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天縱1931 第三卷 79章 誤撞姦情
    威一驚,揣測著莫不是許姑爹心裡有氣,拿了小九哥

    老宅子裡,許北征住的那間暖閣的院外,一些僕人正墊腳透過玻璃窗向內看。

    許姑爹的咆哮聲已經傳出來。

    「混帳東西!老子的事容你指手劃腳,還敢頂嘴了!看你擰!」

    漢威推開眾人幾步來到正房,大姑母在叩著暖閣的門勸著:「鈜兒他爹,你生氣小九子,打幾下出出氣就罷了,還真尋思著要打死他呀?這已經誤傷了個小六子燦兒,怎麼就還不長教訓。」

    屋裡的打罵聲這才停歇。

    過不多時,門打開,姑爹一邊放著高挽起的袖口,一邊回頭罵:「看你還敢放肆!」

    小九哥小碧盟表哥一歲,也是年方弱冠。平日裡小九哥少言寡語的冷漠,同心高氣傲的碧盟哥又不是一種風格。

    漢威貼了門邊流進屋,暖閣當中的條凳上綁著小九哥許凌傲。

    他趴在凳子上,沉垂著頭沒有作聲,手腳都被麻繩捆在凳子上動彈不得,地上還扔著根斷了的雞毛撣子。

    漢威這才放心,雞毛撣子打人疼得也有限,只是小九哥或是負氣,丟不起這份臉,咬著牙不語。

    漢威轟走了僕人,和姑母一起七手八腳幫小九哥鬆了綁繩。

    姑母心疼地掀開凌傲褲帶鬆弛的褲子,只向下拉了一些,就露出一道道斑駁的子,心疼道:「這老東西。還真手狠!」

    為凌傲揉著問:「九兒呀,疼嗎?」

    凌傲忽然冒出一句話,把漢威也逗樂了。

    「都怪平日不聽大娘地話,沒有多吃兩口飯。只剩一身的骨頭,這時候知道苦了。」

    到此情景上,小九哥還一反常態地逗趣,漢威真是佩服了。平日裡小九哥多是梗了脖子,打死也不贖嘴,為次姑母抱怨過多次。說小九哥沒有漢威分毫的乖巧知道個眉高眼低。

    凌傲也沒負氣,只是後悔自己說話失言,觸怒了父親,好言哄了大娘離開。又拉了漢威道:「威兒,你陪表哥去房裡,上些藥。」

    文賢姑太太尋思是凌傲長大了,面皮薄。也沒同他多話,任由小兄弟去了凌傲的房間。

    一陣風拂過,窗外老銀杏樹金黃色的落葉紛紛飄下,如雨一般。

    凌傲看了看窗外。扯上簾子大聲說:「乖兒,你會揉嗎?若是不會,我去找別人。」

    這麼丟臉的事。表哥還大聲宣揚?漢威不解地應了句:「乖兒久病成醫。九哥不就是被雞毛撣子揍了幾下。不在話下。」

    凌傲給漢威遞了個眼色,拉了漢威到屋子中央。低聲道:「漢威,情形不對。我爹怕不是要去西京和雲城,他是要去北平。」

    「去北平就去吧,有什麼新鮮?」漢威心想,沒有問出口,凌傲繼續說:「漢威,你那個同學黃國維沒走,他偷偷留下了。他剛才托人來給我傳話,說是我爹要搭飛機和黃署長去北平,他說要我無論如何制止住我爹,還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讓你去找他。我不過問了老爺子是不是他要去北平,老爺子就氣急敗壞地打我。這事蹊蹺,漢威你是不知道,老爺子對我一直虧心,也怕我走,在家裡最不敢動的就是我和六哥。其他兄弟被他拳打腳踢是常事。他去北平做什麼?絕對不是為女人!」

    漢威陷入沉思,凌傲又提醒道:「漢威,你那天說,在喝早茶時見到我爹和日本人在一起,我這些時也覺得他動作詭異。大表哥去天津,無非是阻止北洋那些老帥們為日本人利用當傀儡,怕也是這個不遺餘力要你挽留我爹在龍城。漢威,怕是大表哥算對了,日本人來找我爹了。」

    九表哥的話很直率,毫無保留,這下可是為難了漢威,若是姑爹真是有此意為日本人服務,去東北當個傀儡皇帝,怕真成了民族罪人了。但姑爹一直頭腦活絡,有些唯利是圖,這是漢威早聽說地,也是為此,七叔後來才同姑爹屢屢衝突。

    「黃國維人在哪裡?」漢威問。

    「他不敢走,說是自己中途跳了火車回來報信,住在了倪爾傑在和平路的那座外宅裡,和孫應縉在一起。

    漢威趕去倪爾傑在和平路的外宅。

    這個宅子他曾陪玉凝姐來住過。

    園子是中式風格,雕樑畫棟,小橋流水,頗有江南園林的風格。

    開門地是老旺伯,認得漢威,只是道了句:「小爺來了?」

    漢威問:「倪二哥帶來的客人可在裡面?」

    「在後花園呢。」老伯答道。

    這時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在裡面喊:「旺伯,竹竿在哪裡?要掛不住了。」

    旺伯敷衍了漢威幾句忙往假山後面跑,漢威邁著輕快的腳步往後園去。

    心想一定是孫應縉引了黃國維在四下觀賞,孫應縉一直喜歡這古典式地園林。

    漢威走過垂柳輕拂的湖堤,走過小橋,才到假山邊,就見夕陽下的亭子裡站了兩個人。男的是個陌生地背影,但那女的卻是玉凝姐姐。

    距離不是很遠,或許是二人太投入,沒能察覺漢威的出現。

    銅亭飛簷斗角,沐浴在落日熔金中,將二人身上沐出一層淡淡地金色。

    玉凝姐一身香妃色地旗袍,披著銀鼠

    半垂著頭,生育後臉色顯得愈發粉嫩,肌膚也是豐滿紅暈,略含了幾分嬌羞。

    那男人一身西裝,露出潔白地細細一層衣領,頎長的脖子很是惹眼。側過頭時,漢威看到一張白淨文靜地臉,笑的時候略帶了酒窩,說話的聲音極盡溫柔:「Dorothy+得緊,要回國。待我回國將父母包辦地婚姻退了去美國找尋你,聽說你已經回了上海。我就追去了上海,可聽說你又去了歐洲。是真的,不信你去問Lucy和Robbie,.他們說,你決定放棄在美國讀博士,我並不知道。不知道你∼」

    晴天霹靂一般,漢威週身如觸電般戰慄。

    這個男的原來是玉凝姐的情夫!

    就見玉凝姐抬起頭,嘴角帶著冷漠地笑:「一切都過去了,年少時的天真。我們不懂愛。我現在很好,先生對我也很好,或許這就是緣分,代我向你太太問好。」

    玉凝姐轉身就走。那男的卻從後面一把摟抱住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五年,總是找到了你,我的甜心。你就不能同我一道遠走高飛嘛?我們當然知道愛情。我們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我們∼」

    「夠了!」玉凝姐地喝止聲不大,卻足夠的嚴厲。隨即望了天空,眼淚噙淚道:「我等你的時候,天天望著天空發呆,我想你會回來,可你沒有。錯過的風景,不能回頭,過去就是過去了。我很愛我地先生。」

    玉凝頓頓說:「你走吧。」

    玉凝姐掙扎片刻,但那男人的手臂緊緊環了他,臉貼在玉凝姐的臉上閉著眼呢喃道:「Dorothy,angel.你是我::陰暗的歲月裡就沒了陽光。」

    漢威噁心得想吐,幾步向前,大喊:「住手!」

    若不是眼前是自己的嫂子,漢威還以為這裡在拍國語片呢,酸得令人掉牙。

    那男人一怔神,漢威一把扯過玉凝姐在自己的身後,揮拳就揍在那男人優雅白淨地面頰上,頓時鼻血橫流。

    「混蛋!流氓!」漢威咬牙切齒罵。

    玉凝姐攔抱住他哭求:「漢威,算了,漢威,我們走,好嗎?」

    「你∼你是強盜,粗魯,沒教養的野蠻人種,你怎麼能∼」那男人指了漢威顫顫巍巍地罵,一把抹出了鼻血,嚇得雙腿發軟險些跌坐在地。

    漢威咬著牙,指著那男人惡狠狠地不作聲,足以威懾得那男人多里哆嗦地跑開。

    那男人邊跑,嘴裡還不停道:「野蠻,野蠻!dorothy,哀!」

    漢威不等玉凝姐解釋,指了那男人的背影罵:「還是個男人嗎?就是西方紳士,拔劍同情敵決鬥地勇氣總該有吧?」

    玉凝姐扶了頭上凌亂地頭髮,看了漢威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漢威,若是當年沒見到你大哥,姐姐或許真會愛上你。」

    玉凝捏了兩把漢威地臉,刮了他的鼻樑道:「你呀!打架地樣子還真兇呢。怕你哥哥都未准有你這份心。」

    見漢威一臉的不快,默念道:「好在我大哥不再,不然拔槍斃了他!」

    玉凝抿嘴笑道:「他是我堂兄的同學,是我初戀的情人,在美國的時候。後來分手了,回國就遇到你大哥。」

    玉凝姐說得很輕鬆,似乎不想隱瞞什麼,又笑了逗漢威說:「應該說,回國就遇到了在我馬尾巴上點鞭炮的小精靈!」

    漢威翻眼看了玉凝,賭氣的面孔也禁不住被逗笑,藉機下台道:「讓倪二哥趕他走,倪二哥不逐客,漢威拿槍替他趕。別讓我大哥知道今天的事。」

    玉凝為漢威整整衣領,臉色帶出柔和的笑。

    「凝姐姐,這種男人,你喜歡他什麼呀?」漢威好奇地問。

    玉凝笑了搖頭:「你還小,不懂。女人仰慕英雄,但是平日裡總是需要人來陪伴。花也要有人觀賞才是好花,空置在一旁無人問津,怕同狗尾巴草無異。丁約翰這人,年輕時很紳士,高談闊論也很有見識,關鍵是,他和體貼,很會照顧女人。去餐廳,他搶先為女士開門,搬椅子,怕所有女人都有一種潛在的虛榮心。小弟,日後你娶了媳婦,可是不要冷落人家,不然真是可憐。」

    漢威呵呵地笑了,壞壞地說:「凝姐姐,這花和狗尾巴草不一樣,鷹和麻雀也不一樣。你指望讓我大哥給你開門搬椅子∼」

    漢威噘嘴搖頭道:「別說這輩子,下輩子也別指望嘍。」

    話音一落,玉凝追了漢威打,一路跑出花園,正撞到倪爾傑。

    倪爾傑見到漢威,眉頭緊皺問:「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約了黃國維去青石灘看什麼夕陽嗎?」

    漢威驚愕道:「我?不是黃國維給我留了字條,讓漢威來這裡尋他嗎?」

    倪爾傑糊塗地看了漢威說:「黃國維接了一個條子,說是你寫的,約他去看夕陽落日划船,還不許旁人去。」

    漢威揉拳跺腳,心想大事不好,只對玉凝姐說了聲:「姐姐快回家,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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