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旭捂著嘴還在樂呢,來人主動開始介紹自己:「我叫康順,又健康又順利,比他這個日本鬼子的名字更吉利。原先大家一直都叫我大康,現在與時俱進改叫小康了,以教書育人為生,兼職賭博。」
看得出來,康順是個散漫有趣之人,嘻嘻哈哈的不拘小節。
王康弘沒有讓康順再把玩笑開下去,直接說:「這傢伙又給自己臉上貼金,他呀,長期在誤人子弟,教小孩子們下圍棋打橋牌,無聊的時候就去棋社賭棋,其實呢,他是打橋牌出身,早先是臨江市橋牌隊的,橋牌隊和圍棋隊在一個樓裡訓練,他後來纏著圍棋隊的教練學了幾天棋,居然也混了個業餘五段,就敢出來蒙事了。」
賈明鎏笑著說:「那康兄也差不多算是在教書育人。」
「就是,就是,教書育人又沒有說要把小孩子教成什麼樣子,最近網上不還在炒一個禽獸老師,把班裡的女學生都玩了遍,人家還不是在教書育人。」
「靠,你這小子看上去挺老實,原來還有這種賊心呢,等孩子家長把你告了,看你怎麼收場?」王康弘笑罵道。
康順把眼一瞪,說:「我怕什麼?不還有你這搞法制的大記者嗎?」
三扯兩扯的,賈明鎏和吳旭終於搞清楚了這其中複雜的關係,也總算搞明白了請動南延平的緣由。
關副書記調到臨江之後,省委省政府還沒有掀起橋牌熱,閒得手發癢的時候就讓南延平找橋牌隊的人練練手藝,正趕上南延平還是個圍棋愛好者,一下子就跟康順有了共同語言,到後來,省委省政府有的是人要陪關副書記操練橋牌,南延平也不去湊那個熱鬧,樂得與康順下圍棋消磨時間。康順散淡慣了,無所欲求,南延平跟他一起邊下棋邊罵街倒是放鬆得很,沒有了官場羈絆,不需要微笑偽裝,下到緊要處,互相對罵幾句臭棋簍子,更讓南延平暢快淋漓,一來二去的,兩人倒成了私交甚密的好朋友。
王康弘與康順的結識比南延平略微早一點,由於不務正業,康順被市橋牌隊除名了,為了討個說法,康順找到了臨江日報,正趕上王康弘剛到法製版不久,急於做點新聞,就以康順的事入手,通過找當律師的同學幫忙斡旋,給康順爭取到了一些補償,相當於為康順做了個活廣告,然後又幫他盤了個小門面,開始裝模作樣地「教書育人」了。
要說王康弘一直有心約南延平出來吃飯,也通過康順婉轉地表達了這個心思,但南延平每次都以抽不出時間為由拒絕了,其實,王康弘心裡明白,這兩人有時間下棋取樂,偶爾也一起吃飯,這種拒絕實際上是有所防範,畢竟南延平的地位不同,對於那些巴結攀附的人心存反感,結交的人太多太濫,萬一傳到關副書記耳朵裡,有可能影響到自己的政治前途。
這次藉著吳旭和賈明鎏的名義,王康弘舊事重提,康順無可奈何說,兄弟再幫你說一次,如果還不成,這種鳥事再沒臉提了,你就別怪我不講交情。沒料想,這次康順與南延平一說,竟然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所以,康順嘲笑王康弘道,看來還是你們學校的校花面子大些。
等了一會兒,康順給南延平發了個短信,那邊回復道:「馬上就到。」
這時,康順突然嚴肅了起來:「各位,說起來今天來的都不算官場人物,有句話我可要有言在先,等會兒南秘書來了,大家說什麼都行,就是別和陞官發財沾邊,否則,南秘書不開心,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說完,還下意識地瞄了賈明鎏和王康弘一眼,這兩人沒來得及反應,吳旭臉上先掛不住了,說起來她在市團委工作,只有她和官場沾點邊,這麼說起來,似乎她托王康弘與南延平套近乎,是自己想要陞官發財了。吳旭臉上這點微小的變化,康順卻捕捉到了,趕緊說:「其實官場人物也有七情六慾,也有七大姑八大姨,皇帝還有三門草鞋親呢。但是,我們並不是他的草鞋親,對吧?」
本來大家高高興興,但康順這話一說,多少心裡就有點不舒服,好像幾個人眼中只有當官的人,雖然康順可能並沒有這個意思,但卻讓吳旭感覺到了這層意思,不免有點難堪,但當著康順的面也不便表現出來,一時不吭聲了。
康順是個極聰明的人,能夠感覺到大家沒有表露出來的變化,趕緊又說:「呵呵,你們別不高興,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王康弘知道我的,有什麼說什麼,你們今天來,不就是來攀攀關副書記的秘書嗎?那有什麼,很正常,誰不想攀南延平,只是每個人的渠道不同罷了。要不是你們想攀他,今天還輪不到我上場呢,是吧,王康弘?」
王康弘說:「小康,你說話注意點,賈明鎏混在國企,吳旭更沒你想像的那麼無聊。」
康順說:「我是吳小姐的粉絲,這我能不知道?不過,南延平的脾氣我比你們都清楚,萬一有誰扯到官場上去,南延平要給了臉色看,豈不是大家都不痛快,所以我要有言在先,免得我的偶像怪罪,嘿嘿。」
王康弘倒不客氣,他說:「小康,你這傢伙,拐彎抹角地鄙視我,是吧?我保證,一會兒南秘書到了,只扯風月,不談國事。吳旭和賈明鎏,你們就這個意思吧。」
賈明鎏和吳旭都點頭說好,康順卻還不依:「好是好,可別到時候就我一個人在扯淡,你們都不能閒著,千萬別冷了場。」
南延平還沒到場,吳旭就沒了興趣,起身去上洗手間,走了出來,深深地透了一口氣。
賈明鎏也出來了,守在走廊裡等吳旭,吳旭一看到他,本來還想衝他發幾句牢騷,哪知賈明鎏臉上透著笑,聲音出奇的溫柔,說:「小旭,委屈你了。」
吳旭無精打采地說:「為了你,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只是覺得,還沒吃過這麼窩囊的飯。」
賈明鎏拉著吳旭的手說:「小旭,官場上是這樣,國企也大致差不太多,我在辦公室的時候,平日裡都在應付這些場面。」
吳旭終於平靜了一點,聲音也柔和了些,她盯著賈明鎏看了一會兒,慢慢地說:「過去,也許是我錯怪你了,這些年來,你不知應付了多少這種場面了,我終於能理解你了。只是,只是我好像覺得,有些話心照不宣的話,說出來就太有點傷自尊了。」
賈明鎏說:「小旭,我倒覺得康順開誠佈公更好些,我觀察了一下,實際上他這話不是衝我們來的,是衝你那個記者同學說的。我覺得沒什麼事,吃個飯見個面而已,也許是白吃白見,這樣的事情多得是,我們表現得坦然些,就無所謂了。」
吳旭說:「嗯,知道,你不提醒我也有數的。」
兩人回包廂不久,南延平就來了,但來的不是他一個人,他還帶了個辦公室的同事,一進來南延平就笑瞇瞇地問康順:「小康,今天誰買單啊?對不起,我還帶了個食客,這是我們辦公室的單身漢,知道我有飯局,眼紅加嘴饞得不行,就黏上我不放了。不好意思,先斬後奏,我把他帶來了。」
南延平的那個同事,年紀都很輕,看起來確實像單身漢,見了人還有點靦腆,在座的人心裡都明白,這就是南延平做事謹慎之處,怕別人跟他提什麼非分的要求,把不諳世事的小同事帶來,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臉,讓人不好開口說題外話。
因為是私人性質的飯局,幾個人相互握握手點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只有跟來的小同事有些畏畏縮縮,要看南延平的眼色行事。
康順從王康弘開始一一介紹,王康弘掏出了名片給南延平,眼巴巴地等來南延平一句「抱歉」,看王康弘有點尷尬,接著又說:「王記者,小康催得急,沒帶公文包,實在不好意思,下回再補上。」王康弘也只好打著哈哈說「無妨,無妨。」
南延平和賈明鎏早就在牌桌上、防汛大堤上、表彰大會上、黨校畢業典禮上都見過,只是沒有正式做過介紹,當康順介紹過來的時候,兩人相視一笑,無須說久仰久仰之類的客套話,倒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賈明鎏見王康弘吃了名片的閉門羹,所以乾脆名片都沒掏,只站起身握手致意。
介紹到吳旭的時候,康順笑呵呵地說:「這是我的偶像,吳旭,吳小姐。」
兩人眼前都是一亮,論長相,南延平與賈明鎏各具特色,但他玉樹臨風的氣質顯得比賈明鎏更為儒雅和大度,當然,吳旭的略施粉黛也堪稱國色天香,所以兩人不免都多看了對方幾眼。
南延平捂著吳旭的手,也跟著呵呵直樂:「小康,說你重色輕友你還別不認賬,見了美女就尊為偶像。小賈,這是你夫人,可得看緊了。」
吳旭在場面上從不怯場,就說:「南秘書,馬上就是孩子他媽了,不怕賊偷,更不怕賊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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