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顧國平輸得沒啥感覺,嘴裡不住地念叨:「這麻將打的太小,不刺激,陪你們幾個開開心。」
莫小力大概贏得開心了,就有些放肆:「顧總啊,你要是想找刺激,就別找我們這些良家少女啊。」
顧國平橫了莫小力一眼,莫小力忙住了嘴,不再做聲。小王正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出哪張牌,聽莫小力這話驚呆了,賈明鎏該看的也看見了,該聽的也聽到了,就是頭也沒抬,只假裝著很專注在看自己的牌。
顧國平自言自語:「今天酒喝多了點,車開不回去了,否則,誰陪你們耗這神?」
幾圈下來,顧國平伸了伸手臂,又用力捶了捶後背:「不行了,老球啦。」
小王關切地問:「顧總,累了?」
「嗯,像你們這把年紀的時候,熬幾個通宵都沒問題。現在不行了,到了下半夜就頂不住,唉,再過個幾年,恐怕只能看你們開心了。」
「哪裡呢,顧總身體好得很嘛。」話雖這麼說,三個人都知道該收場了。
盤點下來,莫小力成了大贏家,賈明鎏小賺了一點,只有小王一個人哭喪著臉,還要硬擠出來笑,不時要誇顧總牌打的賊好,莫小力打得賊精,賈明鎏打的賊穩,自己實在太沒有賊火了。
散伙。
顧國平自己開車,莫小力就吆喝:「顧總,我跟你的車回去吧。」顧國平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對賈明鎏和小王說:「你看看這莫小力,真TM摳門到家了,我喊她來贏了錢,竟然連個的士費都不肯出,還蹭我的車。」
莫小力扭動著身子耍賴皮:「反正我不管,是你把我喊來了,你得送我回家。」顧國平無可奈何:「算了,下次不喊你了,輸了錢還要給你當車伕。」說說笑笑,兩人一起出了酒店大門,賈明鎏和小王送到停車場,看顧國平的車走了,賈明鎏招手過來一輛的士,讓小王上了車,丟下一張二十元的票子:「小王,你先走,我忘了退房結賬了。」
結完帳,如夢從辦公室裡出來:「明鎏,牌打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就等你送我回去呢。」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走?」
「你的POLO車還在停車場呢。」
「嘿嘿,小心眼還不少。」如夢向值班的經理交待了幾句,和賈明鎏一起出門走了。
「如夢,你不怕段總有想法?」車上,賈明鎏問如夢。
「怕什麼?名流大酒店裡誰不知道我是你表姐。越躲躲閃閃的越惹人猜疑。」如夢滿不在乎。「對了,你們打什麼橋牌也搞這麼晚啊?」
「什麼呀?那莫小力來了,死活要打麻將,就搞了幾圈。」
「呵呵,我說沒點刺激,堅持不到這麼晚。」
賈明鎏就給如夢講老萬老婆的故事,如夢也笑得直喊不可思議。「你們顧總的癮也夠大的,湊你們幾個也玩得起來?」
「不過,我看他是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賈明鎏又把打牌的過程簡單說了說,如夢就皺了眉頭:「是不太對,按說他這個檔次,怎麼會跟你們這個級別的人混在一起打麻將。」
「如夢,那要你說,他該跟什麼人混在一起打麻將呢?」
如夢想了想:「別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段耀武偶爾會在背後發牢騷,昨晚又輸了多少多少。我就說,總輸還和別人玩什麼?他就笑,多少人想輸都輸不出去,更難受呢。」
「哈,我看他們是錢多的難受吧。」
如夢說:「這你就不懂了,段耀武的名城置業主要是搞房地產,現在批土地,搞規劃哪裡不要求人辦事,多少關節要打點,直接送錢送物哪裡有在牌桌上輸出去更好讓人接受。所以,關鍵的問題是人家肯和你一起上桌。後來才知道,段耀武那是在陪某些關鍵部門的大小官員們,輸點錢領導開心他更開心。有一次,我可親自見識過了,好像是手下犯事了,為了請人關照一下,他和公檢法系統的頭頭們打牌,一次輸了好幾萬,眼睛都沒眨一下。」
「媽的,這幫蝗蟲。」
「明鎏,罵人不是好孩子,呵呵。段耀武從蝗蟲那裡得到的比其那些蝗蟲吃掉的,多了不知多少倍呢。」
賈明鎏若有所思:「如夢,照你這麼說,那我今天贏了點錢,豈不是相當於犯了錯誤?」
「明鎏,你就別自作多情,你贏的那點錢在你們顧總那裡恐怕是毛毛雨,他才不會計較呢。」
「倒也是,他輸的美滋滋的,真奇怪。」
「算了,領導的心思也別猜。我和你說的這些,可別出去亂說,你以為你說給別人聽,別人會覺得你和領導關係好,其實啊,領導會覺得你靠不住,還降低了人家的檔次,知道吧?我只是提醒你,和領導打交道要多留點心眼,最重要的是嘴巴要緊。」
果不其然,小王第二天在人力資源部裝著肉疼說昨晚和顧總打牌輸了錢,劉部長把他喊進了辦公室,非常嚴肅地說:「看你什麼素質?真給我們部室丟臉,什麼時候你能學到小賈穩重可靠的一半,早就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