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賈明鎏去公司報到上班,還在錢瑞君辦公室裡說事,孫明就興高采烈地敲門進來,告訴錢瑞君和賈明鎏,聘任賈明鎏為機電總公司副總經理的人事令已經到了。
錢瑞君握著賈明鎏的手表示祝賀,賈明鎏感到意外但還是很興奮,連連感謝錢總的培養和信任。
回到辦公室,賈明鎏發現自己離開了機電總公司,在黨校的世外桃源明爭暗鬥了三個月,各項工作進展順利,慕容健獨當一面,銷售經營基本上不用多操心,生產按部就班,劉懷德照樣能夠協調得過來。國企有陳規陋習,但離開了誰都能照常運轉,賈明鎏甚至隱隱感覺,公司似乎做了自己被交流走的思想準備。
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有成為交流對象呢?賈明鎏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一會兒,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起來,臨江黃埔班的學員不斷有消息傳過來,大多都是高昇的喜訊。
洪清玉第二天還是去赴了吳凡的宴請,如願以償被提升為市委宣傳部的副部長,只是後來並沒有進一步成為省委宣傳部的部長夫人,這其中的緣由,賈明鎏自是明白,吳凡捨不得放棄單身的優勢,他的戀愛第二春暫時還不想走進婚姻這個愛情的墳墓。
葉紫衡作為國企幹部交流的唯一人選,本來組織部有意派她到某個縣去當個副縣長,但她哭哭啼啼地去找了省委組織部的汪部長,最後還是從紡織廠交流進了省婦聯,安排當了個副處級的女工權益部部長。
方加文的副處調變成了實打實的副處,興高采烈地要喊臨江附近的幾位同學一起吃個飯,按他自己的說法是,要幫他買單的人排成了長隊,不抓緊吃過去,怕是要從辦公室門口排到機電總公司門前了。
靳斌從市檢察院外派出來,當上了區檢察院的副檢察長,正管著機電總公司,在電話裡就和賈明鎏開玩笑,說,老賈,你等著,說不定哪天深更半夜的我就要去敲你家的門了,呵呵,你別害怕,我不調查你的問題,只是要看看弟妹大半夜裡到底有多漂亮。
賈明鎏聯絡郭詠,卻得知郭詠已經在去西山縣的路上了。
如果沒有座談會上的方向性錯誤,郭詠本來很有希望接任望江縣的縣委書記,就因為對縣鄉產業發展的思路不清,被調到根本沒有縣鄉產業的西山縣當了個代縣長,說起來這代縣長還名不正言不順,得等著下一屆縣人代會選舉之後才能轉正,去的又是全省最窮的貧困縣,官看似升了,卻與早先的期望相去甚遠,被劉秋萍罵得都快抬不起頭來,死活不肯隨他去西山縣,帶著孩子堅守在望江縣城,縣委歡送郭詠的時候,劉秋萍竟沒去送行,而是領著妞妞去找賈媽媽發了一通牢騷。
被舉報搞破鞋的西山縣那位叫駱宇庭的組織部長經查並無真憑實據,回去就與搶了發言機會的副縣長撕破了臉皮,鬧得滿城風雨之後,最後還是駱宇庭佔了上風,副縣長平調到其他縣任職,倒騰出個位置來讓駱宇庭當上了副縣長,還是縣委常委,從行政上升了小半級,成了郭詠的搭檔,但他對郭詠調過來並不滿意,他以為,如果郭詠不過來,他在西山縣有根基,有人脈,下一屆人代會上就很有可能被選舉為縣長,郭詠這一來,希望泡了湯,自然對郭詠不太買賬,處處事事與郭詠為難,按郭詠的話來說,還***的同學呢,硬尿不到一壺去。這是後話,以後再講。
比郭詠更喪氣的是高銳,他在座談會上的發言挨了批評,提拔交流沒了指望,只得還回到鋼鐵公司,跟賈明鎏通電話還在唉聲歎氣,被公司總經理折騰得死去活來,求賈明鎏看在同學的份上,有機會一定要拉兄弟一把。賈明鎏看他落魄,並沒有暗算過自己,還做了自己的替罪羊,也非常同情,覺得這小子如果能吸取教訓,又有喬棟樑這個背景,早晚會在官場中混出來,還是好生地安慰,找機會一起坐坐,發發牢騷,讓他靜觀待變,伺機而動。
經過三個月的脫產學習,賈明鎏結識了一班精英,學到了為官之道,充實了理論知識,還修復了吳旭和賈媽媽的婆媳關係,雖說錯過了座談會上的發言,也算是因禍得福,值得慶幸,包括吳旭全家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沮喪和洩氣,畢竟機電總公司的副總經理也是實權在握,他們鼓勵賈明鎏繼續接著做接班錢瑞君的美夢。
儘管賈明鎏沒有進入政府部門,但吳旭很快還是通過大記者王康弘聯繫上了南延平,約好了晚上在一個西來順食府見面。
西來順食府是家涮羊肉的專業店,名聲並不太大,藉著北京東來順的店號在臨江經營,專門請來的師傅手藝不差,味道也算正宗,因為南延平跟著關副書記從京城下來,對涮羊肉情有獨鍾,所以,一般與他有些交往的人都在西來順約請他,說起來不太招人耳目,花錢不多,自由自在,率性隨意,倒顯得關係親近。
賈明鎏和吳旭六點不到就到了西來順食府,走進包廂,吳旭就與王康弘聯繫,王康弘低聲說還在報社裡開會,不過,請放心,老南這傢伙答應來就一定會來,這個時候沒來電話推辭,就應該是靠得住的。
賈明鎏很奇怪,憑著王康弘一個版面的記者,雖然有可能接觸到南延平等關鍵要害的人物,但要請得出來吃飯,關係應該夠親近才行。
兩人邊等邊說閒話,說到南延平的氣度和權勢,吳旭不覺心頭一陣亂跳,頓時有些緊張。賈明鎏伸過手,拍了拍吳旭的手背,說:「沒事,南延平也是人。」吳旭愣了半天,猶猶豫豫地說:「我,我擔心人家對你有看法,似乎我們要巴結他似的……」
賈明鎏朝她擺擺手,說:「我是國企的人,只是認識一下,如果是政府官員,他這麼想還有點道理。再說了,你也別想得太天真,也不見得今天誰和他見了個面,明天關副書記就會提拔誰到省裡市裡當領導。」
吳旭不說話,賈明鎏他頗有意味地欣賞著吳旭,又忍不住說,別緊張,你就是一個牽線搭橋的,我才是有求於人的,你要沉不住氣,我該怎麼辦呢?
吳旭有點難為情,不由「哧」的一聲笑了出來,心情放鬆了許多。
賈明鎏說:「對嘛,這才是我老婆應有的表現。」
正說著話,有人推門進來了,吳旭立刻站起來,迎上去跟他握手,還沒等她介紹,這個人就衝著賈明鎏笑了,說:「吳旭,不用介紹了,肯定是賈明鎏,還會有誰?賈明鎏,你把我們的校花搶到手了,可見手段非同一般啊。」
這麼一說,賈明鎏自然知道這應該是王康弘,他趕緊握住他的手說:「王大記者,你這個名字,好多年前就一直在我耳邊迴盪了,迴盪到今天,終於見面了,果然名不虛傳啊。」
王康弘笑道:「明鎏兄,你這肯定是套近乎,你要說吳旭沒事光在你耳邊念叨我的名字,雖然很長我的虛榮心,但打死我也不會信的。」說著話,還用壞笑的眼睛看吳旭,把吳旭看得倒不好意思了。
賈明鎏也笑了:「呵呵,我們讀書那會兒有個日本首相叫中曾根康弘,那個時候我就把你的名字記住了。」
哈哈,三人都笑出聲來,短短幾句話,就拉近了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就熟悉起來,沒一會兒又來了一個人,跟王康弘握手寒暄,賈明鎏和吳旭微笑著站在一旁,來人阻止了王康弘的介紹,只說:「這應該是賈明鎏和吳旭夫婦,我呢,是幹什麼的,王老弟你不用介紹,我來請吳小姐猜一猜,賈先生,你不會有意見吧?」
這麼一說,又把吳旭說緊張了,看著賈明鎏不知所措,臉色開始泛紅。
「呵呵,大美女害羞了。」來人更是得意。「猜一猜嘛,猜錯了,你罰酒一杯,猜對了,我罰酒三杯,這你總不吃虧吧。」
王康弘說:「你這傢伙,初次見面,就沒個正經樣,什麼時候也不給自己留個好印象。你這麼稀里糊塗的,讓人家怎麼去猜?」
來人嘻嘻一笑:「老王,還挺替**心的,人家老賈都沒意見,你這沒吃到天鵝肉的癩蛤蟆著的是哪門子急?」
吳旭看來人的氣勢、說話的口氣,估摸著不會是南延平,就微笑著說:「好吧,猜錯了你可別介意啊。」
王康弘和賈明鎏都給吳旭投去了鼓勵的眼神,吳旭沉吟一會兒,說:「你是個賭徒。」
眾人一愣,又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王康弘更是拍著巴掌叫好:「哈哈,你這回賭輸了吧。」
來人沖吳旭很誇張地一鞠躬:「吳小姐,以後我就是你的粉絲了。」
這話一說,眾人大笑,吳旭更是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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