一邊笑談。

    想到此處,王子書站起身來,推門而出,一個人坐在靠街座位之上,低頭看著鬧市,心中不僅感慨萬千,慶幸自己能一睹唐朝真實之貌。

    張柬之看出王子書心事,也牽起玉趾,和義淨坐在王子書身旁,笑著說道:「子書,喜歡長安城嗎?」

    「當然喜歡,這裡什麼都有,比起家鄉好玩多了,真想讓父親搬到此處。」王子書說話之時,眼睛始終都沒離開過街市:「那樣等以後我做了官,離家也近了一些。」

    好大的口氣,這才五歲,就想到自己能做官?張柬之越看王子書越是喜歡,笑著說:「子書,你以後想當官?要知道,當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在唐朝,做官可不是你學問好就可以,像王子書商家出生,就不能參加取仕考試,又怎麼能當上官呢?

    「不就是商人不讓參加考試嗎?」王子書心裡明白的很:「但是等我幫助父親把錢掙夠了,就不去經商,那樣我自然就能考試,再過幾年,我定能考上,然後當官,養活我的父母,不讓他們再如此勞累。」

    「哈哈……子書,有這孝心是好的,但不可大言不慚,你還有好多東西要學呢!」義淨笑著說道。

    「師父,這個我自然知道,我要麼不考,要考我就非考個綵頭不可,這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王子書努著嘴說道。

    「好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哈哈……義淨大師,你可真是收了一個好學生,看這情形,子書以後還真說不定能當個狀元探花什麼的。」張柬之一路上和王子書相處時間也不短,自然知道王子書過人之處,他也幾乎對這種驚訝麻痺了。

    「張大人,聽說這個『采星樓;有個詩牆,這是真的嗎?」義淨笑道:「之前老衲也未來過此處,早想見識見識。」

    「哈哈……這個自然是有的,如果大師真想看,張某這就可帶你去看。」張柬之笑道。

    這個「詩牆」就是以前那些進長安趕考的考生,留下的墨寶,其中不乏很多唐朝知名人物,比如陳子昂、楊炯、駱賓王、宋之問……這些可都是詩行大家,就是因為他們在此留有墨寶,才使這堵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牆壁,變的彌足珍貴。

    二樓分為東西兩廂,中間隔著一個走廊,在樓梯之旁。張柬之帶著義淨和王子書穿過走廊,來到另一廂,放眼望去,卻無一人再此吃飯。只有一個是十幾歲年紀的小孩,蹲在一堵牆前一動不動,抬頭盯著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王子書等三人走到那個小孩之前,見他滿臉泥垢,頭髮之上頭有些許灰塵,衣衫襤褸,一看便知是窮人家的孩子。王子書和義淨這時才看到傳說中的「詩牆」,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寫滿了詩句,可是字跡比較細小,只有靠近牆壁,才能看個大概,這也是詩人們為了讓更多人在此留下墨寶的原因。

    「小娃娃,你在這裡卻坐什麼?大冷的天,怎麼不呆在家裡?」張柬之慈祥的問道。

    「我在這裡看詩,家裡沒吃的,我就出來要一些,回去給父母吃。我知道這裡有很多有錢人,就來這裡等,邊看詩邊等,而且比在街上還暖火。」那個小孩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是直直的看著牆壁:「這裡的老闆真是個好人,我去過其他酒樓,他們都不讓我進,就陳老闆讓我來這裡要飯,而且,等我坐到天黑,老闆還會把那些剩飯剩菜給我端來,讓我帶回家裡呢!」

    「阿彌托佛,陳老闆仗義濟貧,果然是個大大好人呀!」義淨說道。

    「你能看懂上面的字嗎?」張柬之問道。

    「看的懂,但是有幾句詩的意思還是不懂,老爺爺,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這個小孩抬起頭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笑著說道。

    張柬之心想:看這娃娃樣子,家境一定不是很好,但卻能認識上面文字,定是自學。而且還說只有幾行詩句看不懂,真是不簡單。他看著那小孩問道:「小娃娃,老爺爺教你自然沒有問題,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昌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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