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醫生在異界 正文 164,囑托
    背後沒人。

    從坎巴的背後,一直到牆壁邊,沒有任何的那怕是一個人影存在。

    作為狂信者兵團的團長,坎巴能夠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就是現實存在的,沒有任何的隱匿之術能夠在狂信者兵團的團長眼裡逃脫,身為最虔誠的教徒,每個狂信者兵團的士兵的眼睛,都自然而然的帶有偵測邪惡和透視隱形的功能。作為狂信者兵團的團長,坎巴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這個大陸上能夠達到的最高層。

    也就是說,在坎巴的背後,是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以隱匿方式存在,而坎巴看不見的。

    除非他能夠具有高坎巴兩階以上的潛行隱匿技能。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這個大陸上不可能有人達到那種水平,而坎巴.卡特爾不知道。

    那麼,就是來自其它大陸的人!?坎巴的心裡滑過了一絲陰影,渾身的肌肉如同獵豹一樣的緊張起來,隨著他心底默默的誦唱,一股浩瀚的光明力量蓬勃的散發出來。他已經做好了惡戰的準備。

    當坎巴準備不顧一切的掙脫狂風的糾纏,好更加利落的應對即將來臨的戰鬥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從他的背後傳來:「其實你不必怎麼緊張的,我沒有惡意。」

    背著醉醺醺的狂風,坎巴行雲流水般的一個滑步,前行貼到前面的牆壁後才猛然錯開幾步後,才背靠牆壁轉過身來。

    背後依然沒有人。

    不,還是有一個人存在的,只不過,那個人遠遠的坐在吧檯的旁邊,正端著一杯酒,慢慢的品著,兩眼漫無目的的到處亂瞅著,就是不往坎巴這裡看。很有一股兒子說過的那種叫做『欲蓋彌彰』的味道。

    看著坎巴死死的盯著自己,那個看起來還比較年輕的年輕人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好吧,既然被你看出來了,就過來一起喝一杯吧。」聲音依然是在坎巴的身邊迴盪,看著那個不太年輕的年輕人遠遠的張開嘴,聲音卻在自己的身邊迴盪,坎巴的心裡泛起一種詭異的感覺。

    「龍族?」坎巴摻著東倒西歪的狂風,倆手運勁,把狂風架的雙腳離地,才順利的走到了吧檯旁邊。

    「為什麼?」地方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只是反問了一句。

    「前一段,有過龍族來找劉靜學,而且,這個大陸上應該沒有我不知道的,向你這麼樣的高手。」坎巴很自信,依靠教廷的實力,他確實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在教廷的勢力下,整個大陸包括那些隱居和外來的高手,教廷都有著一份記錄存在。坎巴作為狂信者兵團的團長,當然是有資格看到這份材料的:「而且,這種天龍吟應該沒有龍族以外的人能夠使用吧。」坎巴終於想起了那種讓聲音拐彎的技能的名稱。

    「不愧是到達聖級的高手,見聞就是廣博。」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那個漢子舉了舉手中的酒杯:「龍族可佛特度,現任首領。」

    「人族,狂信者兵團團長坎巴.卡特爾。」坎巴也點點頭,扶著狂風的他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他醉了,他是……。」

    「野蠻人長老狂風,一個最會外表憨厚,內心狡詐的野蠻人。」可佛特度面孔上仍舊笑吟吟的,表情卻沉了下來:「一個不知道知恩圖報,卻知道迫害恩人的『聰明』野蠻人。」

    「不是我。」一聲沉重之極的歎息在坎巴的耳邊響起,他手中沉重的狂風長老頓時輕盈了起來,旋而,又沉重之極的蹲了下去:「真的不是我幹的。」

    「可外面可不是這麼說的。」可佛特度的面孔也沉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說是你們貪圖劉靜學的狂化技能,獸族貪圖他的獸化技巧,聯合起來,逼迫劉靜學,卻被侏儒族給把人救跑了。」

    「誰說的!」整個房間都被狂風的低吼震的嗡嗡作響:「那些技巧,根本就不用我們貪圖,都是劉靜學無償的交給我們的。我們也沒有逼迫他,都是他志願的交給我們的。」狂風雙眼通紅,酒醉加上可佛特度的言語刺激,他進入了狂化狀態,充滿殺機的瞅著可佛特度:「到底是誰說的,告訴我,我生撕了他。」

    第一時間給自己加持上防護魔法,一個帶著呼嘯的風刃的青綠色防護罩在可佛特度的身邊出現:「想生撕了他,大概憑你是辦不到了,因為那些話,是我說的。」伴著淡淡的笑紋出現在臉上,可佛特度快速的向後退去,腳下,卻紋絲未動:「你等著吧,劉靜學的兒子就要來找你了,哈哈哈哈……。」笑聲還在空中搖曳,可佛特度已經消失了蹤跡。

    渾身肌肉僨起的狂風長老,在聽了可佛特度最後的話後,反倒平靜了下來,似悲似喜的在吧檯旁坐了下來:「劉靜學的兒子要來了,太好了,劉靜學的兒子要來了。劉靜學的兒子,那不就是娃娃嗎?娃娃要回來了。」

    「娃娃回來,就可以聯繫上劉靜學長老了。」看著旁邊又是一臉沮喪的坎巴,狂風長老認真的說:「你剛才說的最大的麻煩可以解決了,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幫我們說說話,我代表所有的野蠻人,謝謝你了。」

    「既然娃娃回來了,幹嘛你不直接找娃娃幫忙說話。」兩次想藉機破壞都沒有得逞的坎巴.卡特爾有點意興闌珊:「直接找他,效果不是更好,畢竟他是他的兒子,父子之間,說起話來,應該容易些啊。」

    「當我不想啊。」愣怔了片刻,狂風搖搖頭,伸手從櫃檯裡面又拎出一瓶酒:「可是,我哪有臉去見他哦。」

    「那你可以讓豬八戒他們幫忙說啊。」坎巴看著狂風又開始酗酒,連忙加快了勸解的速度。

    「他們,他們還要幫助獸人。」抿了一口酒,狂風笑了笑:「有他們幫助獸人說話,獸人被原諒的可能性相當的大,既然獸人都能夠原諒了,那我們野蠻人當然就更沒問題了。」又喝了一口酒,狂風有點感慨:「其實,劉靜學他們父子倆的心腸都很軟,就算是布隆迪仁請求他們的原諒,只要心誠,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何況獸族的那些人現在都慘兮兮的看的我都心疼,估計只要他們在娃娃的面前跪下嗑幾個頭,哀求幾聲,最好能夠再哭上兩嗓子,娃娃應該就會原諒他們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們去當說客,難道你就這麼想欠我們一個人情?」坎巴有點不解。

    「是啊,我欠你們的一個人情,你們如果不保護好我們,這個人情可就沒處找人還了啊。」狂風笑的如同一隻偷到小雞的黃鼠狼:「這樣算起來,欠你們一個人情,卻換來大陸最強的狂信者兵團做後台,這個生意,我怎麼算都覺得不吃虧。」

    「你真不像是個野蠻人,獸族的狐人都沒有你狡猾。」在怔怔的看了狂風一陣後,坎巴搖搖頭,打算出門了。

    「過獎了,這不都是生活給逼的嗎。」狂風到是沒有半分得意的感覺,酣然的再盡一口小酒後,感慨萬千:「光看布隆迪仁這小子弄出來的這檔子事,我們野蠻人做錯了什麼?只不過是和那些獸人們走的近了些,也沒有任何一個野蠻人參加布隆迪仁的那個陰謀,憑什麼我們就成了那些獸人的同夥了。」

    「現在,本來好好的那些獸人都硬生生的給分成了三部分,除了一些貪心不足的傢伙跟在布隆迪仁的後面到處亂嚷嚷外,大多數的獸人都夾著尾巴過日子,他們也都努力的幫忙尋找劉靜學長老,一個個憔悴的,讓人看著就心疼,原來多好的小伙子啊,現在都蔫頭耷腦的,像個亡靈似的。唉,可憐啊。」痛心的舉起酒瓶,再飲一口,狂風想起某件事,狠的滿嘴的牙都咬的咯咯作響。

    「古菲特那個老滑頭,夾著尾巴跑到一邊,說是歉悔去了,甩手就把一大攤子事情扔給我,這幾天,靠我一個人來來回回的跑,腿都跑細了也沒見他個混蛋出來幫個忙,可把我給累慘了。只有現在這會喝點酒的時間能夠輕鬆一點點。等那個老混蛋回來,我也要好好的休息幾天,什麼活都不幹,什麼事都不管。」狂風高舉手中的酒瓶,仰天咆哮。

    「那是對你的信任。」蹣跚著,古菲特從吧檯的後面轉了出來。幾天沒見,本來就夠蒼老的古菲特顯得更加的蒼老了,蒼老的走路都要靠人扶。即使是在司湯達的攙扶下,從吧檯後面的小門走到吧檯旁邊也累的他劇烈的喘息起來。

    「你個老……」狂風的抱怨嘎然而止,看著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古菲特,他感到深深地驚疑:「你怎麼了?」

    「我……咳咳咳……」一張嘴,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就讓古菲特再也沒辦法說出話來,激烈的呼吸聲讓他佝僂的身軀顯得更加的瘦小,任何人都能夠看出,他的生命之火已經無限的接近到熄滅的地步。

    「爺爺已經把獸族長老的傳承交給了我。」司湯達面容枯槁,陸續到來和即將到來的事情讓年輕輕的他也露出一絲蒼老:「爺爺說他的時間不多了,他想再來看看這個野蠻人旅店。」

    「老夥計,你來就來吧,幹嘛不等身體好一點再來,這個旅店也跑不了。」把酒瓶放到櫃檯上,單手輕按櫃檯,狂風翻過櫃檯,點塵不驚的落到吧檯裡面,伸手摻住古菲特,心疼不已:「來來來,我們到前面的凳子上坐著歇歇。」

    擺擺手,劇烈的喘息讓古菲特沒法說出話來,站在原地略加喘息,混濁的眼神中透漏著一種固執的堅持。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看看你想坐哪兒就坐哪兒吧。」狂風伸著雙手,虛扶著古菲特,看著那蒼老的不像話的老鼠人,狂風都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自己的感覺了,反正,他是不敢直接用手去扶那根乾柴棒一樣的胳膊的,怕一不小心,給弄折了。

    拉風箱一樣的呼吸讓古菲特沒法說出話來,狂風的緊張到是讓他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實在是沒有力氣前行了,古菲特乾脆身子一歪,直接的靠在了狂風那快有他的腰粗的大腿上。

    「唉,唉,唉,你怎麼了。」古菲特的身子這麼一歪,可把狂風嚇了一跳,連忙伸出雙手,輕輕地托起了古菲特:還好,還在喘氣。

    「我要坐哪兒。」幾乎是一字一頓,古菲特用手指著吧檯後面的那張圓凳,說出了唯一的一句完整的話。

    「好好好,我們坐哪兒。」如同捧著一個瓷娃娃一樣,狂風雙手端起古菲特,把他放到了那張用來算帳的圓凳上面,還在古菲特坐好後,伸出兩隻蒲扇大的手掌,左右的呵護在古菲特的身邊。

    「這裡,是我們獸族開始興旺的起點,劉靜學長老無私的傳授,讓我們獸人也有了能夠和人類一起做生意的機會,而且還挺賺。」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古菲特嘟起了嘴。

    司湯達連忙從腰上摘下一個竹罐,伸到古菲特的嘴邊,接下了古菲特吐出的一口濃痰。

    「劉靜學長老確實很有價值,如果能夠擁有他,我想,誰都願意付出自己能夠付出的最大代價。」呼呼的喘著氣,古菲特看看狂風,又看看憂心忡忡的司湯達:「但是,強迫他,是不對的。」

    「尤其是我們,」古菲特的話語越來越流利,咳嗽也少了:「把我們從缺衣少食的地步,教導到現在的這種能夠建立自己的城市的程度,劉靜學長老對我們的恩情已經不是簡單的救命之恩了,他還給了我們中興的希望,給了我們的孩子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人類的面前,與人類公平交易的可能。」

    「所以,我們絕不能再對不起劉靜學長老了。」古菲特對狂風,同時也是對司湯達:「那樣,我們就不配再沐浴在獸神的榮光下,作為獸神的子民,行走在天地間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取得劉靜學長老的原諒。這點,一定要記住。」古菲特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司湯達:「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取得劉靜學長老的原諒,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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