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和兒媳婦都是中京的白領，你不知道中京的地價多貴！」老頭剛剛開口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傾洩下來。
「我知道，好像兩三萬一坪吧！你不用哭的，只要說真的我都相信！」楚江掏出張皮子遞給他擦眼淚。
「我真的很傷心！」老頭像個小孩般揚起頭，差點甩了楚江一臉的鼻涕。
「那你繼續！」楚江退後了兩步，坐到狐狸刀的肚子下面。
老頭沒接皮子，鼻涕眼淚都就近抹到了狐狸刀的腿肚子上。狐狸刀很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挺著。
「他們還給我生了個孫子，特可愛個小男生！我們一家四口本來好好的生活，我拿出攢了一輩子的錢，他們也拿出了存款，在中京四環以裡買了個房子！」老頭哭道。
「有錢人！」楚江像說相聲般搭著話。
「有個屁錢！為了買房子家底都掏空了！房子還沒住上呢他們就……他們就出了車禍！」老頭抱著馬腿哭嚎起來。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哭累了，將眼淚在馬腿上抹了抹又道：「你說我一個老頭子，每月的退休金還沒夠藥錢……我腿不好使，走幾步就疼……還有孫子的學費，你不知道一個十來歲的小學生學費有多貴！」
「我知道，是挺貴的！」楚江作為過來人深有同感！
「沒錢沒收入的，我這麼個孤老頭子還得供孫子讀書上小學，將來還得上中學、大學……」老頭開始扳手指。
「你可以把房子賣了！」楚江補充。
「放屁！賣了我孫子娶媳婦住哪？」老頭怒吼。
「那你繼續！」楚江抱住另一條馬腿掐了兩把，發現狐狸刀的皮膚非常光滑，手感相當的好。很多道理和這老頭子都說不清楚。說白了就是代溝的問題。
「我從兒子遺物裡就翻出這麼個西瓜一樣的遊戲頭盔啦！當時只是為瞭解悶，後來聽說這裡能賺大錢！我在這裡腿也不瘸了，也感覺不到老了，然後心就活了！」
「所以就開始騙錢了？」楚江問。
老頭這次抽泣了兩聲，倒是沒有否認！
「我個糟老頭子和別人玩不到一塊去。這麼現代化的東西有很多地方都搞不明白，水平分又升不上去……你說，我除了騙還能幹什麼？人家剝皮還能換錢，我怪物都打不死，能打死的怪物皮都不夠一個銅子！以為撿了大便宜學了工程學，還升到了高級，結果就是花架子！一張工程學的高級圖紙價值上百萬金幣……你說我除了騙還能幹什麼？我拉下老臉去騙小孩子和那些木頭一樣的野蠻人，你說我容易麼我？」
楚江扳著手指計算自己倒底屬於小孩子還是野蠻人。
「然後就想幹票大的……」老頭淚水漸漸干了，只是還在不時地打旱雷。
楚江嚇得一個激靈，好辦天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是五子連珠的戰靴。若是這麼個老頭還搶銀行、販毒，那可是夠恐怖的！
「我聽說北斯科郡最大的『颶風』騎士團大團長林鳳陽想要這套裝備，每件都肯花三十萬金幣收購……嗯，那個林鳳陽也是戰士，當然比你差遠了，只排在天下第五……」
楚江被他的恭維弄的很不自在。他也有很長時間在五名左右徘徊，其中主要竟爭對手就有這個林鳳陽。颶風騎士團並非西南聯的聯盟性質，而是一家獨大。他從前也有所耳聞，林鳳陽極為強勢，先後兼併了數家騎士團，勢力在北方幾可用說一不二來形容！
「所以……」老頭又抹了把眼淚，「所以你能不能把那珠子還我！」
「不能！」楚江很乾脆的打消了他任何的妄想！
「不能？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這五子連珠下了多大的心血？為了那三十萬金幣我有多少個不眠之夜倒處搜集這破遊戲的各種傳說！你幹了什麼就搶了去，這難道不是我應得的嗎！」老頭火了，剛想站起來大吼兩聲楚江看似悠閒地轉動兩下錘頭又將他嚇得坐了回來。現實是殘酷的，他又一次認清了現實。
「沒有我你應該連那扇門都打不開吧？話說回來，沒有我引開飛蛇你應該也是沒有機會進入通道的吧？」楚江將靴底在泥土上搓動，想將剩餘的蛇蛋腥氣抹掉。
「五五開你也該分我十五萬金幣的！」老頭知道武力不行，只能眼巴巴看著他。
「你孫子還沒讀中學呢，把錢都給了你沒準又會去騙別人！不如你以後跟著我吧，我每週給你五百金幣的薪水，你看怎麼樣？」楚江低下頭暗中偷笑。這老傢伙鬼精一個，又有很多小手段，若是收為手下以後也不至於太孤單了！而且日後若自己想裂土建城建軍，各方面的人才都需要些。
「一週五百，一年兩萬五……」老頭知道想拿回珠子完全沒有可能，有收穫總比顆粒無收的好，神思複雜中有些意動。
「也不用一年兩萬五，一年後我會將十五萬金幣全都給你，如果你的表現夠好我還會給你一筆可觀的獎金！我楚江不是甘為人下之輩，他日鐵馬冰河踏遍萬里河山之時，你自已選擇何去何從吧！」楚江收回大錘翻上馬背，平靜的雙眼遙望著遠方的淺草和無邊無際的大漠。
「我以後應該叫你楚老闆還是崔老闆呢？」老頭捨了馬腿站在一邊仰頭看他，眼中有讚賞也有欽羨！華年老去，這種話只有年青人才說得出口吧！
「叫三老闆吧！從了我那就上馬跟上了！」楚江頭也不回地丟個裝了五百金的錢袋在老頭懷中，雙腿夾動馬腹。老狐狸揚起頭「踏踏」碎步小跑起來。
收下魏南平這個老年小弟，楚江在傳音魔法的指引下與高悅三人在野蠻人的村落中會合。這裡是宋猜的老家，高草掩映中座落著幾十頂帳蓬。
高悅還要回去交任務，將一封信交給楚江後就離開了——是傷心的離開。他沒有說自己這次出塞接的是什麼任務，但搞到的腰帶扣似乎並不是真貨，而是贗品！天下第一冒險團這次出任務可謂損失慘重。最大的收穫到是認識了楚江這個蠻人！
楚江還要和宋猜討教很多問題，暫時不想離開。
送別高悅站在帳蓬外，楚江拆看信看了起來。
「佑華，這位崔先生是我至交，水平分天下第一的牛人！萬要給個好去處！」
內容並無出彩之處，要送給的人可是大名鼎鼎北方第一騎士團颶風的二當家郭佑華！楚江對這個颶風第一副團長並不瞭解，不過這倒不失為暫時的容身之舉。雖然當著老魏的面將大話說了出去，不過真的想要裂土建城，統軍一方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第一就要有錢，這可就不是幾百萬金幣的事情了。像李悠揚那麼出色的人也不得不借重司徒雷登，楚江明白自己也得走一段原始積累的獨木橋。
對於信中高悅稱他為至交倒並不意外。是他將高悅三人從威斯法諾的棒下救出來的，怎麼也能換點好處回來。信中稱是至交，事實上兩人之間也只是互有善意罷了。高悅如此說估計只是為了賣他個人情，那郭佑華看到這幾個字沒準就更看重他也說不定。
「真是謝謝崔兄弟了，若不是你我這臉都沒處放了。組織大家去賺錢，經歷之麼多凶險還差點被人騙……」宋猜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後，兩隻手都不知該向哪裡擺了。
「宋大哥別放在心上！」楚江雖然認為這些NPC足夠智能，但還沒前衛到和他們弄出什麼生死之交來。直接切入正題才是道理。於是沉吟片刻問道：「我有些奇怪，那位威斯法諾前族長怎麼會是……嗯，就是和你們的外表不大一樣？」
宋猜一直處在失神狀態，聞言醒轉道：「你是外姓野蠻人可能會不大瞭解。在我野蠻人一族中要想成為族長必需突破獸化狀態！我從前給你講解了狂化，這獸化正是更高階的能力！至於威斯法諾大人為什麼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我也有個猜想。根據族中典藉記載魔族圍困千針石林時其中有死靈法師的出現。大人在殺掉那死靈法師時正是中了他的詛咒，身體僵而不腐，再也無力從獸化狀態解脫出來。而且中了那個詛咒記憶會逐漸喪失，心靈會變得暴虐嗜殺，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大人才會自願離開族人把自己困在那間屋子裡。」
楚江對威斯法諾的故事沒有興趣，急急問道：「獸化？那個怎麼才能達到？」
宋猜微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從前聽族長說過似乎是順其自然的結果。你的力量足夠大了自然就會發生相應的變化！我看崔兄弟力量雖大比起我們族長還是要差上一些，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能使用獸化吧！」
楚江呆立片刻內心朦朧產生些想法。任何職業的領域都是在水平分兩千左右基本完善，難道自己的獸化只有在水平分兩千時才能使用？那應該是在除去裝備外的兩千分淨值吧！
「我看人類的領域力量十分厲害，不知我們野蠻人有沒有這種力量！」楚江為了問清前因後果，終於主動承認了自己野蠻人私生子的身份。
宋猜朗聲大笑道：「傳說威斯法諾大人也曾經問過永恆的王這個問題，而永恆的王是這樣回答他的：我們野蠻人的撲擊距離有多遠，我們的領域就有多麼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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