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蕭薔躺在床上,眼睛睜著依然睡不著。
她反覆回憶來春州報社後的每個細節,從戰略制定到人事調整,方方面面都沒什麼大問題,可為什麼進展遠遠卻沒有原先想像中的順利?相反,如果說之前的報社是一潭死水之外的話,那麼現在卻是一片沼澤,讓人不自覺地陷入其中,無法振起。
當初,在人事調整的時蕭薔遇到不少的阻力,甚至還出現有人砸了她小車玻璃的惡**件,但這些都攔不住她,最終因為周輝書記的出面,這些都迅速擺平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
還是出在市場。
蕭薔親自出馬跑市場,希望打開報紙的銷路,特別是春州臨近兩個市,蕭薔沒少去跑。這一跑,蕭薔算是領教了。
每天花天酒地,推杯換盞,一不小心甚至還要被性騷擾,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局面依然沒打開,地方上保守與頑固讓她有些瞠目結舌。
大半年過去,原報社的人事似乎還是按照以往的節奏、習慣運轉,現在倒是蕭薔從省城帶來的人有些盯不住了。他們開始流露出不看好春州發展的想法。而蕭薔一旦感覺到這一點,這心裡就真正有些急了,如果連這些人都走了,最終剩下她一個,蕭薔不知道自己能否繼續下去?繼續為了她的夢想己的夢想到底是什麼?
現在,躺在床上的蕭薔,關了手機,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暫時清淨了,她忽然想到,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夢想,她蕭薔所做的大多只是為了爭一口氣罷了。
她不想讓前夫小看她。更不想看省報領導小看她。
來春州,是她主動請纓的,很多人在看她笑話吧。
一時間蕭薔忽然感覺到很累,她想找人傾訴,卻發現,似乎自己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
她。竟然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想到這,蕭薔內心忽然徹底的悲哀起來,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女人,活成這樣,雖然在外人面前是光鮮威風地蕭總,那又有什麼用?
丁寧,也許這個男人還算是能聊一兩句。可惜,他們之間有過太過猛烈的**關係。有了這一層關係,再退後幾步做還聊得來的朋友,似乎也不太可能。
與蕭薔完全不相關的,此時此刻還睡不著的還有曾國安。
他與蕭薔的相同點僅僅在這麼一個時刻他們同時想起那個叫丁寧地男人。
曾國安惦記丁寧的內容顯然是其它。
區域經濟研究所曾國安作為書記已經呆了一陣子,很顯然,他這個書記連辦公室小葉的地位都不如。
這個他認了,誰叫他不得勢了,誰叫自己屁股才剛剛擦乾淨還帶著新鮮的屎的味道呢?研究所其他人他不敢去招惹,雖然他想去招惹,很想去用過去拉幫結派的那一套。但是,很顯然,研究所與他呆過任何一個單位做派都不一樣。
走廊上要麼是有人急匆匆地走動,然後傳來熱烈激情的爭吵聲,要麼就寂靜無聲,讓人感覺有些陰森森的。
曾國安從來是混哪裡都是混得風生水起了。然而這裡,他卻成了孤立派。少數派。這一陣子,發改委的陳飛過來,和自己拼了一個辦公室,和這小伙子倒是聊得來,但過了一陣,這小子顯然是看到自己在所裡地地位,也就沒之前那麼熱情。
曾國安很清楚。這個所裡的核心是丁寧。自己只要搞好與他的關係,才可能在研究所裡站住腳跟。曾國安想自己就是厚著臉皮多去找丁寧「討教」。做這些若是旁人會覺得難堪,有難度,但曾國安卻是駕輕就熟,可是,曾國安這些年在機關鍛煉出的本領卻始終找不到可以施展的時機,因為丁寧大多時候不在辦公室,問小葉她顯然是搪塞自己,打電話也沒人接。
曾國安在心裡安慰自己別急,一切慢慢來,希望丁寧對自己印象有所改觀。曾國安過去的經驗告訴他,即使是個清廉、剛正的領導手下也是不能缺阿諛之輩了,做人最關鍵的是適合時候說最合適的話,這其實不叫阿諛,而叫說話的藝術。
而讓曾國安有些底氣地是況校長和譚書記是比較拿自己當自己人的,有時會找他問問研究所的情況。
就在曾國安書記日盼夜盼的時候,這一天,失蹤許久的丁寧終於出現了。
丁寧之所以出現,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安蔚太過誘人了,他再不走,他會被生吞活剝地。雖然有些誇張,但情形也差不多。
其實,丁寧也並不是特別抗誘惑品種,如果安蔚呈現出來是那種正常男女之間的愛,這邊對韓雪兒地愛實在是虛無飄渺,丁寧大概是會屈從的,很多人到頭往往不會挑到自己最中意的東西,而是第二,甚至更好,但是大家都覺得比較滿意,或者說比較正常合理的東西,但是,安蔚對他的愛,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了。
丁寧有時候很相信緣分這事,但這是指自己,而當一個女人說遇到他愛上他,就那麼短短時刻,就那麼一夜就愛上也是因為緣分的話,他對這個緣分,反倒是不信的。
這種心理丁寧後來分析出來,他覺得根本上還是出與人對人地不信任。
丁寧信任自己地緣分,卻並不信任別人的緣分,這是一種不信任;安蔚地失眠其實也是一種不信任,這種不信任要更嚴重一些,那就是連自己也不信任,因此才睡不著。安蔚只是因為陰錯陽差,遇到自己,把自己當做比她自己還要信任的人,於是就睡著了。在這樣一種狀況下,安蔚對他表露的愛意就讓丁寧覺得不可思議,不可信任。
當然。在這樣一種情境下,丁寧與安蔚的交往仍然可以很輕鬆,維持很談得來朋友那樣子,可是,有時候,就會完全失控。比如前天一夜,安蔚要在水庫裡裸泳,這可要了丁寧命。
大暑是一年當中最狂熱的時候,山莊海拔並不高,平時陰涼是因為有高大樹林以及廣袤的草地,但到這個時分,晚上依然也忍不住有些酷熱了。
偌大的山莊,兩棟成形的別墅,老楊與喬紅不在。韓雪兒與雪姐他們又走了,山莊僱傭的工人都回村了,也就是說這個時候丁寧與安蔚是正宗地孤男寡女。
丁寧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因為孤男寡女的場景之前不是沒有過,他想,還不是都過來了。即使誘惑來了,到時候老眼一閉,做高僧狀,或者視粉紅佳人為骷髏不就得了。
可是,當兩個人坐在陽台上吹風覺得風都有些帶著熱氣的時候。不自覺地就來到湖邊,坐在長長木板上,把腳伸入湖中聊天的時候,丁寧心頭就很有些感覺了。
頭頂是璀璨無比清晰無比的星空,山風雖熱卻因為水中地涼氣順腿而上而讓人整個感覺到清爽,兩個人都仰著頭不說話。有那麼一刻,丁寧覺得自己睡著了。這樣坐著睡著,時間與空間都不存在了,他被一種奇異的軟軟泡狀物體包圍著。
他不知道安蔚有沒有這種感覺,等他醒來,卻發現安蔚忽然站起身來。
等他要抬頭看安蔚要做什麼,一件薄衫準確地落在他的頭上,而帶著女性身上獨有的芬芳。
等丁寧撥開了衣裳。正好看到安蔚穿著泳衣跳入湖中的一個背影子。
「撲通」一聲。美女落水,丁寧這心臟也就跟著猛烈的撲通一聲。心道:這丫頭什麼時候穿好泳衣的?
這美女站在陸地上,空氣圍著她轉,怎麼看怎麼還太虛了,這一入水,就連著這水也更有曲線一般款款動人起來。
丁寧楞了有兩三秒,安蔚這邊就已經游出十多米去,丁寧瞪大了眼,心想這湖不大也不小,不深也不淺,正好由得她折騰。
但丁寧還是不放心,四處看了看,卻又看不出來,大概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人,於是丁寧認真注目觀賞湖中暢遊的美人魚。安蔚游得極爽,偶爾抬頭見丁寧坐在那猶如石化了一般尤其爽!
白花花的身體真是若隱若現,丁寧看得一陣陣心煩意亂。
丁寧正看得有勁,突然安蔚游地湖中央不對了,人忽地沉了下午然後又拚命探出頭,伸出手臂朝自己揮舞。丁寧一下驚了,莫是纏住了水草了,也沒多想,甩了上衣跳了進湖裡。
丁寧好不容易游到湖中央,沒看到人,這下真著急,潛水四處摸,摸著摸著就在水底下被人攔腰一抱沉了下去,丁寧想掙扎,嘴立刻被另一張嘴堵住。
丁寧立刻就明白了,上當了!其實,丁寧剛跳入湖中的時候大腦裡面就一閃念:上當了!可是,這當還是上趕著上!
兩個人就湖中央「打架」,「糾纏」,四周波光碎成一片。
等到兩個人爬到岸邊,丁寧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兩個人都**的,特別是安蔚身上幾乎沒什麼可以遮擋月光的。
丁寧看得發呆。
安蔚於是小嘴伸過來還想索吻,丁寧擋了一擋,結果沒擋住,還是被強吻了。
就在丁寧差點徹底迷失的時刻,關鍵時丁寧看到了樹林,那鬱鬱蔥蔥、影影綽綽的。丁寧立刻推開了安蔚。
安蔚楞了,她看著丁寧,雙眸忽然升騰起一層水霧,她所有的知識與理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男人!
但是,就是這個男人越來越牽動自己的心!
難道愛情就是這般?
安蔚咬著自己的嘴唇,使勁地咬,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個可惡地、膽小的男人忽然臂膀張開,把她這個時候特嬌小的身軀完全摟進懷裡。
安蔚於是感受到男人特有的溫暖,她那傷心欲絕的心一下又找到愛的感覺。
自己精心設計地一場誘惑,卻在丁寧的半推半就當中讓自己猶如體驗過山車一般驚心動魄地心情。
為什麼要愛上他?千萬不要問為什麼。就在安蔚陶醉的時候,丁寧忽然在她耳邊輕輕很可惡地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安蔚立即大力推開丁寧,大聲喊道:「滾!誰吃你的豆腐!無恥!」
兩個成年男女於是笑哈哈坦然站起來,撈起衣服,小心地攙扶對方,搖搖晃晃一路高歌回房間。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