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鎏一愣,看劉懷德在衝自己使眼色,只好裝著思考,埋頭不做聲。劉懷德就說:「錢總,小賈的能力我們都清楚,這辦公室秘書科正好也空缺個科長,工作本來就是他在主持,我看乾脆下個令明確一下算了。免得出去鬧笑話,也影響公司形象,是吧?」
還沒等錢瑞君說話,賈明鎏很細膩地通過幾個來回的應叫,問清楚了錢瑞君手上控制張的情況,然後非常堅決地叫到了大滿貫。等攤開牌一看,大滿貫穩穩當當鐵打不宕,劉懷德讚歎道:「年輕人就是膽大心細,有魄力。」
錢瑞君心花怒放,雖然這牌打起來沒什麼難度,但賈明鎏和自己叫牌的一問一答滴水不漏,這個過程本身就很享受,況且是學打了幾個月的橋牌,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坐莊做成了大滿貫。
「哈哈,痛快啊,小賈。」趁發牌的功夫,錢瑞君問秦遠:「秦主任,剛才劉部長的提議怎麼樣?」
秦遠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自己辦公室裡的人員提拔,這人情怎麼能落到老劉頭上去了,秦遠看看賈明鎏沒啥反應,暗暗慶幸這小子打牌入了迷,恐怕還沒醒過來,趕緊接話:「好,我馬上打個報告。」
「行,改天公司辦公會上過一下。」
週日,錢瑞君和賈明鎏參加省工業廳組織的橋牌邀請賽,輪到吳副廳長這一桌,賈明鎏沒理會錢瑞君的暗示,把吳有才手裡的三張牌擠得無路可走,尷尬的吳副廳長就問:「這小伙子技巧不低啊,老錢,以前好像沒見過嘛。」錢瑞君忙說:「哦,吳廳長,前幾次打牌您出差了,這是我公司辦公室秘書科的科長,腦袋瓜子是有點靈活。」
「好啊,年紀輕輕就當科長了,小伙子,叫什麼名字?」
「賈明鎏。」
「賈明鎏?」吳有才低下頭來,從老花眼鏡的上面很認真地看著賈明鎏。
「小賈,這是省工業廳的吳廳長。」
「吳廳長好。」賈明鎏本來就被吳有才看得有點發毛,又聽說是吳副廳長,知道肯定是吳旭的父親,更是侷促不安。
錢瑞君看出了賈明鎏的窘迫,忙說:「吳廳長,小賈沒見過您這麼大的領導,還有點緊張呢。」又對賈明鎏說:「小賈,別緊張,吳廳長是平易近人的好領導。」
吳有才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關注,就打著哈哈說:「呵呵,錢總手下人才濟濟啊。」
第二把賈明鎏竟然出現了少有的首攻錯誤,讓吳有才把剛才的失分又撈了回去。這下,錢瑞君就在心裡誇賈明鎏真有心眼,先來一把精彩的引起領導注意,再送領導一把讓領導開心,真是好手段。實際上,賈明鎏根本沒錢瑞君想的那麼深,他設想過很多與吳旭父母見面的時間和方式,可就是沒想到會是在這麼個場合。所以,不由得手心冒汗,如坐針氈,光想著自己和吳旭交往的前前後後,吳有才會不會都知道,知道了又會對自己啥看法,根本沒把心思放在打牌上。
好在每桌都只有兩把牌,很快就打完了,等轉到下一桌,賈明鎏還明顯感覺得到吳有才扭頭仔細看了自己幾眼,幾桌轉下來,大失水準,錢瑞君瞪了幾次眼睛也無濟於事,前面積攢的優勢喪失殆盡,本來有希望拿到的名次也泡了湯,讓馮處長和牛科長奪得了冠軍,風光了一回。
回去的路上,賈明鎏感到非常沮喪,錢瑞君嚴肅地批評:「小賈,見了領導就害怕,這心理素質還需要好好鍛煉啊。」
賈明鎏連連點頭稱是,心裡卻想,錢總啊,:「你哪知道我這是第一次見到老丈人?你第一次見老丈人的時候,未必比我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