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籃球夢 第十二卷 第十二章 隻身系勝敗
    陳俊豪、肖世傑從北京出發的時候是北京時間的晚上,經過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再轉機,兩人抵達密蘇里的時候還是上午。休息過後,陳俊豪便將房間留給了肖世傑自己出去了。肖世傑本欲在後面保護但給拒絕了:這可是校園,這可是我的地盤。

    即使是保鏢也不能真的二十四小時跟在後面的,肖世傑微微猶豫也同意了。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也確實讓人累得夠嗆。況且肖世傑也不是陳俊豪這種怪物,不用倒時差就可以迅速進入正常生活節奏。

    由於學校還沒有真正開學,走在校園裡比較冷清。偶爾也能夠遇到提前報到或者沒有離校的學生。這些人看到陳俊豪的時候基本上都能夠立刻認出這個中國天才後衛。走在路上,「嗨,傑克!」這樣的招呼聲讓已經遠離球場十多天,在地球另一邊一個來回的陳俊豪迅速湧起一種無法言喻的親切感。這種親切感不是來源子路上遇到的這些金髮碧眼的同學,而是與之關聯的聯想:密蘇里-籃球-籃球比賽。這裡是籃球之國美國,籃球比賽馬上要重新開始了。縱使陳俊豪尚在憂心躺在醫院裡的眾人,但依然無法掩蓋即將到來的比賽給他帶來的興奮。

    走出校園之後陳俊豪上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去了。剛剛從史密斯的口中陳俊豪早已經確定了傑森-安東尼、麥克-卡曼等生病球員所在的醫院了。

    哥倫比亞市並不大,出租車在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也不過十分鐘後的事情。進了醫院,摸清病房的分佈陳俊豪很輕鬆的找到了傑森-安東尼和麥克-卡曼的病房。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醫院恰巧將這對朋友安排在了一個病房。

    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陳俊豪輕輕的扣響了房門。

    「進來!」房間內有人道。

    陳俊豪推門進去,房間內兩張病床、兩個人躺在床上——安東尼和卡曼。兩個人正朝門口看來,見進來的是陳俊豪都是驚喜的叫了一聲:「傑克!」這種驚喜因為聲音主人的虛弱而顯得有氣無力,缺乏應有興奮和力度。

    「傑森,麥克!」走進房間的陳俊豪順手將房門關起來了,目光來回凝視著病床上躺著的兩個人。兩個人全身都在被子裡,露在外面的臉上都給人一種病態的無力感。白人麥克-卡曼這個時候臉色更加蒼白,而膚色黝黑的傑森-安東尼這個時候也給人一種黝黑下藏著蒼白的感覺。兩個人的面色都相當不好。

    目光在兩個人臉上一陣來回打量過後,陳俊豪一聲歎息道:「我離開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再見面的時候會是這種情景。你們兩個還好吧?教練告訴我僅僅是流行感冒。」

    病床上的兩個人同時一聲苦笑,兩人扭頭交換下目光,麥刻苦笑道:「你看我們現在的樣子會好嗎?我都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陳俊豪拉了張椅子在兩張病床之間坐下,對麥克-卡曼道:「伸出你的手。」

    卡曼從被子裡伸出右手,問道:「你要做什麼?」

    陳俊豪回答,伸出右手的兩個指頭輕輕的搭在卡曼的脈門上,閉上眼睛藉由兩個手指敏銳的捕捉著卡曼脈門的跳動。一會兒睜開眼睛的陳俊豪將卡曼的手送回到被子裡道:「放心吧,不用十天你就又生龍活虎了。」

    另一張床上安東尼問道:「你剛剛在做什麼?難道那就是中醫的診脈?」

    陳俊豪點頭,道:「我略通皮毛而已。」俗話說久病成醫,兩次受傷和少林寺四年的經歷,陳俊豪所具備的可不僅僅是皮毛而已。雖然缺乏系統的醫學理論,但對於病人身體狀況的判斷他所具備的能力可絕對不在一般的醫生之下。

    沒什麼大礙,不過虛脫得厲害。這是陳俊豪心中診斷結果。看來這幾天麥克拉稀拉得夠嗆。旁邊安東尼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教練已經決定報案了,你們兩個也認為自己是僅僅是感冒嗎?」

    「屁!」卡曼罵道,「我這輩子的感冒經歷過好幾次,可是這樣的感冒聽都沒有聽過。***,這幾天我們都以為自己快要死了。那天我們在一起的有三十六個人,現在二十五個人就躺在這家醫院,什麼感冒可以這麼恐怖?」

    「其他人的狀況都怎麼樣了?」另一張床上安東尼問道。

    陳俊豪道:「你們這兒是我的第一站,其他人我還沒有去看過呢。不顧聽教練說沒有大礙,有幾個已經出院了。你們不用擔心。」

    安東尼微微歎息一聲,黯然道:「可是即使出院了他們幾個也不能立即上場吧?球隊現在只剩下五個人,接下來的十天有兩場比賽要打,這可怎麼好呢。唉……」安東尼最後一聲長長的歎息。

    陳俊豪替安東尼掖了掖被字,歎道:「是啊,形勢很嚴峻。現在我們的兩個對手一定都在偷笑呢。他們也一定會卯足全力從我們身上攫取勝利。」

    麥克-卡曼苦笑道:「除了失敗之外,我遭到的很可能是兩場羞辱。誰讓我們之前的風頭太盛呢,將他們揍得很慘呢?他們不會放過這個復仇機會。」聯賽常規賽一般都是主客場制度,下半個賽季密蘇里常規賽剩下的對手都是之前已經打過的對手,也都是給密蘇里擊敗過的對手。

    陳俊豪安慰道:「放心吧,情況不會你們想像的那麼壞。現在慶幸的是幸好還不是淘汰賽。即使這兩場比賽全部輸掉,對我們後面的比賽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要你們能夠盡快恢復及時回到球場,我們依然還是全美第一的密蘇里。」

    「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躺在床上的安東尼仰望著天花板長長的歎息一聲,「真不想就這樣窩窩囊囊的輸掉比賽。

    「窩窩囊囊?」陳俊豪失笑道,「你以為密蘇里會不堪一擊嗎?靠,難道不知道還有我在嗎?」佯裝惱怒的揚了揚拳頭又放下,「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放過你一次。」

    安東尼道:「球隊只剩下五個人可以上場,一個完整的陣容都不能組成,難道這種情況下我還能說:加油傑克,帶領密蘇里去打贏比賽吧!別說笑了傑克,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實力。可是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放心吧,即使不能贏球,我也會守護我們密蘇里的尊嚴。沒有人可以侮辱我們密蘇里,即使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行。」陳俊豪左右手按住兩個人被子下的手,「你們安心的留在這兒養病吧。比賽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還可以上場的球員把,早點恢復健康,我們密蘇里的目標可是今年的總冠軍,三叉戟攻無不克,密蘇里戰無不勝。這是屬於我們的神話,也會是NCAA的傳奇。」

    「三叉戟攻無不克,密蘇里戰無不勝。」重複著陳俊豪的話病床上卡曼蒼白的臉上突然湧現

    紅潤,病態蒼白的臉上神采飛揚,而另一邊安東尼努力從被窩中伸出右手,一言不發舉在空中。陳俊豪左手反手抓住,兩隻手緊緊相握。而右手則反手握住卡曼隨後從被窩中伸出的左手。三個人手牽著手,緊緊相握。

    「我們是密蘇里三叉戟,我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剩下的交給我吧,你們早點回來。」

    「拜託了!」

    「我還要看看其他人,好好休息吧。」陳俊豪走出房間,反身關上房門之前並起右手雙指舉過眉頭,微微一笑給屋內兩人極不標準的一個美式軍禮。屋內兩個人同樣微笑著躺在床上揚手告別。陳俊豪這一個來回給屋內留下的是一種盎然的生機。頹然、懊喪、悲觀的情緒已經從安東尼、從卡曼的臉上消失了。傑克回來了,球隊還有傑克呢!陳俊豪出現給安東尼、卡曼注入的就是這種信心。

    密蘇里而是幾個病號除了幾個出院的,都在這個醫院住院。陳俊豪一一看過所有的人之後已經是夜幕降臨了。北美冬天的黑夜一樣來得很早。走出醫院抬頭仰望著漆黑的天空,陳俊豪深呼吸一口冰涼的空氣,舒展下身體。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走過了十幾個病房探望了二十幾個隊友,給隊友帶去鼓舞和信心的同時,陳俊豪自己也是血脈賁張。密蘇里的尊嚴、三叉戟的榮譽現在自己得必須一力承擔。這沉重的責任讓陳俊豪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但也意外的令一向以冷靜從容示人的少年皇帝產生一種燃燒感覺,一種火焰在堅冰中燃燒的感覺。越發冷靜,就越發振奮。

    從全國大賽時候的江川中學籃球隊到世青賽決賽時候的中青隊,陳俊豪都唯一的核心、唯一的勝利希望。對於這種球隊勝敗繫於自己一身的感覺陳俊豪從來都不陌生。儘管他自己並不享受這種處境、這種感覺,但當自己的球隊果真面臨這樣的處境時候,他也從來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當陳俊豪和他的球隊被逼得只剩下最後一條路的時候,少年皇帝所能夠迸發出來的戰鬥力是從來就不會令他的球迷失望。

    這一次會例外嗎?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陳俊豪掏出手機,是肖世傑:「喂?」

    「現在還在醫院嗎?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去接你。」

    陳俊豪正欲拒絕,對方已經掛電話了。看看手中的電話,陳俊豪一聲苦笑將手機收起:還真是很有個性的保鏢啊。

    五分鐘後,一輛風馳電掣黑色轎車疾馳過來,一個漂亮的甩尾急停動作,停在距離陳俊豪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車門打開,駕駛座上駕駛員下車——肖世傑!

    陳俊豪愣著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和車,愕然的張大嘴巴:「這……這車是那兒來的?」

    「剛買的。」肖世傑給陳俊豪打開後面的車門。

    陳俊豪道:「我坐前面!」

    肖世傑也沒有堅持,打開前面車門陳俊豪在副駕駛座上坐下,繫好安全帶目光在車內儀表上掠過:這是輛新車。肖世傑回到車內。車門關起瞬間便似乎將外界一切聲音隔絕了,起步相當平穩。車的性能也相當不錯。

    陳俊豪對汽車並不陌生,新買來的汽車得有一段磨合時期,照肖世傑那樣的行駛方式這車的壽命恐怕不會太久。不過他並沒有因此出言提醒肖世傑。父母都不是輕率的人,他們所推薦過來的人應該都是相當信任的人。

    其時正是上下班高峰期,肖世傑靈活的控制著汽車穿梭在車流之中,而變速轉向也相當平穩。坐在車內的陳俊豪根本感受不到太大的幌動。駕駛技術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車內,肖世傑道:「房子已經找聯繫好了,明天去看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做主了。」

    陳俊豪目光看著汽車前面,無所謂道:「你做主吧。」心中對於肖世傑如此之高的辦事效率還是非常驚訝。一個初到陌生地方的可以以如此高的效率完成這些工作,肖世傑的能力可見一斑。

    「晚飯去你要去哪兒吃?」肖世傑問道。

    陳俊豪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去超市買點菜吧,我們回去做飯吃。」

    肖世傑訝然的轉頭看了看陳俊豪。

    陳俊豪笑道:「今天你第一次來密蘇里,我給你接風。」

    肖世傑是真的驚訝了。一個願意自己下廚的公子哥這實在令他非常驚訝。以陳俊豪的家世身份應該根本不屑於下廚做飯這種事情才是。

    這是一種禮遇,肖世傑只能如此理解。不過,能夠有信心下廚,陳俊豪做出來的飯菜應該不是太難下嚥吧?肖世傑有些心裡有些惴惴。

    不過,當飯菜端上來的時候,肖世傑的擔憂完全不見了。

    陳俊豪的動作非常迅速,從超市裡買回東西,到熱騰騰的飯菜端來前後不過四十五分鐘。四菜一湯,色香俱全——還沒有嘗到味道,但是只是呈現在面前飯菜賣相、還有不住的刺激著他味蕾的香氣,讓肖世傑有足夠的信心相信:味道一定不會差。

    味道當然不會差。肖世傑嘗完第一口之後心中便大呼:味道實在是太棒了!

    陳俊豪肖世傑滿滿的倒上一杯啤酒,舉杯道:「以後,就拜託了!乾杯!」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乾杯!」兩人舉杯相碰,杯乾見底。

    ……

    兩個年齡相差巨大,認識不到四十八小時的男人,要想很熱絡的進行一場熱烈的交流實在是相當困難。兩個人一個性格過於沉穩,一個過於恬淡,兩個人可以聊的話題實在太少了。飯桌的氣氛有點沉悶,但也不會很尷尬。

    陳俊豪不是一個拙於言辭的人,但今天他顯然有心事。晚飯之後肖世傑主動攬起了收拾碗筷的任務,而陳俊豪則提起一隻籃球準備出去。

    「去打球嗎?」

    「嗯!」

    「等我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廚房裡肖世傑加快手上的動作。

    陳俊豪沒有理由拒絕。乾脆放下籃球捲起袖子去廚房幫忙。

    ……

    十分鐘後。

    美國的街頭最不缺乏的恐怕就是籃球架了。兩個人很快在距離公寓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街頭球場——兩個簡單的球架,一塊不大的水泥地。

    球場除了陳俊豪兩人,並沒有其他人。聖誕節前後是密蘇里最寒冷的時候,這種天氣再喜歡籃球出門之前都會猶豫一二。

    肖世傑則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場外。球場上陳俊豪摘下手套、舒展身體、認真的熱身之後,開始運球。「啪、啪、啪、啪……」運球聲不緊不慢,來回在兩個手的控制下變化著位置。

    這是在熟悉手感。五分鐘之後球速開始變化了,「怕怕、啪啪啪……」變化的節奏,籃球開始在變化位置,由左手繞過背後回右手,再回來。籃球背後來回兩次回拉之後,控球的身影突然變化,左腳為軸身體倏然旋轉,再一聲「啪」籃球觸地彈起的時候,撤步急停、突然變向,這是一個突破的動作。不過陳俊豪的面前並沒有阻擋對手,加速兩步之後,急停。「啪啪啪啪……」運球聲繼續響起。籃球繞過背後、穿過胯下、忽左忽右盤交出現在陳俊豪身體左右前後,雙手魔術一般的控制下,籃球有若活物在陳俊豪的身邊圍繞、飛舞。而運球的同時腳步也同時在做著令人目不暇接的變化:撤步、轉體、加速、變向……

    「啪!」最後一聲籃球擊地彈起,一切變化在驟然間消失,眼花繚亂的動作在這一聲後化作一個動作:籃球舉過頭頂、高高的躍起在空中。

    「嗖!」籃球弧線飛向籃筐方向,「唰!」清脆的擦網聲中籃球準確的穿過籃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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