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辦法,楚衍哪管可行不可行,急忙問道:「師兄但說無妨,聽聽也好,說不定能給我什麼啟發呢。」
「你隨我來。」宗瀚宇說罷帶著楚衍一個瞬移就來到了鎮天神塔的底層。楚衍不由詫異道:「在此中師兄也能使用瞬移?」
宗瀚宇笑道:「我被困於此處如此之久,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豈不是白白被困了嗎?」接著指著底層中央懸空的那塊玉碑道:「此乃鎮塔天碑,只要破去了它,鎮天神塔自然不攻而破。」
聞言,楚衍沒有露出絲毫的高興神情,宗瀚宇說的確實沒錯,可那塊鎮塔天碑根本就是碰不得的,更何遑去破呢,一旦觸發了禁制,那後果簡直難以想像。
楚衍仍是抱著一絲僥倖道:「師兄是否可以施展仙羅華銀陣的同時再來破此天碑呢?」
「仙羅華銀陣只能抵禦初級的塔中禁制,如果要強行破除天碑的話,必然引動鎮天神塔最頂階的厲害禁制,區區一個仙羅華銀陣根本就沒有能力抵禦啊!不是師兄沒想過,甚至曾經我還嘗試過一次,可結果卻是險死還生,若不是當時僥倖未曾引動塔中連環禁制的發動,只怕你也見不到我了。」
宗瀚宇這麼一說,不禁讓楚衍好一陣失望,直楞楞的盯著那塊閃動著奇異光彩的天碑出神。
「有了,有辦法了……」楚衍突然的興奮高呼之聲讓一旁的宗瀚宇好一陣莫名。
楚衍眼神中閃動出自信的光芒道:「以前師兄你是一人被困於此,想要破去那塊天碑自然不成,可現在我們是兩個人啊!你我分工合作,由師兄你來全力維持仙羅華銀陣抵禦禁制之力,至於破碑之舉則由我來實行,我們雙管齊下,我就不相信衝不出這個破塔。」
楚衍的這番話倒是給了宗瀚宇一個很大的啟發,神色間也是露出欣喜之意,沉吟片刻後說道:「此法確實可行,以我目前的修為,一心催動仙羅華銀陣最大威力的話,應該能夠頂住頂階禁制發動之力一柱香的時間,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師弟你能夠破掉天碑的話,你我皆可脫困了,但有一點,如果在這一柱香時間內你無法破掉天碑,你我都將被引發的塔中禁制所滅。此中厲害關係你可知道。」
知道宗瀚宇說的絲毫沒錯,楚衍毅然點頭道:「與其終其一生遭困此處,何不形險一搏,師兄你說呢?」
楚衍的這句話倒是引得宗瀚宇生出一番感慨,「是啊!看來我是被困得太久,連滿腔激情也被消磨殆盡了,就照你說的辦,即便形神俱滅又如何,總好過屈於此處度過無盡歲月要來得好。」
當即二人不再遲疑,實施起他們的脫困大計,在宗瀚宇的指點下,楚衍明確了自己所要做的破碑之舉。
當一圈又一圈的絢麗銀暈泛起,光華閃耀於塔底之際,楚衍收攝心神,口中輕叱一聲,化作一點金星投身進到了鎮塔天碑之中去了。
而際此同時,由於天碑遭楚衍侵入,整個鎮天神塔內藏的諸多禁制也被全面引發了。所有的禁制之力全都湧向了催動仙羅華銀陣的宗瀚宇身上,那種鋪天蓋地的兇猛巨壓,差點一上來就將宗瀚宇給擊潰。好在此刻的他心無他念,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催動仙羅華銀陣之上,終於堪堪抵禦得住。
由於禁制之力被宗瀚宇全數擋住,身入天碑之中的楚衍倒是絲毫不見有事,知道時間緊迫,楚衍化身而成的那一點金星在天碑內的微縮空間中急速穿行,尋找著天碑的寶靈所在,只要能將寶靈斂去,那鎮天神塔就算是破了。
可穿行其中已有盞茶工夫的楚衍卻發覺自己好像是個無頭蒼蠅一般,哪裡料想得到這天碑中的古怪空間居然是如此之大,情急之下,楚衍冒險掐動了此刻以他第二元神之力仍不足施展的破陣法相決。
「萬法諸相,破!」隨著楚衍的大吼,一陣金芒自他身周衍射而出,天碑之中空朦似幻的空間也在金芒照射之下幻象盡消,由於是使用了超越了自身能力範圍的功法,楚衍差點因此元神裂體,第二元神受了不輕的創傷。
強自振奮精神,放眼望去,在破陣法相決施展之後,楚衍終於發現了天碑中的寶靈所在,心喜之下,似乎連傷勢都好上了幾分,疾化金星直投不遠處一團忽閃忽滅的青靈光團飛去。
對於如何收攝這天碑寶靈,楚衍是早有打算,第二元神中不多的太陰元磁此刻已是被楚衍釋放出來,三下五除二的以太陰元磁為媒,迅速無比的將天碑寶靈全數納入了自己第二元神體內。
當最後一點天碑寶靈被楚衍吸入體內,整個鎮天神塔也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此刻已是臉色煞白,仙元不支的宗瀚宇忽然發覺禁制之壓突兀消去,知道定是楚衍成功破去了天碑的結果。撤去了仙羅華銀陣後,緊接著就見一點金星從那已是黯淡無光的鎮塔天碑之中跌出,不是楚衍還能有誰。
趕緊上前將楚衍拖至身側,這時偌大的鎮天神塔不住的震顫起來,一陣又一陣的光芒閃耀浮動。得見此景的宗瀚宇對身旁虛脫不已的楚衍道,「此塔已破,不出一刻即將崩滅,我要施展瞬移了,師弟你可得住?」楚衍已是無力多言,勉強點了點頭。
當宗瀚宇帶著楚衍瞬移到地面之時,隨著鎮天神塔的崩滅,整座山脈都被震得激顫起來,良久才得已平息。
時隔三萬餘載,再度親眼得見冥界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宗瀚宇竟是忍不住熱淚盈眶,忽而想到懷中的楚衍仍身受重創,趕緊瞧看起他的傷勢來,「師弟,你的本尊身在何處,你所受之創頗為嚴重,雖無性命之憂,可如果不及時元神合一,對修為可是大有損傷。
楚衍自然清楚自己因強行施展破陣法相決而導致的傷勢,艱難說道:「那裡有我布下的聚元陣,師兄尋得此山靈氣最是充盈之處,即是我本尊身處之地。」
聞言,宗瀚宇當即抱起楚衍虛弱不堪的第二元神騰身而起。對於他而言,找尋到山脈中靈氣最是充盈之地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足一刻,宗瀚宇就尋見了楚衍佈置聚元陣之地,降下了身形,宗瀚宇趕緊將楚衍的第二元神拍入其本尊靈台之內,使其元神合一,眼見楚衍本尊開始運氣調息,宗瀚宇這才算是放下心來,靜坐一旁,等待楚衍甦醒。
然而楚衍未醒,靜坐之中的宗瀚宇確實被另外一個聲音驚起,「紅鬍子小子,你是誰啊?怎麼坐在我兄弟邊上的?」
突然被人稱呼為紅鬍子小子,頓時讓脾氣本就不好的宗瀚宇大為惱火,聞聲望去,原來是身處聚元陣中一個樣貌出奇俊俏的傢伙所言。
「你又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小白臉。」宗瀚宇心惱天凝稱他為紅鬍子小子,也是反唇相譏道。
原來天凝在方纔那番因鎮天神塔崩滅而導致的山脈巨震之中醒轉了過來,剛一睜開眼就看見了與楚衍並肩而坐的宗瀚宇,加之以前從來未曾見過,天凝又是向來口無遮攔,想到什麼說什麼,對於並不認識的宗瀚宇自然就喚之為紅鬍子小子嘍。
「小白臉……氣死我老人家了,你敢這麼叫我老人家,看不我好好教訓你一下。」天凝還是頭一回被他人言語刺激,當即發作了起來。
「哼,就你……」宗瀚宇向來自恃甚高,不過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三萬年前就已經身具太清仙人前十之列,如今又是在鎮天神塔之中潛修三萬餘載,自然對天凝口中的「教訓」一說不屑一顧。
兩個臭脾氣的傢伙撞到了一起,哪能不迸發出火花呢。天凝也不再多言,甩手而出就是一道擬化劍罡砸向了宗瀚宇。
這下倒好,一個曾經的上古金仙,一個曾經的太清仙人,一個是楚衍的老哥,一個是楚衍的大師兄,就這麼開打了。
天凝與宗瀚宇其實各自心中也多少猜出對方是友非敵,也都沒有狂打狠拼,都是為了一口氣這才打了起來。沒想到的是這麼一打,兩人倒是打上癮頭了。宗瀚宇被困鎮天神塔之中的日子,閒時無聊,不知修研出了幾多稀奇古怪的功法,苦於一直無對手可以試招,如今碰上天凝這麼一個好對手,哪肯放過。而天凝也是個好戰之人,爭勝之心極重,本來還打算拼上了幾下就打住收手,怎麼說這個紅鬍子也應該是自己兄弟的朋友,不要傷到他才好,可一經交手卻是發覺此人的修為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奇功妙法層出不窮,被激起了興致,自然也是愈打愈是不願收手了。
剎時間,漫天光影閃動,兩人各出奇功,打得是好不燦爛。當楚衍元神合一,調息完畢睜開雙眼之際,看見天際正在激鬥的天凝與宗瀚宇,不禁傻了眼了。連忙出聲道:「快別打了,天凝老哥,師兄,你們快停手啊!都是自己人,怎麼打成一團了啊!」
經楚衍這麼一叫,兩人雖仍有相鬥之心,卻也不好在打鬥下去了,雙雙降下身形,彼此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服氣誰的模樣。這可把楚衍可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了,發問道:「老哥,師兄,你們……你們怎麼會打起來的啊?」
「你問他。」天凝一副反正不是我的錯的的樣子說道。直接將問題拋給了宗瀚宇。宗瀚宇也不客氣,氣鼓鼓道:「是他錯,你問他。」
這下倒好,兩人多這麼說,楚衍也沒轍了,當即和解道:「之前是誰對誰錯,也不管了,反正現在大家都搞清楚了就成,你們一個是我的師兄,一個是我的老哥,總之都是一家人,都給小弟我一個薄面,就此揭過,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