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羽微微歎息:「道理講不通時,自然用拳頭來說話,這世界上有許多道理都是用拳頭打出來的!老前輩請!」
老者一聲長嘯,身隨劍起,劍若飛龍,直刺馬上的龍飛羽,龍飛羽腳尖一點。身子憑空飛起,像一片樹葉隨著劍風蕩起。
老者大叫一聲:「好輕功!」腳尖在馬背上一點,劍光如影隨形,一點劍尖始終追隨龍飛羽的前胸,龍飛羽在空中並不轉身,一縮胸,又退了丈餘,老者劍勢已盡。落地。龍飛羽的身子也飄然而落,寒光閃處,老者手中劍發出一道寒芒,在陽光下淒厲非常,劍起風生,再刺龍飛羽的前胸,但龍飛羽身子滑溜之極,身子微微一動,已避開三尺。老者長劍回轉,反刺他的後心,龍飛羽如同背後長了眼睛,根本不回頭,身子突然加速,瞬間又脫離長劍的包圍,老者一聲大喝,速度瞬間加快。直追而出,但他快,龍飛羽更快。他慢下來,龍飛羽又在他前方幾尺處,好像只要他一抬手就能刺到他,但就是這幾尺地距離。
卻是咫尺天涯。
朱天明眉頭深鎖,這是什麼看身法,是如此的輕靈奧妙,哪一家門派有這樣的輕功?
老者打得興起。最快的身法用上了,最快的劍法也用上了,這種只攻不守的打法將他的劍法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只覺得已到了練功時的最好狀態,但無論他地狀態多麼的好,始終與對方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
直追了好半天,也刺了好半天,龍飛羽依然是龍飛羽,他還是他,只是他已經額頭見汗,步法漸慢,攻擊者居然比躲避者還狼狽,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龍飛羽也老大不耐煩,他已經給了天山派台階下,給他們傳遞了這麼久的信息,他們居然還是這麼死纏爛打!他身子速度瞬間加快,快得不可思議,身子一轉,已不知去向,突然出現在老者後方,淡淡地說:「老前輩跑了這麼久,不餓嗎?在下倒是餓了!」
老者的長劍刺在前方的空氣中,身後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大驚之下前衝三步,回頭,陽光下龍飛羽的笑臉溫和。
朱天明長出了一口氣:「好身法!老五退下!」
老者悻悻地退下,臉上已有紅潮,不知是累的,還是羞愧。
龍飛羽鄭重地說:「馬掌門,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朱天明盯著他:「商量什麼?」
龍飛羽緩緩地說:「天山派乃是武林四大正派之首,在下並沒有理由與你們作對,千裂手老前輩當年確有不該之處,在下出手對付他,只是為一位朋友小小地出一口氣,針對的只是他個人,並不是針對天山派,我們就此仇怨一筆勾銷,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他這話說得極為誠懇,天山派他可以不在乎,但卻沒有理由將這個正派之首作為死敵,冤家宜解不宜結,沒來由地與一個大派結下生死大仇,非他所願。
朱天明目光閃動,終於歎息:「閣下如此武功,天山派就算想與閣下作對,也無可奈何!也好!仇怨一筆勾銷!」
龍飛羽臉有喜色,老三卻說:「師兄,那四師弟的仇……」
朱天明喝道:「老四二十年前闖下大禍,該有此報,況且今日技不如人,也只怪他學藝不精!」
龍飛羽感慨:「天山掌門,氣度非凡!在下真心佩服!」
朱天明上前兩步,雙手一拱:「閣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功造詣,來日江湖之上,必能成就一番大業!」
龍飛羽雙手一拱:「多謝馬掌門……」突然雙手一緊,兩手脈門同時被扣住,身後風響,幾柄劍同時刺來,龍飛羽情急之下,能量發出,朱天明雙手震裂,身子一旋,已避開身後的兩劍,站在兩丈外,冷冷地看著朱天明,朱天明突然失聲叫道:「是你!你是……那個人!」
這情景與當時落霞湖邊完全一樣,朱天明出其不意地用纏絲擒拿手扣住他的脈門,但此人說開就開,震裂他的雙手虎口,有了這個意識之後,那個人的身材也逐漸浮現出來,與眼前之人完全吻合。
龍飛羽目光中有了殺氣,這是他的真面目,如果他想繼續隱藏下去,他就得殺人滅口。朱天明月光中有了恐懼,也有了深深的後悔,他知道這個人地想法。「人皇玉珮」是江湖中最大的秘密,身懷此至寶者絕難善終,眼前此人秘密被揭穿,必然是殺人滅口,以他當時對付四大掌門和孫公子的武功,要殺他們眼前這幾個人實在並不太難!
龍飛羽目光中地殺氣終於慢慢黯淡下去,冷冷地看著朱天明:「我今天可以不殺你,但如果日後江湖中我聽到有不利於我的謠言,我會回來!後果如何,你想想看!」
朱天明如蒙大赦,一揮手,幾條人影翻飛,片刻間跑得無影無蹤!
天山人眾早已逃離,龍飛羽坐在馬上微微發呆,這樣做對嗎?
按理說,他應該殺了他們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殺他們也不太難,但他好像有些下不了手,他可以因為他們的罪惡而下手殺他們,但為了自己的安危而殺他們這樣地事情他卻難以下手,殺人滅口在他骨子裡一直是一個貶義詞,自己遊俠江湖,行事無不可對人言,又何必在心靈深處留下一份殺戮的陰影?至於江湖上的危險,要來就來吧!
龍飛羽策馬直入叢林,捲起落葉無數。
玉屏山莊,陸大明坐在客廳裡呆呆出神,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陸天霞走了,昨晚,幾個肩負看守她重任地山莊衛隊人員多喝了點酒,這個丫頭溜了,他當然知道這個丫頭是做什麼去,正因為知道,他才會擔心,以她現在的武功,也可以開始闖蕩江湖,如果只是單純為闖蕩江湖而離開,他不會擔心,但她此去卻是與龍海空見面,龍海空這個名字是當前江湖上最敏感的名字,任何與這個名字有關聯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何況是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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