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的從昏迷中醒來,我躺在地上看著從樹梢間緩緩飄過的白雲,不由的呻吟著按了按太陽穴。為什麼要說再次的醒來呢,我皺著眉思索著……而這一瞬間,這半個多月來的經歷彷彿電影般又在我的腦海裡一一的重現……
而當所有的記憶重新回到我的腦海裡的時候,我不由鬱悶的長歎了一聲。唉,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枉我自命不凡,卻一連被那小狐狸耍了兩次,難怪會用『再次』這個詞,上次可不是也被這丫頭給弄昏了嘛!
我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首先檢查了一遍身體,還好,看來這丫頭只是想將我弄昏,卻是沒有下毒手。剛想到這,我不禁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抽了一記,媽的,這不是廢話嗎,真要是下了毒手,我還能坐在這嗎?唉,這小狐狸迷人的工夫還真不是一點兩點,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哥們我基本就給她整成老年癡呆了……
我伸手解開腰帶,心中祈盼著不要少什麼東西才好,這裡面可都是小手給我準備的極品,少了哪一樣,都夠我心疼一陣子的了。
看著腰帶裡琳琅滿目的物件,我不由的輕輕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剛出了一半,我卻又楞住了,這是什麼東西?
此時,在腰帶的最底層,一件流光溢彩,卻又若隱若現、恍無實質的百玉甲正靜靜的躺在那!
我不由皺起眉,我可以肯定,小手給我的東西裡決沒有這件衣服,那麼它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苦笑了起來,不用再猜了,這一定是小鳥那小丫頭趁我昏迷的時候塞進來的,只是她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從地上撿起昨夜掉落的煙卷,點著火,深深的吸了一口。而當我的手及至嘴唇的那一刻,我又驚訝的發現在我的小指上竟又多出了一枚綠色的玉戒!我用嘴含住煙卷,取下這枚戒指,細細的查看起來……
這枚戒指玉色純正,毫無瑕疵,看得出來,這價值應是不菲,不過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功用,不過是純粹的一件飾物而已。而當我將戒指翻轉過來,望向指環裡面的時候,我不由再次的楞住了,但隨即我又笑了,這笑有枯澀,有無奈,也有幾分的歡愉——在這戒指裡面,有著用針鐫刻出來的如芝麻般大小的四個字:你是我的!
女人心,海底針!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從地上一躍而起,我不願再去想,更不願再去猜,便如小鳥自己說的那樣,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也許只有這隨身而過,卻又無時不在的風會知道……
我呼出系統框,下達了離線的指令,我決定先離開這遊戲一天,有些事情雖然可以不去在想,但這總需要一段時間,對我來說,一天的靜坐,已足可以讓我恢復原來的自己。記得第一次殺人之後,我也是整整坐了一天,而那一天過後,我的心變的更加的冷酷,也更加的無情。
現實中的一天如遊戲中一樣,很快的就過去,從靜坐中醒來時,我的心又恢復了往常一般的平靜,這樣結果讓我感覺很滿意。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準備洗個澡後,再次的回到遊戲中。只是當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的時候,我卻驚訝的發現,鏡子中的那雙眼睛竟再沒有了那一股沉沉的死寂……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心中不知是喜是悲,記得父親曾經說過,他說有一天當我的眼中恢復了常人的神色之後,那就表明我已經真正的成熟了。他還說,真到了這一天,作為一個男人和一位父親,他要恭喜我。但同時他又告戒我,此時的我已經不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刺客,他還說,這一百多年來,我們林家就從未出現過一個真正的刺客,雖然秉承著祖訓自詡為刺客,但實際上卻都在不知不覺中淪為了不折不扣的殺手……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忽又想起父親最後曾說的那句話來,他說,這是一種悲哀,一種沒落後的悲哀,但這同樣也是一種幸運,一種心有所思後得到的幸運……
……當我再次出現在白鶴城中的時候,我在第一時間內來到了屬於自己的那間小屋,小手的事情拖的太久了,現在應該是解決它的時候了。
推開房門,我卻驚訝的發現房中居然只有小手一個人。
小手此時正坐在桌子邊發呆,抬頭見了我,不由一躍而起,道:「我靠,老哥,總算見著你了,我還以為你將兄弟我給甩了呢。」
我笑道:「你丫有這麼想我嗎,不會是在想我的銀子吧?」
小手笑道:「都想,都想,那一萬兩早花完了,還不夠我買材料的呢。半個月前,我就想在頻道中呼你,可CCTV說你必是有了什麼要緊的事,硬是攔住我,不讓我打擾你。」
我奇道:「CCTV呢?」
小手歎了口氣道:「走了,十天前就走了。」
我皺眉道:「走了,什麼意思,難道是被人掛了?」
小手臉上露出些黯然的神色來,道:「那倒不是,他說家裡出了點事,可能現實時間的一個月都不能進遊戲了……」他說這裡,搖了搖頭又道:「他還說,如果到時候他不能上來的話,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問道:「他沒說具體的嗎,比如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手搖頭道:「我問了,但他不肯說,不過他走時讓我轉告老哥你,他說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很快樂,雖然一樣的窮,一樣的沒什麼太大的長進,但卻體會到了一種肆無忌憚的快樂。」小手說到這裡,忽然笑了:「他還說了,不管他回不回來,他永遠都會記住你敲他的那一記悶棍!」
我也笑了,問道:「就沒在說別的了嗎?」
小手忽然臉色一正,緊緊的看著我,道:「說了,CCTV最後讓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麼看他,他都將你當成自己的兄弟,不是朋友,只是兄弟!」
我呆了一呆,心中忽然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兄弟嗎,多遙遠的稱呼啊!
我忽然從小手的腰中抽出煙桿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道:「好了,咱們不說CCTV了,說不定丫的過幾天就回來了。呆會咱們先去喝一杯,喝完後,就該去辦你的事情了。」
小手搖頭道:「不用了,CCTV臨走時用『暴雨犁花針』已經幫我掛了那孫子。」他說到這裡,卻忽然忿忿的又道:「媽的,CCTV這敗家的孩子,居然用了整筒的銀針才掛了那孫子,可把我給心疼壞了。」
我不由的再次呆住了,一隻小鳥的心我看不透,但什麼時候,這CCTV的心我也看不透了呢,還有這小手,他那忿忿的神情中,卻分明有著淡淡的會心的笑意……
……在白鶴城的某座酒樓中,小手摸磨同志坐在我的對面,哼著CCTV同志作詞作曲的『吃他娘,喝他娘』的小調,正一杯接一杯的將不花錢的酒往嘴裡可勁的倒著。現在的他可說是無債一身輕,被CCTV掛掉的那孫子,因為黑道中的兄弟們所共同遵循的某些潛規則,如什麼落井下石、鳩佔鵲巢等等因素,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應該是恢復不了元氣的。
「對了,最近遊戲裡發生了幾件大事,刺哥你知道嗎?」在一番胡塞海整後,小手同志終於停了下來,難得的開口說了句話。
我問道:「什麼事情?」
小手點起一袋煙,道:「第一件事情和咱們有點關係,就是咱們給紅三的那張地圖。據說,紅花會拿到這張地圖後,由於缺少了紅三的參與和對任務中的困難認識不足,任務還沒完成一半,就進行不下去了。這幾天正在青龍城大肆招收遊戲中的高手,說要進行一次聯合行動。」
我奇道:「紅三沒參加嗎,難道紅花會還在與他過不去?」
小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聽人說,好像這段時間裡,他根本就沒在遊戲中出現過。」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紅三說要來南安,真要是如他所說,這遊戲沒進來,卻再是正常不過,我又問道:「還有其它呢?」
小手左右看了一眼,神秘道:「還有一件事就更了不得了,它恰巧就發生在我們白鶴城,而且就在幾天前。」
我不耐煩的道:「別賣關子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跳樓閃人先,留你丫一人在這給人刷盤子洗碗。」
小手嘿嘿笑道:「我說,我說,這事刺哥你應該早有耳聞,那就是玲瓏閣在白鶴城中的分舵給人挑了。」
我靠,感情這孩子神神秘秘說的就是這個啊,我不由鄙視的看了一眼小手,道:「拜託大哥,這事就差沒上現實中的報紙了,這還用得著你來說嗎?」
小手哼哼道:「這個自然用不著我來說,可你知道嗎,這玲瓏閣的分舵被人挑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過就是因為一隻小鳥那丫頭的貪心嘛!我聳了聳肩,卻仍是問道:「什麼?」
小手低聲道:「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原因就在於玲瓏閣一月前購進的那件『玉帶隱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