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堡裡殘存的敵人顯然被那顆手雷瞬間炸蒙了,伴著張懷忠的怒吼,56沖噴射出30發子彈帶著張懷忠痛失戰友的悲憤與仇恨,將暗堡裡殘存的5名敵人全部擊倒,但這,張懷忠同時也付出了沉重代價。精銳的越南士兵在張懷忠叩響扳機的一剎那同時也舉槍打向了張懷忠,雖然倉促的開火,使數人首槍放了空槍,但佔據絕對人數優勢,軍事、心理素質同樣過硬的他們也在那決定生死的數秒之內同時擊中了張懷忠。張懷忠這次身中4彈擊倒了敵人,雖然重傷流血但他依然活著。他不是刀槍不入的超人,更不是百戰不死的英雄;數發打向他前胸要害的子彈被他斜掛在肩頭的子彈袋擋了下來,那是馬副班長留給他的,是馬副班長救了他!
2名敵人在被張懷忠射倒後在垂死的邊緣依然負隅頑抗,他們正艱難的意圖再次舉起槍向張懷忠射擊。重傷的張懷忠怒吼一聲:「殺!」,瞬即扔掉手裡的56沖,從腰間拔出59軍刺,奮力爬進暗堡,忍著劇痛,起身一個飛撲,將敵人按倒在地,森寒的『T』形刺立時深深刺進了敵人脖子,鮮血頓然噴了張懷忠滿面,終於了無聲息了。
來不及張懷忠拔出軍刺,牆角邊另一名敵人的槍響了。溺死狀態下的敵人顯然沒了清醒的神志和準頭,但不足3米的距離依然使他射出的7槍中的3發打中了張懷忠頭部!感謝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的軍工們,堅固的GK80頭盔再一次救了張懷忠,使他成為了我軍現今唯一的一位頭部被近距離擊中5發子彈依然能頑強奮戰的英雄。(PS:以至於後來中國制式GK80頭盔與AK47一起成為了非洲民兵兄弟們的最愛,咱就不一一細表了。)
「殺!」張懷忠血紅著眼睛,似一匹受傷的獨狼,在重傷之下爆發出了驚人戰力。他在敵人再一次準備扣動扳機時,奮起餘勇又一個飛撲,雙手箕張,扣住敵人腦袋,使勁將敵人腦袋向牆壁後砸去。縱然敵人也戴著頭盔,但就一下,便將重傷的敵人砸暈了過去,暴怒中的張懷忠依然不依不饒,又奮力扣著敵人腦袋向牆壁砸去,幾個回合,就將敵人報銷了。
重傷後又奮力搏殺消耗了大量體力的張懷忠急劇喘息著,跪立起來;這才用從敵人處繳獲,染滿鮮血的急救包給自己包紮止血。但就在此時,暗堡外的槍聲響了,一梭子彈向著張懷忠打來!
「轟!」成奎安投進敵戰壕的第二枚手雷炸響了,就在第二顆手雷炸響後的瞬間,頑強的敵人再次迅速開槍!
「X你媽!」躬著身子飛奔中的成奎安瞬間臀部掛綵,他臭罵一聲,哈腰從腰間抽出手雷來,握在手中,一個飛撲倒在地上,冒著彈雨奮力匍匐前進幾米,滾落進敵人戰壕中。
「日!」來不及成奎安拉響手裡手雷將它投了出去壓制敵人,敵人五枚手雷便如雨點般墜落了到他旁。
生性彪悍的成奎安可不吃這套,在大涼山長大的他從小就練就了一手飛石打羊的絕技。但見成奎安慌忙扔掉手裡自己的手雷,雙手左右開弓,迅速撿起扔進戰壕裡的手雷,再將它準確擲了回去。剛投完手雷,意圖再開槍射擊的5名敵軍,剛抓起手裡的槍準備瞄準,就見到4顆卵大的黑影屁股冒著青煙,臨空劃過青藍的天空;他們顯然被這位未來第一個由普通步兵成長為特戰王牌的非人類給嚇傻了;來不及臥倒就被自己投出的手雷給炸沒了。還有最後一枚投擲距離成奎安較遠的手雷也被他撿起投了出去,無奈時間太短,凌空爆炸了。嚇得成奎安一聲怪叫,回身撲倒在敵人戰壕裡。
「斯塔咧!」(他在這兒!)正面環形陣地上的敵人發現了成奎安,負責應付張懷忠及朱興權眾人的十餘名敵人,分出3人迅速調轉槍頭向成奎安打去,2人迅速起身向他衝了來,跑到一半,一人舉起槍來半跪在戰壕裡掩護;另一人更加加速向成奎安跑來,似乎想抓個活的!
撲倒在地的成奎安抬眼一看,猛覺情況不對,迅速撿起丟在地上的手雷,拉響導火線,扔了出去,大叫一聲:「死來!」隨即,手雷在距離50米外的敵正面環形陣地炸開了。由於打擊來得突然,敵人躲閃不及重傷了2個,報銷了1個。與此同時,想抓他俘虜負責掩護的那人槍響了!身手敏捷的成奎安一個側滾,雖然一發子彈打了空,但仍有2發子彈令他臀部與大腿根外側掛了彩。
來不及成奎安說出:「媳婦兒,傷成這樣,可叫俺咋睡你啊?」的老山經典笑話,戰壕旁向他跑來的敵人就向匍匐在戰壕中的成奎安撲去。
「啊!」那個矮小的越南蠻子大叫一聲,雙臂大張開跳了下來,經典的捕俘動作。
「傻帽!」成奎安一聲冷笑,迅即間又一個翻身抽出跨在背間的56步將這冒失的傢伙打成馬蜂窩。負責掩護的那人槍又響了!
「殺!」驍勇的成奎安,大喝一聲,一手將槍掛在背間,另一手發力拎住被他打成馬蜂窩的倒霉鬼衣領,奮力舉起這肉盾擋住向他射去的瓢潑彈雨,飛奔向那掛花了自己傢伙。
瘋狂間,成奎安但見眼前紅光一閃,巨大的衝擊波將他扔了出去,緊握在手裡的『肉盾』瞬間變成了兩截爛肉,原來同樣瘋狂的敵人調轉了高射炮口近距離向他射擊,幸運的是炮彈從側面射了來,實質殺傷僅擦破了成奎安手掌幾塊皮。掛了他彩的那個越南蠻子似乎也被自己人這手震撼了,他兩手哆嗦著幾個長點都打了空,彈夾裡沒了子彈。還沒意識到撿回條命的成奎安,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同時順手拔出了腰間的59軍刺;隨即另一手從腰間拔出最後的手雷,牙咬拉開了線,猛力砸向敵人配有高射炮的敵西側火力陣地,。
掛花他的那名越軍換好了彈夾,正舉槍準備向他射擊!
千鈞一髮,成奎安左手裡的59軍刺奮力一擲;還是憑著成奎安幼年練就的一手飛石打羊的絕技,帶著成奎安強大腕力的鋒利『T』形刺正中10米外敵戰壕拐角處半蹲的敵人的面門。敵人目瞪口呆,死不瞑目地僵直側倒在地。
成奎安急劇喘息著,一面警惕地左右四顧,一面迅速熟練的帶下背上打光子彈的56步,換彈夾。正此時,一個綠色的鋼盔帽頂從戰壕拐角處成奎安視線邊角處慢慢升起,而拐角處,一線綠色的鋼盔帽沿慢慢現了出來!
成奎安心頭一緊,沒來得及上好的彈夾掉在了地上,他迅速將56步掛在背上,猛然暴起如獵豹一般向戰壕拐角處衝去。
半跪在戰壕拐角處的探出半個頭來觀察的敵人,見此,遽然抬槍就射!
「啊!」成奎安一聲大喝,發力跳起,右腿一腳躥在戰壕壁,兩手撐在2米多深的戰壕側上,一個地滾。身手矯健,動作敏捷,在那敵人槍口不足5米地方,斜飛過他視角。緊隨在那戰壕拐角處的3名敵人,一聲驚叫,準備不足,抬手放了空槍。
成奎安憑著非凡身手避過一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上到戰壕旁的地面,冒著我軍猛烈炮火,悍勇不畏死從戰壕中爬上地面,欲居高臨下對成奎安實施射擊的敵人,剛爬起來,半跪起身子。聽得戰壕裡的敵人槍響,隨即而來的一聲驚呼。敵人猛的一抬頭,就見到成奎安那滿身染著猩紅鮮血,甚至掛著絲絲粒粒細微帶血碎肉的猙獰面容爬上地面來幾個側滾就近在眼前,驚慌中敵人抬槍就是一個橫掃。
成奎安頓然肩、胸中彈。顧不得肩、胸似火一般灼燒的劇痛,在敵人難以置信的表情中,近在那人咫尺的成奎安側身一滾,奮起一腳將那敵人的踢飛,隨即一腳踢在敵人脖子上將他擊倒在地。戰壕裡的敵人大叫著要爬上來,而剛被擊倒敵人也馬上清醒了過來,一手向探向腰間意圖抽出刺刀來!
危難時刻,成奎安立時收身跪起,提起胳膊肘向敵人一倒,憑著自身體重,一擊肘擊砸在側臥敵人脖子上,來不及敵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眼疾手快的成奎安,發現了敵人綁在腋下,跟自己腋下綁著的幾乎一模一樣的鐵殼牛卵子,伸手迅即拉響了它……
「去你媽的!」成奎安一聲怒吼,就在拉響敵人光榮彈的同時,團收起的身子,雙腳猛力一蹬,將敵人踹進戰壕,隨即回身撲倒在地。
「轟!」一聲巨響,被自己人壓在一起的2個敵人連同其他緊貼著他們,抬槍為其打掩護2人,反映不及,被成奎安拉響了自己戰友的光榮彈給重傷了。成奎安補了幾槍,又一個漂亮的5人全滅。
此時,敵前沿陣地為消滅衝上陣地的張懷忠、成奎安,一線最前沿的力量已經被他們削弱了很多,為了急於解決張、成二人的近距離威脅,敵人又將不多的人力抽調出了1/3清剿突入陣地的張、成二人。除了敵西側火力班依然在持續向朱興權與九班的勇士們進行攔阻射擊外,所有人都投入到了擊殺張懷忠與成奎安的戰鬥中。朱興權與隨後增援的戰士們壓力頓然減少了許多,他們冒著敵人漸漸稀落的精準射擊,發力向敵陣地發起最後的衝刺。
「媳婦兒,我愛你!我愛死你了!」在隆隆炮聲,和敵人對他猛烈射擊的彈雨裡,成奎安一面幾個側滾跌進敵戰壕裡,忍著劇痛飛快換好打光的彈夾;一面瘋狂大叫表達著對自己未婚妻的愛意。正是出征前未婚妻送給他的東方牌鋼質打火機檔住了敵人橫掃時那顆射向他子彈。子彈穿透了貼心口兜裡的打火機,陷進了成奎安前胸,巨大的衝擊力碎裂了成奎安胸腔骨,但命大的成奎安仍然奇跡般的活著,雖然重傷行動不便,但內腑卻毫髮未傷。成奎安滾進敵人戰壕裡,在倚坐戰壕拐角處,右手艱難的從懷中掏出止血袋嘴手並用試圖給自己包紮,56步槍口斜拄在地面上,左手顫抖著掛在扳機處。還有兩發子彈從他的左手及左手肩胛處穿了過去,令他左手痛得麻木,快要失去了戰鬥力了。
正此時,還來不及給自己包紮的成奎安又一次聽到了敵人的嘶吼聲,發現5名敵人左2右3向著敵戰壕拐角處的成奎安包抄了過來,並交替掩護著向成奎安射擊,成奎安危險了!一瞬間,成奎安想到了死,拿止血袋的右手不自覺丟掉止血袋,伸向了自己左肋下的光榮彈……
槍響一瞬間,張懷忠猛然倒地向前一個側滾避過子彈,半轉過身,順勢拽起暗堡內被擊斃敵人的79微沖(PS:老毛子的型號名稱忘記了,用自己的。)向暗堡外交通壕裡的敵人毫不吝惜將79微沖彈夾裡剩餘的子彈全向敵人噴射了出去;顯然僅僅一人多寬的交通壕實在極大限制了敵人躲避空間,縱然向張懷忠射擊的敵人也反應及時臥倒了下來,依然被槍法在全團數得上名號的張懷忠狂射出的近20發子彈中的3發擊中了前額,報銷了。沒中的余彈激起的飛土,嚇得從後跟進的敵人在與交通壕相交的戰壕丁字口裡縮回了頭去。
張懷忠手裡的79微沖剛一彈盡,還沒讓敵人反應過來之時,張懷忠扔掉79微沖一個飛撲,匍匐在暗堡一側射擊死角,並向自己扔在暗堡門口的56沖奮力爬去。敵人反應了過來,立馬拉響了兩顆手雷向暗堡裡投去!
「轟!」最先扔了過來的手雷準確穿過暗堡大門在暗堡裡爆炸了,由於張懷忠由於匍匐在地早有準備,攻擊並未奏效。但隨之而來的第二顆手雷,砸在了暗堡門樑彈了進來,爬在暗堡門角處的張懷忠反應機敏,就在第二顆手雷反彈下地馬上就要爆炸的當口,雙手抓自己落在地上的56沖槍口,將手雷如棒球安打一般,用槍托臨空就是一個磕,將手雷掃出暗堡,彈到暗堡門外爆炸了。張懷忠心有餘悸地打口喘著氣,倚在暗堡門側,飛快扶正槍,拿出彈夾換上。
敵人觀察了片刻,發覺暗堡裡一片沉靜,以為手雷炸死了張懷中,瞬間兩人佔據了戰壕丁字口兩側,半蹲著舉槍瞄向暗堡口。一人拽著槍匍匐著從交通壕向暗堡口摸來,而另一人冒著沖天炮火與敵我雙方互射的紛飛子彈,冒險爬上地面,緊挨著交通壕,也匍匐著向暗堡口摸來。
張懷忠換好彈夾,把救回自己兩條命的頭盔解了下,拔出最後一顆手雷,揭開蓋,放在腳下,心中默默計算著敵人。再屏住呼吸,緩緩探出頭來,在門角出小心的露出半個眼睛用餘光觀察敵人。他看見了向他慢慢匍匐過來的一名敵人和一名在戰壕丁字口半蹲著身子舉槍掩護的敵人。
張懷忠心念電閃,回過身子撿起手雷,盡力團縮起身子,橫抱著56突,深吸一口氣,猛然探出槍與頭來就在掩護敵人槍響之前一個準確的短點,三發子彈準確將爬向自己的敵人在離自己15米位置爆頭;一瞬間負責掩護的敵人槍也響了,爆射的子彈密集向張懷忠撲去!張懷忠順勢一個抱膝前滾,到了暗堡門另一側,扔掉手裡的56沖,霎時拉響手裡的手榴彈,遽然起身,在暗堡門前露出一條手臂來奮力將手雷擲了出去!
「轟!」手雷並沒像張懷忠預期的那樣準確打道敵橫向戰壕裡爆炸,但丁字口兩名負責掩護的敵人依然側身臥倒了。從交通壕旁的地面上冒險匍匐靠近暗堡的敵人,彷彿也瞬間被這顆突如其來的手榴彈驚醒,猛然跪立起來,拔出腰間的手雷,拉響導火線,要將它近距離擲了進去,尚未發覺敵人的張懷忠避無可避!
「砰!」震耳欲聾的炮火聲裡一聲清脆的聲響,率領九班勇士們增援的三排長朱興權的子彈到了!在距離暗堡不到50米的地方,正舉槍掩護九班戰士的他瞬間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戰機,就在敵人跪立而起,拔出手雷,拉開導火線的半秒裡,朱興權手裡的56步一槍點爆了他頭!帶著詫異與不甘的眼神,敵人連同手裡的拉燃的手雷掉進了交通壕裡。
「轟!」張懷忠反應不及,被近距離爆炸的手雷的衝擊波掀翻在地。
「投彈!」不等朱興權一聲令下,成散兵線分佈匍匐前進的九班勇士們紛紛拔出手雷向敵人暗堡後砸去。由於他們錯估了敵人位置,手雷基本在交通壕周圍爆炸,僅僅助長了自己聲勢。
伴著投向敵人手雷的炸響,朱興權對著九班勇士大呼一聲:「同志們,殺啊!」
勇士們紛紛起身,佝僂著身子提槍迅速向敵人陣地撲去。增援近在咫尺!
伴著手雷的在交通壕周圍紛紛炸響,張懷忠意識到增援到了,他顧不得撿起自己的56沖,也顧不得在戰壕丁字口兩側的敵人,迅速撲到暗堡射擊口處,將沒打完子彈的56班機提在手裡,並迅速將敵人沒來得及發射出的60火掛在肩頭。(PS:56班機與56沖都使用7.62mm通用子彈,改進型的56班機可通用盤形彈夾與弧形彈夾。弧形彈夾一般採用60裝長彈夾,但30裝56沖彈夾也可使用。至於60火對涉獵軍事的朋友都比較瞭解,就是老毛子RPG中國版的早期型號,84年越軍大部分使用的雖然是老毛子援助的正版,不過為了方便還是統稱60火。反正也基本沒什麼分別,再說其中也混雜了不在少數,咱們援助他狗日的自產型號,哪兒搞得清?亂叫也不冤。)
「噠噠……」敵人西側的火力陣地再一次開火了,雖然被成奎安一顆手雷擊傷了對朱興權等威脅最大的平射高射炮,但其餘火力依然分毫未損,全力向著突擊到陣地前沿的戰士們撲了過來;朱興權與九班勇士們無奈臥倒小心匍匐前進,速度減慢了。
就此時丁字口的兩個敵人一個抬起了槍向朱興權與九班勇士們打去,另一個卻拔出手雷向暗堡裡的張懷忠砸去。
「轟!」這次的手雷攻擊遠比不得上次的精準,懾於增援上來戰士們的射擊與衝鋒,心情緊張的敵人將手榴彈打在了地面上,沒給張懷忠產生威脅;趁著那敵人還未拿起槍射擊的瞬間,張懷忠強忍著劇痛與流血,拖著被炸瘸的右腿,一個側前滾撲了出來,抬槍一個跪射,將那敵人壓了回去。
兩名敵人同時縮了回去相互叫喊一聲,戰術意識出眾的張懷中立即意識到敵人要將手雷側身扔來,如果令其同時將手雷側身扔了過來,重傷衝出了堅固暗堡的將難於倖免!
就在張懷中抬起56班機一個跪射將敵人壓了回去的一瞬間,他扔下了56班機,將掛在肩頭的60火壓了下來,來不擊也顧不得瞄準,張懷忠一手將60火扶在了水平位置,另一手就扣動了扳機!
「轟!」火光一現,就好似一個悶雷打在了距離張懷忠30米外的地方,已經重傷力弱的張懷忠被60火強大後坐力與爆炸的衝擊力扔得平躺在了交通壕的地面上;炸飛的紅土,沙石掉落下來也近乎將他活埋。無需置疑,在丁字口的兩側的敵人不是被爆炸的火箭彈片直接擊斃,就是被生生活埋。張懷忠全身傷口已經凝血結疤的地方也猛然被60火強大的後坐力重新撕裂,他痛苦叫喊著瘋狂抖落不斷向他壓來的泥土,落石,提起56班機,奮出身體裡最後的些許氣力,咬牙向著敵橫向環形戰壕爬去;他清晰的記得那兩顆在敵人砸向敵人東側火力陣地的手雷,成奎安也上來了!孤立無援的成奎安還需要自己的支援!他爬上了被火箭彈炸塌的土坎,架起了56班機,艱難抬起頭正看見百米外被敵人夾擊的成奎安……
張懷忠感覺自己頭天旋地轉,暈眩得令他有些手軟;已經重傷流血過多的他又遭到傷口重新撕裂的痛楚和衝擊波伴隨而來的腦震盪,他達到了自己身體承受的極限。他意識到自己離失去知覺不遠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向成奎安包抄夾擊敵人在未發現他的情況下擊倒敵人;在自己失去知覺前給成奎安帶來一線生的希望……
張懷忠大口喘著氣,凝聚起最後一絲精力,用近乎悲壯的聲音大吼了一聲:「安安,我來了!」隨即使出積攢在身體裡最後的一絲力氣死死扣住了扳機!
「噠噠……」陣陣56班機的後坐,就像是一次次重錘敲擊在張懷忠已經嬴弱無比的身軀上,張懷忠頓然口吐鮮血,兩眼發黑堅持不住了!
瞬間,數顆子彈打在了從左向著成奎安夾擊而來敵人頭旁的戰壕邊,兩名敵人下意識側過了頭……
瞬間,伴著張懷忠奮盡最後一絲氣力的大吼,成奎安伸向光榮彈的手顫抖了,心中剎那間無比溫暖,熱血沸騰起來,突然間滿身的劇痛好似消失了。他奮起餘力,一個側滾到了左手方,抬手一槍將瞬間下意識側過頭去的一個敵人打倒在地,復一槍與慌張回過神來的敵人展開了慘烈對射;敵人的一顆子彈打在了成奎安大膝蓋側,將他左臂撕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而準備充足的成奎安一槍卻將他斃命!
成奎安忍著劇痛站立起來,踮起腳想看看給了自己生的希望與勇氣的戰友。他看到了口吐鮮血,兩眼黃濁,流著淚,彷彿眼睛裡充滿了無比期望與與眷戀的張懷忠。
還是一瞬間,一梭53重機的子彈向開火引來敵人注意的張懷忠打了來,張懷忠再也沒有精力與體力做出規避動作了;他又一次身中數彈,射向頭部的重機槍子彈將他半個腦袋掀了出去,紅、白染滿了大地——
張懷忠陣亡!
「不!」成奎安發出一聲驚天慘嚎。
猛然間見到瞬間給了自己活下來的希望與勇氣的親愛戰友活生生被敵人打成了爛肉,巨大的心理打擊和身上的傷痛令他頹然跌坐在了戰壕裡,眼淚這才奪眶而出,來不及成奎安悲慼哭嚎,向他包抄來的敵人已經近了!
兩顆手雷砸在了戰壕拐角處,瞬即間,懷著滿腔悲憤的成奎安,一個向後側滾匍匐在地面上,抓緊了手裡的56步,與此同時一發手榴彈破片砸在了成奎安頭盔上,劇痛令他腦子有些發暈。
就在成奎安抬起頭的一霎那,又一顆手雷從戰壕的拐角里側扔了過來,落在距離成奎安不到2米的身後,成奎安危險!
就在手雷投來,還沒落地之時,反應迅速的成奎安迅速幾個側前滾,滾到了戰壕拐角處的一側敵人視角的盲點,他憑住呼吸努力將團縮在一起的身子壓低,抬起頭飛快小心地將收進懷裡的56步槍口向上傾斜……
「轟!」敵人的手雷爆炸了,成奎安幸運地避過了橫飛的彈片,就在藏身戰壕拐角另一側的敵人,半跪著小心探出頭來向成奎安一側的戰壕觀察,他看見近在咫尺的成奎安向上斜伸對著他的黑洞洞槍口和成奎安憤怒猙獰的面容……
「砰!」一聲槍響,敵人腦漿迸裂,向後栽倒在地。不等迅速跟進的敵人發出一聲驚叫,做出反應,成奎安一伸頭,將56步的槍帶掛在肩頭,同時右手在敵人向後栽倒尚未落地的瞬間擰住敵人的腳踝,使出全身力氣將敵人拖進了自己一側的戰壕,飛快從敵人腰間拔出兩枚手雷來。
敵人一聲驚叫後,迅速一人匍匐在地舉起槍來掩護,另一人則爬上了地面,冒著沖天炮火與彈雨匍匐著偷偷向成奎安一側戰壕摸來。
成奎安一手握著繳獲的手雷,另一個先拔出的被他插在腰間,見敵人一側沒有動靜,便偷偷探出半個頭來觀察敵情。瞬間,他看到了一個匍匐在戰壕裡的敵人,另一個不知去向,迅速心頭一緊,明白過來。與此同時匍匐在戰壕裡的敵人發現了成奎安,一聲大叫,迅速迅速扣動了扳機。驚慌中射擊的敵人自然沒擊中成奎安,但地面上向他匍匐而來的敵人迅速投出的手雷卻打在了戰壕裡距離成奎安不遠的地方!
「轟!」手榴彈爆炸了,就在敵人手雷投了進來爆炸前的瞬間,成奎安迅速一個側滾,同時一手拎住剛被擊斃敵人屍體的衣領,倒臥下來,以敵人屍體為肉盾擋住了紛飛的彈片!成奎安想起敵陣地前我軍沖天的炮火,計上心頭。就在手雷爆炸後的一瞬間,藉著全身劇痛一聲慘叫,隨後轉為呻吟顫抖的聲音,繼而越來越小,漸漸消失。
敵人又相互叫喊了一聲,一上一下,一快一慢相繼向成奎安匍匐而來。
成奎安將壓在身上的敵人屍體掀在一旁。同時用不知是敵人或而自己的鮮血在全身抹了摸,撿起扔在地上的手雷,用牙擰開蓋,握在手裡;隨後幾個側滾到了敵人剛扔進戰壕的手雷爆炸處更近一點處,橫跪在戰壕裡,頭觸在戰壕壁,努力團縮起身子,將手雷藏在懷裡,並將56步豎倚在左肩頭,搶口朝上,雙手抱頭,身子微側著,一肘拄在地面,屏住呼吸,寂然不動,兩眼在雙手的肘間掩蔽下飛快向兩邊悄悄觀察著。
不到數秒,兩名敵人先後接近了成奎安。在地面上的敵人沖戰壕裡拐角處的敵人叫喊了一聲,隨即小心翼翼向戰壕裡伸出頭來,他看見了成奎安的『屍體』,心下稍安,等不及細細觀察,便向戰壕裡的敵人囑咐了一句,先翻身下到戰壕裡。
成奎安賭的就是這一刻!就在那敵人翻下身子落在戰壕裡,另一個敵人剛伸出頭來觀察成奎安所在戰壕的霎那間,成奎安猛然看見了自己右手方向落進戰壕裡的敵人。成奎安迅速意識到戰機來臨,就在落進戰壕裡的敵人跪起身子的抬眼間,成奎安奮出全身氣力如電光火石般拉響了懷裡的手雷將它扔到了戰壕拐角處;繼而向左一倒,右肩一帶槍帶,右手抓住56步扳機,躺臥在戰壕裡,兩腿一併夾住下倒的56步,對著不遠處剛跪立起身子抬眼向自己望來的敵人就是一槍臥射!
「轟!」伴手雷的炸響,在戰壕拐角的敵人驚呼未完便被炸沒了。猛然發覺情況不對,從戰壕裡落了下來的敵人同樣被成奎安射出的子彈打倒在地。超常規的射擊方式並沒有使敵人斃命,負隅頑抗的敵人重創之後依然頑強將手伸近了自己光榮彈,他滿臉猙獰咬著牙要撲上來要和成奎安同歸於盡,左手重創的成奎安努力用身子壓在56步上,伸出右手來拉動槍栓把子彈退膛。但似乎晚了!
「砰!」一顆子彈準確將那敵人爆了頭。成奎安抬眼一看,原來是40米開外戰壕裡的三排長朱興權,頓然像是失去了渾身力道,側倒在地面上,眼淚不自覺滾落了下來。
朱興權猛然一驚,提著槍帶著九班戰士小戴向這成奎安快跑了來。
「安安,安安……喘口氣啊!老子膽子小,你TMD可別嚇我!」看著遍體鱗傷,滿身鮮血的成奎安,朱興權一面抹著熱淚,一面呼喚著,奔到成奎安身邊。
「死不了!」成奎安大口喘著氣,流著淚,看了看一臉關切的朱興權,道:「陣地……」
「MD,骨頭都被你們狗日的二排給啃了,淨叫老子三排來喝湯啊?現在是5對3,還幹不贏老子踢爆他王大慶(9班班長)卵子!」朱興權強忍著悲痛罵咧著,一面趕緊給成奎安包紮,一面熱淚不住在眼眶了打轉。
「MD,三角巾!三角巾!」朱興權流著淚抬頭沖跟他而來的九班新兵小戴急道。
「沒了排長!」從沒見過這場面的小戴急哭了。
「沒了你TM還站著啥?背下去!輕點!」朱興權氣道。
猛然間成奎安坐立起來,大聲拗道:「不!懷忠死了,我要給懷忠報仇!」
頓然,朱興權飽含著熱淚沖成奎安大吼道:「就你這副模樣,還TMD瞎逞什麼能!?衝上來三個戰鬥英模,老子好歹也得給連長留個能喘氣兒的啊!」
突然,成奎安似遭了雷擊,嚎嗥大哭起來,原來馬副班長也沒了!遭到心靈重創加之重傷流血的成奎安,撲倒在地上不過須移便昏厥了過去。
朱興權伸手探了探成奎安鼻息,抬頭肅容對小耿道:「戴濱,老子命令你必須把他活著背下去!明白嗎?」
「明白!」小戴堅決道。
就此時,冒著我軍猛烈的延伸炮擊,敵人後方陣地的迫擊炮打來了數發炮彈。
小戴與朱興權同時臥倒,起身後,小戴墊起腳,探看,隨即一聲驚呼道:「排長,敵人上來了!」
剛起身的朱興權渾身一震,急道:「慌個屁!趕快把這狗日的背下去!MD,二排狗日的帶種,老子三排就不帶種了!?該輪著咱三排大發利市,硬起JB好好幹他娘的一場了!」
小戴無語,深深看了眼自己的排長,迅速背起昏迷中的成奎安,撤下火線。當時的他並不明白他就是增援上來,堅守陣地的8人中唯一倖存者……
朝霞、紅日、烈焰、沖天炮火,血色的晨。
在敵我火力交織凝聚的的敵593高地1號陣地,5連3排長朱興權及9班6人面對著敵人一個連的衝擊;沒有人知道接下來的戰鬥經過,因為沒有人活著!可以確定的是朱興權與9班的勇士們守住了陣地。當半殘的三排7、8班與一排再次衝上敵陣地時,空曠的陣地上大片敵人的屍體靜靜地散佈在陣地的每一個角落。朱興權與9班勇士們的屍體幾乎都找不到了;最後,打掃戰場戰士們含著淚勉強拼湊出5具根本無法辨認的屍首,從此每年清明總有人在麻栗坡革命烈士陵園中對著2口衣冠塚無聲垂淚……
特級戰鬥英模、烈士:馬占彪,特級戰鬥英模、烈士:張懷忠,特級戰鬥英模:成奎安,一級戰鬥英模:史萬寶、一級戰鬥英模:曹斌(老曹)、特級戰鬥英雄群體五連二排、特級戰鬥英雄群體五連三排、一級戰鬥英雄群體五連一排……就在總攻發起前的最後時刻,號稱全團尖刀的五連用58名烈士的生命實現了全連戰前立下的「攻克老山灑熱血,願為祖國獻青春」的鋼鐵誓言。特功五連的名字,從此永遠鐫刻在紅1團光輝的團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