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處死路易.奧古斯特.德.波旁。」馬拉洪亮的聲音讓喧鬧的議事廳頓時安靜下來。
「罪名……」
我十分清楚波曼交給我那份資料羅列的國王罪行,畢竟在資料遺失的同時我就讓波曼針對性給我整理了一份;對於歷史中路易十六的指控我當然也瞭解,但我更清楚馬拉他的指控不會那麼簡單,否則所有都清楚保住路易國王就能將巴黎騷亂控制在有限範圍的人們不會不敢救國王。
「勾結西班牙和梵蒂岡,試圖阻止偉大的革命。」
「梵蒂岡是國王與我的計策,最後我們法蘭西能在北意大利戰勝敵人也正是處於國王與梵蒂岡方面透露的假情報。至於西班牙方面,那也是一個計策,至於具體內容不方便在這裡告訴您,尊敬的馬拉先生。」
馬拉似乎早就預料我會這樣辯解,從包裡掏出一份資料臨空揮了揮:「將軍大人,我這裡可有證據……」
「米特裡納給您的,我沒有記錯的話也是他告訴您國王要出逃,但您可能不清楚勸使並且接應國王逃跑的也正是這個米特裡納,而且我想先生還不清楚米特裡納和普魯士外交官有著頻繁接觸……」
馬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但我清楚他的招數還遠沒有完。
「瓦朗茲伯爵案件呢?這個將軍難道說您事先也知情了麼?」
我默默搖了搖頭,針對這一點我無法正面回應,「先生是拿了我那本調查資料了?」
馬拉繞開我的質問:「難道國王就有權利濫殺無辜麼?難道這是帝給這些貴族們這樣的權利麼?紅梅事件,特瑪堡宮索朗斯瓦男爵死亡的事件,狩獵宮誤射事故……」
馬拉開始憑借他那傑出的記憶力組織一系列和路易十六有關聯的事件,全場4多個議員不由瞪大了眼睛。
一個半小時的講述終於告一段落,我遞給馬拉一本水,「馬拉先生,編寫您所說這些資料的奧爾良公爵自己的認罪您看過了沒有,何況您這些指控有沒有人證和物證?」
「將軍,我欽佩您的能力和才能……」馬拉高亢的聲音降了八度,他扶了扶自己領口那磨破的領結,「但您該怎麼解釋您敬愛的瓦朗伯爵是怎樣遇害的麼?當然瓦朗伯爵也是一個貴族,但他和您一樣是一位讓人尊敬的貴族,讓這樣一位貴族枉死您應該不會那樣做?」
馬拉再次扯住這個死結,我難受的嚥了咽,隨後給自己灌了一口熱水。
對於馬拉案件各方面調查得都很仔細,尤其馬拉那一方面更是獲得了很多的證據,其中當然也有一些普魯士方面提供的資料。
沒有辦法銷這些證據,且不說報告所提及這些人證已經被保護起來,就算找機會處理也會引起很多麻煩,更何況這又會陷入另一個死結把我也套進去。
說實話瓦朗伯爵案件是我一個真正的痛楚,對於路易十六有魄力這樣做我不知道該是埋怨還是感激。
當然類似這樣的皇室秘聞其中真正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恐怕很難查清楚……
「我想將軍本人也可能是一個參於者?畢竟您不是最大的收益者麼?」布裡索的指控在我預料之中,這個曾經和我結仇,最近有急想出頭的傢伙找我做靶子當然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他顯然選錯目標了。瓦朗伯爵雖然有著不錯的口碑,但相對於我來說,我有著更好的民間威望,讓巴黎沒有陷入食物危機就業危機已經讓整個巴黎對於我都有不錯的看法。更重要的是我清楚我自己的確不知情。
「將軍沒有參於……」馬拉與布利索不對味,這兩個在輿論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對罵了很久了。
「馬拉先生怎麼就難麼肯定……」
「好了,我的確也有嫌疑,就和路易國王有嫌疑一樣,這樣我建議兩位還有蒙日先生,穆尼埃先生組成調查組,把瓦朗伯爵事故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怎楊?」
拉法耶特先一愣,但他很快就意識到我的用意,舉手表示贊同,隨著我和拉法耶特兩人的表態,議事廳裡終於第一次高效地通過了這個決議。
接下來的瑣事處理起來也就相對順利,儘管馬拉很革命,但他也很少挑我的毛病,布利索雖然對我不滿,但他也提不出什麼實質可行的方案。但北意大利,瑞士駐軍補給安排,巴黎食物供應等等都一一安排完畢,我再次試圖疏散巴黎聚集的人民時,即便對我有好感的馬拉也極力反對,顯然他十分清楚他需要依靠這力量。
麻煩呀——馬拉真是一個麻煩的人,如果他單純的是因為政治野心,那麼問題還好處理了,但他卻不是,他只是一個偏執地試圖尋找自己夢的人。
很累——處理繁瑣的事情本身就很累,更何況要讓繁瑣的事情分拆開來交給每一個合適的人去做那樣會更累,加我的燒還沒有退,儘管溫度還沒有高得我必須臥床休息,但這抽絲一般的內耗讓我很累。
夜晚——巴黎依然沒有沉寂下來,沿著石子路我和拉法耶特去見國王。
現在去見國王是絕大多數人唯恐避之不急的事情,但我拉法耶特都清楚我們兩人都不能逃避。
拉法耶特歷史中就該成為法蘭西共和國6軍指揮官,但因為我的蝴蝶效應,他早在路易十六時期就成為了6軍大臣,當然其中過程有些曲折,但我和他都是受過路易十六提拔的恩情。
「陛下不是一個壞人。」
「陛下也沒有必要去死。」
「但普通平民沒法理解這位國王沒有罪……」拉法耶特和我對望之後只能苦笑,在議事廳堵住馬拉的指控容易,要讓那些單純衝動的民眾理解國王罪不致死就不是幾句話就可以做到的。
殺死暴君!
路易十六實在算不暴君,他甚至連做暴君的才智都沒有。
殺死浪費者!
路易十六雖然也享受奢華的皇家宴席,但指控他是一個奢侈者卻有些牽強。
裡通外國雖然有些可能,但只要沒有給這位國王還有家人安一些莫須有的罪行,國王應該還有救……
應該這樣……
我默默祈禱著,即便我自己並不相信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