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鎏非常失望,他勃然大怒地質問道。「那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情人?一個能讓你動情的人?還不如個能讓你獲得的工具,那在你的心目中,我和夜店裡的野鴨有什麼兩樣?」
「隨便你怎麼想。」葉一丹狠狠的說著,然後又點了一支煙。
賈明鎏輕歎了口氣:「小葉子,那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呢?」隨即,搖下了車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葉一丹緊挨著賈明鎏,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這無所謂,我信得過你就行了。我現在要提醒你,在江北新城項目千萬別落入了林騰飛的圈套。」
賈明鎏頭也沒回,他不屑地說:「謝謝你的好心,我們合作得很好。」
葉一丹推了賈明鎏一把,狂笑不已,在夜色中特別的刺耳。
笑完了,葉一丹鄙夷地說:「合作很好,哈哈。親愛的明鎏,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把他的位置佔了,他還能服服帖帖地支持你的工作。啊呸,他不會明目張膽地給你拆台,但一定會暗地裡讓你在關海峰面前難看,我比你更瞭解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實話告訴你,我早年也曾想跟他合作,可結果呢,他利用我取得了關海峰的信任,卻差點出賣了我,至今還想以此來訛詐我,哼,早晚我饒不了他。」
聽完了葉一丹一番惡毒的語言,賈明鎏黯然失色,沉默良久。
難道,林騰飛熱心支持我是一種假象?可是,這裡面會有什麼圈套呢?賈明鎏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葉一丹所說的也不像是信口開河,林騰飛對自己搶佔了總經理的位置耿耿於懷,李雅也曾經和自己說過,現在葉一丹又證實了,這應該不會錯啊。管他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心總歸無大錯!
夜漸漸地深了,秋去冬來,已經有寒風吹過。葉一丹有點瑟瑟發抖,她緊緊地抱住了賈明鎏,柔聲說:「親愛的明鎏,此前我把身子交給了你,那我圖的是享樂,今晚,我把心窩子掏給你了,我也沒打算圖個什麼,關海峰不肯跟我結婚,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賈明鎏把葉一丹摟得更緊了。
葉一丹哽噎了:「他不就是怕我分他的家產嗎?那好,既然我跟了他十年還什麼也得不到,關海峰無兒無女,他的那個功能已經廢了,再想生都生不出來了,這麼份大家產他又想留給誰呢?哼,無非是李雅那隻狐狸精。」
啊?!賈明鎏大驚失色。
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而產生的積怨之深,簡直是難以想像,就為了這份嫉妒,葉一丹竟然要讓一個自己陪伴了十年的男人傾家蕩產,身敗名裂。
賈明鎏的一再沉默終於讓葉一丹失去了耐心,她抹去了眼淚,狠狠地推開了賈明鎏,衝著他大聲說:「親愛的明鎏,你已經別無選擇了!」
說完這句話,葉一丹一陣狂笑,猛地推開車門離開了賈明鎏的車,迅速鑽進了自己的車,絕塵而去。
賈明鎏伸手沒抓住,也跟著鑽出了車子,傻傻的站著,任憑夜風越來越猛烈的吹著自己發熱的頭腦。想想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著實讓賈明鎏痛苦不堪,矛盾重重,自己剛剛從看守所裡全身而出,吳旭就頭也不回絕情地跟愛著她的南延平走了,還帶走了剛出生不久的兒子賈正,想要重返機電總公司再做奮鬥,卻被顧國平一腳踢出了門,等接過名城置業的經營權,才知道是個爛攤子的燙手山芋,李雅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了,但見面卻只能裝不認識,而葉一丹又是那樣的神秘和偏執,令人琢磨不透。更讓賈明鎏忐忑不安的是,心人李雅和偷情人葉一丹都信誓旦旦地要幫助自己,一個要對付過去的老闆段小薇,一個要對付現在的老闆關海峰,而這兩個女人又似乎有著刻骨仇恨。
而且,在背後還有林騰飛、顧國平,甚至日本的伊籐黑幫又虎視眈眈地要對付自己,賈明鎏已經不由自主地同時坐在了幾個火山口,隨時某一個都有可能爆發將自己化為灰燼。想到這一切,賈明鎏幾乎要崩潰了,他對著空蕩蕩地野地和呼嘯的寒風,雙手舉向夜空,大聲呼喊:來,所有的明槍暗箭都來,我賈明鎏絕不退縮!
賈明鎏坐回了自己的車裡,慢慢地摸出一顆煙抽,等他一點點恢復了平靜,才下意識地看了,發現有好幾個李雅的未接電話。
糟了!會是什麼事呢?
李雅囑咐過,輕易不要給她打電話,賈明鎏猶豫著不知道是否應該回撥過去,這個時候,她會不會和關海峰在一起呢?一想到這,賈明鎏就像一根針紮在了心口。
靜靜地等了幾分鐘,賈明鎏撥號的手又停住了:要是她躲著關海峰打過來的,此時又和關海峰在一起,那該怎麼解釋?可是,她既然打了電話過來,就一定有事!
猶豫再三,賈明鎏還是撥通了李雅的電話,公司總經理給行政總監通個電話問問董事長的行程,這總不算過分。電話接通了,賈明鎏盡量保持著平穩的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李秘,對不起,剛才正在開車,沒聽見手機鈴聲,請問有什麼事嗎?」
「哦,賈總啊,沒什麼太大的事,我就是告訴你一聲,關總明天午的飛機返回臨江。」李雅公事公辦的口吻,幾乎等於直接告訴了賈明鎏她正和關海峰在一起,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賈明鎏下了決心和葉一丹合作。
沒關係,關海峰那個功能已經廢了,他能佔多大的便宜呢?我可是直接把他的女人幹掉了。賈明鎏暗暗地自我安慰,以緩解心頭的痛苦。
這時,賈明鎏才想起來晚飯還沒吃,肚子已經在咕咕作響了。他發動了車子,用力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猛地往前一竄,被坑坑窪窪的破路彈起了老高。
車子剛開臨江大橋,李雅的電話又打進來了,她壓低了聲音著急地問:「明鎏,新項目方案做好了嗎?」
賈明鎏冷冷地說:「已經做好了。」
「林騰飛和楚遠雄他們什麼意見?」李雅直截了當地問道,她擔心他們會背後作祟。
「他們都一致贊同。」賈明鎏依舊輕描淡寫地將江北新城項目簡單說了說。
「奇怪啊!」李雅沉吟片刻,又說:「明鎏,我感覺不太對勁,江北新城建設項目的前景可以看好,但總體還是一個相對冒進的方案,將來的運作難度是你要面對的。如果大家的意見一致,關海峰肯定會同意啟動。但是明鎏,你有沒有感覺三年十幾個億的盤子規模稍大了些,對公司資金運籌情況不太樂觀,一旦啟動了這個項目,宏圖集團本次注入的幾個億就要作為啟動資金大部分投入進去,那麼,名城置業的在建項目並不能通過本次增資獲得資金支持,而且還將對下一年度帶來較大的資金壓力,這些,你和他們都分析過了嗎?」
李雅不放心地囉嗦了這麼多,賈明鎏卻一點也聽不進去,眼前總是閃出李雅與關海峰在一起的情形,心裡怨恨地想:好歹我也是名城置業的總經理,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做個新項目的方案還用得著別人手把手地來教嗎?就算是這裡面有什麼不妥之處,林騰飛是當眾表態同意了的,資金壓力是他楚遠雄財務總監要操心的事,他說有辦法,關海峰自會讓他去解決,我要是深究過頭了,怕是關海峰還會以為我想插手財務呢。
這些想法賈明鎏當然不敢直接和李雅說,他輕鬆地一笑,說:「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這不也是關總的性格嗎?你放心,我和林騰飛和楚遠雄都商量過了。」
李雅無奈,只得說:「那好,不和你多說了,我休息了。」說完,還沒來得及說再見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休息了,和誰休息呢?賈明鎏無聲地苦笑了一下,神情一恍惚,車子就差點偏到對面的車道去了,趕緊一腳緊急剎車讓過了對面過來的車輛,後面緊跟著的一輛半新的桑塔納差點就頂在了賈明鎏的車。他通過後視鏡掃了一眼,突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這車天沒黑之前過橋去江北的時候好像就見過,怎麼回來的時候還在後面跟著?
不好,被人盯梢了!這是賈明鎏的第一反應。他故意不緊不慢地圍著臨江大橋兜了幾個圈子,果然這車也不遠不近地跟在背後,大概是看出了賈明鎏在遛著玩,這車才知趣地繞開了。
賈明鎏嘴邊掛著一絲冷笑,心裡卻在嘀咕:這會是誰的人呢?管它呢,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車頭一拐,賈明鎏直奔名士俱樂部,剛在院子裡把車停好,迎面卻碰見了賈明鎏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個女人。
這正是:才離浪蕩蛇蠍婦,又遇洗浴老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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