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伸手,淡淡說道:「謝謝,不過我不參加。
)明天一早我去買機票回家。」
廖傑訕訕收回手,道:「嗯,我們送你去機場,以後見面還是兄弟。」
我笑笑,不再參與他們的討論,回房間睡覺。
等我從浴室出來,吳一翔已經躺在床上了。見我回來,道:「你真的要金盆洗手了?」
「是。和那樣的人共事真不舒服。」
「我感覺鐵血黨好像還不錯。不過血蓮裡面有些人的確很討厭,不知道當初老伯怎麼想的。」
「也別說人家了,說不定人家還在抱怨有我們這樣的同事呢。」我翻身上床,準備睡覺。明天回到家裡,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了,不過這也就是說——我失業了……
「你真的明天就走?」吳一翔突然問道。
「難道還假走?」
「難得來一次日本呀!你想啊,下次再來,就得自己出錢了吧。」吳一翔想用錢來說服我留下,「那很虧吧。這次來都來了,玩玩再走吧。」
我已經開始迷糊了,沒有回答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的時候,吳一翔的床上已經沒人了。我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看看表,已經十點了,難怪看不到吳一翔。匆匆理好行李,快步朝大廳走去。現在想想能回到家裡,撲在電腦前看小說,不必再過打殺的日子,實在太幸福了。
「你們在幹嗎啊?」我一進大廳就看到一群人圍著看什麼,好奇之下,也走了過去。
吳一翔從人群中抬起頭,道:「我在教他們怎麼使用這些電子儀器呢,你要不要來看看?」
我沒興趣,以後一輩子都碰不上了。笑著擺擺手道:「呵呵,不必了,你們忙吧。我走了。」
吳一翔從人群中擠出來,道:「你真的走了?」
「當然。我去跟盧英他們說一聲就走。」
「機票買了?」
「去飛機場再看。」
「我送你吧。」吳一翔有些不捨。
看著他不捨的樣子,我也有些鼻酸,道:「不必了,我自己叫出租車就去了。你自己保重,回國後來看我……」
「我會的。等我回國前,我會先打電話給你的。你來機場接我,不許偷懶不來哦。」吳一翔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盧英和廖傑也走了過來。盧英伸出手道:「再見,朋友。一路順風。」
我和盧英握了握手,說:「再見。回國通知我,我來接機,呵呵。」
廖傑也和我握手道別,見我要叫出租車走,勸道:「這裡很難叫車的,我們的車送你過去吧。我和盧英還要上日語課,走不開。要不,你明天再走?市區裡逛一圈吧。」
「真的不必了。我急著回家呢,呵呵,離家太久了。」我婉言謝絕。
盧英道:「這怎麼可以?別客氣了。小張,你來,跑一趟,送喬哥去機場吧。」
那個小張似乎有些不太樂意,不過沒有違抗盧英的命令,下去啟動車子了。我有些過意不去,不過既然人家已經都發話了,再拒絕似乎太不通情理。笑著道謝,然後朗聲對那些夥伴道:「兄弟們,我走了。大家保重,等回國再見了。」
稀稀落落有些道別的回應,我很尷尬。盧英和廖傑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一路笑著把我送到了車上,還幫我關了車門。
我拍拍司機小張的肩,道:「辛苦你了。」
小張冷冷回了兩個字:「沒事。」然後一路無話。
我坐在車上,想著回家後的種種。不過總是不自覺地想起今天和夥伴們道別的情景,這讓我無比失落。他們一定都把我看作是貪生怕死的人了,不過自己也的確有貪生怕死的嫌疑。真的要說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誰會信呢。
「到了。」
車在機場停車坪停穩,小張淡淡地對我說。我裝出十分熱情的姿態向他道謝,他只說了句不客氣,一踩油門就走了。看著汽車的背影越走越遠,我覺得和這些人之間似乎有根絲線,一端在我,一端繫在車上……然後就是「啪」地斷裂。
最後檢察了一下護照和錢包,還有裡面的錢。這還是出發前錢凝幫我們兌換的,每人五萬日元。我的錢原封不動,也沒有要用的地方。賓館的錢是銀行賬上扣的,連門童侍者的小費都是吳一翔付的。我盤算著這次「旅行」得了多少「偏財」。
正當我得意滿滿朝機場裡走去時,脖子後面有種冷颼颼的感覺。心驚之下,回頭朝後看去。兩個穿黑西裝的男子,帶著墨鏡,應該是在向我挑釁。他們放出的煞氣,如此陰冷,估計是和我一樣的高階黑暗職業者。
我不甘示弱,也放出了自己的煞氣和他們抗衡,我們就隔著百米的距離對峙著。週遭走過的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看著我們。
終於有一個保安終於鼓起勇氣走過來勸散圍觀人眾,那兩個黑衣男子款款向我走來。厚底的皮鞋踩在硬實的水泥地上,那麼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一樣。我突然有種想隱身逃跑的念頭,或許我真的該這麼做,黑暗職業對危險的感覺敏感而不乏正確。
「先生,你是哪家的巡遊者?」說話口氣很冷,但是沒有挑釁,暫時也沒有惡意。
我知道剛才在氣勢的爭鬥上我已經輸了,對方能走過來說話,說明他們比我強。更何況,剛才我有逃走的念頭。不過他們的問話很奇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魔劍》日服的傳統或者什麼習俗,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十分抱歉,請原諒我們的無禮。我們是山岸家的巡遊者。在下是山岸青儀,這位是我師兄,忽滑骨彰儀。」年輕一點的男子微微鞠躬,介紹道。
看他的神態,雖然有禮,但是絕對的高傲。他師兄一臉惡象,對他卻必恭必敬。按照禮儀,這樣情況下的介紹,一般都是地位低的人介紹地位高的人給對方。理論上,師兄的地位一定比師弟高。不過從姓氏上,我看出真正地位高的恐怕還是這個師弟。
「我不是哪家的巡遊者,我只是來觀光的中國人,現在要回國。」我不想捲入莫名其妙的漩渦。表明身份,更重要的是表明自己馬上要離開,免得無意間侵犯了他們的家族領地而不知道。
「漢和兩宗有過互不侵犯的協議,不知道為什麼要派門人來日本。閣下只是一個人來觀光?」那個年輕人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我不知道什麼叫漢和兩宗互不侵犯,自己也肯定不是什麼「門人」,傲然道:「我不是什麼巡遊者,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山岸青儀愣了一下,道:「用你們的話說,是雲遊者。」最後三個字他說了漢語,語調很怪。
雲遊,一般都是僧人和道士,還沒有聽說過其他什麼人有雲遊的事。我更不瞭解他在說什麼,不過對他的身份也有點起疑。問道:「你不是魔劍人?」
這次輪到他目瞪口呆了,問:「什麼是魔劍人?我們沒有這個流派。」
我笑笑,道:「誤會了。其實我們互不相干。我趕飛機,後會有期。」說完,我提起箱子轉身離開。
突然背後一股掌風襲來,他們攻擊了。我有點惱怒,背後偷襲,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幸好自己也做過這樣的事,轉身的時候就已經候在那裡了。
很輕易的避開,側退一步,箱子朝來襲者頭上砸去。對方不料一擊落空,很麻利地蹲身起跳,兩個起落退出了十來米遠。我定睛一看,動手的是山岸的師兄,那個叫忽滑骨彰儀的男子。雖然自己手上沒有武器,好在敵方也沒有動用兵器,目前情勢還算持平,不過對方有兩個人。
「卑鄙下流!」我罵了一句。
山岸的臉色一點都沒變,淡然道:「我不知道卑鄙下流在哪裡。你今天一定得說清楚來日本幹嗎,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恐怖的威脅,如果是真的來旅遊的,那可冤枉死了。但是現在的情形,又不能說是來殺日本人的。激怒了他們,於我沒有好處。周圍有很多人圍觀,想必他們也有所忌憚。雖然有些丟人,不過我還是決定撤退。
「我的確就是來旅遊觀光的,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別逼我動手。」我放出幾句狠話,雖然覺得不是很夠用,但也別無他法。
「如果不配合,就不能怪我了。我現在以山岸家的名義,請你去我家聊聊。」山岸青儀一抖肩,很酷的抖落了身上的西裝,擺出攻擊的架式。
那個忽滑骨往左側挪了三十度,與山岸形成對我的夾擊之勢,等待攻擊的時機。
我左右顧盼,居然找不到日本的警察在哪裡。山岸已經對我發出了最後的通牒,我看到他的後足開始施力,要來了……
「我去!我跟你們走!」我狂叫道。
這一幕具有太強的舞台效果,山岸霎時愣在那裡,似乎在等我確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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