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丹普爾堡的路我和拉法耶特聊了很多,或許是因為我和他對於將見那位國王都有些感慨。我和拉法耶特最後聊到了拿破侖……
拉法耶特問道:「您怎麼看待拿破侖?」
拉法耶特這問話或許針對拿破侖最近在瑞士的作為,根據昨天的報告,即便在迪姆理耶將軍的牽制下,拿破侖還是在瑞士干了讓我們都不得不苦笑的事情。
法國正式吞併了瑞士。當我正在議事廳和馬拉、布利索、西哀耶特等人爭持一些政議細節的時候,瑞士這份報告讓整個議會不由亢奮了數十分鐘。當然宣佈報告的是拉法耶特,我對於拿破侖再次越軌的行為並不是很贊同。
現在整個歐洲最反感的是普魯士。在我在北意大利擊敗梵蒂岡聯軍的同時,威靈頓率領的英國、丹麥、瑞典聯軍在漢堡與普魯士兩個步兵師遭遇了。作為這次反普魯士聯盟盟主的英國顯然應該出手了,但這次出手卻也慘敗而歸。
兩萬八千英軍、五千丹麥軍還有九千瑞典步兵在火力完全不是普魯士的對手,儘管威靈頓在戰前做了充分的偵查,打算擊中全部主力迅擊潰普魯士第五步兵師,但這位英國名將顯然對於普魯士援軍抵達的度準備不足,於是自己被擊潰了。
普魯士現在的確是眾矢之的,但現今唯一打敗普魯士的法國同樣會讓英國人警惕,尤其在普魯士包圍維也納的當口。法國這般摟草打兔子顯然會在今後的外交帶來一些負面的影像。
當然我和拉法耶特不得不否認拿破侖處理瑞士問題顯現出不俗的水平,讓原本獨立意識很強的瑞士「自願」併入法國的確不簡單,這也正是讓迪姆理耶無法拒絕的原因。
「他走得太快了。」
「您和許多人說想讓拿破侖接您的班……嗯不知道我這麼說合不合適……」
拉法耶特終於問了這個問題,我也終於有機會和他自己談這件事情。
讓我成為新荷蘭的領主本身就是英國試圖消弱法國的手段,同時新荷蘭這塊領土的安定現在也需要英國人大力幫忙,不是因為普魯士最近狀況我顯然無法抽空到法國。
「新荷蘭還是需要我回去處理,畢竟這一塊名正言順我個人的領地,只要我能治理好,那麼這就是我的基礎,然而法國還是需要一個更果斷的人更好,至少現階段我和您都缺乏那小伙子的魄力。」
拉法耶特沒有反駁,對於我針對新荷蘭的態度,米拉波在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沒有勸動我,似乎他也想到了這一點我們之間的話題不由再次談到米拉波遇刺的事情。
米拉波遇刺巴黎還有不少言論認為是路易十六下的手,今天在議事廳馬拉卻沒有提這件事情讓拉法耶特感到有些不安,這也提醒了我。
說話間,我和拉法耶特終於到了這座囚禁一位國王的城堡——丹普爾堡。
丹普爾堡顯然不是一座休閒度假的避暑城堡,護城河讓這座城堡更像一個防衛嚴密的監獄,從沉重的鐵門柵欄下進入這個帶著些許霉味的城堡,讓人不由感到一陣壓抑。
穿著潔白長袍的亨利埃塞克斯是這個城堡的看守,對於這個布理索推薦的狂熱英國牧師我沒有什麼好感,這些標榜自己是無私革命者的傢伙顯然比華盛頓這樣的偉人差的太遠。
亨利埃塞克斯冷冰冰的問道:「將軍你們有議會的批文麼?」
拉法耶特白了一眼他沒有理會,我從懷裡掏出批文。
「嗯——好的,原來是兩位將軍……」
都穿著法式軍服的我和拉法耶特不由搖頭對望了一眼。
「暴君脾氣很乖張,兩位將軍小心一些。」
乖張?路易十六脾氣乖張?
陰潮的長廊那一端是一條螺旋下降的石梯,這個作為中世紀要塞的城堡這條石梯狹窄而又壅塞,到了末端終於見了一個石屋,在兩名守衛的看護下那裡面關著就是路易十六還有王后與公主。
卡卡的開門聲剛剛推開,裡面就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出去,朕沒有犯什麼錯,不要再折磨我的孩子。」
隨後傳來瑪麗王后的哭聲。
「陛下——是我,我來晚了。」
「啊?是您嗎?愛卿——」路易十六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我陛下,我來了,能進來麼?」
「唉——」路易十六長長歎了一口氣沒有言語,瑪麗王后出現在我們面前招呼我們,「快進來,殿下。」
昏暗的燈光中躺著公主,作為孩子的父親路易十六坐在自己女兒身邊一臉惆悵。看著情形我大概猜出幾分,歷史中路易十六的這位女兒遭到暴民和獄卒的毆打和,他們還逼迫她參加父母的死刑,並逼她作偽證,指控她母親與弟弟的關係。當然因為我和拉法耶特的緣故暴民沒有過分襲擾這個公主,但顯然最近這位公主也受到了不少迫害。
「公主不適合住在這裡。」我歎息著。
「愛卿,查理還好麼?」
「露西和科隆比埃夫人照顧著查理,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親眼去看看,但根據夫人說,查理很好,就是前不久感冒了。」
「我能見見查理麼?」瑪麗王后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想辦法安排一下。」
路易十六拘在一起的眉毛舒展開來,「有愛卿朕就放心了,就是可憐了這孩子……」
「如果陛下放心的話,也交給我。」
「嗯……」輕輕捋著自己女兒蓬鬆的頭,路易十六顯得老了很多,「照顧查理沒有給愛卿帶了麻煩?」
「這不會,孩子畢竟是無罪的,單單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晃動的燈火只能勉強照亮這個昏暗的囚室,我和路易十六望著躺在床的公主卻找不到適合的話題。
為什麼要逃離巴黎,為什麼在路被攔住,路易十六是否真是策劃殺死瓦朗伯爵這些事情似乎都不重要,我們靜靜地看著躺在床的公主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