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景平二年元年二十日,在盛京爆發攝政王多爾袞暴亂,使得滿清震動。從皇太極登基再到暴斃,這對於滿清政權來說是極其致命的。在這場暴亂中,多爾袞本來眼看著就要取得了勝利,但是吳三桂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
本來在盛京外駐紮觀望的漢軍正紅旗,從吳三桂下定決心站在皇帝一邊的那一刻起,整個軍隊的動作就變得迅捷無比。次日夜裡,漢軍正紅旗兩千精銳便兵臨城下,平西王吳三桂更是奇跡般的出現在了盛京王宮之中。
憑藉著自己無與倫比的武勇,過人的膽識,和在兩次平叛中積累起來的巨大聲望,整個盛京竟然因為吳三桂一個人而被調動起來,那些還在猶豫觀望的滿人王公大臣,迅速在吳三桂的感召之下站到了朝廷這一方。
其後,吳三桂以一百精兵一路從皇宮衝殺到盛京城的東門。這一路,吳三桂親自手刃叛亂士兵三十三人,其部下更是殺人無數,而一百精兵竟是不損一人一騎,這一戰,吳三桂名動滿清,殺得滿人人人害怕,聞吳三桂之名無有不心驚者。
及至東城城門,只見守衛城門的士卒嚴陣以待。一員女真甲喇參領來回呼喝指揮。吳三桂以刀指其道:「方彪,給我取了他的腦袋回來,以盡全功!」
那方彪一聲不響,右手刀。左手盾,以刀尖刺其馬臀,戰馬吃疼,飛也似地便向城門衝去。城門那箭如飛蝗,方彪視做不見,只以盾牌護住身上要害之處。眨眼便衝到軍中。大吼一聲,手起刀落,竟是在萬軍之中將那甲喇參領腦袋砍下。
女真人失去首領,又見方彪凶悍無比,軍中頓時大亂。本在此良機。吳三桂正可指揮軍隊衝擊,但誰都沒有想到,吳三桂居然沒有這麼做。他反而讓部下勒住戰馬,自己一個人從馬上翻身而下,竟然慢慢走到那些叛軍士兵陣中。
他手下那些士兵,雖然擔心平西王安危。心中憂慮,但吳三桂軍法嚴峻,軍令如殺,那些士兵都是一個個筆直的坐在馬上動也不動。只有他的貼身侍衛方彪,不顧雙腿中箭,也從戰馬之上下來,緊緊地衛護在吳三桂身邊。
那些變亂士兵眼看吳三桂走到自己面前,一個個都是心中駭然拿著武器卻誰也不敢刺出。吳三桂面帶微笑,走到一個年少亂兵面前。忽然開口問道:「多大了?」
「十,十五了……」那少年亂兵面對名滿天下的吳三桂,竟茫然不知所措,張口便回答道。等一出口,這才覺得自己又是害怕又是好笑。怎麼平西王問什麼自己便答什麼。「還不過是個孩子。」吳三桂歎息了聲。用手指彈了彈他的戰刀:「就這麼死了,難道家裡的爹娘便不會心疼?若是為大清戰死了。那還有些光彩,可你們這是在叛亂,動搖你們滿人自己地根基,就算死了也只會落個罵名。」
那些兵丁似乎誰都不敢直視吳三桂,一個個都目光游離地躲避著吳三桂的眼神。可說也奇怪,明明他們有這麼多人,吳三桂只有一個,但偏偏所有的人,都覺得平西王在看著自己,而且不管自己的目光藏到哪裡,總能被他逮著。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我保證朝廷在定亂後不會為難你們。」吳三桂微笑著說道:「如果誰還存心要從亂的話,你們手裡都有武器,大可以往我身上刺。但你們想一想,這一刀刺出之後,你們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地路了……」
說完,他也不管這些士兵,回頭對他的部下說道:「這些孩子知道自己錯了,把城門打開,迎接平亂大軍進城!」
他那一百名部下緩緩走到城門前,緩緩地打開了城門,整個過程竟然沒有一個亂兵阻止。
吳三桂臉上的笑容就好像永遠凝固在那一般,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了。整個過程之中,只要有一個人喊出鼓惑性的口號,自己當時就會被砍死在亂軍中。但他卻必須要這麼做。
一旦在城門口混戰起來,一時三刻無法分出勝負,等多爾袞的人增援上來事情將變得非常麻煩。而他之所以敢這麼做,除了憑借自己地聲望來進行一場賭博之外,還有一個私心。他要藉著這次機會,來確立自己在滿人心目中崇高無上的地位!
吳三桂孤身赴會,萬軍中談笑風生,信手間便使一群桀驁不馴的亂兵放下武器。這樣的神奇故事很快便會在有意無意間傳播出來,而老百姓們,卻是最喜歡聽這種聽起來荒誕不經,但卻能讓他們津津樂道的神話故事。
起碼,他終於成功了,用自己的一條命賭贏了。盛京的城門被打開,那些剛才還是亂兵的士兵,在不知不覺間都站到了吳三桂地身邊。好像他們本來就是吳三桂的部下一樣……
兩千漢軍正紅旗地士兵,在雷大同的指揮下呼嘯著進入了盛京。這些吳三桂的部下驚訝地發現,平西王帶進盛京一百人,現在竟然還是一百人。除了方彪雙腿中箭之外,那一百名精兵看起來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而且反而還多了幾百名滿人士兵以充部下。
「平西王!平西王!平西
那些士兵忽然爆發出了如潮水一般的呼聲,他們地王爺就是他們地神,他們眼中的戰神!那些變亂從正地士兵們,也跟著在一起大呼,聲音甚至比漢軍正紅旗的還要響亮……
洪承疇和祖大壽緩緩從城外策馬進來。看到這樣地情景,他們勒住了戰馬,含笑看著這一切,他們不想上前,他們要讓吳三桂單獨的享受這份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榮耀。
「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祖大壽微笑著說道:「長伯這一戰徹底奠定了自己在大清的聲望。起碼,在漢軍八旗中。都會以他馬首是瞻。滿人就算想再像以前那樣對待我們,也不得不考慮到長伯的存在了……」
洪承疇似乎想到了什麼,歎息了一聲說道:「如果這是在大明地話,他和朱由斌一起聯手,天下都是這兩個年輕人的。可惜啊。這是在盛京。無論長伯在這取得什麼樣的成就,他的身上也都始終無法擺脫那個惡名。大清的地方,也實在太小了……」
隨著漢軍正紅旗精銳地入城,盛京的局勢迅速向滿清朝廷一方傾斜。在得知城門被打開後,多爾袞不得不放棄了強攻皇宮的打算,而將兵力集中在了一起。他不想就這樣輸掉了一切。他還要做最後的困獸之鬥。盛京是他的盛京,他不會放棄這裡的每一寸屬於他地權利。但其後,由阿克頓指揮的正黃旗也時候進入盛京。加上盛京那些王公大臣們的勢力,整個城內的局勢,多爾袞再也無法控制住了。潰敗,對於他來說只是遲早的事情。
看見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便順利地開進了盛京,阿克頓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他本來已經設想好了如何佯攻東門。如何以主力奇襲西門的一串計劃,但現在這些計劃卻根本用不著了。正黃旗的士兵甚至可以一邊哼著小曲。一邊行走在盛京地街道上。
吳三桂,都是吳三桂創造出來的奇跡!
當弄清了事情地全部過程後,阿克頓長長歎了口氣。他雖然判斷出吳三桂遲早會出兵,但沒有想到他的動作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吳三桂,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等他得知了吳三桂孤身降敵的全過程。阿克頓很快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抉擇。從現在開始。盡心盡力地協助吳三桂。只有吳三桂,才能帶給自己一個光明地前途。
索尼被擒地消息也傳到了阿克頓的耳中。他並不如何在意。其實從他當初勸說索尼進盛京地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預料到了索尼會有這個下場。索尼,自己的這位義父,只不過自己他未來飛黃騰達道路上的一塊墊腳石而已。二十三日清晨,以吳三桂的漢軍正紅旗,阿克頓的滿人正黃旗為主的朝廷平叛大軍完全控制住了盛京的局勢。多爾袞的鑲白旗的地盤被壓縮的越來越小,最後,不得不退守到以攝政王王府為中心的狹小戰場。
下午,已經清晰地看清失敗無法避免的多爾袞,開始組織強行突圍。但讓阿濟格這些部下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多爾袞選擇的突破口竟然是吳三桂親自指揮的漢軍正紅旗。現在的正紅旗無論在士氣上還是信心上,都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多爾袞居然選擇這為突圍方向?
面對部下無法置信的眼神,多爾袞冷冷地說道:
「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你們一定聽過。不錯,現在面對面的交鋒,我們將不是漢軍正紅旗的對手,但吳三桂卻是個聰明人。朝廷會讓一個漢人的功勞遠遠超過滿人嗎?會讓漢人真正執掌朝政嗎?只有我們的存在,才能讓朝廷不得不繼續重用吳三桂!」
多爾袞的判斷完全是正確的,面對多爾袞的突圍,漢軍正紅旗只做了象徵性的抵抗,很快就「潰不成軍」,被迫讓開了一條道路,使多爾袞帶著數百人順利突圍。
注視著這一切的洪承疇,對祖大壽說道:「長伯完全長大了,他已經懂得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多爾袞雖然跑了,咱們卻可以放心睡個好覺了……」
二十三日下午,盛京之亂完全終結。整個鑲白旗戰死三百餘人,大部士兵在被團團圍困,多爾袞逃出京城之後,選擇了向朝廷投降。
當吳三桂再一次重新回到皇宮的時候,他看到了才從道中出來的孝莊太后和順治皇帝。太后和皇帝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吳三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武器放到了一邊,然後手裡捧著那道密旨來到孝莊太后的面前:
「臣吳三桂平叛成功,現特歸還太后和陛下臨時授予臣的一切權利!」
孝莊太后長長的出了口氣,她也終於賭贏了。吳三桂終究沒有利用自己授予他的巨大權利,卻做出顛覆大清江山的事情來。吳三桂,也許真的是一個大清的忠臣。
「臣特向太后和陛下請罪。」這時吳三桂又說道:
「盛京之亂雖然平定,但多爾袞卻得以逃脫。臣雖竭力督促部下死戰,但卻還是未能成功。臣已派出快騎,一路尾追多爾袞。」
孝莊的臉色再次變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多爾袞雖然失敗逃亡,在一樣還擁有著很強的聲望。只要他還在一天,朝廷便過不得安生日子。而放眼整個大清,起碼現在來說能和多爾袞抗衡的也就只有這個平西王了。
「有平西王在何愁多爾袞不能歸案?」孝莊太后微笑著說道:「平西王只管用心追剿多爾袞,我相信很快便能成功的。這次漢軍正紅旗於我大清有天大的功勞,平西王仔細去列個名單,朝廷一律從優褒獎。」
吳三桂大聲說道:「太后仁德,陛下仁德。請太后和陛下放心,稍做休息,臣便帶著部下出擊。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捉拿多爾袞到朝廷伏法。」
孝莊太后點了點頭,面上始終都帶著一份嘉獎的微笑。可她的心裡,卻是那樣的苦悶。真的走了一個多爾袞,來了一個吳三桂嗎?這大清的朝廷,什麼時候才可以真正安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