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巴托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詫異地看了看楊炎,慢慢爬了起來。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見楊火淡淡地笑容掛在嘴邊,讓人心神不安。
「實在不好意思啊,諾貝巴托隊長。」楊炎眼中閃過一抹冷笑,說道。「不你看我,這沒大沒小的,一不小心就重了些,我向你認錯,酒館的事,的確與你無關。」楊炎一邊說著,一邊將諾貝巴托扶了起來。還重重地拍了拍後者身上的塵土,卻又引來一陣疼痛,痛得諾貝巴托直咧嘴。
「你……我……」諾貝巴托想要說什麼,卻看到索焙走了過來。
「諾貝巴托啊。楊炎的確是看錯了,他還年輕,想必你也不會生他的氣吧。」索焙語重心長的說道。
「怎麼會生氣呢。」諾貝巴托咧了咧嘴,勉強地笑道。「楊炎兄弟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們塔卡爾城好啊。如果任由那壞人肆意破壞,那還了得,以後城主有何吩咐,直接叫我去就行了。相信不會令大人失望。」
「好!如此甚好!有了你的幫助,這塔卡爾城不繁華都難啊。哈哈……」索涪哈哈笑道。右手探出,重重地拍在諾貝巴托的肩上。還不時在加重力氣,看那樣子,似乎是真的激動啊。
諾貝巴托卻不好受,一旁是楊炎,一旁是索焙,兩人的手都好似巧合般地搭在自己的肩上,那如同大山壓頂的感覺令其險些**,可又不得不強忍著劇痛,嘴角咧開,露出極其勉強的笑容。
「瞧你們高興得。」克萊亞菲淡笑著,走了過來。看著三人臉上洋溢著不同的笑容,心中也是笑得不行,她又哪裡不明白楊炎的用意呢,可臉上卻顯得很自然,嬌聲說道。「我們還是繼續去外面看看吧,諾貝巴托隊長如果有空,也一起去吧?」
「哦,有空,有空。快走吧。」楊炎和索焙不約而同的收回手臂,諾貝巴托頓時感到全身一輕,趕緊說道。小心地偏著頭,看了看楊炎和索焙,心中一陣須臾。
隨著眾人悄悄消失在木訥家的門前,楊炎知道,諾貝巴托的心已經臣服,而這也是楊炎想要達到的效果。雖然塔卡爾城裡有凡魯特,但不到全城被毀的時候,想必他是不會出手的,更是如此,諾貝巴托便可能做出傷天害理之事,而經過楊炎與索焙聯合上演一出雙簧,已經徹底令諾貝巴托成了整個塔卡爾城的保護神。
「凡魯特會長,我打算明天走。」冒險者公會裡,凡魯特站在櫃檯裡,楊炎伏在櫃檯上,笑道。身旁,聚集著狂風隊的冒險隊,其中也包括阿布特萊。再次在塔卡爾城呆了十天,可是每天晚上凡魯特都會來自己的住處看一下,雖然楊炎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卻依舊感覺到對方的關心。所以在走之前,來冒險者公會來道一聲別。
「不是吧,楊炎,就呆在這裡吧,和我們一起去冒險,很快樂的。」阿布特萊驚訝地望著楊炎,誠心地說道。「兄弟們都喜歡你,而且你可以做我們的保護神啊,留下來吧。」自從楊炎救了整個冒險隊後,阿布特萊就對這位年輕的男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以及感激之情,如今聽到楊炎要走的消息,無疑顯得有些失落。
「謝謝大伙的厚愛,只是我愛好遊玩,恐怕不適合呆在冒險隊,我也希望去別處走走,也好欣賞法西帝國美麗的風景。」楊炎感激地向身後的冒險者行了個禮,淡淡地笑道。
「你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借口呢,如果你想留下來,這隊長也由你來當,怎麼樣?」阿布特萊皺著眉頭說道。此話一出,身後的人趕緊歡呼著「好!好!好!」只有櫃檯中的凡魯特,若有所思地掠了掠鬍鬚,微笑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希望到處走走。」楊炎無奈地笑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想必過了不多久,我還會回來的。」
「可是誰知道你這是不是借口啊。」後面一名冒險者不滿的叫道。其他人也跟著起哄,似乎並不希望楊炎離開。
「你們就不要勸了。」凡魯特突然睜開雙眼,淡淡地說道。「該留下的,終究會留下,不該留下的,留也留不住。」
「可是會長,我們是真心希望楊炎能留下來啊。」聽到凡魯特如此說話,眾人都安靜下來,雖然不知道凡魯特究竟是什麼人,可能夠讓這個冒險者公會一直矗立在這塔卡爾城的邊沿,定是不簡單。而阿布特萊則是一臉的沮喪,苦笑道。
「知道,但是你們這樣是為難他啊。」凡魯特皺了皺眉頭,望著前面的一行人,含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如果有機會,你們還會再見的不是?」
「哎,也對啊,希望你能快些回來,兄弟們都等著你呢。」阿布特萊緊緊握住楊炎的手,激動而無奈地說道。
「嗯,大家能夠理解,楊炎不勝感激啊。」楊炎拱了拱手,說道。「各位,我走了。」楊炎沉重地望了一眼凡魯特,從這位長者的身上,他看到了長輩的愛護。目光再一一掃過其他的冒險者,最後長吸一口氣,轉身而去——
空曠的道路上,楊炎趕著馬車緩緩而行,他現在將要前往莫桑克城,而到莫桑克城,卻還要經過地勢險峻的森(,)查爾城,要到森查爾城,卻也要經過一座高山,高山上,只有一條路可走,而且難走,趕上馬車,倒好上一些,不過卻要一直跟著山的形狀繞上去,再繞下去。
楊炎獨自一人,按照地圖的方向慢慢向前走著,道路上,荒無人煙,偶爾能夠看到幾隻飛行魔獸從頭頂飛過。
再過了幾天,楊炎終於走到那座大山正面,跳下馬車,抬著望了望那似乎高的山峰,一陣輕歎,相比起青蓮山,眼前的山似乎高了近半倍。高是高,可路還是得走,還好這山氣候還不錯,要是遇上青蓮山那種天氣,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夠過去。
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甚至罵道怎麼不將這座山移走,一邊揮舞著馬鞭,吆喝一聲,驅趕著馬車慢慢走上了山路。山路甚是陡峭,不時還可以看到,山路兩旁滾下一顆顆小石子。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得不驚歎這山路修建時所花的人力,這座山倒貼堅硬的石頭組成,表面上的樹木少之又少。甚至很多地方,都是光禿禿的一片。正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一個聲音卻突然傳入了耳中。
「父親,你不要丟下我們啊。父親……」
在楊炎上方不遠處,一位小女孩大概六七歲,苦苦拉著一位中年男子的褲腿,哭泣道。在她地旁邊,一位同樣淚流滿面的婦女,緊緊抱著女孩,哀求地看著那位男子。
男子卻一臉的漠視,瞪著小女孩,大手突然用力一推,小女孩身體如同稻草一般,瞬間向後揚去,要不是身後的婦女緊緊抱住,小女孩將會在那一刻,直接掉落到懸崖之下。
男子在推開小女孩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也呆住了,雙手僵硬地停在空中,驚恐地望著淚流滿面的女孩。片刻過後,臉龐又變得猙獰起來,一個不該出現的表情出現了。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你早就該去死了,我需要的是兒子,是兒子,不是女兒!」男子如狼般盯著女孩,一步一步向後者走去。狠狠地說道。「你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突然又看著婦人說道。「還有你,你為什麼不給我生個兒子,女兒有什麼用?啊??你這個賤貨,為什麼不給我生個兒子?」
「父親,你不要這樣啊。」小女孩緊緊撲在婦人的懷裡,驚恐地瞪著男子說道。「我一樣可以像男孩一樣幫你啊,你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你可以嗎?」男子半瞇著雙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連劍氣都凝聚不起,還說什麼能幫我?你拿什麼幫?啊?你應該去死,還有你,你們都去死!」男子又指著婦人,大聲吼道。
突然,男子如猛虎一般,快向小女孩和婦人撲去。雙手掌心處,一縷縷淡藍色的劍氣陡然出現,掀起一股狂風,迅向後者洶湧而去。
下方不遠處的楊炎,呆滯地聽著這一切,楊呈秋的模樣不斷在腦海中湧現。還有那不知什麼模樣的母親,似乎在腦海的深處呼喚著自己,可是,自己現在卻無能為力,不能與父母團聚。可是,上方的小女孩,有父親,有母親,卻遭到父親的歧視,他的心如同在滴血,一滴一滴,鮮紅的,慢慢地滴在心的最低端,再慢慢蕩起一圈圈血紅色的漣漪,不斷在心中徘徊……
啊……
楊炎突然仰天長嘯,渾厚的劍氣如同脫韁之馬陡然從體內湧出,周圍的細小的石頭迅化為齏粉,與塵土一起,漫天飛舞。突然,身形一晃,出現在正將雙手推向小女孩與婦人的男子的身後,浩天神劍憑空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咻的一聲,向男子劈斬而去……