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紅雨於是本著這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喋喋不休的與畫眉閒扯,以挽救畫眉既將退化的舌頭,而畫眉,對她,卻是有問必答,話語雖不多,但是卻把淚紅雨喜得心花怒放,因為,以她這種嘮叨的程度,小山村裡自己的左鄰右舍是沒有一個人受得了的,可畫眉卻處之泰然,毫不見不耐的神色,更何況,自從她把自己臉上的某一根經絡整得不通以後,那說起話來歪嘴斜唇的模樣,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不是為了面對西寧王,讓西寧王產生噁心的心理而不願意碰她,她都不願意和人說話了,為的就是不想看到別人臉上的嫌棄……淚紅雨雖說臉皮厚,但是,有的時候,還是比較敏感的……
她從畫眉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的嫌棄與厭惡,既使她口中的口水滴到了衣襟之上。
這種情況,怎麼不讓她喜上眉梢?把畫眉當成世界第一的大好人?
兩人東拉西扯的說著,日子很快的過去,又過了兩天,看來西寧王在淚紅雨的口中得不到絲毫的有用信息,便不耐煩再來用山珍海味來餵她了,淚紅雨便又吃了兩餐溲不拉幾的牢飯,心中痛苦起來,雖說這牢飯最後由畫眉吃了,她吃了畫眉的,可畫眉的飯照樣是牢飯……
她想起,這玉七自上次西寧王發現有人送好飲好食來牢房之中以後,他就好長的時間沒有出現,也不知去了哪裡,也不帶來老夫子到底救她不救的消息,連賣給畫眉的好飯菜也不送了,彷彿不太襯這小山村的有錢必刮的傳統……
她正心心唸唸的念著玉七,玉七就匡當匡光的從牢房的那頭走了過來,衙刀還是斜挎著,一下一下的打在玉七的臀部,看在淚紅雨眼中,這衙刀襯在玉七的身上,就像玉七下田時背的鋤頭,不合適宜之極。
看了玉七那農夫模樣,她一下子對老夫子能率這群烏合之眾從警衛森嚴的西寧王大牢中救出自己沒有了信心,一沒有了信心,剛開始看到玉七的歡欣鼓舞也就沒有了,像洩氣了的皮球一般坐在床上。
玉七左右看看,發現王丁沒在跟前,忙閃到淚紅雨的身邊,遞給她一張紙條,道:「夫子叫你照此辦理……」
說完,忽的一下,又閃開來了,離淚紅雨的牢房遠遠的,淚紅雨一看,原來那王丁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
淚紅雨忙把手中的紙條藏好,復又在牢房的角落裡坐好,心想,這王丁除了送溲菜溲飯,一般是不來牢房的,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那王丁卻不理她,直走到畫眉的面前,噹的一聲,丟下了一個小瓷瓶,道:「這是王爺給你的,自己擦了吧……」說完,斜眼掃了一個淚紅雨,見她沒有依舊溫順,就晃悠著出了牢房。
眼見是藥,淚紅雨心中奇怪之極,這畫眉的燙傷不是好了嗎?為何還要給他藥的?
畫眉面無表情的從地上拾起那瓷瓶,又坐到了床邊,卻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那瓷瓶。一轉眼把那瓷瓶藏在了身後,見淚紅雨用詢問的眼光望著他,示意他講出來龍去脈,他卻不願意講,淡淡的道:「我要練功了,淚姑娘請自便……」
淚紅雨聽了,自尊心大受打擊,對畫眉的好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氣哼哼的轉過身去,不過好感消失了,對殺手這個職業的恐懼感又上升,倒也不敢煩著他,只好自己一個人在牢房一角坐下,心想,自己把他當成朋友,可他卻不把自己當朋友,不理就不理……
當天晚上,淚紅雨留了個心眼,假裝睡著了,放緩了呼吸,其實偷偷的注意著畫眉那邊,看他有什麼古怪,淚紅雨心想,這畫眉古古怪怪的,雖說入了牢獄,整天打坐練功,可他卻有本事與人聯絡,而且,西寧王還特地讓人送藥給他,看來,對他還是很看重的,而讓淚紅雨奇怪的是,這畫眉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西寧王看重?
正自等得不耐煩,東想西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倦意上了來,淚紅雨正自朦朧之間,卻聽到牢中的更鑼響過三次,畫眉的牢房之中傳來悉索之聲,淚紅雨微微睜開眼睛,卻嚇了她一跳,她看到一直在打坐練功的畫眉站起身來,在緩緩的除下了上衣的衣服,露出健美之極的上身來,乍一看了,淚紅雨到底是未及笈的小姑娘,不免心臟撲撲直跳,忙閉了眼睛,心想,只聽到夫子說男人偷看女子換衫,那是下流,想不到如今,我可倒著來了一回,可不可以算得上風流?
淚紅雨好奇心甚重,雖說從沒見過男子光著的上身,但美醜倒天生會分的,只見這畫眉身材均勻,背部的幾塊肌肉彷彿有無盡的暴發力一般在背上微微起伏,寬寬的肩膀,腰卻極細,那男子的力量與肌肉線條的柔美在他身上和諧到了極致。只望了一眼,她就犯罪感陡升,感覺自己不應該偷看人家,可心念電轉間,又微睜了眼睛,因為,她發現雖然只看了一眼,她彷彿看到了畫眉的背部有一樣東西,非常古怪的貼在畫眉的背部。
果然,她看見畫眉光裸的背脊之上,有兩根金色的細線穿過他的兩肩,那條金色的細線是如此之細,如果不是畫眉的肌膚潔白如玉,淚紅雨倒真是看不出來。
淚紅雨想了一想,不由得大驚,這兩條細線穿過的地方,不正是人體琵琶骨的地方,聽夫子說,這琵琶骨被穿的話,不但武功盡失,而且有些人,在穿過的地方塗上毒藥,讓那琵琶骨附近的肌肉腐亂,既使以後抽出金線,也會讓身體大愛損傷,她看到了畫眉琵琶骨穿過的地方,有隱隱的青色,難道,他背上的穿過的地方,也塗了毒藥?
這畫眉到底是什麼人,讓西寧王採取如此的手段對付他?她正想著,見那畫眉目光如電的往這邊望了一眼,淚紅雨忙閉了眼睛,這一瞬間,淚紅雨忽然感覺這目光不是一個殺手的目光,因為殺手的目光,大多數如針刺一般,陰冷,殘酷,可這畫眉,他的目光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處之泰然,淚紅雨從小在夫子的殘酷教育之下,成了人精,特別在識人上,總能猜透某些人的內心,就如西寧王……但對著畫眉,她忽然沒有了信心,因為,她從未見過如此矛盾的人……
她又緩緩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畫眉從懷內摸出那瓷瓶,倒出一些透明的液體,反轉了手,把那液體擦在背後金線穿過的地方,很顯然,那瓷瓶裡面裝的,是藥物,他的嘴角,含了微微的冷笑,既似嘲諷又似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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