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三個人都坐在劉家的客廳裡,聽劉辰丹的父親劉新武說話。~~~超~速~首~發
「那事最開始是個月,那個推翻舊文化什麼的傳到了夔州縣那個旮旯地方,結果一幫人就街了。開始還是在縣城街鬥爭什麼破鞋爛襪子的,後來就到了寺院、道觀、尼姑庵裡去砸門匾,燒牌位,三清和佛祖也就全倒了霉,還有什麼祠堂啊,牌坊啊,土地廟啊,統統整了個遍。下一步該怎麼辦?縣城和城郊的全弄光了,突然有個人就想起了,南江邊還有諸葛洞明的祠堂,還有八陣圖遺址。好傢伙,那些人說去就要去,但一些老輩子的人就出來阻攔,說是諸葛洞明丞相的祠堂那是砸不得的,文侯神像最有靈驗,砸了是會傷天理的。但那些人哪裡肯聽,結果還召集了萬人誓師大會,會後浩浩蕩蕩遊行到了江邊。大老遠的就看到江邊有個石碑,面刻著杜工部的那首五絕。這夥人先用錘子砸碑,結果根本就砸不碎;然後套鋼絲繩,用大卡車開足馬力拖,可這鋼絲繩都繃斷了好幾根,那石碑還是紋絲未動。最後有人總算想了個點子:拿炸藥炸。好傢伙,軍隊挖防空洞用的TNT炸藥擺了一百公斤,所有的人都疏散了,雷管什麼的也都安好了,引信點著了,火星子吃吃地冒……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三個人一齊問。
「只見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突然之間便雷霆大作,閃電狂奔,烏雲四合,緊接著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引信也澆滅了,炸藥全打濕了,不能用了。這下子石碑眼睜睜地就炸不成了。」
「哈哈哈!」三個年輕人全笑了。
「這還不算。那大雨雖然只下了兩三分鐘,但那天本來陽光燦爛,天氣預報也說是晴天,所以去的人誰也沒帶傘,沒穿雨衣,結果一個個全淋成了落湯雞。這還沒完。等大雨剛過,馬就驕陽似火,緊接著所有人誰也不敢說話,個個呆若木雞。」
「怎麼了?」
「原來八陣圖裡面那些石頭,多少年了都靜悄悄的一動也不動,大雨一下完,人人都看見,那些大石頭全都旋轉了起來,看去什麼規律也沒有,但好像卻充滿了誰也解不透的玄機,八陣圖裡面的情形如何?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敢進去看。裡面是飛沙走石,轟隆隆地響,隔著兩三里地都聽得到。八陣圖空陰雲密佈,時而雷電交加,時而冰雹大作。
所有的人都在那裡乾瞪眼,直到後來有一個人大喊一聲:『文侯顯聖了!跑!』好傢伙,幾千萬號人一下子撒丫子跑了個乾乾淨淨。後來,去過江邊的人一提起這件事來就心虛,還有不少人悄悄買了香火,去拜文侯牌位,求文侯饒恕他們的冒犯之罪呢。」
「那有沒有人受到懲罰呢?」劍春問。
「那倒沒聽說,只是那天淋了雨的人有不少感冒發燒說胡話的,是不是文侯幹的就沒人知道了。」
「哈哈哈!」
「後來這事自然就傳說開了。要命的是,那些石頭一開始轉了就沒個完,弄得當地的政府很緊張,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當然就請示了面,面下令,派軍隊把現場保護起來了,對外說是為了群眾的安全,但大家私下裡議論,是政府想找出秘密,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事當然政府不願意老百姓知道。後來有人從夔州縣志裡發現了玄虛,說是六百多年前八陣圖也曾動過一次,後來是當時神州武林的陣法第一高手,明教大俠張無忌闖陣成功,力壓群雄,得了寶物,是兩口寶劍,一名倚天,一名青虹,削鐵如泥,號令天下,莫敢不從。而且寶劍中還藏有文侯兵,指導張無忌日後大破蒙滿。以後大家都傳說:八陣圖不動則已,動則有異寶出世。據說政府派人破陣,但總也不成功。現在神州武林各大門派都已派人去了,守在周圍,只等政府放棄,各派高手就要破陣尋寶。」
「劉師傅您對這事怎麼看呢?政府能找到寶嗎?」出塵問。
「照我看,懸!」
「老人家為什麼這樣認為呢?」
「大凡仙家至寶都是有緣人得之,從未聽說有依仗強權,巧取豪奪而得逞的。異寶出世,乃是天意,非機緣巧合,有大緣法之人不能得手。況且政府要異寶來做什麼?無非是不想讓尋常百姓得到而已。因此政府得寶,必不能善用。但異寶出世,有干天數,定有必出的道理。如果出而無用,那又何必出世?所以我說,此寶必不會為政府所得。」
「那您認為武林門派中會有人得到嗎?」劉辰丹問。
「我看也不像。」
「為什麼呢?」
「六百年前那次張無忌得手,是因為張無忌高風亮節,盟主天下武林,共抗蒙滿朝廷,殺韃子,振神州,造福天下蒼生。當今之世,哪個門派有此豪情,能為天下蒼生振臂一呼?老夫縱觀六合,的確無此門派。」
「那這異寶不就白出了?」劍春覺得很可惜。她聽到後來見劉新武也像那天出塵和劉辰丹一樣半文半白地說話,也覺有些好笑,但後來見他說得有理,也就虛心請教起來。
「蒼天有眼,怎麼會白出?」
「那您不是說過,政府也得不著,各個門派也得不著,尋常百姓也得不著。那還有誰能得著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您是說……」
「正是你的心人。」
「心人」三字一出,劍春不覺羞意盎然,但卻並不反駁,反而忽閃著大眼睛問:「您為什麼能這麼肯定?」
「我與出塵小兄弟可謂萍水相逢,但一見面就覺得,他身有一股不尋常的風度與氣勢,必是福緣深厚之人,此其一;第二,小兄弟身負絕世神功而不自傲,如此氣量,我一生識人無數,尚無一出其右者;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前面已經說過,誰能得到異寶乃是天數;而小兄弟正是這得天數之人。如果不是這樣,小兄弟怎能在冥冥中得知信息,知有異物召喚?這異物不是異寶又會是什麼?如果不是這樣,怎會如此巧合,小兄弟數千里之外來到燕京,正好碰到辰丹,又正好傳他功法,而我這知曉天命之人又恰恰是辰丹的父親?所以,第一福緣深厚,第二武功超群,第三天數有定。小兄弟這三條全都應了,我看得寶機緣極大。」
「我福緣深厚?師門前輩說我一生艱難,災禍重重。」
「小兄弟,你那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古往今來,哪個成大事者一帆風順過?你可聽說過艱難困苦,玉汝於成?我看你相貌,絕非早夭之人,有道是,乘風破浪會有時,直駕雲帆渡滄海!我猜也猜得出來,你有如此前所未聞的神功,你的師門長輩定非等閒之輩,他們也一定在你身下了不少功夫,如果你是無用之人,他們會在你身浪費精力嗎?我老漢是老了,但我這雙眼睛還能識人。我這兒子不才,也學過兩天拳腳,在小兄弟眼裡自是不值一提,但他日小兄弟若有需要,只要知會一聲,水裡火裡,他會跟著你!」
「您言重了,劉老師傅。辰丹大哥大才高義,得兄如此,出塵常自慶幸。」
「那就說定了,我劉辰丹以後就跟著出塵兄弟你走。這是我家裡的地址,這是我們單位的地址電話,只要兄弟你一聲令下,我是水火不辭!」一邊說,劉辰丹一邊伸出手來。
出塵心頭一跳,想起軒轅子的四句偈語。逢辰宜朋,莫非應在劉辰丹身?因此他也不多說,伸出手來,與劉辰丹緊緊握手,四目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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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塵和劍春便坐了燕京去雙慶的火車。劉辰丹也很想跟他們一起去,但劉新武不同意,說「小兄弟」還沒到需要人手的時候。而且劉新武相信,這次去夔州,要得到那件異寶可不是靠人多就成的。說真的,出塵擔心有危險,也不想讓劍春去,而且委婉地向她表達了這個意思,問她想不想家,想不想去商海灘,南京城,西安府看看。但劍春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並且告訴他,他們是一起出來的,出塵答應過她媽媽,要一路照顧她,現在他想甩了她,沒門!出塵想說:阿姨是讓我們相互照應的,但這話他又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只得由她。
雖然也是大走穴的火車,但因為是出京的,所以比來的時候要空多了。雖然過道還是站滿了人,但車廂裡已經勉強可以走動了。
這一段路,出塵和劍春也沒閒著。劍春大多數時間都坐在座位吸收天地靈氣,練她的靜心咒。雖然她還沒法讓玉珮提純天地靈氣之後吸收,但在出塵身邊,有兩塊玉珮的幫助,她還是感覺效果好極了;每次三十六個周天運行下來,她都覺得神清氣爽,身體輕鬆自如,全身下好像都透著靈氣。而出塵則也是閉著眼睛坐著,看去像是睡著了,但他正用意識感應他的傳承記憶。他發現,他的傳承記憶看去是他大腦右半邊的一個球狀物,他的意識看去是一些觸角。遺憾的是,這些觸角只能進入球狀物表面一些鬆動的地方,裡面包括了一些相對簡單的功法。這就好比一本大,但他只能翻開前面幾頁,看看緒論什麼的,真正的東西他一點也看不到;也就是說,現在就能讓他變得非常厲害的東西他還無法接觸。他只得告訴自己,大概是時機未到,要等我功力進一步提高以後,那本大才會讓自己隨意翻閱。
接下去,出塵試著用意念推動他身體裡那些太極符。他很高興地發現,他現在已經可以輕鬆地推動太極符的邊緣和中心,能讓那些太極符隨心所欲地運轉。現在太極符和丹田處的金丹之間的聯繫可以看得更加清楚。金丹「呼吸」的時候,太極符也跟著微微震動,好像在與金丹遙相呼應。
出塵很想看看太極符裡面是些什麼東西,但意識在太極符表面一碰,太極符內部就有什麼阻力把觸角擋了回來,不讓他進入。他又讓意識去探測丹田中心的金丹。那金丹顯然又比原來大了幾分,表面的光彩卻似乎收斂了一些。他的意識在金丹表面一碰,好像就吸附了去,沒有遇到什麼排斥,他很高興,於是就讓意識在金丹表面滑動。沒多久,他突然發現,意識的觸角好像碰到了什麼可以讓它進入的地方,於是出塵小心地控制著意識,讓它進入金丹。裡面看起來像一個一個分開的小室,中間有隔膜相連。隔膜有些小孔,在金丹震動的時候小孔時大時小,讓精純的天地靈氣通過,通過隔膜的天地靈氣則不斷地加厚隔膜。出塵的意識可以在小孔放大的時候穿過小孔。出塵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意識,在小室之間漫遊,過了一會兒,竟從金丹的另一邊出去了。他又重新讓意識的觸角在表面漫遊,沒多久又找到了一個可以讓意識進去的地方,他再次探測,發現裡面的情況跟次大同小異。他在金丹表面總共發現了九個可以進去的地方。
「這不就是九竅玲瓏心嗎?」他問自己,當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