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似乎並不留戀這個時代?」對於偷偷摸摸摸上馬耳他島,馮霍恩沒有向我作什麼解釋,他甚至沒有對自己在密室裡的舉動任何解釋,當奧地利海軍將軍掬著笑向我表達期望護送我們去埃及的時候,我有些哭笑不得。
奧地利人在甩陰謀,他們靠近馬耳他島並且把馮霍恩送上馬耳他島的目的幾乎可以判斷他們想在未來的奧-土戰爭中稍帶上法國與普魯士,畢竟這個古老的神聖羅馬帝國的領袖在長期對抗土耳其的戰爭已經十分疲憊,想方設法地誘騙更多的盟友成為了這個古老帝國全民上下的願望。說起來從1497年到現在土耳其人數次逼近維也納,這個被古老蒙古人驅趕到中亞西亞的遊牧民族一旦他在中亞西亞定居下來的確給整個歐洲帶來了不少刺激。
「謝謝將軍的好意,不過我可不想剛登上亞歷山大港就面臨被土耳其人全殲的命運,還是讓我們自己走完登上亞歷山大的路程吧。」
「喔!喔!這的確是我考慮不周,還請您原諒我的魯莽——」奧地利海軍上將擺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連連向我道歉。
對於這種政治把戲我已經沒有興趣糾正,說起來馬耳他島如此輕易地倒向法蘭西明顯是教皇、奧地利人聯合的作為,雖然我隱隱感到還有一些英國人的陰謀,不過現在並沒有確著的證據。然而無論有誰在背後支持,或者煽動,當馬耳他歸屬法蘭西的那一刻起,我就清楚的明白我這支要到埃及武器展示部隊已經足夠讓土耳其人做幾個深呼吸。
「沒什麼,沒什麼。」我接下來拒絕了奧地利人作為道歉送給我的幾個奧地利姑娘。甘泉宮熱情公主們的傳聞我雖早有所聞,也不是那種假正經的禁慾主義者,不過現在的狀況顯然不適合收這幾個姑娘添亂。
這一群奧地利人終於走了,拒絕了他們的糖衣炮彈並沒有擺脫接下來將要登上非洲土地將要面臨的困難,不過現在都要放一放,在那個即將登上島的孔代親王來到之前我必須搞清楚馮霍恩在密室裡幹了什麼。
「男爵先生,何以見得我並不留戀這個時代?」
「按照大人現在的處境,您現在的做法我不明白——請原諒我的直率。」馮霍恩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宛如一個剛剛學會情緒的機器人一般。
「喔?」盯著這個剛才在地洞裡似乎想把我弄死的普魯士穿越人,我很佩服他的定力,他居然有如此的自信,難道他就那麼肯定我不會追究秘道理那一身冷汗。我繼續盯著他,雖然我沒有練就用眼光殺人的魄力,但我想用我的目光給這個傢伙洗一身冷水澡。
馮霍恩瞅見了我冷冰冰的眼神,他對於我的眼神幾乎沒有反應,依然滿條斯理地繼續說道,「恕我直言,昨晚我和拿破侖聊了聊。」
我的犀利眼神居然對他無效——我頗感失望,凝聚這樣的眼神很費體力與精力,不過當我發現馮霍恩平時的眼神其實和我想要凝聚的眼神居然一樣,我忽然間感到十分無奈,「男爵大人不會是在和拿破侖談論我在秘道下倉皇逃跑的細節吧?」
「嗯?」
馮霍恩終於有了一些反應,他抬起頭看著我,我此時放棄了瞪眼凝聚眼力,因為眼眶有些疼。
我抬起景德鎮瓷杯,說起來最近我越來越喜歡捧著管家成龍所烹製的中國龍井,原來我一直沒有注意到龍井居然能做出這樣的口味。
馮霍恩定定地注視著我裝比,看他神情顯然搞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提起地下室的事情,更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抱著茶杯氣定神閒地岔開話題談論一個可能會有損自身形象的話題。
我微微抿著茶,透過茶舞瞄著那個摸不著頭腦的馮霍恩終於有了少許得意的感覺,「男爵大人應該有很多問題需要解釋吧?」
「解釋?」馮霍恩搖了搖頭,「需要解釋麼?伯爵大人和我都是聰明人,不會針對這些小事作什麼解釋。」
「喔?」
「拿破侖原本是一個讓許多人崇拜的神化人物。」馮霍恩撇過腦袋繼續他的話題,儼然完全對於自己在地下室的所做所為有任何顧忌,「不過昨晚和他的談話卻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知道麼拿破侖有些崇拜大人您。」
「喔?」馮霍恩找的這個話題足夠轉移我想拿地下室的遭遇作點文章的念頭,儘管我會提醒自己回到地下室的事情,「拿破侖崇拜我?我有什麼好崇拜的?說起來以前在我心目裡確有兩個值得崇拜的人,其中有一個卻是拿破侖——」
「當深入接觸拿破侖之後,大人對拿破侖的看法改變了?」
「沒有——一個精力旺盛,超乎尋常執著的人的確可以冠以天才,只不過也是一個人。」
「嗯。伯爵大人說得有道理。」馮霍恩將那雙碧藍的眼睛從開始透亮的窗外世界轉了回來,「大人你不覺得你現在所獲得的機會比拿破侖比我和理查根都要好得多,可是大人卻沒有主動向前邁出一步,所以我對於這一點一直很疑惑——當然除非你並沒有打算在這個世界做些什麼,也就是大人並不留戀這個時代是麼?」
「留戀?主動邁前一步——馮霍恩男爵閣下——」
「大人請說——」
「處於一個自己並不能從容把握的位置,你覺得你是如座針氈,還是能從容面對?」
馮霍恩正容道:「我會爭取——最起碼,輕易放棄不適合我的性格。」
「輕易放棄——」我晃動著手中的茶杯,盯著眼前這位表情凝滯的德國穿越人,「給自己一個壓力,然後自己就能做得更好,這確是沒錯,不過我不太明白馮霍恩男爵閣下鼓勵我爭取目的是什麼?」
「沒什麼——只是問問——」
馮霍恩依然那一副毫無變化的表情,面對這樣的傢伙完全無法施展察言觀色,這讓人十分氣憤。
「問問?男爵閣下隨意的好奇心也就不需要我鄭重的回答了?」
「的確可以這樣理解。」馮霍恩緩緩直了直身體,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海天世界,「那裡的風浪會很大吧?」
「應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