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賈明鎏滿臉惆悵的樣子,顧國平到底是領導,高瞻遠矚地開導道:「小賈,告訴你啊,橋牌具有的溝通功能麻將都有,你還真別小瞧了這裡面的學問啊。既然人都湊齊了,就不要掃了大家的興了。」
小王說:「是的,顧總的話很有道理,換了其他的年輕人,未必肯傳授呢。」
莫小力說:「賈明鎏,拆一桌麻將比拆一對夫妻還缺乏道德哦。」
賈明鎏坐下來,聲明:「顧總,我可是初學乍練,出錯了啥的,還要請大家原諒哦。」
莫小力笑得胸口的兔子亂跳:「只要你肯付帳,我們保證什麼意見都沒有。」
上小學開始,賈明鎏就在自家小院子裡,站在老頭老太太們後面偷師學藝,早就明瞭麻將的基本規則,偶爾某位老頭要上廁所,還要請賈明鎏等小兔崽子們幫著抓牌,稍來晚一點,孩子們也能頂替一把,輸贏很小,又都是老鄰居,沒誰和孩子們計較,所以,賈明鎏對麻將並不陌生,只是真刀真槍地操練,總有些不太踏實。
根據四個人打骰子的點數大小,確定了各自的位置,顧總坐了東,下家是莫小力,上家是小王,對家是賈明鎏。
搞了幾把,賈明鎏就看清了牌局的局勢,小王大概也很少有機會和領導同場競技,小心翼翼看顧國平的臉色,患得患失顯得有些緊張;顧國平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少有些照顧莫小力的意思,莫小力顯得非常的開心,又瞧不起賈明鎏這個新手,加之賈明鎏謹慎小心,這種局面下,反而讓賈明鎏討了便宜,稀里糊塗地就贏了一點。
要不怎麼說麻將容易上癮,這其中樂趣除了有輸贏之外,戰至酣處,各自的話就多了,這資歷和級別的差距就縮小了許多,參與的人之間就顯得特別的近親,怪不得顧總一說話,小王就受寵若驚屁顛屁顛地跑來了,而從中能獲得更多額外的信息,在賈明鎏看來更是非常寶貴。
「莫小力,你幹勁還不小啊。」顧總逗道:「一喊就來了,一萬。」
小力笑咪咪拿出兩個一萬來。「你顧總喊,誰敢不來,要不明天又要給我們臉色看。東風。」
「哈哈,我那麼沒風度嗎?」
「就是,在公司,顧總是最平易近人的。你說對吧,賈秘書?」小王眼巴巴地等著賈明鎏出牌。
「不瞞你們幾個,對麻將我還真是有點癮,但你們知道,我們公司範圍內,牌癮最大的是哪兩個?」
小王說:「誰啊?」莫小力也抬起頭,望著顧國平。
「就是辦公室的秦主任和物資公司的老萬。」
賈明鎏猛然記起來,陪著秦遠去清源市,自己喝多了在和華主任糾纏,秦遠和老萬肯定是打麻將去了,怪不得回來的路上一直都無精打采,哈欠連天。
「早先的時候,沒有這種棋牌室,都是在家裡搓。我們四個人總湊一起打牌,秦遠和老萬的老婆都懷著孕呢,還抱著大肚子陪著。某個晚上,老萬的老婆先進了醫院,老萬還陪我們在打牌,那晚我們都在罵老萬。這個說,你NND,老婆都待產了,你還在這打麻將,你是人嗎你?那個又說,快點出牌,NND!果然,沒多久,老萬的老婆從醫院打來電話,你們猜猜看,人家在電話裡說什麼?」
「能說什麼?看老萬老婆蠻橫的樣子,肯定要罵得老萬狗血噴頭。」莫小力一臉的憤慨。
「嘿嘿,人家老萬的老婆在電話裡吆喝:贏了沒?」
顧國平一本正經的神態讓其他三個人笑翻了。小王一口水含嘴裡,咽也沒嚥下去,噴又不敢噴出來,一張嘴嗆得直翻白眼;賈明鎏抓著的牌正要打出去,一高興卻把牌甩到了桌子外面;莫小力笑得花枝亂顫,竟一把把身前的十幾張牌都推倒了,混在已經出過的牌裡面。
莫小力上氣不接下氣:「顧總……你得賠我錢,笑死我了……你看看,我這碰碰胡都聽牌了……」
「你自己推進去的,我們沒罰你就算了,還好意思要我賠錢?」一貫高高在上的顧國平在牌桌上原來也會斤斤計較耍賴皮。
大家笑過,只好推倒重來。賈明鎏在想,這老萬和秦遠的老婆都要臨產了,顧國平還好意思拉著人家打牌,他自己的癮也肯定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