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猛然想起寶兒的事情,便對吳老爺說「吳老爺,寶兒那姑娘在下很是喜歡,還請您不要再找她的麻煩!」這句話說得吳老爺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可吳管家的臉刷地白了。冷汗也流了出來。
「寶兒是誰?」吳老爺不解的問。
「不是你命吳管家搶她來做小妾的麼?」陸子捷覺得事情不對,忙說。
「從無此事,我家夫人甚是厲害,那裡敢納小妾啊!」吳老爺苦笑著說。唐人以怕老婆為榮,這也是歷史上十分有名的。所以吳老爺並不覺得這麼說丟人。
「吳成!你又仗著我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吳老爺扭頭瞪著吳管家怒喝道。嚇得吳管家直哆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爺!小的……我……不是……」那吳管家都不知道要怎麼回,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吳管家說寶兒她們家欠了府上一百兩銀子,您又看上了寶兒,所以要寶兒以身抵債!」陸子捷把吳管家在客棧裡說的話一句不改的告訴給吳老爺。直氣得吳老爺鬍子亂翹。
「我從沒見過什麼寶兒貝兒的,也不曾下過這樣的命令,兩位公子千萬別誤會!」吳老爺趕緊解釋。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蘇顏一直不給他好臉色。
吳老爺怒視著吳成,大聲喝斥道「好你個吳成,枉我信任你,將家中大小事情都交與你,你便是這樣做事的?要不是今天兩位公子說,我還被你蒙得死死的!說,還背著我做了些什麼為非作歹之事!」
「老爺,小的一時豬油蒙了心,見色起意,這是第一次做,就被兩位公子抓個正著。小的真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吳成跪在地上猶在狡辯。
「哼!第一次,怕不是吧!」我在上水村可都聽說了,您吳管家那可是八面威風呢!誰家的大姑娘小媳婦沒吃過你的暗虧!「蘇顏唯恐吳老爺饒了吳成,給寶兒家留下後患,便把來時寶兒和她聊天所說的吳成的種種惡行全說出來了。
「哼!吳成!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似你這等惡徒,我吳家斷不能再容你!來人!先打吳成三十棍,再趕了出去!傳下話去,凡是吳家的產業,不許僱用吳成,有抗命的,一併打出去!」那吳老爺到是個殺伐果斷之人。
吳成面如死灰,幾步爬到吳老爺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老爺您看在小的盡心盡力服侍您二十年的份上,就饒了小的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了老爺千萬別趕我走啊!」
「哼!你早知我最恨欺男霸女之人,吳家向以和善寬厚立身,才能有這偌大的家業,豈能為你一人毀我家聲壞我名譽!來人哪!快拖出去重重地打!」吳老爺恨恨的說。
吳成一下癱軟在地上,進來兩個家人把他拖了出去,不一會,院子裡就響起了辟啪辟啪的打擊聲和鬼哭狼嚎的哭喊聲。
不多時,外面便打完了,只聽得吳成斷斷續續的哼哼著。吳老爺又吩咐「把吳成叉出去,丟在路上,告訴來往行人就說他敗還我吳家門風,現已被逐出家門!」一個家人答應一聲自去辦理此事。
「讓二位公子見笑了!在下馭下無方,慚愧啊慚愧!」吳老爺吩咐完後,轉身對蘇陸二人客氣地說。
「吳老爺過慊了!這都是小人做崇,您也是被蒙在鼓裡,那能說是您的不是!」陸子捷忙笑著說。
「吳老爺,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有同伴在等候,這就告辭了!」陸子捷不欲在吳府多做耽擱,便向吳老爺告辭。
「哪能就走呢!我還沒好好謝過二位,不知您二位的同伴在那裡等候,不妨一併請了來,在下定要設宴款待諸位!」吳老爺連忙留客。
「多謝吳老爺美意!就不必麻煩了,我們只是路過此地,還要會合了同伴一起路!」陸子捷再三的推辭。
「就請兩位公子就在寒舍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趕路不遲!來人哪,快去把二位公子的同伴請來!」吳老爺不等蘇陸二人說話,便吩咐道。
陸子捷見苦辭不下,只得答應下來,唯有在心裡多加小心而已。
吳成昏昏沉沉地被丟在街上,馬上便引來許多看熱鬧的人,吳府的家丁見人圍過來的差不多了,便大聲說「吳成因強搶民女,被我們老爺逐出吳府,從今後,他的所作所為一概與吳府無關!煩各位父老鄉親相互轉告,不要被吳成騙了!」
圍觀的人聽到吳成被逐出府了,無不拍手稱快,紛紛說早該如此了,惡有惡報,活該……這類的話,還有人不住地往吳成身上啐口水。可見吳成欺壓良善已不是一天兩天,城裡的百姓早就恨透他了。
家丁宣佈完便回府向吳老爺稟報,吳老爺聽了方知吳成平日是何等的可惡。忙又向陸蘇二人道歉,說自己識人不明被蒙蔽了,多虧兩位公子點醒,要不他就成了父老鄉親的罪人云云,言辭十分之懇切。
蘇陸二人又與他客套一番。這時蘇野一行四人也到了吳府。吳老爺忙命人備下酒宴,款待眾人,自己親自坐陪。席間蘇顏又告訴他一些關於吳老太爺要注意的事項。吳老爺聽得十分仔細,還用筆詳細的記了下來。通過攀談,吳老爺才知道他們六人是結拜的兄弟,要結伴去京城。
吳老爺忙說「諸位若是不嫌棄,可在上京路上下榻於各處的慶字打頭的客棧,那都是我吳家在全國各地的分號!一應食宿都不必幾位費心,在下自會命人打點好!只要公子們把這個給他們一看!」說著就拿出一方小小的純金印章,遞給陸子捷。然後接著說「這是在下的閒章,夥計們都認識!以此為憑便可!」
陸子捷本不欲收下,蘇顏卻在後面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衫,陸子捷便會意的說「如此多謝吳老爺美意,我等便拜領了!」
宴罷,眾人又閒談一番便各自睡去。
天色已黑,吳成也從昏沉中醒來,只見他恨恨地朝吳府大門啐了幾口,爬起身來,蹣跚地走入夜幕之中。一邊走還一邊念叨著「幸虧老子早留了一手,哼!你以為把我趕走我便活不下去了!媽的!老子還不想伺候了!……小王八蛋!別撞到老子手裡,老子要你好看!」這顯然是罵蘇顏他們的。
吳成一路罵罵咧咧,走到一處宅院之前,重重地砸門,嘴裡還喊著「有喘氣的沒!快給爺開門!媽的!都死哪去了……」見無人給他開門,吳成乾脆一腳踹了上去。腳剛伸出去,門就開了,吳成一腳正踹在來開門的一個妖媚女人身上。
「哎喲……」那女人慘叫了一聲。幸虧吳成今天被暴揍了一頓,已沒什麼體力了,所以這一腳並不算重。「天啊!爺,您怎麼這副樣子!是誰把您給打了……」那女人叨叨個沒完。
「他媽的,你白癡啊!看爺這樣了還不趕快來扶著…」吳成罵道。
「那女人忙扶著吳成進屋去了。卻原來這裡是吳成的外宅,那女人本是個名叫春花的青樓妓女,吳成迷上她,便給她贖了身,安置在這處小院。吳成三五不時的來這裡一趟,他鄉下的妻室並不知曉。
春花忙讓人打來清水,取過傷藥,給吳成清洗上藥。吳成不停的咒罵著吳老爺,陸子捷蘇顏等人和打他的家丁。
「哼!你們還別得意!老子我不收拾了你們!老子就不叫吳成。」吳成簡單清洗了自己之後,吃了些東西便匆匆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