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弗萊漸漸遠去,肖石收回了目光。小女人歪著頭,似有所思,忽然望著他道:「肖石,剛剛那個男的好像有兩個老婆!」
「你怎麼知道?」肖石順口問了一句。常妹睜大眼睛,認真地道:「你沒聽見嘛,那個女的說什麼臭小雨,那個男的又說什麼一家人,這不說明他有兩個老婆嗎?」
「咳,那只是你知道的,沒準人家有五個八個呢!」肖石暗自尷尬了一個。
「我的意思是說至少兩個!」
「你管人有幾個,那是人家私事,不要討論!」這小子心虛了。
常妹瞥了他一眼,神色忽地黯然了下來,沒再說話。肖石沒在意,只是安慰道:「常妹,別想亂七八糟的了,事情已經過去,你安全沒事,我就放心了。」
「不用你假惺惺!」常妹瞪了他一眼,低頭活動有些麻痺的手腳。
肖石以為她遭逢險境,心有餘悸,情緒還不太穩定,就沒再自討沒趣。此時,遠處傳來一連串警笛聲。不多時,兩輛警車和一輛高速管理局的執法車趕到了。
秦劍鋒一馬當先,衝下車來。肖石乾笑了一下,上前道:「隊長,常妹沒事!」
秦劍鋒沒說話,一雙眼睛像要吃了他。或許是怕愛人挨批,常妹下意識地扯住他手臂,小聲道:「隊長,我……我真沒事!」
肖石看了看被小女人扯住的手,心頭一陣感慨。
秦劍鋒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又把目光轉向肖石,重重地「哼」了一聲。肖石咧了下嘴,向地上二賊一指,討好地道:「隊長,人都抓住了。這下……嘿!你又有新證據了!」
刑警們和肖石打了個招呼,不過都不是很自然;常妹低著頭,臉上窘得直髮燒;肖石十分意外,左看右看。心道,怎麼大家……都沒有以前熱情?
兩個傢伙被押上了車,秦劍鋒看到了現場剪斷的膠帶,又向他怒目而視。肖石忙道:「隊長,你們先忙,常妹她……受驚了,我先送她回家!」
秦劍鋒又哼了一聲;肖石對眾人揮了揮手,拉著小女人上車了。
車子遠去,秦劍鋒歎了一口氣。兩人分也就分了。他認了,可不管有心還是無意,揪揪扯扯的總沒個完,他真有些頭疼了。
下一個道口並不遠,肖石出去掉了個頭,曾經的小情人踏上歸途。
上車半天了,小女人還一言未發,只是呆望著窗外,臉上是淡淡的哀傷。遠處村落的***不時明滅。不知想照亮什麼,還是點燃什麼。肖石心情複雜,也不知說什麼好。常妹獨自跑出去紀念,他既感動,又難受,更心酸。
或許是因為肖石的已婚身份,常妹收攏心境,找了個話題:「肖石,你還會飛釘子,什麼時候學地。我怎麼不知道?」
「修車時學的,沒活時無聊,用來打發時間,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肖石淡淡答了一句,還不經意地看了一眼。
他實在不該看這一眼。常妹一愣,臉色立刻變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肖石愕然。轉頭道,「我哪有意思。我不是回答你的話嗎?」
常妹胸口開始起伏,盯著他的眼睛道:「你地意思就是,我當時反對你修車,你今天又用修車練的飛釘子救了我,所以你很得意,認為我應該感到慚愧,是不是?」
「我……我哪有這個意思?你不要瞎猜好不好!難道我救人還救錯了?」肖石崩潰到絕倒。這個小女人,怎麼變這樣了?受刺激了,明顯是受刺激了!
「你好意思說!」常妹伸過腦袋,瞪著他道,「你要不跑去修車,我們就會結婚登記了,還會發生這麼多事嗎?」
肖石一陣頭大。這不說話倒好,一說話就胡攪蠻纏,八百年前的事都翻了出來!
常妹越想越委屈,幽幽道:「剛才那個姐姐說得真對,男人花心真是沒有止境。我現在才知道自己好傻,以前我一提醒你那些女人別有用心,你就說我胡鬧,還讓我信任你,我傻乎乎地信了,可我……我……」
小女人忍不住又哭了:「我是信任你了,可我換來什麼了?我什麼都沒了,她們全都登堂入室了,我想自己過個紀念日都不得安生,結婚了不起呀!」
肖石一愣,問道:「你都……知道了?」常妹抹了一把淚,苦道:「楊洛帶著結婚證去落戶,人還沒走呢,戶籍小范就打電話安慰我,我……我都難過死了!」
肖石這才恍然大悟。小范是他家那片派出所的戶籍警,公安機關又是個系統性很強的單位,這種事幾個小時後就能傳遍刑警隊。
肖石歎了口氣,落戶沒什麼,只是這個日子……唉,可又能怪得了誰呢!
肖石搖著頭,把車停在路旁,勸道:「常妹,別哭了,我都不知道她去落戶了,要是知道……」他本想說要是知道怎麼也能讓她換一天,可一想,他也是後來才意識到的。
「算了吧,她又不知道今天是我們兩週年。」常妹情緒稍復,抹了抹眼淚道,「其實我早就想開了,就是今天這個日子,我太難受了!」
肖石心頭酸酸,第一次感覺到小女人也會如此讓人楚憐。
常妹轉過身,又望著他道:「肖石,發洩歸發洩,其實我今天過得挺開心的,被抓走的時候我都絕望了,後來聽到你的電話,我就告訴自己,你一定會來救我地,你真的來了,原來信任你沒有錯。」
肖石兩眼發熱,好多往昔的甜蜜在心內酸澀地翻攪,不自覺地伸出手。擦著小女人面上的淚痕。常妹頭一低,抵在愛人心口輕輕哭泣。肖石抱著常妹的頭,悵望著遠方。風從原野中吹過,車子。從他們身邊掠過。
宿命帶給他們一個完美的兩週年紀念,但紀念卻不是結局,在命運面前,人都是脆弱地,生命是美好的感覺。兩人繼續上路,車行漸遠,身前身後,是兩串並行的***。
常妹家樓下,似曾相識地場景。小女人站在車窗邊。可憐巴巴地望著愛人,這個捨不得。一旁地大樹被風吹得劈哩叭啦,他們,曾在大樹下擁抱接吻。
常妹眼圈一紅,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
同樣情景,小女人曾用最後一吻的方式騙取他的眼淚。肖石往後閃了下頭,警覺道:「常妹,你又想幹什麼?我可提醒你,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要是再……那可就是第三者插足嘍!」
「第三者,你……」常妹怒了,臉色變了數變,突然猛力地「呸」了一聲,「你以為世上除了你就沒有男人了?你以為你是誰?誰稀罕你,哼!」
小女人挺著大胸脯,擰著大屁股憤憤走了。肖石看了一眼,搖著頭掏出手絹。常妹那大力一呸,呸了他一臉吐沫。
車子慢慢起動,拐彎處。肖石探出頭,回望樓梯窗口。二樓,沒有;三樓,沒有;四樓……個小腦袋嗖地一下縮了回去。他笑了笑,加大油門,車子快速駛出。
肖石走了。一樣不捨。
秦劍鋒到現場時,常妹曾扯了他一把。讓他感慨良多。他曾勸小女人改改性子,現在看來沒有任何成效。那一扯,他忽然明白,小女人對他的維護已經上升到本能的高度,幾近一種生理現象。換言之,常妹是一個狹隘到極點的愛情保護主義者。
兩人分手後,常妹曾短暫自責,隨後就一個勁地往楊洛或是凌月如身上推卸責任,別說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在他身上找原因。分手前兩個月,他和常妹半同居,度過了愛情最幸福、感情最融洽的日子,而那時候卻是他和姐姐交往最淡的時期,因為老凌的病,他對姐姐完全是同情和惻隱;至於楊洛,早就已經走人了。
分手本是兩人事,常妹有錯,他有責任。可小女人卻以一種蠻不講理地方式,把兩個人死死地保護了起來。
肖石很為所動,可想到小女人不變的性子,還有以後更長的日子,他又跟著上火。
十點剛過,肖石到家了,還不算晚。楊洛穿著一條大睡裙,從房內急急迎出:「肖石,常姐沒事吧?」
「沒事,有驚無險。」肖石在妻子臉蛋上拍了拍。
「那就好。」楊洛攏了下鬢髮,長出了一口氣。
肖石仍有些黯然,又不禁歎息。楊洛摟住他的腰,仰望著他道:「肖石,你知道嗎,常姐其實是我唯一的朋友。」
「是嗎?」肖石很吃驚。
楊洛笑了一下,很無奈,還有些淒涼。「搬來之前那幾年,我又自卑,又封閉。後來認識你和常姐,嗯,雖然……我們都嫉恨對方,還吵架,可不知不覺就好起來了,還經常說說心裡話呢!海嘯那天打完電話,常姐走了,說以後不來了,那時候我真的好難受,好不忍心,要不是因為你,我們……」
「要不是因為我,你們根本就不可能認識。」肖石歎了口氣打斷,又振作起精神道,「好了,不說她了,該給你補課了!」言罷將女人橫身抱起。
進房後,肖石把女人扔在床上,將睡袍一把揭起,露出了女人香噴噴地屁股。「哇!連內褲都沒穿?」
楊洛嘻地一笑,拱著屁股道:「人家小洛乖嘛,準備好了等老公回來欺負!」
「這小妮子,真是太懂得怎麼讓我高興了!」肖石感慨不已,伸出一雙大手,開始蹂躪女人送到他眼前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