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鋒王座 正文 衝撞,廖佑銘(上)
    中南海,晨風徐徐,碧草茵茵,一抹噴薄的火紅將傍湖而建的一棟氣度宏偉的青灰色50年代仿蘇式青灰色大樓建築勾勒出一線姣好眩目的金邊,更倍加給人以肅穆莊重之感。中國最神秘而矚目的所在,卻與人想像中的情形大相逕庭:沒有塵世的喧囂,沒有密集的崗哨,沒有戒備森嚴的部隊;晨暉下腳步匆匆的人們,與通道出口處目光炯炯,挺立如松的哨兵,一切都是那樣緊張有序,肅穆祥和。然而,就在這棟算得上中南海佔地面積最大的建築內,某處的空氣卻是森寒到了冰點「他媽的個王八羔子的,人呢?全死哪兒去了!?」一身筆挺陸軍軍官禮服的廖佑銘臉色森然,罵咧著走上主席台,偌大的階梯會議室內就稀稀拉拉坐著十數位星光閃耀的諸人。本還在座上熙熙攘攘的眾將官不禁頭皮一麻;在冠蓋雲集、權貴鼎盛的中南海,『撂千軍』廖大司令的名號可是祠堂上的牌匾頭一輩兒!就拿廖大司令的話說:「我管你是誰!?便是毛主席來了我叫他邁左腿,他也不敢邁右腿!」。誰叫人家是負責中國『天字一號』安全的最高首長呢?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老廖自幼家傳武藝修身;嗜武成癡,與那共和國傳奇將軍老許家有得一拼,自封「大內高手」,那一身崩手彈腿的功夫不知敗盡多少軍中豪傑;便是現今年逾六旬仍是含胸拔背,健步如飛,渾身精壯得跟個小伙兒似的,最喜歡用『以武會友』之名,行『敲打』將校之實;好勇鬥狠之風令練兵有一手的同志們嗚呼哀哉啊。最可怕的是,其人治軍之嚴酷冠絕宇內;想想每天清晨廖司令與一溜起碼『二毛三』(上校)的大佬們結隊開道,帶著中央警備團戰士圍著北海公園跑圈,操練……恐怖啊!怪不得挖空心思入了中南海的大小將官們狼奔豕突似的要搬到西山司令部『下部隊』,在這兒混,不死TM也得脫層皮啊!如此老廖,何止『撂千軍』,『撂萬軍』都毫不誇張!今兒個廖司令發了火怎不讓眾將官靜若寒蟬?

    「全體起立!」雖然心生恐懼,但司號員卻也只有繃緊頭皮硬上了。

    「各部清點人數!」廖佑銘緊皺著眉頭,深黑著臉道。

    「報告司令員同志,中央警備部隊應到18人實到6人,北京軍區武警部隊應到24人實到3人,武警特警部隊應到3人實到……無,報告完畢,請指示,報告人:秦綦峰。」一名坐位靠前四十餘許,儀表堂堂,身著陸軍傳統軍官制服,肩上中將軍銜的將官朗聲道。

    廖佑銘滿意地看著台下諸位,在他近乎嚴酷的鐵腕治軍手段下,可以自豪的講這個令人想削尖了腦袋往裡鑽的地方,徹底根除了歪八劣早,將軍肚,水桶腰,幾十號年過40大佬爺們兒沒幾個體態臃腫的;不得不說在這個盛產肥玀的滋潤年代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但老廖看重的更是那對開國以來漸漸喪失的將士一體優良作風的重;不過今天看來廖佑銘似乎高估了同志們的革命自覺性,少了老廖兩天督導就全讓老廖對同志們的一切慇勤希望打了水漂,這令老廖非常窩火!

    「砰!」

    廖佑銘凶光畢露,狠狠將軍帽摔在地上,衝著眾人怒喝道:「怎麼著?是兵諫吶還是嘩變?還是非暴力不合作!?王八羔子的!秦綦峰,你們這群狗日的孬種,昨晚兒全TM被小娘們兒搾癟了老二麼?一群窩囊廢!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開個會都TM拉稀擺帶,這個國家還怎麼指望著你們這群狗日的玩兒命!?全TM給老子上拳台!MD,一個個兒都TMD欠練……」。

    「司令員,這……」儀表堂堂的秦綦峰頓然語結,連帶著台下諸人紅臉全變了藍臉。

    「王八羔子的!為命不尊,想吃『花生米』麼!?別TM婆婆媽媽跟個娘娘腔似的!」廖佑銘鐵青著臉,起軍帽重新戴上,命令道:「全體都有,成二路隊形,立正!向左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向左轉!齊步走!121、121……」

    眾人無奈,惟有哭喪著臉,聽命結隊隨廖佑銘前往搏擊訓練室。正此時聽得「登登登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狹長的走廊上傳來;廖佑銘背退著,一腳剛跨出階梯會議室來不及轉頭看個究竟,就『砰』的一聲被人撞了個滿懷,腦袋頓然覺著似乎是炸開了個水陸道場,滿耳鐘鼓齊鳴,滿目閃耀金星,更似一頭扎進了燃料缸紅、黃、白、黑,蜂擁眼際,那苦中帶鹹,鹹中帶酸,酸中帶著股子腥味兒的液體更似泉湧滿口鼻;幸而廖佑銘自幼習得一身好武藝,練譚腿的下盤紮實可不是人吹的,如若換了個平常人,早被這一撞撂趴下了。

    眾人無不以手掩面,心中慘然道:「娘啊,今兒個可是玩兒大了!」想那廖司令員在中南海可是屬螃蟹的,從軍近50年只有他揍人還真沒人揍他的,今兒個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令爭強好勝的他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暗虧,這事如何善了?

    廖佑銘不理掛綵的血跡,低著頭髮瘋似的猛揉著眼睛看向撞他那人,模糊的視距漸漸清晰:來人三十上下,身形高大挺拔,一身陸軍作訓迷彩服,肩上兩槓兩星,別著墨綠色貝雷帽,烏亮的高幫小牛皮傘兵靴反射出晶亮的光澤;當然更加奪目的還是他那寸草不生、澄明透亮的腦袋,須、發、眉毛全無,尖碩的下巴,鷹鉤鼻,目光犀利,太陽穴鼓鼓,肌膚散發著黃銅般的金屬質感,相貌異常兇惡,若不是一身挺直的軍裝,放哪兒都覺著像是剛從牢子裡放出來的瓢把子,極具臥底的天賦。

    廖佑銘從褲兜中掏出衛生紙來抹了抹口鼻間血與莫名液體的混合物,看了看把他撞了個七葷八素的來人,見其一身桀驁陰鷙之氣,冷哼道:「王八羔子的,哪部分的?功夫不錯啊!知不知道跑步不長眼睛,一不留心可是撞死人的!」

    來人冷眼打看一翻怒氣沖沖的廖佑銘與一群苦瓜臉似的眾將官,淡淡一笑,立正「啪」行了個漂亮的軍禮,道:「對不住!上將同志,成都軍區35286部隊龐戎,來京述職中。」

    廖佑銘將擦拭口鼻的衛生紙在手中緩緩疊成塊攥在手中,並邁步繞著龐戎細細打量一翻,輕笑道:「3528部隊?峽谷守備部隊?」

    龐戎一臉肅容道:「是的,上將同志!」

    廖佑銘深藏不露道:「練家子?」

    龐戎輕笑道:「報告上將同志,莊家把式,小時候練過幾年硬功!」

    廖佑銘嘿嘿一笑,道:「好啊,莊家把式也能把我撞個夠嗆?聽口音,福建人是吧?」

    龐戎面不更色,道:「是的,上將同志!」

    廖佑銘語音緩和,感歎道:「福建可是個好地方啊!自古南越之地,民風剽悍,良材輩出,尚武之風尤濃,咱們共和國開國將軍楊成武就是福建人啊!有道是,中國功夫甲天下,天下武功出少林;這武林泰斗少林派可為咱軍隊出了不少人才。尤其這南少林三十六房弟子一脈單傳的獨門功夫,更是咱中華武林一絕啊。」

    龐戎也一臉神往,道:「報告!少林武功枝繁葉茂,我這身微末的功夫也不過勉強算是少林功夫的旁支。」

    「微末旁支……」廖佑銘勃然怒喝道:「龐戎!」

    「到!」龐戎神色微微一變,應道。

    「少TM裝蒜!福建清遠金佛寺慧遠禪師是你什麼人?」廖佑銘道。

    「報告,聽說過,我是福建清遠人。」龐戎一臉冰寒道。

    「那你又練了什麼功夫?」廖佑銘道。

    「報告,一些輕身功和金鐘罩、鐵布衫!」龐戎冷冷道。

    「別TM以為老子瞎了眼!練金鐘罩、鐵布衫也能練出個腦袋倍兒亮,毛髮皆無?若不是覺著你小子太陽穴鼓鼓,鋒芒畢露,內勁十足,除了金佛不壞身,我還真找不出其他功夫來和你如此契合……」廖佑銘點破道。

    龐戎沉默無言。

    「王八羔子的!說!到底哪部分的?一個會南少林三十六房絕技金佛不壞身的人會去怒江峽谷拍蒼蠅?我們部隊的人才還沒富庶到這程度!」廖佑銘喝道。

    「報告!我是35286部隊龐戎,現正去往326(B)室劉勁松副總參謀長處述職!由於路途耽擱,現已遲到!請上將同志借過,配合我的工作!」龐戎不卑不亢道。

    「劉勁松?」廖佑銘似乎想起了什麼,怒道:「少TM訛我!昨兒個老曹帶著小劉一夥兒下部隊還沒回,你跟誰述職去!?老實交代,到底哪部分的?」

    龐戎一愣,隨即冷冷道:「報告,上將同志,我是35286部隊龐戎!關於劉副總參謀長不在之是我想鄭重向上將同志證實是否屬實?」

    廖佑銘「啪」的一聲,從衣兜裡亮出黑皮套燙金字的軍官證翻開首頁來,道:「王八羔子的!不信!?看清楚了!我是中央警備司令部司令廖佑銘!現在我命令你交出軍官證,電子通行證,我要檢查你的身份!」

    龐戎冷眼看了看證件,嘴角露出一絲輕笑,道:「廖司令?幸會!雖然您有職權檢查我,似乎並不應該是一個司令的職責吧?」

    廖佑銘收起證件,冷笑一聲,命令道:「少囉嗦!交出證件,靠邊站,面向牆壁,雙手抱頭!」

    龐戎不屑一笑,道:「抱歉,廖司令,越級指揮,恕難從命!」

    廖佑銘傲然道:「王八羔子的!聽不聽!?難道老子一個警備司令部司令還沒一個哨兵更具權威?交出證件,靠邊站,面向牆壁,雙手抱頭!」

    龐戎平靜道:「對不住了,廖司令,倘若個個警備司令部司令都像您這麼親自檢查來人身份的話,請您不如去做光桿司令得了。」

    「龐戎!」廖佑銘朗聲叫道,引得眾人側目。

    「到!」

    「反了你啊!知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中南海警備司令部!國家特A級軍事戒備區!拒絕身份審查或身份審查不合格者,輕者以擅闖軍事要地;重者以間諜罪論處!交出證件,靠邊站,面向牆壁,雙手抱頭,檢查身份!」廖佑銘訓斥道。

    「恕難從命!」龐戎依然如故,不屑一笑,從牙根兒裡生硬蹦出四個字來。

    「衛兵!將這人扣了!今兒個我倒要看看這王八羔子的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敢跟老子鬥牛!」廖佑銘衝過道上一旁路過逗留的列兵命令道。

    「你敢!」龐戎眉頭倒豎(沒眉毛,夠恐怖的),怒火中燒道。

    正此時,一旁將官隊列中最前面的秦綦峰中將快步出列,抬手擋住欲上前扣下龐戎的士兵,道:「司令員,這不妥吧,他可是劉副總參的人……」

    「怎麼不妥?就是軍委副主席老曹還不是也得跟老子乖乖出操?扣下!」廖佑銘強硬道。

    「老匹夫!曹副主席賣你三分顏色,你倒真能拿來開染坊了?」龐戎怒不可遏,暴發道。

    「王八羔子的!出言不遜,衝撞上級,討打!」廖佑銘動了肝火,毫無上將風範,抬腿就踢。這一記鞭腿出腳如風,刁鑽狠辣,宛若毒蛇蜷縮蓄勢暴起,張口露出尖銳的毒牙,向龐戎左腿小腿肚子迅即噬去,功力非凡。其間廖佑銘上心,未動真力,但憑一身外力發動;若放在平時練腿,用上家傳內功「大周天力」,臂膀粗的鋼條也能讓廖佑銘踢折了,何況乎區區人腿?當然,沒了內勁增幅,但憑一身外力,幾十年苦練的腿功也不是尋常人受得住的。

    「哼……」龐戎一聲冷哼,氣運丹田,微提左腿,厚實的靴底朝上一揚「啪!」一聲清脆聲響傳遍走廊,廖佑銘那記狠辣的鞭腿正中龐戎靴底,龐戎隨即大喝一聲「呔!」,廖佑銘踢上龐戎靴底的右腳恍若憑空被那泰山壓頂,沉重踩下。廖佑銘一咬牙,力運承筋穴,去勢順利抽腿而退。「嗚……匡!」大樓似乎一震,眾人定睛觀瞧,但見堅固的花崗岩地磚被龐戎一腳踏下龜裂了三、四塊,收腳處的地磚處更留下了一寸深的腳印,連靴底的紋路都清晰可見;而廖佑銘右腳的黑亮的02式軍官皮鞋前腳面更是生生磨掉了一層皮,不禁心中駭然。

    現場一片死寂,廖佑銘瞬間一雙利眸精芒暴長,緊盯著對其夷然不懼、針鋒相對的龐戎片刻;隨即霽顏,爽朗笑道:「哈哈……好功夫!金剛伏魔力果然威力非凡!」

    龐戎抱拳行禮,淡淡一笑道:「承讓了,廖司令。您這雙腳撂千軍的臨清龍潭腿同樣是老而彌堅啊!卻不知您這手與龍潭腿齊名的大悲手、擂天錘是否同樣威猛不減當年?」

    「王八羔子的!想試試?潭腿四支手,人怕鬼見愁。龍潭腿講求:上下合擊,拳打三成,腳踢七分。但到我這兒可是腳踢無間獄,拳打天庭頂。下路講求犀利迅疾,上路講求沉猛霸烈;都有一擊致命的功力。龐戎,你可要考慮清楚啊,老子這手大悲手、擂天錘劈砸下去可是能開碑斷石的,挨在身上可不好受……」廖佑銘舞動著拳頭笑道。

    「還請廖司令成全!」龐戎抱拳道。

    「王八羔子的,想得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踩壞老子4塊一平米雲南大理石地磚,老子還沒給你狗日的算賬吶!若是重新補上,加上成本費、材料費、務工費、工作補助金你小子一個小小校官這個月就別TM妄想開小灶了!怎麼?難道也想老子這月開不成小灶嗎?」廖佑銘痛罵道。

    「廖司令,這……」冷酷到底的光頭龐戎瞬間面紅耳赤。

    有道是「錢到用時方恨少!」,龐戎雖說工作特殊,一月雙餉但也純屬軍中『糙哥一族』,大手大腳過慣了加上軍中必不可少的什麼感情交流費,囊中羞澀、家底無糧可真是稀鬆平常的事兒;再加上平日花花綠綠的票子都TM當道具使,對那人見人愛的傢伙可謂是麻木之極。今兒個到了破財的時候,拿不出分毫來,難不成要降低生活標準,官兵一視同仁,同舀一鍋飯?這可不啻於要了龐戎的老命!

    (PS:跟大家嘮叨兩句,現在軍中算得上大團隊的地方,沒外出作訓時早告別了三菜一湯,菜品死板老套的日子,普遍過上了配餐制。大鍋飯依然用搶,普遍吃不踏實,而且質量奇差。要想吃個舒心踏實,加菜開小灶,除了病號,也只有軍官,但必須拿伙食補助費倒扣,某些『海量』的同志日子可不好過啊……軍官所以大多偏愛『小灶』,這不是作風問題,而是:同志們,部隊的大鍋飯威力確實太恐怖了!它不僅僅是我軍光榮傳統與凝聚力的象徵,拿我哥的話講更是:「俺們的肚子全他媽成了伙夫邁向大廚的墊腳石!」無怪乎,深受其害的我哥下車伊始便發出這樣的怒吼:「部隊戰鬥力要從連隊伙食抓起!」人是鐵,飯是鋼;你們的汗水換來的是我們強大的肺活量;你們的付出得來了我們胸前閃耀的軍功章!在此向辛勤工作在菜棚,魚塘,豬場的兄弟們致以最誠摯的問候!伙食團的同志便算了,我毫不懷疑你們會去搞回扣,但請不要把你們業務的精熟建立在扛槍仔腸胃的痛苦之上。謝謝!)「怎麼?怕了?哈哈……放心!我廖佑銘是那麼難溝通的人麼?錢麼,我先給你墊上!不過,這有借可就是要有還的……」廖佑銘一臉和氣,心底卻打著不可告人的小九九。

    「那麼就先謝謝廖司令了……」龐戎依然就那麼不冷不熱應道。

    (PS:自己害別人搞破壞,還叫別人買單充豪氣,真TM夠黑的。)「哈哈……生分了不是?這利息麼,我就不給你算了(PS:MD!還要算利息……),不過有機會一定要陪我好好練練喔。」廖佑銘笑言道。

    龐戎平靜道:「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好!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今兒個老子要好好教訓教訓這群不成器的王八羔子,咱倆兒好好練練?」廖佑銘背過身示威性的看了看結隊而立,已然面部扭曲,強憋笑容的眾將官,詢問道。

    「遵命!」龐戎鄙夷地看了看行色異常的眾將官,冷漠道。

    「好!」廖佑銘轉過身去嚴肅道:「全體都有,整理著裝!向前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齊步走!121、1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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