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夫子,夫子,如果不是他,本王早就改朝換真正的皇上,只可惜,他雖然驚才絕艷,策算無遺,今天也免不了走上黃泉之路,他的這個大本營,已被本王包圍得水洩不通,紫娘娘,你知道本王要什麼,也知道本王的手段,難道你非要本王動手,才把那人的下落說出來嗎?」
這個時候,畫眉徹底的撕破了偽裝,自己稱為本王,這倒不出奇,出奇的是,他居然稱凌花為『娘娘』,所謂娘娘,淚紅雨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那是只有皇宮內院才能有的稱呼,可這凌花,卻是什麼娘娘?
凌花還是那幅古井無波的模樣,淡然道:「我說過,當年活下來的,就只有我而已,哪來其它的人,八千歲既然什麼都不怕,又何必如此追跟究底,當今皇上不是只有一個,就在你的掌握之中?」
畫眉道:「本王既然來到這裡,就調查得清清楚楚,十多年前,福王在此遇害,留下了一對雙生子,一個為當今皇上,一個卻被你們收藏了起來,你們不也是想將他養大,到時候暗行那調包之計?卻被本王查覺,也不枉本王受那皮肉之苦引你們出來。」
淚紅雨聽了他這一番話,才徹底明白,為什麼畫眉不馬上發動攻擊,而等在這裡,原來,有這麼大一個秘密壓在他的心上,也難怪他寢食難安,怎麼也要等到查明真相,才肯開始行動的。
如果在野有一位皇室正統地皇子在外。既使他將當今皇上玩弄於鼓掌之上,甚至於將皇上拉下帝位,自己稱帝,可在野這位皇子登高一呼,號召國人群起反對的話,只怕他的權力與帝位都將成泡影。
在他的心中,也許找到那位所謂的當今皇上的雙生子,才是最至關重要的事。其它的。比如說進攻山谷。反倒成了無關緊要之事了。
淚紅雨想到這裡,不由得想起了老夫子跟自己講地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名叫假面人,講地是一個國家兩個皇子,一個暴虐,一個善良。暴虐地那個把善良的那個關在獄中十幾年,臉上戴上了鐵製假面,到最後,卻被人救了出去,在別人的幫助下,重回皇室,代替了那位暴虐的皇子,此時的情景。與那個故事是多麼的相像。難道說,本朝也會出現故事裡面發生過的情節嗎?
淚紅雨知道自己所呆地這個小山村,是絕對沒有畫眉所講的那個什麼皇子的。不過,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她又懷疑起來,這個在她的眼內平平常常的小山村,還有暗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淚紅雨也想知道,自己村子裡面到底有沒有一個皇室之子,藏於暗處,戴上假面,說不定還與自己吵過架,同蹭過食。
凌花道:「我要說的,已給八千歲說了,八千歲是易容高手,慣會裝扮,必把這村子裡地人都審查了個遍,又有誰會逃過你地法眼?何必再向我尋求答案?」
她停了停,嫣然一笑:「更何況,如今的我,已經不是什麼娘娘,只是一名村婦而已,說到吵架罵狗,我倒頗有心得,以前的事,對於我來說,已經太過久遠,我地記憶不好,大部分都不記得了……」
淚紅雨聽了她的話,心中一怔,不明白凌花既然不知道那人的下落,直接拒絕就是了,可為何話語之中尚留有餘地,倒彷彿故意要畫眉追問下去一樣?
畫眉笑道:「看來紫娘娘的確記憶力減褪,對以前的事記不大清楚,要不要本王提醒你一下?」
他隨手從袖袋之中取出一個玉鐲,這隻玉鐲通體碧綠,但中間卻鑲有金套,淚紅雨一看,這隻玉鐲,不就是老夫子畫出來要自己哄西寧王的嗎?看來的確是有這麼一個玉鐲,卻想不到在畫眉的手上。
凌花望了一眼那隻玉鐲,嘴唇忽地變白,她問道:「這隻玉鐲,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畫眉將那玉鐲對著早晨初升的陽光,笑道:「這隻玉鐲,本為翡翠雕成,可這翡翠卻不同於一般,鐲身隱有血紅色的龍紋,此龍紋平日不會浮現,在陽光照耀之下,才會隱隱而現,此玉鐲,人人都以為它被人摔成了兩半,再以金套鑲接,不過,只有皇室少數幾人才知,這接口,卻不是被人摔斷的……」
凌花聽了,臉色更白,喃喃的道:「這你都知道?」
畫眉手持玉鐲,委委道來,他的聲音輕脆,如玉滴落銀盤,在微風之中送入淚紅雨的耳中,此時的他,哪有半點人間煙火之氣,如果淚紅雨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真把眼前這人當成謫仙一般。
她不知道畫眉為何仔仔細細的描述這隻玉鐲,但她看到凌花發白的臉色,她知道,他正以這隻玉鐲來威脅凌花。
畫眉把玉鐲在手中轉動,微微一笑,望了一眼淚紅雨,見淚紅雨用好奇的眼光盯著他,不由道:「不如紫娘娘向小雨介紹一下,這玉鐲的接口,到底是什麼來歷?」
他嘴角含著淺淺的微笑,還是稱凌花為紫娘娘,神態悠閒無比,潔白的手指托住那隻玉鐲,那玉鐲的翡色把他的手指襯得也隱隱帶了綠色。
淚紅雨望見凌花的神色,平日裡潑辣的神態,早已無影無蹤,身軀微微發抖,倒真有些像風中扶柳,要倒下去的樣子,這兩人的神態是如此不同,一個如貓捉老鼠般悠閒,另一個卻如籠中之鼠般可憐,淚紅雨望向畫眉,他還是眉目如畫,嘴含淺笑,可不知怎麼的,淚紅雨望著他的笑容,寒意從心底緩緩升起,這個人,可真是一個魔鬼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