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露西的手連忙把我嘴堵住。
我握住露西的手,把她的手從我嘴上緩緩移開:「我在這個世界能改變什麼?你覺得呢?我的露?」
露西茫然地抬著頭,注視著我,她似乎沒有現成的答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答案。
露西咬著嘴唇搖著頭,她講述了召喚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1786年2月22日,聖墓騎士團第一次正式啟動穿越的力量,地點選在楓丹白露。
一個多月前,萊昂納多在凡爾賽宮附近的穿越是一個意外,不過這個意外卻迫使聖墓騎士團不得不啟用古老的傳說證明自己的清白。
站在楓丹白露的小鎮之上,當時的露西情緒波動,瞭解地中海文明的家族對於啟動破開空間的力量心中存在的很大的顧忌。
這種力量曾經被人啟用過——
1311年,6月安條克血戰持續到最後時刻,在聖城建立的基督文明在晚霞的紅光中搖搖欲墜,聖戰者雷蒙諾滿身鮮血站在山丘上注視著包圍而上的卡賽吉斧兵,雙手杵著沾滿血跡的長劍。
這是最後時刻了吧——
雷蒙諾噴了一口含在嘴裡的腥味,這不知道堵在喉嚨裡有多久的味道終於讓他感到有些厭煩了,周圍揮舞著雙手重劍的聖墓重騎士一次次試圖將那些包圍上來的卡賽吉趕走,不過他們太多了,太多了,從歐洲的援軍早就不能指望了,現在只能死守最後的——最後的什麼呢?
雷蒙諾輕聲咳了幾聲,隨著湧出口外的熱氣,濺射液體噴射在熱燙的長劍上吱吱地響著,對於沙漠高溫已經沒有任何知覺的將軍伸手擦拭著長劍上的紅痕。
紅痕已經干了,幾點落在紅色粘稠固體上的沙粒牢牢嵌在血跡之中,雷蒙諾精疲力竭地試圖扣除劍身上被烘黑的污跡,正當他試圖去除玷污長劍的痕跡,沙地上咯咯的踩踏聲急速逼近。
「呵——」口中再次湧出一股腥氣,雷蒙諾艱難地向前跨了半步,剛剛邁出的腳扎入沙子中,身體不自覺地傾斜了過去。
銀光閃爍,全身黝黑的卡賽吉臉上有一雙通亮的眼睛——
卡——
長劍撞擊著垂直砸落的短斧,雷蒙諾感到自己整個右手完全失去了感覺,當他用左手撐起自己的身體,閃亮的銀光直接嵌入他的左肩。
沒有痛覺,雷蒙諾已經對於痛覺毫無感覺,喉嚨再次湧出一陣熱流,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完了,徹底完了……血紅的世界裡湧動著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動的銀光遮蔽著天空,當雷諾若正準備放棄手中的長劍,正當砸向他額頭的另一把斧子爍爍放光……
「成功了!耶和華保佑!」
「上帝萬歲!」
「上帝呀!」
震動——喊聲牽動沙漠的震動?然而現在並沒有剩下多少倖存的人,那是——難道——
戰場上騰起一陣藍色的光漣,這騰在空中的藍色光球不斷擴大,聖城安條克上空儼然出現兩個太陽。
氣溫迅速升高,沸騰的沙漠蒸起烘乾的血霧,鋪在沙海中的屍體一點點被烤乾最後的水分,正當在場所有人為這天空中不斷擴大的光球所震驚的時候。
火球——一顆碩大的火球衝出藍色的光漣,沙漠中排起一疊疊氣浪,滾熱的氣浪推動沙牆向四處盪開——
1311年,6月聖墓騎士團在歷史中第一次啟動穿越空間的力量,北非沙海中第二次天墜雖然沒有記錄在歷史中,並且安條可天墜並沒有像數千里撒謊哈拉沙漠中佈雷西亞高地那裡一樣留下巨大的痕跡。然而那次事件的倖存者卻將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一代代地傳了下來,傳給禁忌力量的守護者永世保守。
巨大的火球劃過天空,安條客的沙漠出現一道深深的晶坑,熔融的沙粒被凝結在一起,雷蒙諾呆呆地坐在沙堆裡,自己竟然活了下來,不過聖城徹底完了,最後的抵抗結果就是這樣。
1311年,6月22日,土耳其歷史中輕描淡寫了這一次戰爭最後的細節,1311年,6月22日,羅馬教廷已經忽略了這個日子,然而露西不能忘。
1786年2月22日,楓丹白露中央廣場——一切都符合要求,然而目標究竟是什麼?露西手擎能量銀球心中迷茫,會不會也召喚來一個劃過天際的火球,還是——
當露西閉上眼睛,雙手捧著那個銀球,腦海裡忽然有了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就是——
我就這樣被糊里糊塗召喚到這個世界,當露西擊破手中的銀球,我就被牽引到這個世界,按照露西的話說,是一種互動的感應。古老的力量認定了我就是目標,所以自動鎖定了我,按照這樣的理論所以尋找古老遺跡也需要我的感應。
按照這個說法,那麼艾琳達所說的萬人坑裡依靠我尋找什麼應該也是這個理論,不過當聽露西講述她閉著眼睛觸摸銀球感應到我在21世紀的形象時,言辭感覺有些閃爍。
「當我觸及銀色的光球,我總感覺有些恍惚,精神似乎被這顆銀球再次——再次……」
再次?露西當時應該是重複了兩遍了吧?應該是的。
「楊,你怎麼堵在門口?」萊昂納多在我身後拍了拍了我,在他身後出現的居然是那個楓丹白露的警長波曼。
波曼和萊昂納多在一起原來是因為冰封事件再次發生,這個最近被我遺忘的事件幾乎在昨晚發生,根據萊昂納多的說法,案發時間差不多就是我正好處於萬人坑神秘神殿的同一時間。在巴黎近郊一個小村裡數棵槐樹被凍結,一對戀人也因此受到波及。
冰封應該和穿越的力量有關麼?應該是有點關係,不過當我看到一臉鐵青的波曼,我卻想起另一件事情,「波曼先生,您不覺得您的才華只作一個地區警長會不會太屈才了?」
波曼茫然的抬起那張鐵青的臉,死死扣在黑眶的眼睛疑惑盯著我:「大人,您——聽候您的差遣。」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角落翻著那本小本子的富歇,管他未來發生什麼,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不是麼?富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