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喜歡的究竟是誰啊?我記得寫信給我的女孩子中並沒有與他有特別關係的人啊,會是誰呢……嗯——」風翔躺在校園的草地上,閉著眼睛不停的想著。
自從今天早上看了陳徹的挑戰書後,風翔就不停的回想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奪」了陳徹的愛,可是,任由風翔想爆了頭也沒有想起什麼有用的線索。更令他擔心的是陳徹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種帶著嫉妒與憤恨的眼神,它令到風翔整個早上都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實力是遠遠比不上陳徹的,去了十有九輸,輸了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這樣可以令到陳徹好過的話,他也就認了。可是事情根本上還沒有解決啊,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如果陳徹贏了,而那個女孩還是喜歡自己那怎麼辦?他經過了這些天可是對自己現在的魅力有著深切的體會的。
「靠!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他挑戰我,我為什麼還要為他著想啊。自己可是最莫名其妙的人哎。」風翔決定不再想這個問題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當面問他,然後自己盡力幫他吧。不過,說實在的,風翔還滿期望今晚的決鬥呢,也好試一試自己現在的實力如何。呵呵~~風翔又在心底做了一個壞壞的決定——到那時,他要等決鬥之後才解釋,讓陳徹這傢伙再難過難過一些時間,呵呵,誰叫他以前總是笑自己啊。
又熬過了難過的3個多小時,現在終於到了晚上7:40,風翔的心裡既緊張又興奮,他沒有把這次與陳徹的比賽當成是決鬥,他已經把他當成了一次考試,一個自他清醒以來的第一次考試。他知道,陳徹的實力在隊中是數一數二的,拿他來當考官是最好不過的了。
這個決鬥中所說的體育館位於學校的最北面,始建於1998年9月12日,於1999年9月11日正式投入使用,是專門供籃球隊使用的。望著黑夜中高傲地立在一處的它,風翔的心中一陣讚歎!儘管不是第一次黑晚到體育館了,可是每當一看到它在黑夜中所顯示出來的形態,風翔心中還是會忍不住要讚歎一番:它整體看上去是一個大的半圓,有點像蒙古包的形狀,頂部是白色,中間用淺紫色的玻璃修飾,底部則是用灰色瓷磚。幾個通風用的窗口都開在比較隱蔽的地方,在黑夜中根本看不出來。門開在一個大三角形內,那個大三角形是屋子形狀,而門就在這個「屋子」的護蔭之下。白天它顯示出的是熱情和活力,而夜晚則像一個高傲的存在!
能設計出這樣的一個球館的人真是不簡單啊!風翔在心裡感歎著,不過他隨即有感到有點難堪——有這麼好的球館,球隊的成績卻這麼差,這麼強烈的不協調,身為球隊的一員能不難堪嗎?
風翔放下心中的感慨,邁開步子走進了球館。
※※※
此時,在一處靠近第三中學的街道。
「喂,王浩,你叫我出來幹什麼阿?我可是約了幾個老朋友去逛街,沒多少時間陪你的。」
「許諾,你是很喜歡籃球的吧,儘管你口頭上不承認。」
「才……才不是呢,我只是因為覺得好玩才加入的。」
「呵呵,可能吧。」
「快點說你有什麼事吧!我沒時間!」
「……我要帶你去看一場oneonone的籃球比賽,一個我最尊敬的人的比賽……」
「……」
「他是一個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會令人感到顫動的人……呵呵,你去看看應該對你沒什閃失吧,而且,說不定你去看的話還能找到你那失去的東西哦。」
「……看來我不去是不行了,哎~你可不要誤會,我只是對那個被你說得那麼厲害的人有點好奇罷了,可不是因為喜歡籃球才去的。還有,我沒有丟失什麼,你不要亂說!」
「呵呵,那就走吧。」
「哎,我說的都是真的,你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啊!」
「我也沒說不相信你,你緊張什麼!」
「……」
「走啦!」
「喂,你還沒說比賽在哪兒進行呢?」
「體育館……」……
※※※
陳徹看著已經亮著了燈的體育館,心裡湧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心情,是嫉妒嗎?是怨恨嗎?是羨慕嗎?他不知道,但他一想到自己向她表白時,她所說的話,他的心就一陣的劇痛!
「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所以,對不起!」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刺刀,一刀又一刀地刺著他的心。儘管她沒有說她喜歡的是誰,但任何一個對她有留意的人都知道她喜歡的就是李風翔!
「風翔!為什麼你喜歡的是李風翔!你不知道他現在的風流嗎?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孩子喜歡他嗎?為什麼你還要喜歡他?為什麼?!哼!李風翔,即使我外形比不上你,我也要證明一件事——你永遠是我打籃球的手下敗將,我,比你更加的適合她。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陳徹心中既悲又恨的說道。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走進這個他設立的決鬥場!
風翔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停下了手中的射球動作,抹了抹汗,轉過身向門口看去。是那個人,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眼中帶著令他不安的眼神的人。「你來了!」
陳徹走過去拿起了滾在地上的籃球,拍了拍,才說道,「是的,我來了,風翔同學!」他故意在「同學」兩個字上加重了聲音,用意十分的明顯。
風翔笑了笑,他現在對那件事已經不怎麼在意了。說真的,他現在還有點感激那個要他留級的校長呢。如果不是這個校長的話,他現在已經是高3了,那麼他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機會去打籃球,學籃球了,現在他至少多了一年的時間打籃球!這個理由或許很好笑,可是風翔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就是這麼的喜歡籃球。這誰也改變不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陳徹同學。」風翔微笑著對陳徹說道,他們確實是同班同學嘛。突然風翔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過他也沒有細想,因為他已經被賽前的緊張和興奮掩蓋了。
「是的,是該開始的時候了。」陳徹停了停,又說道,「就用這個球吧,風翔同學你接好了。」說著,他將球傳了給風翔。
風翔因為沒有想到陳徹會突然傳球給他,所以他接得有點狼狽,「好快!好準確!」接這球雖然有點狼狽,但風翔還是很驚訝陳徹的技術,完全沒有一點的難受,反而有一點的高興和興奮。以前因為他在球隊裡是被孤立的,沒有人願意和他練傳接球,即使現在有了一年級的新生不孤立他,與他一起練習。但是那些新生怎麼比得上陳徹這個主力前鋒呢?
「風翔同學啊,連這種球也接不好,在正式的比賽中可是不行的哦!」陳徹嘲弄的看著風翔說道。
「是啊!所以我要向你請教了。」風翔一臉興奮的說。
陳徹冷笑了一聲,眼睛一轉,又說道,「我們正式開始吧,規則很簡單,誰先從對方手中進十個球就贏,入球的人繼續開球。輸的一方退出對她的競爭!」
聽到陳徹的話,風翔終於想起了自己忘記的事了,「她,是誰啊?」
「什麼!?你不知道她是誰嗎?你對她就這麼的不在意嗎?」陳徹對著風翔大聲的吼道。
風翔被他吼得嚇了一跳,這小子用情蠻深的嘛。他低頭想了想,還是肯定地搖了搖頭。
陳徹吸了口氣平服心中的怒火,儘管他被拒絕了,但他還是很關心她的,看到風翔那個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心中就怒不可竭。「唉——,上天真是不公平啊!」他心中歎了口氣,口中慢慢的說道,「她是蘇潔。」
風翔呆了,任憑他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是那個天之嬌女!這下子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因為在他的心底,還是有點喜歡這個三番五次的來找自己加入文學社的女孩的。
陳徹不理會風翔的呆樣,在他看來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他淡淡的說道,「開始吧,我讓你先進攻。」
聽到陳徹淡淡的聲音,風翔醒了過來,他看著陳徹堅定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得應道,「那我就開始了。」「來吧!」
風翔運著球慢慢的靠近已經擺開防守姿勢的陳徹,正當他想著要怎麼進攻的時候,陳徹動了,只見眼前人影一閃,接著手中一輕,球已經離開了他的手。「好……好快!」完全與豐非和答費不是同一個級數,風翔一不留神球就被奪去了。
風翔看著陳徹搶過他的球後,一轉身,輕輕鬆鬆的將球送進網窩。1:0!
「打球的時候最忌的就是分心,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接下來也不用打了,乾脆棄權算了。本來我還以為你變得很厲害,心中還有一點的期待,可是…看來我是要失望了。」當陳徹一進入比賽時,整個人都不同了,不但變得有精神了,而且多了一種傲氣!臉上也隱隱約約有了快樂的表情,那不是嘲笑,而是出自對籃球的喜愛!不過他最後的一句話還是譏諷了風翔一下,看來他真的很恨風翔。
風翔聽了他的話,全身如遭雷擊。是啊!打著球還在想些什麼呢?以前的自己可不是這樣的啊,是因為擔心那件事嗎?還是因為這幾天被一年級的稱讚而忘了打籃球最重要的東西了嗎?
風翔閉起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一切的煩惱和擔憂都驅出了體內。
當風翔再度睜開眼睛時,眼睛中不再是先前的迷惘和擔憂,而是堅定和熱情!我為什麼要迷惘和擔心呢?我只要知道打籃球的時候很快樂不就行了,其它的,管它呢,打完球在說吧!
感受到風翔的轉變,陳徹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不過瞬間又被恨意所代替。他看著眼前擺開了防守姿勢的風翔,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風翔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徹運著的球,此時的陳徹正把球控在身體的右邊,風翔輕輕的跟著陳徹的節奏移動,看準了一個時機,一個前衝,伸手就去抄球,眼看球就到手了,突然間,球又失去了蹤影。只見陳徹一個後轉身,擺脫了風翔,陳徹運球來到籃低,剛想將球送進網窩,忽然,橫裡伸出了一個手,輕輕的劃中的球,使球失去了正常的方向,彈框而出。
這時候,在一個窗口,許諾看著王浩,「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嗎!?」
王浩笑了笑,說道,「沒錯,就是他,他就是我最尊敬的人——風翔師兄!」
「……」
陳徹接住掉下來的球,來到剛剛爬起來的風翔面前,冷冷地說,「還不錯嘛,比以前厲害多了,不過,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風翔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此時的風翔,臉上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光彩。這就是他的魅力嗎?陳徹有點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孩子喜歡他了。可是儘管陳徹不得不承認自己剛才也被他吸引住了,但是心中對他還是有一點的討厭,或許是嫉妒他的外形魅力,或許是被他奪了心中所愛吧。
風翔接過球,根據新球例,每一個人只有一次的進攻機會的。「我要進攻了!」「來吧!」
風翔控著球,可能是他以前練得最多的就是運球吧,他牢牢的將球控在了手上,陳徹暫時也拿他沒轍。突然,風翔加速了,就在陳徹也跟著加速的時候,他突然一個後轉身,再來一個跳投,陳徹補防也來不及了。可是,風翔出手得太急,又或者是他還不習慣,球沒有投進。
接下來,風翔經驗明顯的不如陳徹,技術也沒有陳徹成熟,比數還是拉開了,由1:0慢慢的攀升為3:1,5:2,7:3……
許諾看著風翔每一次被擺脫後,又馬上跑上去攔截,跌到了,爬起來!臉上沒有一絲的挫敗感,有的只是一臉的興奮和快樂!雖然他一次也沒有將球搶下來,但還是不斷的努力著!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歎,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一個只懂得追著籃球跑的傻子啊,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自己失去了這份打球的快樂,是因為那一次的事嗎?唉——他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比數在不斷的變化,突然,許諾發現陳徹的表情慢滿的變了,原來的不屑與冷漠漸漸變得認真而興奮!他笑了,心道,「呵,這傢伙也沉入了籃球的快樂中了!」
許諾又轉過頭,看到王浩正看得入迷,他心中多了一份疑惑,「王浩,你,你為什麼來看這場比賽?」
王浩回過頭盯著許諾看了一會,又將目光投入球場,慢慢的說道,「你應該感受到他們的快樂了吧,如果你感受到的話,那麼你就明白了一點,但如果你感受到風翔學長那對籃球的熱情,對籃球的喜愛,還有那追求籃球的心,那麼你就完全明白了。」
許諾看著球場上的比賽,心中不斷的重複著王好的話,忽然,他察覺場上有一點不同了,「咦?他將重心放低了……」
只見場上的風翔身體盡量的張開,雙腳半蹲,將身體的重心放低,步子緊跟著陳徹。「嘖——,你可真難纏啊!」陳徹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臉上卻是興奮中帶著驚訝,心中暗暗道,「這傢伙的領悟力可真強啊!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用身體漸漸的掌握了怎麼將平時訓練的方法應用到實戰中去,還不斷的改善自己的動作。不過這樣也好,打得連我也越來越興奮了。」
風翔沒有理會陳徹的話,或者說他根本是沒有聽到。他現在腦中想的全是怎麼去搶陳徹的球,「他的運球又快又低,如果只看著球的話肯定搶不到的,要看他的腰部和手,留意他腰部的移動!」風翔想到這裡,便開始留意上了陳徹的腰部。
這時候,陳徹正打算在體前來一個變向的假動作,風翔沒有被球的去向所迷惑,他緊緊地盯著陳徹的手部動作。「咦?這一球是左?不!是右!」風翔看準了方向,一個前衝,伸手就向球抄去!
陳徹滿以為這次已經成功的擺脫了風翔,可沒想到風翔從旁殺了出來,將他從沒離手的球拍出了他的控制。風翔沒有理會發呆中的陳徹,奮身跳起,終於在球出界之前將球抱入了懷中。
「搶……搶到了。終於搶到了!」風翔顧不得擦去滿頭的汗水,望著手中的籃球,笑了!這個笑包含了太多的興奮,太多的快樂了!當一個執著地為了追求一件事物而努力了將近十年的人,最終得到了回報,儘管回報還很少,但最少是有回報了,那時,他的興奮和快樂是無法形容的。它是出自最真的心,最真實的反映了主人的心情,將這一份的心情傳給周圍的人,讓周圍的人一同感受著這一份悱動!
「真是的,只不過是搶下了一個球吧了,竟然這麼高興。」陳徹雖然說得有點不屑,但是語氣中的那一份感動是騙不了人的。
「哈——」風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對你來說這或許是一件小事,但對我來說,它就像是一個旅程碑,它告訴我,我要走的路已經到了一個關口,雖然距離終點還遠,但至少它讓我知道我是在前進當中。」說話時,風翔的眼中有著無限的嚮往與堅定的信念!
陳徹呆了呆,口中喃喃的說道,「或許,或許你真的值得她愛……」
「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繼續吧,別以為你搶到了球就贏了,現在可是8:3!」
「哈」風翔尷尬地抓抓頭髮,接著又充滿信心地說,「那,我來了!」……
看著又開始比賽,但已經不再是為了決鬥,只是為了籃球的樂趣的兩人,王浩知道這場比賽已經得到了它最好的結果。他轉頭向許諾望去,發現他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他笑了,心中想道,「看來他已經找到了他失去的東西了,呵,總算不枉費自己知道比賽的消息後,特意叫他來看的心機。前華北中學初中部籃球隊的籃板王啊!你終於都要回來了!」
他碰了碰許諾,笑道,「走啦,呆子!」
「啊?什麼?走啦?那就走吧。」……
籃球場的地板上,躺著兩個人,他們正是剛剛結束了比賽的風翔和陳徹。此時的兩人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意。
休息夠了,陳徹爬了起來,他雖然對風翔已經沒有了敵意,並且承認了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不怎麼喜歡風翔,所以他想離開這裡。
風翔看到他要離開,也想爬起來,打完這場球,他已經有點佩服他了。突然,他的腳傳來一陣疼痛,使他不得不坐了回去。
陳徹聽到聲音,回過了頭,他看見風翔正小心翼翼的脫下球鞋當他看到被學染紅了的白襪時,他呆了,「你……你當時難道不覺得痛嗎?」
風翔看了看自己磨破了皮的腳,笑了笑,說道,「我當時只想著籃球,想著怎麼去攔截你,沒什麼感覺。呵,沒想到已經磨破了。」停了停,又感慨的說,「可惜最後還是沒能進一個球,如果我有一招有點用的射球就好了!」
陳徹聽著他的話,心底對輸給他的最後一絲不服都不見了,「這傢伙,看來他連當初為什麼比賽都忘了,真是的。唉——!」陳徹心裡這樣想著想著,長歎了一口氣,接著淡淡的說道,「風翔,雖然我到現在還是不喜歡你,但是我敬佩你對籃球的熱愛。現在我做一次我最擅長射球招數,至於能不能對你有幫助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他拿起籃球,做起了最基本卻又最難做到完美的射球動作——上籃!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優美!一步!兩步!起跳!挑球!動作連貫到沒有一絲的暇疵,是那麼柔和,那麼的完美!球幾乎沒有帶起一點風聲,也幾乎沒有帶動一點球網,就那麼自然,那麼和諧的穿過了球圈。那真的是一個堪稱完美的上籃!
陳徹做完這一動作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還沒有從那完美的衝擊中清醒過來的風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