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楚江的阿爾法球根之瞳眨動,地面上任何微小的震動都無法逃脫他的雙眼。虎撲一步又是一錘砸下,這次地面都垮塌下來,露出下面仰倒的法師。
這個法師非常年青,臉上還掛著笑。魔法盾將砸下來的土塊碎石彈飛,高舉的法杖頂端海藍色的冰箭已經凝結成型。
「怎麼不是獵人!」楚江的雙眼猛然睜大,危急時只來得及抬手臂去擋。冰箭正射在他的手臂上,沒有任何的創傷。這本就是法師的頂階凍結冰箭。一層深藍冰殼在他的體外瞬間結成,厚度只有二指,硬度卻恐怖到極點!
只要兩秒!力大無窮的楚江只需要兩秒就能將恐怖的冰殼掙脫,問題是沒有一個敵人會給對手兩秒的時間。
「小心!」宋猜不知哪來的力量,爬行幾十米遠飛身擋在他的身前。
勢在必得的一箭穿透了宋猜的胸膛,力竭後釘在冰殼上,晃了晃又掉到地上,冰上只餘一點血跡,刺目欲燃!
「找死!」楚江已經出離了憤怒。被人像狗一樣追著打了這麼長時間,他現在想毀滅一切,可是偏偏並沒有相應的力量。
冰殼破碎,下方的法師已經不知沿著密道跑向了哪裡。楚江攬住宋猜的肩頭,大錘掄起將如附骨之蛆般的另一箭亞馬遜精準射擊砸飛。宋猜的面孔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他無力地看了一眼楚不江,緩緩閉上了雙眼。
好算計啊,埋伏在我的必經之地。下面的坑道肯定也如蜘蛛網一般了吧!楚江放倒宋猜,牙齒間露出一抹陰冷的笑。老狐狸跑過來用力拱著他的後背,他摟著宋猜的屍體重新登上戰馬。遠處不時有冷箭射來,因為不是亞馬遜精準射擊被他輕鬆掃落。
追兵已到了百多米外。老狐狸碎步小跑起來後楚江陰森著臉回頭大喝道:「阿爾撒斯騎士團的人聽著,我楚江有生之年不將你們連根拔起就不是男人!」
回應他的是幾枝羽箭和火球。最後視線拉近,楚江捕捉到兩個剛剛從地下冒出的身影。獵人混身是血,法師則以法杖敲頭,似乎對沒有殺掉他非常懊惱。
沒有人會在意他的誓言,此情此景下這種誓言是可笑而不值一提的。某種程度上來講,楚江的敵人遍佈於西南區,人數不下數萬,而未來這一數字會很快突破十萬,幾十萬!而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以卵擊石,以頭撞槍正是這個意思。
輕輕搖頭,他吐出口氣忍看懷中的宋猜消失無形。就在這一刻,他突然不再畏懼死亡!
他突然明白了許多事情,比如自己此刻的渺小,卑微者反抗的無力!敵人是要將自己趕盡殺絕啊!他們或許認為只要殺掉自己,沒有裝備的自己更加不值一提,甚至很可能一蹶不振,再沒有勇氣上線吧!然後呢?然後低著頭過完下半生,永遠背負著惡名!
「絕不能……我要強大起來!」他鄭重地對自己說。「就算被殺千萬次我也要活在這遊戲中!從哪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
握著錘柄的手收緊。老狐狸也被主人的心情所感染,低下頭拿出全部的力量進行衝刺。轉眼之間,敵人又被拋在了身後。儘管並不怕死,楚江卻並不認為有人能夠殺死自己!他是自信的!不止因為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而且自己有這樣一匹好馬,還有很多真心真意幫助自己的朋友!
自己並不孤單!
……
「好大的口氣,她就是和這麼個喜歡吹大氣的傢伙跑了?」胖胖的戰士不敢置信地指著絕塵而去的楚江說道。
「他不只是喜歡吹大氣而矣!」獵人與法師追到他的旁邊,這才有時間收拾身上被岩石砸出來的傷口。
「你不是說自己不會失手的嗎?也不過如此吧!若非我的親兵幫忙,我看恐怕連那小子的衣角都碰不到吧!」胖胖戰士冷嘲道。
「小胖你別損我!他跑得了一次跑不了第二次!」獵人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加速向前衝去。
「副團長,我們怎麼辦?」法師問。
「你還是跟著他吧!對這小子我實在沒什麼信心!身為獵人連個寵物都沒有,你看他那身裝備破的!水平分雖高對付普通人還行,那個楚江總是天下第一高手!」
「好的!」法師應了一聲催馬追去。
獨自行事的速度總比胖胖副團長和他的親兵隊快些,很快就脫離了大隊。前方高草中的亂石越來越多,高大的石頭可能有十幾米,矮小的也有籃球大。兩騎衝入其中沒有多久又跑了回來。
「怎麼了?」胖戰士高喊問道。話音未落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他竟然看到楚江也跑了回來。這是幹什麼?難道要自殺!
法師高喊著什麼,法杖用力揮動。胖戰士看得一頭霧水,身邊的親衛突然顫抖著聲音道:「大……大人!狼……狼!」
胖戰士意識到不對,轉頭看時就見四面八方的景像已經大變。本來石頭密佈的草原上似乎被覆蓋上一層地毯,而這層地毯正在海浪般湧動。
是的,都是狼!成千上萬的狼!
它們寂然無聲,眼中有嘲弄也有陰冷,有噬血也有無情!沒有一隻狼發出聲音,四蹄踩在地上甚至沒有震動灰土!它們的步調一致,動作有著驚人的協調和統一!這是狼嗎!
所有人都同時吞著唾液。
這不是狼,根本就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軍隊!儘管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水平分五百左右的巨肩狼,但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分別。水少可能不夠喝,多了可以淹死人、城市、國家甚至大陸!
一種冷寂中的肅殺刺激得阿爾薩斯副團長——胖胖戰士汗毛都豎了起來。在這種危機時刻他做出了自認為最值的決定!
「總之都是個死!死之前先把楚江給我殺了啊!」他神經質地大喊一聲,可惜他的親衛還處於震驚中,根本沒有人響應。人畢竟是人,面對不可抵擋的危機時他們首先想到的並不是反抗,而是恐懼地戰慄。
距離百米外的獵人和法師突然同時翻下馬滾到一邊的亂石後。兩馬之間,楚江冷著臉提雙錘直衝而過。他不是第一次受困狼海,這算不幸,但也是機會。見怪不怪之下他的內心並沒有被狼海所牽制。彷彿只在剎那間,他已經死神般衝了過來。雙錘揚起又落下!
人,仰,馬,翻!
呆愣中的親兵們慘呼中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拿起武器護著胖戰士向兩側的亂石中退去。但只在這片刻間已經有十個人被楚江砸於馬下。他們的士氣已喪、陣型已亂,就連三歲孩子看到此幕也知道他們的前途已經可以劃上句號。
老狐狸如若閒庭信步般從親兵群中強行衝過。它看不到背上主人的動作,但灑到身上還有熱意的鮮血讓它興奮!戰場是戰士最榮耀的所在,這種榮耀同樣應該屬於戰馬!
老馬歡快起來。它換過許多主人,甚至還有馬車伕!很多主人都死了,它還活著!它狡猾,但並不意味著不勇敢!
停在狼群前,周圍的狼昂起頭仰望著一人一馬。沒有得到命令攻擊,它們只能小步退後。老狐狸轉過身,高傲地聳著無尾屁股對著凶狠的狼群。它是無畏的,只要主人無畏!
楚江面無表情地踢動馬腹,又一次殺了回來!那個胖子副團長想在臨死前殺了他,而他也有同樣的想法。只是他的本意是在那片亂石地將這一隊騎兵伏殺,現在狼群包圍過來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他不能,絕不能,讓狼群殺了自己的敵人!自己的敵人只有自己手刃,無論是誰都不能搶走他的這個權利!
「殺了他!」胖子副團長再度大吼,終於感覺到了恐懼。沒有人衝上去,所有親衛都本能地選擇了防禦。
楚江與老狐狸如同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切入了牛油,從十幾人的小隊中衝過!他沒說一句話,與敵人也無話可講!
身上又添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而剛才的衝刺又有五個人被砸落馬下。
「駕!」他輕斥一聲。老狐狸顛著步子再次衝刺。錘狂舞,人落馬!這次的衝刺更快,更狠。又有七人落馬,胖戰士驚恐地發現周圍的親衛只剩下三個,而且有兩人都受了傷!
老狐狸這次衝過了頭,直接撞進了狼群中。胖戰士這一刻隱隱有些竊喜!他多麼希望狼群能撲上去將這個敵人了結!
彷彿他的祈禱產生了效果,十幾條巨肩狼和一條鐵頭狼向後坐下一半,身子借力彈射起來從各個方向朝楚江撲去。
「算是試探嗎?」楚江冷笑一聲轉頭,阿爾法球根之瞳與狼群中千米遠外那只陌生又熟悉的獨眼相對!
老狐狸腳步轉動,雙錘也同時舞起。只在頃刻間十幾條巨狼就被撞得飛出數十米外,那頭撲向馬屁股的鐵頭狼剛剛張開大嘴就被擒住了頸皮。
楚江錘交左手,將這條瘋狂掙扎的鐵頭狼提到面前。搖了搖頭,又丟入了狼群中。
「駕!」他輕斥一聲。老狐狸邁開碎步穿過狼群向僅餘的幾個人衝去。
兩把雙手重劍和一把大斧交叉著攔了過來。鬥氣肆虐,勁風撲面。這些拿人工資的親衛做出了最後的抵抗!
楚江依舊不發一言地衝過,將三人掃落馬下時身上又添了兩道傷口。阿爾法球根之瞳轉動兩圈已經鎖定了遠處奔跑的兩人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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