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藥典錄 第十卷 第九十五章 無奈
    杜小鳳見他臉色變換不定,呵呵一笑,道:「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說說自己的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通天觀附近呢?」

    黑面青年笑了笑,將自己的事情徐徐說出。

    他名叫於翔,師承武門。武門在江湖可算一流的名門正派,據說和武當有些淵源,師出同宗。武門位於黃山一帶,武道觀在當地的名氣也極大,香火鼎盛,每日接待的香客和遊人數不勝數,門下弟子超過百人。

    於翔在武門學藝整十年,由於不想出家做老道,今年又二十掛零,他的師傅玄德道人讓他下山磨練。老道長很清楚,武藝學的再高,若長時間不和社會接觸,以後別說在社會立足,想救生都難。而於翔自己也確實想出來闖一闖,見識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正好借此機會,拜別師傅以及師兄弟們,壯志雄心的出了武門。

    他家在農村,生活較為貧困,不然,誰家捨得讓自己孩子在道觀裡一呆就是十年呢。

    於翔回家住了沒幾天便住不下去,見父母每天耕種勞累,著急想到城裡找份工作,緩解家中開銷。進了城之後,他才發現找一份工作是如此的難。讓他去工地幹活,他覺得屈了自己一身的本領,可是若找一份像樣點的工作,他一沒有文憑二沒有根基,又是從農村出來的,人家根本不用他。只幾天,將他口袋裡的錢花光大半,可工作的事還沒有著落。後來他聽說杜小鳳所在的城市發展較快,工作好找,特別是開發區,外商工廠很多,招收人的地方更多,他花光將身所有的錢,買了一張火車票。

    今天,是他到開發區的第三天,工作沒找到,肚子倒是空了三天。要不是他常年習武,早已經餓趴下了。

    他聽說雙寶山有座道觀,想想自己也是道派的俗家弟子,沒準能和人家扯一點淵源,最後,肚皮戰勝了面子,他厚著臉皮想去通天觀討口飯吃。

    結果,飯還沒等討到,卻碰杜小鳳這檔事。當杜小鳳偷偷摸摸翻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遇到了小偷,先將杜小鳳扔過牆頭的包裹拿走,然後隱於樹,準備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再將其擒住,不過,最後他還是沒逃出杜小鳳的精神力。

    他講完之後,杜小鳳仰面輕笑,轉頭對沈三情使個眼色,後者明白,悄然的走出辦公室。

    杜小鳳拿出手機,邊在手中隨意擺弄邊問道:「那於兄以後有什麼打算呢?」他在擺弄手機的同時,偷偷給沈三情發了一條短信:江湖真的有武門嗎?

    於翔道:「本來我想去通天觀看看,讓道幫幫忙,在開發區找一份工作,現在看來,我也不用去了,唉,以後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杜小鳳笑道:「於兄不是本地人,加在道觀長大,沒有文憑,想找工作,確實不太容易啊!」

    於翔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實在不行,我也只能回家種地了。」

    「於兄一身高強的本領,若回家種地,那就太可惜了。」杜小鳳好言安慰他兩句,手機一震,是沈三情的回復的短信,他回答的很簡單,只一個字:有!杜小鳳看罷,呵呵一笑,揣起手機,說道:「既然於兄暫時找不到好的去處,不如來幫我,雖然沒有很高的薪水,但至少能解決於兄的吃住問題。」

    幫你?於翔睜大眼睛,問道:「我能幫你做什麼?除了武功,我什麼都不會做。」

    杜小鳳道:「有武功就足夠了。剛才我以後和你說過,無憂社現在為人看管場子,這也是社團資金的主要來源,以於兄的身手,做這個綽綽有餘了,我還怕委屈你了呢!」

    於翔生活在農村和道觀裡,不懂看管場子是什麼意思,木然地搖搖頭,問道:「什麼是看場子?」

    杜小鳳笑道:「現在,社會有很多的娛樂場所,利潤巨大,但是相對的,也有很多眼紅的人故意鬧事、找麻煩,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護這些場所的安全,趕走那些找麻煩的人。」

    「哦!」於翔似懂非懂,疑道:「就這麼簡單?」

    「呵呵!」杜小鳳仰面笑道:「就這麼簡單!」

    「那……」於翔老臉一紅,面帶難色道:「一個月,我能賺多少錢呢?」

    「這個嘛,」杜小鳳托腮想了想,道:「社團現在正想進一步發展,需要大量的資金,至於於兄的薪水,每月一千塊,當然,這不是一成不變的,以後應該會有增加……」

    不等他說完,於翔搶先道:「行!我做了!」一千塊錢!自己的父母種一年地也就這個數目嘛!自己只需幫人『看看家』,每月就有一千塊錢的收入,去哪找這樣的好事。似乎生怕杜小鳳改變主意似的,他迫不及待打斷他的話。

    杜小鳳愣了愣,問道:「這麼說,於兄同意了?」

    於翔大點其頭,正色道:「對!我同意!」

    「哈哈!」杜小鳳站起身,暗笑這人還真夠淳樸的。他向於翔伸出手,道:「歡迎你加入無憂社!」

    於翔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握住杜小鳳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也要和剛才那個朋一樣,叫你老大嗎?」

    杜小鳳聳聳肩,道:「你隨意,只是稱呼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如果你叫老大不習慣,就叫我小鳳好了。」

    「嗯!」於翔點頭道:「我就叫你小鳳!這樣親切一些。」

    這時,沈三情敲門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服務生,手中各端托盤,面都是一盤盤點心和水果。

    沈三情讓服務生放在辦公桌,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三天沒吃東西的於翔望了望桌子的點心和水果,眼睛瞪的又圓又大,眼珠差點掉出來,他艱難地咽口吐沫,肚子毫不給他留情面的打起鼓來。

    咕嚕、咕嚕!於翔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半低下頭。

    杜小鳳善解人意地說道:「想必於兄也餓了,先拿這些東西充充飢,等到明天,咱們再去飯店好好吃一頓。」

    於翔難為情地搓著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杜小鳳道:「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兄弟,何必那麼見外呢,吃,正好我也餓了。」說著話,他先拿起一塊點心,大口吃起來。其實,杜小鳳並不餓。

    於翔再忍不住,抓起一塊點心,大嘴一張,沒見他怎麼嚼,點心已下了肚。

    還好,杜小鳳和沈三情的意志力足夠強,不然,還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呢。

    一會的工夫,數盤點心和水果已所剩無幾,於翔吃個七分飽,心滿意足地擦擦嘴,覺得這頓飯,是他一生所吃過最美味的一頓。

    吃點心時,杜小鳳將於翔加入無憂社的事告訴沈三情,後者非常高興,於翔出身名門,功夫定然有獨到之處,對於酷愛武術的沈三情來說,以後自己又多了一個可以切磋武藝的對象,怎能不高興呢!加於翔為人樸實,不懂做作,和沈三情十分投緣,兩人的出身也相識,一個在寺院長大,一個在道觀長大,對事情的看法也有很多相同之處,相聊起來,大有相間恨晚的意思。

    見他吃的差不多了,沈三情笑問道:「兄弟,你吃飽了?」

    於翔拍拍肚子,笑呵呵道:「飽了。」學武的人最忌暴飲暴事,一般只吃七、八分飽。

    沈三情道:「聽老大說,兄弟的輕功非常不錯……」沒等撤下桌子的盤子,他先和於翔說起武學的事。

    一講起武術,原本還有些靦腆的於翔頓時來了精神,和沈三情你一句我一句,大談特談起來。

    兩人學派不同,理解的範疇也不同。沈三情的功夫重視實戰,簡單、實用,以快為本,大開大合,又狠又毒,往往一招決定勝負。而於翔的武功重視修氣,他的氣功根基相當了得,修煉的也是道家正宗心法,至於武功套路,多是武當派的正宗功夫。

    他二人說的津津有味,杜小鳳卻在旁呵欠連連,提不起興趣。

    兩人說的東西,他大多都能聽懂,可是對武學實在不感冒,不然,在真悟境界中就不會放棄修為篇了。

    要不是房中突然傳出一聲嬌吟,沈三情和於翔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

    躺在沙發的少婦微微睜開眼睛,揉著發痛的額頭,喃喃說道:「我,這是在哪啊?」

    「咦?」沈三情精神一振,道:「這位姑娘醒過來了。」說著話,他湊前,剛毅的臉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姑娘,你醒了?!」

    聽到有男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少婦愣了一會,突然,打個激靈,瞇縫的眼睛一下子瞪圓,眼前出現一張年輕又陽剛的笑臉。

    她神經反射性的猛然坐起身,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的衣服,見沒有異樣後,暗鬆口氣,雙手本能地捂在胸口,戒心十足地看著沈三情,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這小媳婦的問題還真多啊!沈三情直截了當道:「姑娘,你被人騙了,是我的老大把你從『狼』嘴裡救出來的!」

    「啊?」少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茫然道:「你說什麼?狼?什麼狼?」

    色狼!

    沈三情翻翻白眼,剛要解釋,杜小鳳走前,說道:「這位大姐,你身根本沒有什麼妖物,你更沒有被妖魔纏身,那位所謂的神靈真人何永貴之所以這麼說,一是詐騙你的錢財,二是貪圖你的色相。今晚,他如何為你作法的,我不清楚,但是,你被他用迷香迷昏卻是千真萬確的。不過,你不用擔心,當他想佔你便宜的時候,我剛好在場,和朋一起把你從通天觀裡救出來。」說著,他又一指於翔。要說是他自己救的,難以讓人信服,畢竟他還是個少年嘛!接著,他又從口袋中掏出那沓鈔票,放在沙發,繼續道:「這是何永貴從你那裡騙得的錢,你看看數目對不對。本來我和朋想送你回家的,但是沒有找到你家的住址,所以,才把你請到這裡,如果讓你受了驚嚇,請見諒。」

    杜小鳳語氣柔和,言語又客氣,加年少,任誰來看他都不像是惡人。

    他一番話講完,少婦好長時間才弄明白他的意思,驚訝道:「你說……你說何真人是騙子?」

    「嗯!」杜小鳳道:「會利用人弱點的聰明騙子。」

    「這……」少婦無法接受他的說法,慌亂地搖頭道:「這不太可能!」

    杜小鳳道:「可你被確實被他迷昏了。」

    少婦此時也想起當時的情景,當何永貴為他作法的時候,他手中突然灑出一團白霧,自己只嗅到一股刺鼻的香氣,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雖然想起這些,她仍不願意相信自己崇拜的法術無邊的何真人是騙子,她劇烈搖頭道:「也許……也許那是作法的一部分……也許,必須要我昏迷過去,何真人才能清除掉我身的妖物!」

    杜小鳳感歎道:「大姐,不要再執迷這些莫須有的妖魔鬼怪了,世界哪有妖物,若說有,也是在人的心裡,是人心在作祟。」

    少婦神志漸漸清晰起來,聽完他的話,眉頭大皺,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快讓我走!」

    少婦從迷香的不良反應中恢復了一些,拿起一旁的鈔票,站起身,準備向外走。

    杜小鳳苦笑道:「大姐還準備去通天觀嗎?」

    少婦道:「當然,我身的妖魔還沒有被何真人收服呢!這都怪你,如果沒有你,何真人早已經作完法式了,今天你得罪了他,如果何真人因為這個不為我清除身的妖物,我就回來找你算帳!」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杜小鳳一定會前狠狠打他兩巴掌,把他打醒,可惜,對方是個女人。

    杜小鳳道:「如果你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少婦怒道:「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敗壞何真人的名聲,你究竟是什麼居心?」

    沈三情氣的一拍桌子,喝道:「你這個女人,太不講道理了,老大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把你救出來,你一點都不感激嗎?」

    「老大?」少婦怔了怔,看看杜小鳳,秀眉一皺,冷道:「一群神經病!快點放我走,不然我報警了。」

    沈三情氣得直咬鋼牙,恨聲道:「老大,讓她走,她不相信,就讓她去自食其果好了!」

    杜小鳳搖頭道:「這叫什麼話!」他對少婦道:「如果你要去通天觀,我不會放你走的。」

    少婦尖聲道:「你這是綁架,我要報警!」

    杜小鳳堅定道:「即使你報警,我也不會放你走。」

    「你……」少婦手指顫抖,指著杜小鳳的鼻子,白色煞白,半天說不出來話。

    杜小鳳並不將女人的怒火放在眼裡,又說道:「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家。三情,你去把車準備好。」

    沈三情答應一聲,狠狠瞪了少婦一眼,憋一肚子氣,大步走出辦公室。少婦搖頭道:「我不回家,我要去通天觀,找何真人……」

    「如果你現在不回家,那麼,對不起,你哪都去不了!」杜小鳳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並沒有生少婦的氣,而是心中感歎人心的愚昧。騙子固然可惡,可是騙子的存在,不就是有這些心甘情願被騙子欺騙的人存在嗎?何永貴騙人的伎倆並不見得高明,可是卻能讓無數的人將其奉為神靈,頂禮膜拜,可悲又可歎。民智不開,就是最大的悲哀。

    少婦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她低聲說道:「好,你讓我回家!」

    杜小鳳看得出來,她表面屈服,心裡卻依然如故,明天,她還是會去找心目中的何真人。

    唉!他心中感慨,仰天長歎。

    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必要揭穿何永貴。如果百姓仍然癡迷迷信,癡迷修道成仙,即使自己費勁力氣,扳倒一個何永貴,明天,或者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何永貴』冒出來,繼續打著神靈的招牌,招搖撞騙。

    如果無法拯救人的思想,所做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杜小鳳心中苦然,有些洩氣了。

    把少婦送回家後,杜小鳳有感而發,長歎道:「我,好像作錯了……」

    沈三情和於翔明白他的意思,二人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相互看看,默默搖頭。

    杜小鳳情緒低落,讓沈三情安排於翔的住處,自己回家了。沈三情要用車送他,也被他拒絕。

    杜小鳳自成立無憂社以來,一直都是鬥志昂揚的,以他智慧的頭腦和成熟的思想,指揮社團,戰無不勝,從來沒有過失敗。

    不過,這一次,他卻覺得自己失敗了。不是敗在何永貴的手裡,而是敗在人們的思想。

    如果自己做的事得不到肯定,得不到人們的認可,反而會被人們誤解,那自己做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該如何做呢?他想不出來太好的辦法,正因為這樣,心中更加鬱悶。

    這樣的心情,他很少有過。

    週日,杜小鳳突然有些想念張慧芝,換一身簡單的休閒裝,去了藝術學院。

    看到他能來找自己,張慧芝很高興,熱情地把他請進自己的寢室中。

    巧的是,她的室於麗秋也在,還有一位杜小鳳不認識的女生。這個女生算不非常漂亮,但眼睛很大,看起來十分可愛,典型的一張娃娃臉。通過張慧芝的介紹,杜小鳳知道她叫劉麗穎。

    一番客套過後,杜小鳳淡然問道:「慧芝姐,回那個男生還來糾纏過你嗎?」

    他說的人,自然是指次被他教訓過的周玉華。張慧芝搖頭一笑,說道:「沒有!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哦!」杜小鳳點點頭,道:「那就好。」

    張慧芝從櫃子中拿出一大桶可樂和幾個杯子,邊倒邊問道:「你最近在學校裡怎麼樣?」

    杜小鳳淡笑道:「還好。」

    「還好?什麼叫還好?」張慧芝把倒好的可樂遞給他,見其神情落寞,甚是奇怪,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杜小鳳咧最一笑,搖頭道:「沒什麼,我很好。」

    「不對!」張慧芝肯定道:「你騙不了我,一定有什麼心事。」

    「唉!」杜小鳳歎了口氣,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幽幽道:「在開發區,很多人都崇尚迷信,不知道為什麼,哪怕當面指出他們膜拜寵信的對象是騙子,他們也不願意相信。」

    「哦?」張慧芝一愣,沒等他說話,劉麗穎接道:「這很正常嘛!」

    杜小鳳細長的眉毛一挑,看著她,質疑道:「很正常?」

    「是啊!」劉麗穎道:「現在的人,都很缺乏精神歸屬嘛!城市裡還好一些,農村特別嚴重,開發區幾年前,就是農村嘛!」

    缺乏精神歸屬?杜小鳳茫然地搖搖頭,道:「我不懂!」

    劉麗穎笑道:「十年動亂的時候,一切宗教信仰都被當成牛馬蛇神打倒了,雖然過去四十年,宗教已經自由了,可是信仰並沒有在人們心中重新建立起來,人們的精神世界是比較空虛的,加農村文化相對落後,他們被神棍欺騙的機率特別大。」

    杜小鳳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麼會懂得這些?」

    劉麗穎嬌笑道:「我選修的是哲學。」

    杜小鳳不知道哲學和宗教之間有何必然的聯繫,不過,她說的話卻很有道理。他問道:「那有什麼辦法改變這一點呢?」

    劉麗穎聳聳肩,道:「這不是靠一兩個人,五年、十年可以改變的。現在能做的,就是出現一個騙子,打倒一個騙子,找媒體把騙子的騙術暴光,讓人們認清事實,記住教訓。」

    杜小鳳邊琢磨邊點頭,笑道:「這也是個可行的辦法啊!」

    劉麗穎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想去暴光騙子?」

    杜小鳳一震,見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在好奇地看著自己,忙搖頭道:「不、不,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只是隨便問問。」

    「呵呵!」劉麗穎樂道:「我看也是,你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她長張娃娃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好幾歲,和杜小鳳站在一起,相差無幾,她這樣說,讓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忍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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