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渺渺歎了口氣:「這人啊,總是這樣,明明有發財的機會,自己不去,還不允許我們去,我也不能為難你,就先買上一萬兩吧!」
驚歎聲再次響起,武英王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了,看來這國債中的確有利可圖。但是觀望的態度依然在繼續著,這會不會是武英王和自己老婆故意設計下的一個圈套,好讓自己鑽進去,然後陪個血本無歸呢?
緊接著,朝廷的大臣們也紛紛出現了,最先的正是忠勇武英王朱由斌!
這些朝廷的重臣們,或手裡拿著現銀,或掏出銀票,一個個井然有序地排隊購買國債,所有人都看地清楚,武英王一次買下了兩千兩銀子的債券。
那黎風卻最是黑心,居然一下就買了兩萬兩,還笑嘻嘻地對朱斌說道:「有錢不賺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咱平時就這麼點俸祿,現在好容易等到了這個機會,豈能放過,況且王爺只對我等家眷購買有規定,卻沒有規定官員不准多買……」
朱斌一笑了之,這黎風最是伶牙俐齒,也不和他爭辯,只走到陶慕晴身邊,輕輕地對她說道:「這些日子,實在是辛苦你了。」
誰想到一邊藍渺渺不屑地撇了撇嘴:「夫人整日辛苦,你倒好,弄了個紅夷的婆娘來。你倒還真當我們不知道了,藏得神神秘秘的。朱斌大是臉紅。自己倒忘了陶慕晴在京師地時間可呆得比自己長,眼線遍佈於京師。自己的那點事情又怎麼瞞得過他?趕緊找了個借口,帶著一眾部下匆匆離開了這裡……
這時在武英王和朝廷官員,還有那些家眷的感召下,開始陸續有人小面額購買。這些人一方面的確是有些信任起這些國債來,有些人的心態。卻是只當朝廷財政出現了困難,自己盡自己的所能幫上一把。
隨後,在朝廷任職地紅夷官員湯若望、馬葛利等人紛紛現身。讓人覺得驚訝的是,這些高鼻子,藍眼睛的紅夷。居然也掏出了銀子購買國債。當有一些湯若望的教友問起的時候,湯若望顯得興致勃勃地說道:
「國債,天那,這真是一件最新奇地事情。這是武英王的一大發明,對各個國家都能起到非常好的借鑒。我想,新奇的事情要讓所有人接受。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我只相信一點,那就是一個國家的領袖如果欺騙了民眾,那麼這個國家便沒有了希望了。武英王,絕對不會做出那樣地事情來。」
「鳥啊,紅夷都在買咱們大明的國債了,咱們不能讓他們搶先啊。」這時,不知是誰大叫了聲:「有銀子的掏銀子啊,咱大明的國債。可不能讓這些紅夷搶去了啊!」
全國各地類似的景像在不斷上演。只不過都沒有江南省和京師那麼順利而已。但這一切,已經大大超乎了朝廷的想像。巨大的財富,正在源源不斷地流向朝廷。而這些通過出售國債換得的大量銀子,也將能使朱斌所有地設想全部順利執行…武英王府內,顯得有些疲憊的朱斌。對從南京歸來地黃溪說道:「出售國債的事情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現在咱們該把精力放到其它方面了!」
黃溪不緊不慢地道:「督帥說的是滿清的事情吧?阿濟格這些人已經放了回去。同時,我們在滿清境內登陸的部隊。到處襲擾滿清,已經讓他們疲於奔命了。」
「可以讓他們回來了。」朱斌點了點頭道:「該緊地時候緊,該松地時候松。如果一直讓滿清處在這麼高度戒備之中,我們的一些計劃就很難順利執行。有地時候面臨外敵的時候,我們的對手反而能因此而團結在一起。」
「屬下也是這麼想的。」黃溪淡淡地說道:「另外,從何墨那得來的消息,現在滿清內部出現了嚴重的對立,多爾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還有那吳三桂,這位過去滿清一直想得到的人,目前也被暫時冷落了下來……」
吳三桂,吳三桂!
這個久違的名字再次出現在了朱斌的耳邊,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少年時,在戰火紛飛的邊關,在充滿了血和火的戰場,和吳三桂一起策馬奔馳,嘯傲疆場時候的情景!
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山海關決戰的時候,那次的見面,充滿了傷感,吳三桂走時落寞的背影,直到現在朱斌還能清晰地描繪出。
他們本來本稱為大明的兩位少年英雄,被稱為大明最璀璨的兩顆將星,可現在,他們卻走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等他們再一次見面的時候,又會是怎麼樣的呢?
見朱斌有些走神,黃溪輕輕咳嗽了兩聲:「王爺,屬下也已經在吳三桂身邊安插了人手,隨時監視著他的舉動。同樣的,在多爾袞以及濟爾哈朗身邊,也都有臣的人。只是如何動手,何時動手卻得等王爺示下。」
「先看看形勢再說。」朱斌沉吟著道:「我料想等我們的士兵撤出滿清後,積怨在滿清的內部的矛盾很快就會爆發。我們的人,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所要做的,只是如何推波助瀾,如何讓他們的內鬥更加激烈一些,能做到這些便已經足夠了……」
接著,他又對黃溪道:「這次叫你回來,是還有兩件事要你去做。第一件,是你知道出來了個陵社沒有?」
「屬下知道。」那黃溪仔細地回答道
原來。在南京之變後,張溥公然宣佈退出復社,重組「陵社」,並在大明景平元年九月地時候,陵社於北京正式宣佈成立。
對外,張溥聲稱陵社的主要任務為揣摩八股。切磋學問,砥礪品行,但實際上帶有著濃烈的政治色彩,企圖通過陵社來影響到朝政的方向。
利用自己的巨大聲望,以及南京之變的影響。大批原復社骨幹紛紛宣佈脫離復社,加入到了陵社之中,在短短地一個多月時間裡,陵社成員便激增到了一千餘人。而朝中的士大夫、學校中的生員,也都自稱是張溥門下。
在黃溪回到京師的這幾天時間裡,已經陸續有情報來報知。陵社最近頻頻聚會,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麼,而黃溪則也派出了探子,以各種混入了陵社。
「你認為他們會發起變亂嗎?」朱斌平靜地問道。
「變亂絕對不會。」黃溪想也未想便回答道:「張溥這人其實聰明得很,我在南京和他打過交道。現在朝廷已定,更有高弘圖等人的案子他曾親眼看到,因此屬下以為他決然不會拿自己地生命開玩笑。況且,他這人自認為很了不得。貿然反對朝廷,只會對他的聲譽有損。」
「是啊。他是個聰明人。」朱斌微笑著道:「我猜他會指使他的那些門生弟子,來痛痛快快地鬧上一場。朝廷又不能殺他們,又不能抓他們,等朝廷焦頭爛額的時候,可就是這位張先生。出來收拾局面的時候了。也正好可以和朝廷討價還價,破壞朝廷的革新……」
他站起身緩緩走了幾步:「要是萬一失敗了。那些士子們要那些風骨,斷然不會出賣自己恩師,到時受苦地是他們,可這位張溥張先生,卻一點事情沒有。他還是他的禮部尚書,還是天下士子的領袖。」
黃溪在那靜靜地聽著,他知道武英王既然這樣說了,就必定已經有了辦法。做為一個部下,有時候傾聽比發表自己的意見更好,自己要做的只是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命令。
「侯方域、冒辟疆那些人還都好吧?」朱斌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已經隨我一起到了京師,目前正押在刑部大牢之中,等候朝廷處置。」
「這些人都是些頭腦發昏的讀書人,只是受了別人的鼓惑這才鬧事,當不得什麼大事的。」朱斌話裡有話地說道:「我看好好地訓斥他們一頓,然後把他們放了也就是了。」
黃溪在第一時間裡就反應出了武英王地意思。侯方域、冒辟疆這些人一直追隨著張溥,誰想到最後出賣他們的卻是自己地老師。以這些人的性格,哪有不痛恨的道理?若是到時候有人在背後推他們一把的話……
朱斌也不和部下點明,只說道:「還有個叫葛亨的人,以前在歸凌充當知縣,聽說這人很有一些才能,只是最後得罪了朝廷,這才罷官不做,你想辦法幫我盡快找到這人!」
見部下一一應了,朱斌把話題轉到了自己最為看重地事上:「你知道朝鮮這個國家嗎?」
朝鮮黃溪又焉能不知。明朝和朝鮮從來沒有過戰爭。在高麗政權地時候,由於長期受到蒙古人統治,其國王雖然蒙古化,但其國人和大部分的大臣還是嚮往漢人地先進文明。
蒙古被朱元璋趕走後,高麗王還是追隨蒙古人,這激起高麗人和那些大臣的憤怒。於是李成桂在百姓和大臣的擁護下,推翻了高麗政權,建立了新政權,其後立即向中國大皇帝,洪武皇帝朱元璋請命,並請求新國的國名。朱元璋賜其國名為「朝鮮」。從此,朝鮮便成了大明的「不征之國」。
萬曆年間,倭島基本統一,豐臣秀吉向外擴張,入侵朝鮮。朝鮮抵抗不住,向大明王朝求援。大明派遣軍隊,趕走了狂妄的倭島矮子,取得大輝煌勝利。朝鮮國王室對大明感恩戴德。
到了崇禎年間,大明聯合朝鮮蒙古抵抗滿清。滿清進攻朝鮮,想要逼迫朝鮮背叛大明。當時的朝鮮王對滿清的使者說:「我們和大明就像兒子和父親,哪有兒子幫助外人對抗父親的道理!」
於是滿清數次入侵朝鮮,朝鮮不得不和滿清和談。但朝鮮還是暗地裡幫助大明。滿清讓朝鮮運輸糧草,而朝鮮運輸糧草的軍隊故意走靠近明軍的路,以引起明軍的主意,從而達到將運送的糧草給明軍的目的。類似這樣的例子很多很多。
朱斌歎息了一聲:「朝鮮既然忠於我們,我們就得幫他們擺脫滿清。可先帝在的時候,咱們自顧尚且不暇,哪裡還有空去幫別人?現在好了,咱們大明正在趨於穩定,該到幫助朝鮮向滿清報復的時候了!」
「王爺的意思是?」黃溪謹慎地試探著王爺真實的心思。
朱斌微微笑了一下:「朝鮮王的兒子李滯,長久以來一直被羈押在滿清那。山海關大戰之後,被我們給救了出來。我曾經和他談過一次,他一心想著報仇。好,既然他有這樣遠大的志向,那咱們就得要幫他。」
隨即,朱斌吩咐黃溪挑選一隊精幹人員,擇日秘密護送李滯歸國。同時,為了配合朝鮮擺脫滿清控制,重回大明懷抱,還由自己精心挑選一批將領,以及大量的武器到朝鮮,幫助朝鮮訓練士兵,準備對滿清實施反攻。
黃溪聽著有些奇怪,朝鮮固然為大明的藩屬國,可王爺從來沒有對哪個別的國家的事情如此的熱心過啊?而且他太清楚這位王爺的心思了,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這次又是派將領,又是送武器的,莫非王爺的心裡還有什麼別的心思不成?
見部下疑惑的樣子,朱斌也不多做解釋:「就按照我說的話去做,記得,這事知道得人不要多,越少越好,而且,你必須去親自關注朝鮮的一切動向,我要隨時知道那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