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你也下來嘛!」挽著褲腿的露西全然不顧鬆軟的泥土,她那雙白皙的雙足在新鮮的濕泥裡騰挪自如。
「不去了,我站不穩——」注視著在泥水裡跑動的白藕我舒展了一下四肢,剛才在地下聖墓裡聽到的那些關於聖器,政治,宗教還有愛情的故事讓我有點喘不過氣,現在注視著在泥中嬉戲的露西,還真是一種享受。
霞光逐漸沒入地平線,微微泛黑的天地間露西挽著褲腿在泥地中行走,她不時從水中摸出一個活蹦亂跳的小魚鞠在手心裡;時不時嬉笑拉出一串水草,一圈圈紮成花環;或者瞧見一汪清水,愉悅地飛身跳了進去,跟著濺起高高的水花。
露西——我在岸邊瞧著她,品味著她的名字還有她的動作,當月光灑向地面的時候我彷彿醉了。
「想什麼呢?壞蛋!」突然回到我身邊的露西猛然將一個濕濕的東西扣到我腦袋上,跟著用著一股蠻力就把我往泥漿裡拽了進去。
「哎!你幹什麼?」失去平衡的身體筆直向前撞去,而正前方就是站在低處正在惡作劇的露西——
我的身體被露西牽扯著整個失去了平衡,跟著來了一個前仰,隨著距離著地面那層厚厚的淤泥越來越近,我心中一陣慌亂,難道要變成泥猴了——說起來我都不知道自己腦子中是否真有時間這樣想,就徑直向泥地扎去。
「來呀!跟著我的氣息——我們一起飛!」泥中的露西笑著,鬧著縱身躍出淤泥,只見她一手牽著那用水草編成的花環。一手向前伸著。被她套住地我居然跟著她一起在淤泥上飄飛起來了。
「露西——這是——」
「傻呀,這就是地脈力量呀!你體內也有呢!」露西身形飄逸騰空轉身,跟著在她手中那根水草花環變成吸管般開始從我體內抽取引導著一股力量——,「來釋放,跟著我釋放他們吶!」
從我小腹處被抽出一股無形的繩索般,跟著這股無形的繩索很快就把我身體包裹。順著露西手中水草花圈的牽引,我的身體很快變成一個風箏一般。
「咯咯,好玩麼?」露西輕笑著,宛如一片白梨花隨風輕曳。
「這!這——」此時我無法仔細品味隨風飄曳的白梨花,我現在也彷彿正變作一朵白梨花。儘管我曾經被陸酩香引導地飛上天空,但這時。這時如坐在滑翔機裡一般貼著泥水飛行地我,正在感應著開始一點點溢出的力量引導著我騰身飛舞,宛如給自己插上翅膀一樣。
「傻瓜,其實你早就有了很強大的地脈力量但不會釋放,來我們到尼羅河上去吧——」
「尼羅河上——」還沒有等我適應這種貼地飛行,在空中飄逸的露西咯咯笑著。帶手就把我向河水上拖去。
風在耳邊呼呼響著,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風,這不似直接面對大風呼嘯時那種刮削著臉,灌湧入耳鼻的感覺,我只感到整個身體被一個奇妙地氣囊所包裹,人的身體怎麼會比空氣輕——我有點暈暈糊糊想著一些關於氣動力學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為了解釋什麼,還是給自己一種安慰,未知常讓人恐懼。或許是這樣——未知讓人無法推測接下來的事情。
「好美的月光呀!」露西歡呼般地喊著。
月光真美——
尼羅河的夜別有一番風味——潮汐過後,河岸邊淤積了厚厚地淤泥,在白天他們宛如兩條緊緊夾著河水的花邊,夜晚在銀色的河帶邊,浸泡著水汽的淤泥宛如一串被扯碎的珍珠,隨著粼粼的波光一起漾著,漾著。
「楊。你知道麼,傳說中奧利迪米斯和阿里帕米爾他們也像我們今天這樣在尼羅河上飛過,他們像一對自由的鳥兒在水上雙雙飛行,他們像一對無畏的雄鷹從不怕任何困難!他們可真幸福。
「喔——」呼呼的風聲讓彼此地溝通有了些許的困難,忽然騰起來的身體讓我擔心一不留神我就會栽倒水中去,於是我只能喔了一聲。
「尼羅河——月神之河,愛情之河。冥界之河——」露西嘴裡繼續念叨著。當她忽然念道冥界之河的時候,我只感覺從水草上傳遞過來的氣息紊亂起來。我的身體也整個宛如捲入激流中一般,被撕扯著,被捲裹著,被牽拉著。
「露西——」
露西氣息剛剛開始混亂,我這個宛如風箏一般的身體頓時失去控制,看在上帝地份上我現在可在尼羅河正上方,上帝作證我可不會游泳!
「啊!」回過神的露西終於再次想起了我,我長舒一口氣之後死活不再在尼羅河上空飛了,儘管這種感覺頗為牛比,也很刺激,但對於不會游泳的我還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露西剛才你念到冥界之河時怎麼忽然分神了?」
露西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她的雙眼盯著我的胸口自言自語一般地囔囔著:「郁水蘭終於——終於——」
「郁水蘭?」當露西再次提到郁水蘭地時候我忽然想起那兩個在尼羅河殉情地戀人阿瑪什麼和阿米什麼,當露西在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就提到了冥界之河,還有在凡爾賽宴會晚會地時候也有類似情節——冥界之河-
我重新站在尼羅河邊,腳下是堅實的土地,然而當我重新站在尼羅河岸邊我卻沒有那種輕鬆的感覺,「露西,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這郁水蘭怎麼今天變化了?」
我胸前的郁水蘭是變化了,原本粉紅色的硅基花朵此時泛起了一道紫色的花邊,顯得有些詭異和離奇。
「花?楊你說什麼呢?我那個——」露西失神地笑了兩聲,「郁水蘭這事情我是沒喝你說明白,好了不要生氣了麼!當花的主人完全掌握了地脈力量的時候,這朵花就會完全變成紫色,你看這花不是變了麼?」
「花變成紫色?露西——」我伸手抱住露西的肩膀,鄭重地追問,「露西,我們兩人之間似乎應該可以無話不說了吧?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在送給我這朵花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會有機會掌握地脈力量?」」露西抬手摸了摸我略帶激動的臉龐,緩緩道:「親——你怎麼了?
凝視著她那溫柔的笑容,我長長吐了一口氣,「哎——」
「親!你不要這樣麼——其實被召喚來的人都有著和聖器說不清的淵源,根據傳說這是宿命——」露西溫柔的注視著我,雙眼滿是柔情。
「宿命——」我品味著這個不太吉祥的詞語,心中七上八下。尼羅河水起波暈了——風來了麼?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